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升荣闻言立刻怒视过去。

    只见男子着一身月白云锦衫子,面庞如温润的玉,盈盈于月色之下,恍若九天飘忽而下的谪仙。那怀中的女子身姿如弱柳迎风,一袭粉衣堪比芙蓉春盛,巧目无波无痕,却如沐天地灵气而生的花妖。

    这一仙一妖,乍闻道途有别,可印在画中,竟说不出的登对。

    敢伤吾儿至此,必要让两人血溅当场!

    杨城主自是抱着这副歹毒心思转的头,可看清了两人模样后,脸色一青一白一紫一红,交替得好看之极。

    “姜二少爷,”杨升荣胸口的气似是不大顺,缓了缓才说道,“犬子性子顽劣,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包涵。”

    “爹!”

    杨冕几乎不敢置信,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爹非但没帮他雪耻,还向那对狗男女服软!

    “闭嘴!”杨升荣严厉的喝止了他,可瞧着宝贝儿子的惨相又心疼得紧,便吼道,“你们还不把少爷带回去?”

    “是,老爷。”

    杨冕即使心怀不甘,但迫于自个儿亲爹的威势,终是由他的丛仆搀着再一次匆匆离去。

    “杨城主,”望着一行人远去,姜从敖收起一手,负于身后,不起波澜的说道,“打伤了贵公子实非本愿,小辈在这里赔不是了。”

    是我打伤了你儿子,但是打都打了,我就只肯说句对不起,多的再没了。

    这是符清从姜从敖淡然的姿态中读取的信息,杨升荣浸染官场多年,约摸着看出也是这么个意思。

    想发火?不能够。这人乃堂堂左将军之子,别说是自己的儿子,即便是“误伤”了他杨升荣,他也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往肚里咽。

    在杨家的靠山还未枝繁叶茂之际,姜家这尊佛,他开罪不起。

    “这肯定是个误会。”杨升荣下了一番定论,又和和气气的说,“这夜色也深了,姜二少爷难得来昱升城,不如在杨家小住几日。”

    “不劳杨城主挂心了,我们明日就起程。”

    “既然姜二少爷主意已定,那杨某也不多相劝了,就此别过。”

    杨升荣的心头肉被剜了,心里肯定不痛快,又不能明着发火,邀两人去杨家也不过是客套,姜从敖应他不去,也正合了他的心意,像怕两人反悔一般,杨升荣这话说得如河流般湍急,飞也似的便带着余下的家仆离开了。

    符清神色有些迷离,身形一晃,歪歪斜斜的倒过去,被姜从敖一把捞在怀里。

    “困了?”

    泉水般清冽的声音传入符清的脑子里,才从她如浸了雾水一般的眸子里牵出一丝清明。她喃喃的应了一句,声色中带着困意袭来的娇软,

    “嗯。”

    姜从敖心里满是怜惜,将她打横抱起来,哑声道,

    “睡吧。”

    夜里,符清始终被浓厚的暖意包围,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直到窗棂上透进明亮的光,才将她从沉眠中唤醒过来。

    符清盈睫轻扇,睁了眼,欲起身梳洗,可好似被结实的藤蔓缠绕住了一般,总使不上劲。

    她纳闷得动手亲探,一双软乎乎的小手沿着腰肢上的桎梏摸啊摸,手感丝滑而温热,越是探好似也越符合心中猜想。

    与女性娇嫩的肌肤不同,触感结实强劲,充满力道,这这这…这是男人的肉体!

    这时,一股强势的力道将她翻了个身,迫得符清只能瞪大了眼,仰面躺在床榻上。

    她也只能看着悬宕在她上头,没有一丝遮蔽的健硕胸膛,她也只能听见披散着墨发,处处透着勾人的俊朗男子有些困扰的说道,

    “你再摸下去就要出事了。”

    “师兄啊,”符清的脸上一霎间热得烫人,她赶紧捂起来,声音抖了又抖,才又说道,“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啊!!!”

    符清的衣裳倒是齐整的穿在身上,只是被揉得起了皱。

    姜从敖无言的翻身下来,翘起二郎腿,同她并肩躺在床榻上,无奈的说道,

    “难道你更乐意见到我不穿裤子?”

    不…不穿裤子?

    符清一听这话,思维立马跑偏,稍加联想,只觉着鼻血都快下来了。

    “不行不行…”

    “什么不行?”

    姜从敖有些古怪的问道。

    “师兄你怎么可以跟我躺一张床上?”

    “昨夜你睡得极熟,手臂又圈在我颈上,我怕一折腾你会睡不好,就由着你和衣躺下了。”

    “那你的上衣去哪了?”

    “打小养成的习惯罢了。”姜从敖受着她的质询,不由将英挺的眉蹙了起来。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难不成,你怕我会趁你不甚清醒时,对你做些什么?”

    符清眉头也拧成了川字,心中暗道,我怕!我怕意志薄弱的我会对你做什么!可这话,教她如何能够说得出口?

    可姜从敖这头开始较真了,腾地起了身,非要问个明白,

    “清儿,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符清抿了抿嘴,答不上来。

    “虽说那些事,我迟早会对你做,可若是到了那一天,我也要你清清楚楚的看着。”

    “师…师兄,”符清嘴都快合不上了,她正惊疑自己是否幻听了,师兄他,他好像说出了什么骚得不像样的骚话!“你刚说什么?”

    姜从敖叹了口气,问道,

    “清儿,我同符尘师兄于你而言,可有不同?”

    那自是不同的。符尘师兄于她,似兄似父,总给她至亲般的温情。至于四师兄么…

    符清脸上又飞起红晕。

    她并不看他。

    她的羞意并非因他而起。

    姜从敖的心不由紧紧的揪了起来,垂在床榻上的手因着心中的猜想紧握成拳,连求证的言语间都充满着涩意。

    “清儿…你,你喜欢符尘师兄?”

    符清猛地抬起头,对他这般结论惊讶至极。可瞧见姜从敖竟为了她口中的一个答案而紧张得脸色发白时,心瞬间化成了一滩水。

    “符尘师兄于我似父似兄,是我的至亲,我自然尊他敬他。”

    听她将心绪娓娓道来,姜从敖的原本的晦涩一扫而空,夜色般的凤眸渐生出期冀的光彩。

    可半晌过去,符清的嘴中再没蹦哒出半个字。

    姜从敖俊颜上的神情从期冀,到疑惑,再到焦急,如孩童般一变再变,末了终是忍不住开口道,

    “清儿,那我呢?”

    符清小脸抽动了两下,再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算计一次四师兄实是难事,符清当然不会放过。她可仍记得三番两次被他欺压的账,这下便一次全讨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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