俏君点点头:“不过这名字着实很配你,你非常漂亮。”

    虽然每每旁人看他的目光以及少女见到他之时满怀春风的窃窃私语早已告诉他他相貌不俗,不过一个在与他初次交涉的女子毫无顾忌也毫无侧心的说出颇为直白的溢美之词,还是让他微微愣仲!

    也许,这就是古人与今人的区别!

    “承蒙君姑娘赞美。”尉迟无幽略一点头,俏君却听得很别扭:“你是否不习惯直呼我的名字,这样的称谓,让我有些不适应。”的确,长这么大,被姑娘长姑娘短地叫还是头一次:“如果你觉得我可以做你的朋友的话,就省去姑娘二字。”

    尉迟无幽的犹豫只是片刻:“那若君姑娘不介意,我以后就称你为君儿。”

    君儿?也有些别扭,不过比君姑娘已经好很多了,算了,来到古代,就随遇而安罢了:“那我,是否可以唤你为无幽?”

    不远处的段昀擦拭了一下满头大汗,支起了身子,侧头一看——咦?公子倒是和这姑娘有说有笑的嘛,两个人站在一起真是好看,在这青山碧水为衬景之中,就像一幅画一样!

    “无幽,你们平日就住在这里吗?”优雅归优雅,但是这左右不像是家宅,看这尉迟无幽的装束,也不像是在山野中居住生活。

    “那倒不是,我只是不喜市井喧闹,平日里喜欢来这天地之间品茶弄情,并不长住。”

    “我想,你应该不是寻常百姓,应该是豪门公子吧?”是不是富家子嗣,看气质,看衣着,便不差毫厘,从古至今不变的真理。

    “见笑了,虽不是豪门富户,倒也衣食无忧。”尉迟无幽说这话是有些谦虚了,有谁不知这尉迟府的公子同当朝太子素有交情,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尉迟府的付夫人的锦缎生意,承蒙有自家儿子同太子的这番关系,也自然是福满乾坤,试问有谁不想同朝廷攀上些许,为人为财,都是极好!

    也正因为此,说尉迟府是第一富户,也毫不为过!外人自然眼馋不得,谁让自己没那么好命,不认识个把皇子!

    这尉迟公子说自己是被他从河边上救回来的,会不会河边就是她往返于现代的一条道路呢?河边离小筑距离倒不是很远,俏君抱着一丝希望在小河周围四处观察,也没发现有什么类似时光隧道的入口,普通无奇的一条河流,让俏君很是失望!

    “我晕倒的时候,你有没有见到周围有什么人?”其实问了也是白问,周围要是有人的话,也许就不会遇上尉迟无幽了。

    “君儿,你想问什么呢?”他直接指出俏君的重心,俏君叹口气:“实不相瞒,我很想知道自己是谁!”

    意料之中!

    她自醒来之后从未主动要求要返身回家,也从未提及自己是如何受伤在受伤之前遇上了什么人,她只是想从自己身上寻找丝丝线索,但是可惜他给不了她什么可以参照的答案,因为他也着实不知她是如何跌落到这条河里的!

    尉迟无幽顿了片刻:“也许有一样东西可以让你明白你是什么身份。”

    “什么东西?”因为有了些许线索而为她的眼眸带来希翼的光彩,尉迟无幽指了指她的脖子:“这块宝石,你一直都佩戴着吗?”

    俏君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那块红宝石,疑惑地点点头:“我一直都带着,可是这和我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你要知道,这非一般的宝石,而是宝石之中象征权贵的玉色红石,它的作用,是为皇室祈福,皇室之中随意人等本无权佩戴,而且这种红石极具灵性,只有金枝玉叶,才可以让它异彩流光润泽晶莹,而凡夫俗子佩戴它,只会暴殄天物!”

    俏君讶异地望着尉迟无幽,吃惊不小,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他想暗示自己什么,下意识地握住那块宝石:“难道,难道我是……”

    “你是公主。”尉迟无幽帮助她正视自己:“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受伤来到这个地方,不过你大可安心,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俏君不质疑尉迟无幽的诚意,事实上见到他第一眼开始,凭她女人的直觉和心理专家的见识,就觉得这个男人和他的名字一样,与众不同,他美丽,但是不张扬,个性内敛而沉静,说话也是不温不火,永远都带有一种暖人心脾的善意,难怪他的小厮段昀对他如此称赞,能够这样处处为人着想的主子,恐怕也是一种幸运!

    俏君微笑道:“我也许呆在这里,永远都不能被人所找到,你能不能带我去有人气的地方,那里也许会有人认识我。”

    不需要俏君言明,尉迟无幽其实也早就已经想到了,虽然她是在这里受的伤,但是她在这里被寻找她的人发现的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如果寻找她的人能够找到这里的话,她就不会被他发现,两人也无缘在此处交谈!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到寒舍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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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将军!”随着身上盔甲奔跑的铝锭声夹杂着来报兵士慌忙的奔走声,扰乱了清晨的宁静,也惊动了起身梳洗完毕的古少龙。

    “什么事?”古少龙顷刻披起战戎。

    “启禀古将军,安南国的军队突然连夜潜袭,击鼓大作,朝咱们冲杀过来!”一个士兵扑跪在古少龙的面前,慌张地说道:“现在杨将军已经带领军队迎战去了!”

    古少龙只剑眉一蹙,并不为之十分惊诧,只是步出自己的帐篷——

    我不犯敌,未想到敌先来犯我,古少龙嘴角扬起一个冷冷的笑,在此增军驻扎了十多日,安南**一直没有任何动静,何以一夜之间突然出兵,而且动作如此迅捷呢?

    古少龙这几日按兵不动,就是想观安南国会有何对策,会怎样出兵,他刻意让人放话出去,让安南国王知道自己驻扎此地,以此给他们带来恐慌达到“内忧外患”,最好是不费自身一兵一卒,安南国能自掂轻重主动招降!

    明朝兵卒的实力,若真要打仗起来,安南国也定然是招架不住的,不过安南国的主动出兵,也在古少龙的意料之中,也许是遇挫反攻,又也许是着实不愿妥协,不过这些猜测,等攻打下了安南,自然就有了答案!

    古少龙翻身跨上红鬃烈马,他早已对这支进攻的军伍了若指掌,这支军伍是安南国有名的“蛟军”,意为出海之蛟,化身为龙,是安南国最英勇善战、奋不顾死的军伍,杀起敌人来士气惊人,已经历十余次大小战役,总是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不得不臣服!

    这支有力的队伍,旁人总以为率领的主将是一位雄伟的韬略男人,可是却让人最出乎意料的是,主将是位女子,而这名女子,就是安南国的传奇公主!

    古少龙想起紫月的话,皇帝想要赐给他这位英勇的公主,皇帝之所以看中这个公主,正是因为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公主。

    再与众不同又是如何,终究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有可能会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他古少龙不需要女人,更不需要一个会成为他手下败将的女人!

    他要让皇帝的如意算盘落空,也以此方式向皇帝反抗,你皇上看中的太子妃,我偏要她变成我的刀下亡魂!

    这一回来到安南,他不能不会一会她,因为这个将军公主是皇上在这一场战役中想要得到手的收获之一!

    也是他古少龙所想要的收获之一,所不同的是,皇帝要留她,而古少龙要杀她!

    皇帝清楚古少龙的杀敌路数,就是留着那兵将之首作为俘虏,古少龙素来擒贼先擒王,尤其对方是一名女人,皇帝便自以为古少龙会手下留情,皇帝在宫中封锁此消息,便是想让事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进行,可惜的是,多事又消息灵通的紫月已经将皇帝的算盘提前告知了古少龙!

    古少龙不知便罢了,可是让他知道了,他便不会有分毫的犹豫——

    他要杀了她!

    他要向皇帝也向天下人告知,无人可以成为他古少龙的妻,他古少龙更不会受制于一个女人!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在放出消息的同时早已派人伪装成安南国人,潜入敌境打探过消息。

    这也就是为何他在此驻守多日却迟迟不进攻,他在等待——敌不动,我不动;敌动,便正中我下怀!

    他朝那惊涛骇浪的战场快马驰去,然后勒马于剑山上方峭壁之山巅,俯瞰两军相斗。

    黑底镶金的“蛟”字旗有力地摆动挥舞,充满劲力与斗志;我方白底镶蓝的旗子也使劲地摇着,意欲击清敌军的土气。

    两方战士,一方黑色铁衣,如同暗夜蛟龙之鳞,真真若破釜沉舟;我方则是如银剑破海,直逼对方龙喉,双方怒嚎着向对方进攻,犹如雷电与火焰的交势,漫天都充斥着凄厉和愤怒!

    黑色铁衣的安南国士兵,个个手持利刃或弓箭,猛如蛇虎、步步进逼,直有势如破竹之况。

    如此不畏生死的杀气,仿若置之死地而后生,古少龙身历其境,首次感受到为什么皇帝会对这个安南国的公主如此另眼相待甚至想她能与当朝太子结为伉俪,这番冲天的士气,如果领军者不是英勇远过于常人身先士卒,也难以带动兵将的斗志,而有如此勇气的主将,却是一名女子,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古少龙瞪眼一望,第一次亲眼瞧见戴着头盔的“女将军!”

    她的盔甲与她的兵将略有不同,他人都是黑色,她的则是是银黑色,好似龙首点睛,隐身在队伍中锋,骑着一匹全身黝黑到发亮的千里神驹,好像所有的士兵都在保护着这位将领,但是她在受保护的同时却又运用着她不凡的头脑在领导着众人,恍如是一轮闪着异样的黑色光芒、深幽夺魂的明月,而这明月却又不是和煦的明月,而是带着重重杀机,手起刀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看来也是身手不凡!

    有趣!

    古少龙饶富兴味地看着她,想来这位便是安南国的公主了,真是可敬、可佩又可恨的对手!古少龙浓眉下的眸缓缓浮上一丝残酷的冷笑——

    “主将,还要继续打下去吗?”兵卒已损伤众多,副将靠近主帅:“我们这一仗不过是探测对方虚实,再打下去,我方损伤严重啊!”

    明军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今日一交手,才知对方来势汹汹,且早有准备,才会对他们的忽然袭击从容不迫,英勇迎战!

    “不,不逼出那个传奇一般的古少龙,我誓不罢休!”手起刀落,又有两位明军丧命在她的刀下。

    “可是听说古少龙十分巧诈,可能是坐山观虎,未必会现出真身,我们…”

    “废话少说,我自有主张,否则愧对于人!”主帅刀口一别,便替副将斩去一个明军。

    可是才转首,主帅便猛然迎上远处那双锐利如鹰一般的眸,心神一悸,怒号一声:“古少龙!”

    这声音,真是出自一名女子之口?

    古少龙一身金色盔甲,在晨电的光芒里,犹如金色的猛虎,龙骧虎视、龙骧虎步,刺目的阳光退藏于他身后,织出他浑身的劲与力,也衬出他健实修长的好身形,宛加雕像般,英姿飒爽。

    他狂傲到甚至不戴头盔,任由长发束成的发剑在空中形成一个完美的弧线,跃然起身,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安南国主帅发现他的第一刻以迅雷之势抽出羽箭搭弓射击,对方箭再如何准,也不及古少龙的鲛人之速!

    古少龙重回马鞍之上,嘲讽一般地一笑,示威地朝对方举起那枚他在闪避之时顺势抓在手中的羽箭,似乎在嘲笑对方学艺不精,对方被激怒,方才发出羽箭的弓弦似乎感染其怒气而仍在微微抖动!

    古少龙嘴角一勾,瞧一眼手中的羽箭。箭身上刻着一个“蛟”字,箭尾的翎毛则是以有名的毒物“鸠鸟”羽毛作饰,整支羽箭似乎在浓墨中浸泡过,漆黑似夜!

    纵是嘲笑,古少龙也在心底感叹——好厉害的女人,若非他武学造诣甚深,换了别人,如此精准的箭速,一气呵成的利落,很难相信出自一名女人之手!

    很好,他对她开始有兴趣了!

    古少龙将箭一掰为二往旁一扔,猛地一夹马肚,奔向主将——

    主将见古少龙以灵巧利落的身手在马上旋身,示威挑衅,擒箭折损,心中一怒,朝驰来的古少龙再射一发。

    古少龙只是脸一偏,羽箭仅从颊边飞过,好狠的箭速,好狠的手段!

    古少龙眸中瞬间射出勃发的杀气,他本是生了一双凶戾鹰目,此时杀气一现,更是咄咄逼人,光是气势足以将人踩踏成泥!

    对方不甘示弱不畏其威,也举刀迎上——

    双方驰近,互一细看,才惊觉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与实际的真人相较看来,的确是天差地别!

    安南国主将早已久闻古少龙大名,起先只知道他有着智勇无双、剑术与武艺都远远超脱于旁人之上,在心底描绘的便是一虬髯大汗,今日一见,才将日前的构想全然推翻,实在不知,他有一张相当出色的脸!

    除了“出色”两个字.也许找不到更合适的字眼,常年征战却不损他肤色光洁,光洁之上,傲岸的眉目在华美的版图上短兵相接,挺直的鼻似腾跃的龙,生生渲染了他的貌,点缀他比画更为灵动,他是一个拥有将军气势与文人儒雅的男人,他也是具有傲凡之气,豪气干云,他就策马而来,翩翩竟如风尘外物,足以令见者目眩神迷!

    而在古少龙眼中,“她”体格精奇,健朗如同男子,盔甲之下隐藏的一身刚劲铁骨似交手可见,古少龙龙目一扫,便知“她”根本不是安南国的公主!

    或者说——这根本不是一名女人!

    旁人只见两匹骏马的身驱擦掠而过,银黑的身影与金色身影刹那呼啸交错,黑色与金色剑光各自绽放出亮眼的光芒,激起沙尘滚滚…

    众人再睁眼时,见安南主将的上身,已被钳制于古少龙双掌之中,古少龙的闪着寒光的剑尖,就直指主将的咽喉……

    杨洪和安南副将同时一声狮吼:“停手!”

    双方瞬时如退潮的海浪,悄然归回自己的原位,尤其安南国的兵将,退得声息甚小,似乎只要动静一大,主将的性命就会丧于剑尖之下,他们望着古少龙的眼神皆然带有惶恐,祈求和惧怕,如被掐了头的蜈蚣,腿脚都不知往何处摆放。

    古少龙从鼻中冷哼一声:“安南国主将非但不堪一击,原来还有冒充安南公主的能力!”他剑尖方向一变,主将头盔应声跌落——

    一袭长发散落下来,衬出男人刚毅的面容,虽不如古少龙五官的精雕细琢,但也是一位相貌不俗的勇士!

    “你是谁?”本以为擒住的是安南公主,却不料擒住的是一须眉将领,古少龙好生气愤:“有传安南公主不惧生死,为沙场巾帼,今日一见原来是偷龙转凤,定是你暗中操作,率众杀敌,事后却将功劳全部推给你国公主,你真是衷心耿耿啊!”剑尖往喉部更近了三分,已然刺进肉里,一丝血珠顺着剑尖落下——

    “慢!”安南副将一声急吼:“夜将军并非有意替代公主,但是公主为小人所害,至今生死不明下落不清,权衡之下,夜将军才决定临代公主率此精兵杀敌上阵!”

    古少龙一挑浓眉,没有做出相信对方的反应,却将剑收离夜将军的脖子,冷声命令:”我要见你们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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