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军,你认识我么?你是如何知晓若颜名讳?”

    少女见刘策喊出自己的名字,顿时也是一怔,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没听人唤起了。

    刘策赶紧翻身下马,来到她跟前恼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叫你好好在远州呆着,跑这儿来干什么!你怎么就不听劝,这么任性呢!”

    说着连忙解去身上的披风,将眼前少女暴露的娇躯整个裹住。

    少女奇怪地望着刘策,随后缓缓开口说道:“将军,你我初次相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刘策闻言心道,难道世上有这么巧的事么?长的一模一样,还都是同名同姓?

    “将军,你怎么了?”少女见刘策陷入沉思,一脸疑惑的问道。

    刘策当即抬头问道:“你真的是远州总督的女儿姜若颜?”

    少女点点头:“家父正是姜浔,不知将军是怎么得知我的名讳?”

    “姜小姐……”刘策感觉自己头痛欲裂,精神都好像快崩溃了,忍不住颤声问道:“你忘了么?我之前告诉过你不要随便乱跑的,你的誓约我都收了,剩下的一切我自会处理,你还跑来这里干什么!添什么乱啊?说啊!你倒底在干什么啊?”

    姜若颜一脸诧异,随后缓缓开口说道:“将军,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若颜今日第一次见到将军,你说的那些我听不明白……”

    “说啊,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刘策死死盯着姜若颜,眼中都快喷出火来,“我不是答应你了么?你还跑来这凶险之地干什么!”

    刘策撕心裂肺的嚎叫引来了周围抽噎的女子和收拾战场士兵的侧目,但当大家看到他发怒之后,脸上都挂满了异常怪异的表情。

    姜若颜被刘策的眼神瞪的有些惊慌失措,连忙避开,随后脸上落下一行清泪缓缓说道:“将军,你在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去年远州遭遇数万呼兰人侵袭,我任性出门在外,不幸落入胡奴手中,成了他们的阶下囚……”

    “远州……去年?”刘策闻言一楞,随即摇头说道:“不对,不可能,决不可能,去年我人就在远州,我领军斩杀了两万胡奴,不但解救了百万百姓,也把你救下了啊,这不可能的……”

    “将军,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姜若颜带血的脸庞和泪水交集在一起,泣不成声,“去年远州七十万百姓被呼兰人劫掠,哪来的将士有勇气能抵挡他们的兵锋?”

    “怎么可能?姜小姐,你是不是记错了?”刘策继续和她解释道,“你听我说,去年,我!刘策来远东上任,被你爹姜浔任命为汉陵太守,是我领精卫营在巫山镇杀的胡奴片甲不留,也是我,把你从胡奴手中救下来的,远州七十万百姓也尽数获救,你我在鹤阳楼相识,

    我杀了王海盛,还是你想让楼内学生联名保我,最后你我结为君子之交这些你都忘记了?还有今年二月初我们再次相会时我已经告知你了今年远东六省一定会安然无恙,这些你也忘了么?”

    “刘策,精卫营……”姜若颜喃喃自语一阵,然后木然的摇摇头:“将军,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我今日真的第一次相见,若颜很感激你能出手相救,让我免遭更大的屈辱……”

    “你……”刘策正待再说,忽然发现姜若颜裸露的脖颈处有一道道深深的牙印,不由双瞳紧缩,伸出手想去揉那伤痕:“你脖子上……”

    “将军别问了好么,给若颜留点最后的颜面,莫要再提那伤心事可以么……”姜若颜一听刘策问及自己屈辱的遭遇,顿时神色黯然的转过头去,身子不住的在颤抖,显是在哭泣。

    “这群畜生,他们,他们居然敢这样对你………”刘策眼眸轻颌,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意袭上心头,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我要,把这些杂种,碎尸万段!”

    话毕,刘策猛的转身跨上战马,一拉马缰,腰间的汉剑“噌”的一声出鞘。

    “我一定要宰了这群狗娘养的!杀!”刘策双眼通红,愤怒的吼声在密林内炸雷般的响开,没人发现他眼角处有一滴滴热泪悄无声息地滑落。

    “将军!你去哪里?”

    刚赶过来打算禀报战况的牧风一见刘策拔剑策马冲出密林,顿时急呼一声,连忙朝他消失所在追去。

    “快快快,跟紧将军!”

    牧风眼见自己无法阻止刘策,当即也策与马上,命令周围骑兵跟紧刘策,谁都可以死,唯独刘策断不能有半点闪失……

    “畜生,准备迎接我的怒火,你们的末日到了……”刘策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人烟稠密的盛会聚集地,然后缓缓拉下了头盔内的面甲,手中的汉剑握的更紧了。

    “嘿嘿,密林里那群家伙今天是走运喽……”

    “我也好想去啊,咋就没抽到呢,可惜啊……”

    “明天就轮到我们狩猎了,再等等吧,嘿嘿嘿……”

    守在达兰盛会广场外百余步的几名宇文部的呼兰士兵正一脸惬意的讨论着密林内的情景。

    “唏律律……”

    “咯哒哒……”

    就在此时,一声马鸣嘶啸伴随着沉重的铁蹄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谁……”

    “噗~”

    一名守卫刚一回头就感觉自己脖子一凉,随后他觉得整个人都飞到了半空之中,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感受到蔚蓝的天空是多么的雄壮,待他落地之时看到的是一具无头的尸体还端着酒碗坐在草坪上,头颈处的裂痕正不断喷洒着热血,慢慢的画面变成了灰白,最终陷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

    “嘭嘭~”

    两声撞击巨响,前方两个还未反应过来的宇文部士兵被疾驰的战马瞬间掀飞出去,待落地后,一双巨大的马蹄印入了眼帘。他们甚至还来不及惨叫一声,头颅就如同茄子般被踏裂,变成一坨肉泥……

    瞬间连杀三人,刘策马不停蹄,继续催动战马直扑前方一个毡包而去,顺手将汉剑指向了毡包一角。

    毡包内,两名守卫正端坐在毡毯上喝着酥茶,谈论这次盛会上的交易成果。

    “嘶啦……”

    “吁~”

    忽然间,毡包一角撕裂的声响贯入他们耳畔,一声急促的战驹嘶鸣在毡包内回荡。

    “噗噗~”

    “嘶啦~”

    “轰~”

    两名休息的守军回头瞬间,就见一骑如风,随后听闻两声金属划过肌肤的轻响,直觉得自己脖子一凉,一道半圆弧恨将毡包的布幔染的血红……

    刘策手中汉剑用力一挥,毡包另一角的布帆应声而裂,在马速冲击之下,整个毡包被活活掀飞……

    “怎么回事?”

    正在另一座毡包外憩息的几名呼兰人闻听一侧动静,顿时齐齐回过头望去,但印入眼帘的除了漫天飞舞的毡包外,还有……

    阴森可怖的修罗面相!

    “给我死!”

    面甲后的刘策发出一阵沉吟怒吼,在与一名呼兰士兵错身刹那,手中的八面汉剑重重的甩在他的身上。但闻一道骨裂巨响,无数血肉从那呼兰士兵切口处,如同漫天花雨般洒落一地。

    “你……”

    眼见那名呼兰士兵被一剑斜砍,从肩颈到胸口半边都被利刃劈穿,剩余的其他人吓得是魂飞魄散,万万想不到人世间还有这等利器?(八面汉剑一面四刃,借马速挥砍下造成的伤害绝对不是单刃剑可以比拟的,更何况八面汉剑属于重剑范畴)

    “噗噗噗……”

    三声轻响带起一阵血雨,呆立原地的呼兰守卫未及反应就被刘策的怒剑带走了性命。

    “呜~”

    终与,达兰盛会外的守军吹响了敌袭的号角,其余毡包内正在憩息的呼兰人闻听角号,纷纷蹿出帘子向角号声源望去。

    刘策对身后的号角充耳不闻,缓缓从战马一侧抽出一根投枪对准了木栅外一名正准备搭弓射箭的呼兰人……

    “呼~”

    “飕~”

    “噗!”

    “叮!”

    三十步外,狼牙箭和投枪同时出手,沉重的投枪准确无误的贯透那名弓箭手的胸膛,将他钉在木栏之上。同时刘策挥剑一扫,只闻一声金属撞击清响伴随一阵火星飞溅,射来的箭矢被汉剑格挡了下来……

    “你们……统统去死!”

    面甲后的刘策此时神情已经趋向疯癫之状,一回想起密林内姜若颜所遭遇的惨状,所有的心痛化成了无边的怒意,誓要将眼前所见到的所有胡奴全部扫平碾碎!

    “起!”

    眼看就要撞上木栏,刘策猛地一拉马缰,胯下战马顿时腾空而起,跨过了那道长长的木栅。

    “蹼!”

    落地前夕,沉重的铁蹄瞬间将挡在木栏后的一名呼兰士兵脑门踢爆……

    “噗……”

    铁蹄落地刹那间,刘策手中汉剑一挥,边上一名持枪欲上前的呼兰士兵当即胸口出现一道深深的血痕,在他不可置信的倒落之际,一团血雾从他身上彻底爆开……

    “受死!”

    面甲后冰冷的气息不带一丝情感,如果有,那就是已经愤怒到极致的表现。

    “噗噗噗……”

    铁蹄所过之处,阻挡在眼前的一切生灵都被剑锋无情的夺去性命,只徒留一摊血迹染红脚下这片碧绿的草地。

    ……

    远处密林内,数千骑兵鱼贯而出,他们不断催动胯下战马疾速向盛会聚集地冲去,为首的正是牧风和傅云骁。

    傅云骁望着远方盛会聚集处混乱的场面,焦急的说道:“速速去接应将军,若将军有个三长两短,就算回到汉陵回到永安也无法和军师秦先生他们交代啊!”

    牧风点点头,沉思一阵说道:“奇怪,将军一向稳重,怎么突然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方才我见他单骑冲出密林,脸上那疯癫神情我还是第一次见,真的好可怕……”

    傅云骁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没准将军见到方才的场景引动怒火了呢?毕竟这场面着实令人不耻,我老傅也是气的牙痒痒。”

    “不对……”牧风摇摇头,“将军决不可能会是这般意气用事之人,必是有什么缘由令他丧失了理智,总之先跟将军会合再说,驾!”

    “驾!”傅云骁也随即催动战马加速,身后数千骑兵紧紧跟随着向达兰盛会目的地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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