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洋人的世界是什么样子。23us臣妾不知道,可是看着那些洋人的作派,那些新派的官员,臣妾大约能猜到一些,如今的紫禁城,吃穿用度,说到底儿了,都是老百姓交税,才能保障的,可是这百姓交的税,是怎么用的,皇上觉得那些百姓不会问吗?”

    光绪吃惊的看着自己的皇后,他从未想到过,皇后可以问出这么有水准的问题来,他一时怔住了,皇后继续道:“皇上,您且想想,您对自己的内库,还时不时的清点一次,如今百姓们也许并不会想到,来问皇上。那些税是怎么用的,可是总有一天他们会问的。”

    “可是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皇上,以前咱们以为,这大清朝就是皇上您说了算的,可是,当年老佛爷在时,您便曾长期不能亲政,后来好容易亲政了,却又一件接着一件的大事儿出了,以至于,到了现在,您看看,这大清朝,还能是您说了算吗?您不也想着,要改国号了吗?皇上,您变了,这大清朝也变的,这大清朝的百官和百姓们的变化更大。”

    光绪沉默了,他实在是没想到,以前他一直都不太瞧的起的皇后,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睿智的话来提醒他,无名白之事,他其实明白,那是太后在暗中出主意,不过他无所谓,只要能帮到他,更何况。那个时候的自己,也确实是对太后重新生起了母子之间的感情。

    太后老了,她也的确是没多少年的活头了,自己又何苦还要那样冷落她呢?自己稚龄入宫,什么没看过?起起落落,当真是看尽了繁华,可是自己真的看透了吗?那个跑去当老师的妹妹,似乎比自己看的透,她果真再不cha手朝政,也不参与载沛等人的改革,可是,她给学生们上的那些课,让他即感到震惊,也感到恼恨。

    犹豫了一会儿,他终于道:“也罢,那朕明日就请几位内阁大臣来一起商议一下,只是宗亲那边?”

    光绪微微叹了一口气,皇后道:“皇上,臣妾以为,那些宗亲们,如今已经是自顾不睱了。但是,也不排除他们借此事,来向内阁发难,所以,臣妾决定,此事不如皇上对外宣称,是臣妾做的决定,他们要闹腾,便让他们来找臣妾便是。”

    光绪先是一怔,接着心怀感激的看向自己的皇后,好半晌才道:“以前,朕真的是委屈你了。”

    “王先生,你们真的在英国的街头上摆过摊儿吗?”

    看着学生们一脸好奇,又期盼的目光,他点了点头,道:“是的,那是一场赌局,是当年,格格和我们一同游学的学生,一起起的一个赌局。”

    “赌局?”学生们都满面疑问地看向王杰。

    王杰,不对,现在应该是王先生了,他在英国读完大学之后,就回了北京的京师大学堂,当一名老师,他跟以前已经判若两人,他笑着看着那些学生道:“那一场赌局,我输的很惨,若不是得了那些我以前一点也瞧不起的手艺人的帮忙。我一分钱也挣不到的。”

    课堂里不时的发出阵阵惊呼之声,李经述曾经听到过这些传闻,但是却并不知道细节,他站在课室后面,细细地听着,不时在心底暗里惊叹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他还沉浸在那种震憾之中。

    这天下之主,的的确确就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那些手艺人,那些生活在大清最底屋的人,这是事实,历朝历代的不可能没人知道,但是他们不敢说,掌权者年复一年的愚弄着百姓,到了最后,他们自己也被愚弄了,连他们自己也相信了,这天下,最没有地位的人,就是这些人。

    他的父亲明白了吗?不,父亲一定是没有明白,所以他才会不停的拿钱去讨好太后。然后再不停的把钱给分到自己派系的官员手中,父亲有多少资产,别人不清楚,他自己却是极为清楚的,当他看到父亲的遗嘱之时,自己的脸也曾经微微发红,觉得有些惭愧。

    父亲并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所以他找了盛大人,可是盛大人的本事,却不如格格太多了,他处处受制于德国人和英国人。反观格格,却跟美国人做的风生水起,父亲无数次的认为,这不过是格格的运气好罢了,如今他才知道,这不是格格的运气好,而是她才是真正弄明白了,这个国家,到底是些什么人在支撑着。

    所有的人都看不起的人,她却最在意他们的生活,所有的人都不会去关心的人,她却关心他们是否能吃饱穿暖,洋人们对于中国,其实大多数还是一知半解,可是她的在外那么多年,却让洋人看到了一个不同的中国,一个更加真实的中国,而不是一个被人吹嘘、夸大,或是被人轻慢的不真实的东方古国。

    “原来,我们大清的文化并不是什么诗词歌赋,而是那些最扑实的人做的最根本的事情。”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

    载沛有些吃惊的看着皇帝,不只他,还有内阁的所有成员,齐声道:“皇上,请三思。”

    “朕意已决,朕觉得,皇后所述,是事实,内库如今的存银已经不多了,更何况,朕和皇后,再加上三位贵妃,也就才五个人,住着那么大的地方,根本就是浪费,这件事,具体应该如何去做。就由你们商量着办了吧。”

    载沛回来之后,就径直前往妹妹的院子,却看她正在拔弄着院中的花草,急急的走近几步,问道:“你可知道皇后跟皇上说,以将紫禁城划出一半来?”

    我抬头看着载沛,先是怔了一下,接着笑道:“真是没想到,我们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都没想明白,倒是一向让你们看不起的皇后先把这件事儿给看透了。”

    “你说什么?”载沛愣住了。

    我笑道:“哥哥,你怎么忘了,咱们最初不也是惦着这事儿吗?本来是指望着皇上能看明白,却没想到,倒是皇后想透了。”

    “这个事儿我知道,可是不明白,为什么是现在?”载沛有引起焦燥,道:“如今正是事儿多的时候,再加上这件事儿,这京里的旗人,只怕是要反了。”

    “哥哥,如今是那些旗人重要,还是这天下重要,他们觉得是个契机,这未偿对咱们,又不是一个契机?”

    载沛愣住了,想了想,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回了自己的书房,就叫人去请了载沣和罗胜来,三个人不知道商量了一些什么,总之,第二天,京城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了,对于旗人,载沣和宗人府也看管的更为严厉了,可是却毫不掩饰,还大张旗鼓。

    这个时候,以前不相信朝廷是真的改革的,不相信真的要开始满汉平等的,都有些信了,这些旗人,无论他们所犯之罪的大小,一律都按大清律严办,但是,却不是依着对满人的特例来办,而是按照汉人的方法来办事了。

    旗人们感到了空前的压抑,他们想要大闹,可是却被载沣给压的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谁若是存心想要搞鬼,都会很快就被拎了出来,扔到宗人府的大牢里,一顿鞭子下来,血肉模糊的再扔回家去。

    他们开始害怕了,动摇了,没人想到,皇上会对旗人下这样的狠手,都自然而然的把这笔帐记到了载沣和载沛的头上,无数次二人回家晚的时候,被人偷袭,不过都是有惊无险,但是载沛和载沣却并不追究,他们只是放了消息出去,说是来揍他们兄弟二人无所谓,但是,不要丢了老祖宗的脸,暗地里干什么没出息的事儿,让亲者痛,仇者快。

    我只是暗笑,他们这是明知道是谁,却故意示弱,只怕是还有后手了,果然,那些人以为,他们二人都害怕了,便开始明目张胆起来,一次又一次的在背后下套,进宫跟皇上吹风,可是最终,不过是让载沛和载沣,把他们一网打尽,全部打包了起来,身份高的扔回了盛京,由宗人府严加看管,身份低的,却被扔到军营里,当起了杂役,而最恶劣的是,载沣把这些人扔进了绿营。

    他们的日子,可想而知,平日里对汉人或是汉官都是耀武扬威,颐指气使,如今却在给这些绿营的汉军汉杂工,那种心情,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道尽,我在暗地里,笑的不行,这个载沣,最擅长的,仍然是捉弄人。

    皇后提出的,以乾清门为界,让出半个皇宫,内阁附议,并提出,乾清门以外,将会全部变成各署理衙门,所有的费用,将从国库中提出,对乾清门以外该扩的扩,该加的加,把一些重要的衙门,搬几个进来,这样,整个紫禁城的费用,就变成了,是皇上的内库和国库分担。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却是愣了一下,有些想要捶胸口的感觉,我不是这个意思啊,真是欲哭无泪。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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