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神秘莫测的一笑,反了将吕布一军:“依主公对杨义山的了解,你认为他会怎么做?”

    “此刻他们已经成了孤军,依我对他的了解,他和姜叙估计会退兵吧,然后和甘宁两面夹攻白水关”吕布一点也不迟疑,好整以暇的。

    贾诩歪了歪头:“当初咱们攻打剑阁的目的,就是为了扼住入蜀的咽喉,如今看来,咱们倒是误入了刘焉的圈套,暗地里帮了他一把,至于主公说杨阜会退兵,我想他肯定会退兵!”

    吕布忽然双臂伸开,扬起头来,一脸阳光地对贾诩道:“老师,其实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目的就是为了让刘焉和东州士族拼个鱼死网破是吧?”

    贾诩拿起一壶酒,给吕布斟满,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咳咳.....主公越发的有远见了,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哇,我这把年纪,恐怕不久就要湿毒入骨,咳......”贾诩听到“老师”这个名词,突然笑了笑,一脸的感怀!

    吕布一屁股跪坐在贾诩的面前,揉了揉有些发黑的眼圈,也不知是哪种彻夜辛苦所导致的,当下忧心忡忡的说:“若我得了天下,老师必是百官之首,这是你我之间的承诺,您要保重身体才是。”

    “十年,十年之后,恐怕我就不能效命了!”贾诩用手拂了拂地图翘起的卷边,边缘有些灰污,看来时常被人翻阅。

    吕布默然,埋头陷入沉思,如今的贾诩已经越来越老,他不像黄忠,黄忠的年纪虽然和他一般大,但黄忠常年习武,征战沙场多年,身体比一些年轻人还要硬朗,而贾诩只是一介文士,越老身体就越会差。这一直都是吕布比较头疼的问题。

    “这次南征的时间有点长,眼下前线张鲁虽然按兵不动,暗地里小动作可是增加不少,咱们应该快点到前线去!”

    吕布点点头。汉中的热战是魏延和甘宁他们主持的,水面下的冷战却没人主持,如果吕布和贾诩要尽快赶到褒城,负责汉中之战的冷战。所谓的冷战,指的是敌我双方在战场上进行暗杀、劝降、用间、施计。只要能赢得战争的胜利,无所不用其极,丝毫不必战场轻松,吕布他们之所以留在下辩,就是想看一下姜叙夺取剑阁后益州的反应,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一切如同贾诩算计的那样。

    现在从全局去俯瞰,益州的士林门阀当真是盘根交错,混乱不堪,从现在掌握得情况来看。益州士林自成两派,一方支持刘焉,以庞羲、王累为首,一方与刘焉相互利用,以黄权、李恢为首,双方明争暗斗,你争我夺,打得不亦乐乎,吕布无时无刻都在想,以后夺得西川。他绝不会像刘焉这样去迁就他们,若是识时务,吕布将毫不犹豫的去扶持,若是不识时务。吕布就会来一次大清洗。

    贾诩捋髯道:“主公,陇县最近的事情,仲德都跟你说了?”

    “恩。收到了书信,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

    吕布和贾诩率大军出征,后方一直都是程昱和陈宫联合处理,最近汉阳郡到处都发生着一些士林门阀吞并百姓土地的事。事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里,程昱就把这个情况差人给吕布做了汇报,虽然吕布严令禁止豪强不得兼并百姓的土地,但还是有移些士族有点不安分,仗着吕布出兵在外,就在后方搞一些小动作,岂不知这一切都在吕布的掌握之中。

    贾诩一直感觉,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力量默默地在陇县底层流动,他很微弱,却很顽强,即使吕布三番四次的打压,贾诩仍旧有种他从不曾消弭的预感,尤其是有豪强兼并土地的几件事,更让他有这种强烈的印象。

    “先生,你对此有何看法!”

    贾诩拿起一直狼毫笔,有节奏地敲击着桌案:“我有两个怀疑对象,他们是这件事的幕后推手!”

    其实吕布早就想到了,但事务繁杂,无暇细想,他决定把这些事交给专业人士来思考,当下注视着贾诩,等待着他的下文。

    贾诩继续说道:“能发动如此大规模的兼并战争,四郡之地只有两个世家可以做到!”

    吕布手中凝重地敲击着几案,示意贾诩继续说下去。

    “比如李家,还有姜家!”贾诩浑浊的双眸,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毒蛇蓄势吐信:“李家在陇西根深蒂固,势力遍布整个西凉,若是李家在幕后做推手,恐怕整个西凉的土地不久就会变成他们李家的,而且李家也有这个实力;至于姜家的话,可能性更大一些,如今姜家有两个将军,又有杨义山这个表亲,还有汉升这个亲家,算得上是水涨船高,如日中天,有时候权利越大,野心就越大!”

    “嘴脸不一,人心难测,看似一件普通的事情,却蒙上了神秘的面纱,背后正隐藏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说道这里,贾诩站起身来,沉静地在帐内来回踱着步子,右手的拇指与中指一会儿揉着两侧的太阳穴,一会儿又在半空中挥舞,嘴里喋喋不休:“惜花者,人自迷......若是他们能一直的安静下去,我们将会毫不犹豫的扶持,可他们若只是贪念片刻的惊艳,将会换来不可弥补的代价,主公现在便可以修书,让程昱秘密去查!”

    他一直赤着脚在地上走,踩得地板“咯吱咯吱”作响,好几次差点踩到吕布。吕布没有打断吕布,这是贾诩的习惯,每次他在思考的时候,就会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有的时候甚至还手舞足蹈,用炭木棍或毛笔在墙壁上随意勾写乱涂。

    在去年,吕布一直在为是否和张鲁开战犹豫不决,贾诩就是这样在吕布府里的花园一边涂抹着,一边说出了征讨张鲁的重要性,后来吕布终于坚定开战的信心,而严夫人也不得不找人把花园重新粉刷一通。

    “再回头来看姜叙父子,他们好像出征前的这段时间有点疏远姜家,主公,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吕布摇摇头,根本不需要这回答,因为贾诩不会听,他已经完全沉迷在自己的想象中,双目炯炯有神。

    “意味着姜家肯定有动作,一边是自己的家族,一边是自己的主公,所以姜叙为难,不想掺和这件事!”贾诩说道这里,露出诡秘的微笑,他站起身来拍拍袖子,朝着吕布问道:“如果是姜家,主公该怎么做?”

    吕布一手捏着桌案的边缘,一手厌恶地摸了摸鼻子:“正如先生所说,惜花者,人自迷,贪恋片刻的惊艳,却换来不可弥补的代价,我现在就修书一封,让仲德将蝶儿和姜维的母亲接到陇县居住,待我回去查明真相后再做决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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