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天,就像是情人的眼,连绵不绝的风从天边刮过来,扬起一阵沙尘,抬头,姜红色的日头宛如大盘,把那些细微的沙尘镀上一层金边,把惶惶人心隐藏其中。

    周边万籁寂静,树影摇曳,行人渺茫,除了两人一鹰,便再也看不见多余。

    谢灵加快了一下马步,赶到和顾长青并齐,有些担忧的说,“我们真的不等言木了?他自己留在这不会有危险吧?”

    顾长青摇摇头,撇了一眼飞速后退的树影说道,“不用担心他,他乐不得不回来呢?况且,安庆那里还真的是需要他。”

    见谢灵追赶的有些费力,顾长青也渐渐的慢下来,脸上带着三分笑意,多看了一眼谢灵,风吹起的她,就像是驰聘战场的女战士,而不是那个一看到什么就会神神叨叨的神棍。

    “你笑什么?”谢灵警惕的看着顾长青,平日里不经常笑的他,一笑就会让她心里发毛。

    顾长青略微一愣,再回过头也是不置一词,两腿轻轻一夹,马就迅速的冲了出去,谢灵嘟囔着嘴也只好奋力的追赶。

    而在他们越来越远离的安庆县里,言木嘴里吃着东西,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在的盯着付宅。

    不时喝口茶抬眼看一下,自从昨日夜里,和顾长青出来之后,他就一直守在这附近,可奇怪的是,这么长的时间内,付宅死寂一般,没有人进去,也不见人出来。

    让言木最为疑惑的是,以付强所展现出来的病重的样子,应该是装的,既然是这样,为了摆脱自己装病的嫌疑,更应该有人来探望才是。

    然而事实却是付宅一片苍凉和寂静。如同萧索的冬日,让人看不到生机。

    或者说这付宅另有进出通道。他自认为,盯在这开始,绝对是连一只苍蝇都没有忽略。

    言木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要不是顾长青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他才不会一个人在这里做这些无用功。

    但是,话又说回来,自己虽然不喜欢顾长青整天案子来案子去的,但到底也是聪明人,而这个付强也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坏人,他警惕的很,否则顾长青也不会把监视他的任务交给自己。

    这样想着,竟也觉得热血沸腾起来。仿佛以自己一人之力就能把他给收入囊中。

    “言公子。你怎么在这啊?”就在言木满心欢喜觉得自己战无不胜的时候,严淮柳惊讶的看着他走过来,指着他对面的位置,“我可以坐下来吗?”

    言木木讷的点点头,其实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好巧。”

    严淮柳很自然的环视了一圈之后回过头,“谢姑娘和顾公子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他们回永安城了。我再玩两天。”

    言木还记得顾长青留下来的那句话,无论对谁,都不要说出他留下来的真实意图。就算是自己喜欢的人也不要说。

    严淮柳也不纠结于此,看着对面的付宅说道,“听说付大人生病了。可是真的?怪不得最近都没有去日归楼。”

    “日归楼?”言木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你可见到那个秦家的二兄弟近日里可去过?”

    严淮柳思付了一下之后摇头,“好像并没有。秦家二兄弟最喜欢我们手下的两个姑娘,近日到是没怎么听见她们提起来。”

    秦家二兄弟也没有去,那他们最近安静下来又是为何。顾长青说过,这年前他们只有两种选择,一个是孤注一掷将东西全部运走,一个是因为他们的到来会选择年后再行动。

    由此看来,很有可能他们选择了第二种。否则不会如此安静下来,他和顾长青都是生活在海边的孩子,海潮来临之前的海面从来都是绝无仅有的平静,不像是人心,在选择一个新的开始之前,总是会挣扎不休。

    “可以请我吃饭吗?我忘记带钱了?”严淮柳盯着旁边大快朵颐的几个人看了一眼,随后又微笑的看着言木问道,要知道,这安庆的男人想要请她吃饭的可是排了一条长龙,她还不曾给过谁这个机会。

    严淮柳如此一问,言木心里的热切也被提了起来,好似这良辰美景都是为自己铺设一般,满怀欣喜的看着她,却在刚想着特别潇洒的回她一句何尝幸运,眼睛的余光之处就瞥见秦家二兄弟鬼鬼祟祟的进了付宅。

    没有办法,顾长青交代下来的事情他不敢怠慢,只好紧紧的握住严淮柳的手又瞬间的松开,在她愕然的目光之下,留下一句对不起就飞驰而去。

    还能怎样,又能怎样,如果严淮柳和他因此而错过,他一定不会放过顾长青。

    咬牙切齿的飞身到付宅的一个角落,只见秦家二兄弟也是一路小跑着急促的向着院子里进去,老管家迎出来,脸上的愁容更甚,简单的说了两句话,就进了屋子里。

    言木只好在房梁上飞身过去,幸好无人察觉。

    拿起一块房顶的瓦片,隐隐的可以看到屋子里面的场景,付强依旧躺在床上,看样子装的还不错,宛如一个真的病人。

    秦家二兄弟走进去,一个坐在床边,一个蹲在地上,老大秦鑫伸手摸了摸付强的额头,又扒着付强的眼睛看了看,最终握住他的手,一种犹如冰窟一般的凉意从手心瞬间传到心里,吓得他一个激灵的扔掉。

    秦鑫,虽说不是经过多少的大风大浪,却也见过不少的大世面,但是感受着付强如此冰冷的身体,他突然开始觉得不知所措了。

    温度如此低下,宛如外面的寒冰,可这样的人怎么还能活着,怎么还能有呼吸?

    老管家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突然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我们家老爷自打昨个夜里就开始这样了。黄昏的时候的还好,还说这顾大人来的时候要假装严重一些,可是月亮刚刚出来爬上了树梢,就听到他大喊了一声,我扔下手中的东西跑进去他就成这个样子了,也不敢声张,叫来府中会医术的人看了看,都说不是病。可是突然这样,我心里也没底,我活了五六十年了,也没见过这样的情形啊!”

    “顾大人?哪个顾大人?”秦鑫蹙眉一问,年下付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让他心里早已经乱成了麻线,出货的很多事情还需要他来掌控呢。

    “就是永安城的县令。秦二爷没见过?”

    “县令?”秦鑫重复了一句,想起那一日所喝的王八汤,“难道是他?”

    “秦二爷是怀疑顾大人做了手脚?可是那晚他除了摸了摸老爷的额头,甚至都没有近距离的接近过老爷啊。”老管家回想着昨晚的事情,缓慢的说道。

    “越是看似什么都没有做,才越是有问题。”秦鑫冷冷的说道,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很久以前的事情。

    “谁。”

    就在秦鑫沉浸在以前的事情里无法抽离的时候,一个声音自上而下的飘落下来。

    言木也跟着愣了一下,周边并没有其他的人,而他也能确定这个声音并不是自己所发出来的。

    听到秦鑫的声音老管家也随之紧张起来,“怎么了?”

    秦鑫赶紧冲出去,然而青天白日之下,他根本看不到丝毫的人,但还是对着老管家吼道,“快,派人围劫,有人?”

    在他这句话吼出来的时候,言木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了付宅的方圆之内,重新坐回了对面的小餐馆。

    而随着言木的身影一同离开的还有一身火红的缥缈。秦鑫听到的声音,恰恰就是他所发出的。

    餐馆里严淮柳还在,一脸幽怨的看着风尘仆仆归来的言木,“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这就被吓跑了呢?”

    言木轻轻一笑,刚刚这一路跑回来,风呼呼的吹在耳边,仿佛把那个这几日面对着严淮柳时不像自己的自己一扫而尽,经历了短暂的初次喜欢上一个人的迷茫之后,他还是那个风流倜傥恨不得要结识天下美女的言木。

    嘴角浮起戏谑的一笑,“有绝世美女在,就算是请你吃一辈子的饭我也不会吓跑的。”

    严淮柳的嘴角露出浅笑,“我只吃这一顿,一辈子的事以后再说。”

    ( = 老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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