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操办过智真长老的身后事之后,梁文真将智章智玄押送到嵩山少林寺,又将被囚禁的扫地僧萧远山慕容博等人解救出来。隆冬时候,众人在嵩山一座山顶上,论起天下武功。萧远山认为若降龙十八掌没有失传,应可制住梁文真的咏春拳。梁文真纠正,降龙十八掌其实并未失传,因他知晓郭靖还会练成。扫地僧指出,六脉神剑和一阳指都囿于发力法门天生不足,难以匹敌咏春,并大赞咏春的攻击原理,取直线以及快速和三角功架稳定,最合乎天道人道。梁文真适时说起《易筋经》能练成金刚不坏之身,扫地僧知晓其心思,教导梁文真要走专精之路,《易筋经》能练成金刚不坏之身实则是个传言,人毕竟是血肉之躯,不可能的。一名火工头陀呼唤用餐,梁文真吓了一跳,算错年代,还以为是那名偷学少林绝技之人。返回东京,梁文真与许苗茵浓情云雨,天秀天荣两个契丹小妹,偷看到香艳场景。

    难得在东京歇息几日,梁文真却一直牵挂在江南征战的几位好友,如卢俊义鲁智深等人。想到鲁智深即将在浙江杭州六和寺,听到钱塘江大潮之后,悟道圆寂,而林冲和杨雄二人也在杭州六和寺,病重而亡,梁文真寝食难安。本来,改变历史,改变他人的命运,自己已经多次证明,十分艰难,甚至还须机缘巧合,庶几能够做到。这一次想去救林冲他们,改变他们的命运,实在千难万难。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就此放任,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

    这一日,梁文真将玄道长古流拉找来,一道商议。“道长,古流拉,你们对医药多有研究,可有一种药,能令将死之人支持更久,最好能多活几个月一年的。”梁文真问道。“若说找这般药,找遍天下也无。我们道家炼丹之士,苦苦追寻的仙丹,不外如此,只是冀望得道成仙。”玄道长道。“以良药治疗病痛,起死回生,并不奇怪,但若不是治病,只是延续性命,只怕千年灵芝,万年人参,也难有如此功效。”古流拉道。

    “我不是想求得仙丹,助人成仙,仅仅有个续命功效即可,这也如此艰难?其实,我也知晓,人参续命之说,都是传言,殊不足信!”梁文真满脸失望道。“梁总,往时贫道炼丹时,倒有一个丹方可供借鉴,其药性猛烈,可让人神志亢奋,保持清醒,也算有延续性命之效。”玄道长道。“哦,用的甚么药物,听来好似兴奋剂一般?”梁文真脸露喜色道。

    “主药乃是五石散,配以人参天麻灵芝等辅药。”玄道长道。“嗨,确实是兴奋剂,五石散还能令人生出幻觉,而人参的主要用场,便是令人精神亢奋,算不得甚么奇药。”梁文真道。“五石散药力太凶,我乡下有一种植物,花朵艳丽,也有兴奋之效,可作替代。”古流拉道。“你说的这种植物,我猜应是罂ll粟罢?!”梁文真道。“无疑是罂ll粟。古流拉言之有理,若以罂ll粟调配,或有效用。此药在东京便能寻到,我们公司药铺也有。”玄道长道。

    “若制成此药,应可治疗抑郁之症罢?”梁文真想起林冲却不是战场上受伤而死,而是长年心灰意冷,生命枯竭而亡,因此心觉此药可用。“抑郁症?”玄道长初次听闻此病,疑惑道。“正是,乃是一类精神疾患,寻常孕妇人产子后,若不注意,便患此症,在我海外乡下,名之曰产后抑郁症。”梁文真道。“产后抑郁之患,这个却确实听闻过。以贫道观之,若药性温和一点,令人精神振作,应是有用。”玄道长道。

    “但若是长吃,必然上瘾,却又麻烦!”梁文真担忧道。“性命要紧,多制一些备用,上瘾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玄道长道。“好,便麻烦道长和古流拉尽快配出此药,一种药效猛的,一种药效温和一点的。何况,若不能找到林枫,金莲终究要丧命,她在萎靡之时,也可时常服用。”梁文真道。“梁总放心,药制成后,我自会交代方琴妹子,适量喂食。”古流拉道。

    既然可配出一种药来,有希望推迟鲁智深的圆寂时间,也能让林冲焕发生机,那即刻前往杭州,改变他们命运,便值得一去。杨雄是受伤而死,必是因未能消毒,感染所致,这个却好解决,只须带上玄道长,悉心治疗即可。事不宜迟,梁文真吩咐蔡炎牛仁,采办一些路途所需,又告知众人,要前往江南一行。

    晚餐桌上,许苗茵李师师扈三娘等人闻知,都道要同去。“我要去!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扈三娘叫道。时常听到蒙童背诵乐府诗,不喜诗词歌赋的扈三娘也能脱口而诵,何况,在许苗茵李师师等人的熏陶下,扈三娘如今于诗词上也有些许兴趣。

    “自从苏大学士去到杭州,西湖便成胜景。听闻西湖烟雨,十里荷香,淡抹浓妆犹如西子,更添画舫相衔,笙歌笑语。唐代便有词人韦庄,吟了一阙《菩萨蛮》: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李师师樱唇轻启,声如莺啼道。“极是,人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但江南方腊作乱,你们也去,十分危险。”梁文真道。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话我是第一回听闻。梁郎,是你说的罢,还人道哩?!”许苗茵道。“反正不是我最先说的。”梁文真纳闷,北宋还未曾有人这般评价苏杭么?“你说得这般好,却不要我们同去,借口战乱,却是甚么居心?!不管,我们去定了!”许苗茵假意嗔道。“好好好,却便去,到时得麻烦凡哥民哥保护你们周全。”梁文真无奈道。“我与大小姐不会功夫么?!却要甚么人保护。”扈三娘见梁文真应允,喜上眉梢道。“只顾去江南游山玩水,不顾自家性命,如今这个时代,越发教人看不明白!”许夫人不满道。

    “如今寒冬大雪,去甚么江南,要去游山玩水,也要等到宋江平定方腊,过了新年,春暖花香之时罢!”许良道。“我有紧要之事,若等到开春,黄花菜都凉了。”梁文真道。“不知你要搞甚么名堂,一大家人好好过个年,热热闹闹不好,却东奔西跑。便是官家,除夕与大年初一都不上早朝。”许良眉头微皱道。

    第二日,潘恬来到梁府,适逢梁文真在用早餐。“大事,一件大事。”潘恬一向老成,这回却咋呼道。“潘兄,甚么大事?莫非金兵打过来了?”梁文真放下碗筷,惊问道。“梁总,你一向英雄盖世,如何总是怕金国人?当真奇也怪哉!”潘恬笑道。“既然不是金国人打过来,却有甚么大事?”梁文真见潘恬的笑容,心知自己猜错了,问道。

    “苏州三大王方貌被杀了,首级已送到东京,正挂在午门上悬首示众呢!”潘恬道。“方貌是谁?”梁文真疑惑道。“方腊的兄弟,听说是你那个常一道饮酒的好友,叫,叫作武松的,跟随宋江打到苏州,将他砍了立下大功。”潘恬道。“是武二哥。糟糕,他们已打到苏州了。”梁文真面色大惊道。“梁总,你今日怎的迷糊了,打败方腊不是好事么?早日打到他的老巢睦州不好?”潘恬疑惑道。“时间不等人,我须去杭州救人,等他们打败方腊的话,便为时已晚。”梁文真道。“救的甚么人?这般要紧。”潘恬一脸疑惑,喃喃道。

    出行的各项事务,都已办妥,梁文真不时去生产基地,看玄道长古流拉配药的进展,想催促他们,又怕药配得不当,反而坏事,一时首鼠两端。终于等到第七日,玄道长告知药已配好,并经过猫狗试验,原先颓靡的猫狗,吃过后便龙精虎猛,躁动不安,但药力过后,又能恢复如常。梁文真闻讯大喜,吩咐以玻璃瓶盛装,有四五瓶之多。除部分给潘金莲留用外,其余都带往杭州。

    除方琴须看顾潘金莲外,许苗茵李师师扈三娘,白玉娇华素梅以及许凡之妻陈秋月都一同前去。将马车与一应行装搬运上船,玄道长牛仁许凡赵民,众位佳人以及几名车夫马夫,随同梁文真一早上船,经京杭大运河到润州,即今日的镇江,再到苏州杭州。

    水路比陆路快许多,而且比陆路轻松,众人沿途观赏风景,梁文真则心事重重,担心宋江他们已打下杭州,去到只能救下林冲杨雄,而鲁智深定然已经圆寂,甚至他还未知他师父智真长老,已先他一步,去了西方极乐世界。“船家,我赶时间,将船驶得再快一些。”梁文真在船头道。

    “客官,我们已是最快的了。如今寒冬水浅,不敢走快,河上还有冰块,须费手脚打破。”船家道。“我多出一倍银两,大家多出点力。”梁文真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但客官应晓得,我们可不是鬼。”船家道。“只要大家尽心尽力,银两我定会多给。”梁文真又道。“多谢,有钱人便是有钱人!与别不同。”船家道。

    “师傅可熟悉苏杭地形?”梁文真又问。“我们常走这一条线,苏州杭州自然熟知。”船家道。“杭州的临安镇昱岭关,可曾去过?”梁文真问道。“怎的不曾?方腊还未作乱时,我们漕帮要运送许多货物,去各州各县。”船家道。“好,师傅便送我们到临安罢。”梁文真道。“我们只能送客官到海盐,客官再取陆路去临安,杭州是方腊霸占,只可送到海边。”船家道。“原来如此,也只有到海盐一途。”梁文真无奈道。

    早日赶到临安镇昱岭关,或可在那里等待卢俊义率兵攻打,到时见到林冲,给他一些药物服用,不至于再过大半年便即病死。而且,上次赠送石秀一件圈金甲,是要让石秀逃脱乱箭射死之祸。“石秀当真能避开乱箭么?”梁文真自言自语,心中并无自信。若是这般容易改变石秀的命运,那以往改变武大郎的命数,为何却那般艰难?这个石秀,外号叫拼命三郎,为人十分义气,可算一位好兄弟。

    当年在蓟州时,机缘巧合结识了石秀,梁文真便有心拉拢他,做自己的小弟,增强自家的实力。在石秀为洗脱自己调戏杨雄之妻潘巧云之嫌,要杀色中饿鬼裴如海时,梁文真还屡屡试图阻止,但毫无效果。之后,石秀也有心跟随梁文真做生意,但因杨雄害怕官府追捕,只好与杨雄时迁一道,上梁山入伙,落草为寇。起念或有心,结果却不能顺意,总会被其他因由羁绊,可见一个人的人生之路,虽说常由一念之差所致,实则乃是必然。皆因其他念头,若无强力外因推动,并不能起决定作用。

    梁文真思量许久,此行欲先到杭州临安镇昱岭关,便是为此。命由天定,区区一件圈金甲,便能改变石秀的命数,岂不是儿戏?但自己若能在卢俊义强攻昱岭关的现场,出手相助,以强力来扭转,或者能够奏功。

    虽是水路,正如船家所言,冬下水浅,运河上又船只众多,须不时避让,因此用去大半月,终于抵达镇江。梁文真吩咐在一个避风处靠岸,上镇江城去了一趟,见城中一片狼藉,但已被收复,由宋军管治。此时已是正月,新年已过,梁文真想起几年前路经此地,恰逢白素贞水漫金山,当时见到传说中的白娘子,吓得落荒而逃。如今故地重游,想来再不会碰到,但也不敢久留,赶路要紧。

    从扬子江转入大洋,沿海岸南行,又过数日,终于到达海盐。梁文真吩咐牛仁许凡上岸,寻好一个客栈,将一应行装搬运进去,与船家算还路费。船家见果真得到一倍银两,十分欣喜,热心指点路途。梁文真在客栈中向掌柜略一打听,方知此时海盐还是方腊贼匪的治下,宋江还未打到杭州呢。正要上楼,却被一个白衣秀士拍了一下肩膀,梁文真吓一大跳,正要发怒,转头却见原来是一个认识之人。

    想不到在此偏僻小地,还见到故人,自然好一顿闲聊。这个白衣秀士却是甚么人?梁文真能否当真救下石秀?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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