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画家霍超每日神魂颠倒,有时又废寝忘食作画,设计的翡翠精品栩栩如生,精细入微,有许多是艺术瑰宝。原来,因为夜晚加班,发现了女巫古流拉是个双面人,白天是个丑八怪,夜晚是个绝色美人。霍超痴心追求,却被冷漠拒绝,以致如此。梁文真制作了蓄电池,准备利用风筝引雷电储存,阴阳两极的运用,被玄道长认为是用的道家之法。梁文真引电的计划,一传十,十传百,轰动东京。道君皇帝以为他要向玉皇大帝通消息,十分不满。朝中文武百官议论纷纷,各中传言满天飞。太子赵桓劝阻,但梁文真一意孤行,甚至蔡京也出面要他三思而后行。十年生死两茫茫,梁文真只因想取到电,与千年后的亲人联系,梁府中人也不理解,梁文真潸然泪下。许苗茵要他说出难言之隐,梁文真轻描淡写带过。梁文真前往皇宫,想当面向皇上说明白,以获得支持。

    “陛下,微臣是以风筝引取雷电,风筝如此低矮,说明风雨雷电和天神并无关系。”梁文真在皇宫御书房向道君皇帝陈情道。“城中传言,太傅要向天帝上表,有重要事情请旨,原来不是?”皇上问道。“陛下明鉴,这般传言都是以讹传讹。陛下乃是天帝之子,为天帝代言,微臣岂敢胆大妄为,绕过陛下。再说,放个风筝便可向天帝传信,岂不儿戏?!陛下圣明之主,自不会信之。”梁文真道。为打消皇上疑虑,梁文真不得不大表忠心。

    “依梁卿家所言,风雨雷电都是无中生有而来的?”道君皇帝道。“风雨雷电并非无中生有,风实则是空气流动,雨是水汽遇冷凝结而落,雷电则是云层带电荷不均匀,正电荷与负电荷形成电压差,产生放电和爆炸,即我们人所看到的闪电和雷鸣。”梁文真道。虽然要将自然现象以科学的方法解释,让道君皇帝相信,十分渺茫,但梁文真为了自己心中理想,不惜一试。

    “朕仍不明白,梁卿家引来雷电,却作何用?”皇上问道。“这个,这个电有许多用场,可作驱动之力,可发光发热。是了,微臣上次进到缘缠井,是去到几百年后,此事已禀过陛下。彼处的百姓,有一物叫电灯,用电来发光,比灯笼好用。又有一物能用电来做饭,叫作电饭煲。还有,还有电风扇,不须人摇扇,自动转动,十分方便。”梁文真道。

    “哦,梁卿家亲眼见过?”道君皇帝略惊奇道。“微臣亲眼所见,绝不敢欺君罔上。”梁文真道。“是了,微臣可画一个电风扇,陛下一看便知!”梁文真道。“好,梁卿家请画!”皇上道。梁文真即刻去到书案前,笔墨纸砚现成,提笔细心描画,可惜毛笔使用还是不够,圆圈竟然不够圆,梁文真一时颇为懊恼,又不好重画,怕皇上等得不耐烦。

    道君皇帝拿过一看,端详半晌。“这便是太傅口中的电风扇?如何自己转动?”皇上问道。“这是一根电线,连到电源,此处内里却有一个叫作电机的,带动扇叶旋转。”梁文真道。“那朕问你,若你引来雷电,是否可制作出这个电机,做一架这般模样的风扇出来?”皇上问道。“这个,这个电机要制作出来,十分艰难,恐怕。。。。。。”梁文真支支吾吾起来。

    “太傅说难,如何让朕相信,世上有不须人摇动的扇子?!”道君皇帝已经面有愠色道。“有,陛下。水车由水流驱动,也即若是扇子,用水流流动,亦不须人来摇动,电力驱动也是此理。”梁文真慌忙道。“哈哈哈哈,梁太傅异想天开,朕还可叫人制造一架风扇机构,令牛马,甚或驴子拉动,也可不须人摇扇。”道君皇帝不怒反笑道。“陛下,但电力可应用之处,十分广泛,如电灯电饭煲,电视机电冰箱,还有许多。”梁文真声音转低,自信已是不足。

    “够了,天地君亲师,在太傅眼中,可以无天无地,任意亵渎上苍么?无天无地,如何为人?又如何为人臣?”皇上厉声诘问道。“陛下,微臣只是想发明一些新事物,造福百姓,也为大宋往后不受异族欺辱,东京不被异族铁蹄践踏,为天下太平,出一分力。”梁文真无奈之下,编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冀望能打动皇上。

    “梁卿家,莫要说朕独断专行,明日一早,梁卿家也来上朝,由群臣共议,少数的服从多数,如何?”皇上不忍让梁文真难看,口气缓和许多道。“也好,谢陛下隆恩。”梁文真不抱希望,谢道。“少数服从多数,这句话,是了,梁卿家,你说这句话是不是颇有一番道理,好似史书上从未有过。”皇上道。“的确如此,陛下,多数人的意见为主,即是说,由民作主之意。”梁文真道。

    “由民作主,简称民主。梁爱卿,你看朕今日与你谈话,好似奇思妙想泉涌一般,竟想到一个前无古人的道理,造出一个词来。哈哈哈哈,民主,民主是好的。”道君皇帝得意大笑。“陛下英明神武,发明民主一词,当真开天辟地,人间从此气象一新!”梁文真心内颇为无趣,曲意奉承道。

    梁文真心情郁闷,落落寡欢,上了马车,牛仁见此,也不好相问。一路回到城南梁府,却见玄道长正在大厅等他。“梁总,手枪仿制已有进展。”玄道长道。“甚么?快让我看看。”梁文真一听,心头大喜,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急切道。

    “这是二十颗子弹,与梁总从缘缠井带出来的,一般无二。”玄道长道。“哦,原来只是仿制出子弹来。”梁文真有一些失望道。“梁总可用手枪一试。”玄道长道。“好,我们到院中试射。”梁文真将玄道长带过来的手枪拿起,出到院中,找一处厚墙,将一块木板斜靠。牛仁许凡赵民出来旁观,丫环家丁听说,各个好奇,却不敢走近,只在远处观望。

    “砰――”一声枪响过后,梁文真定睛欲看,眼前却被浓烟遮住,待拨散烟雾,梁文真检视手枪,完好如初。又走到木板之前,见木板中间一个铜板大的弹孔,足见手枪的威力。“极好!”梁文真赞道。“梁哥哥,往后有子弹了,岂不是可以如缘缠井中之人,见一个杀一个?”许凡欣喜道。“枪却只一把,日后金人千军万马打来,如何有用!”梁文真道。“梁总,试射效果如何?”玄道长问。

    “子弹中的火药还可以改善,浓烟太大。从冲击力来看,已算十分成功。”梁文真道。“还好,辛苦不曾白费。”玄道长欢喜道。“我来射一枪。”许凡请求道。在1940年见识过日本鬼子端枪射击,许凡的胆子自然更大。“小心,注意瞄准后再扣动扳手。”梁文真嘱咐道。许凡虽表面大胆,瞄准时仍紧张得头上冒汗,一枪击出,众人看过木板弹孔,都十分佩服许凡。赵民牛仁心痒难耐,也各自试射过一回,摸过枪之后,二人自信满满。

    却说在东京游荡几日的一个和尚探子,在听过街闻巷议之后,急匆匆回到嵩山少林寺,禀报武林盟主智章方丈。“甚么?梁文真要向老天借用雷电?”智章一听,大惊失色。“行雷闪电威力吓人,尤其雷雨大作之时,有如山崩地裂。若梁文真有借用雷电的道法,世上还有何人敢近他身!”青城派掌门苗雷道。“雷电劈死人,老衲又不是不曾听过,见也见过。可惜,他梁文真亿万家财,如何能够到手?!”智章痛心疾首道。

    “盟主,单单一个探子的禀报,未必真实,可派人再去打探。盟主试想,若梁文真当真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他岂不会想要做皇帝?岂不早已谋反?”苗雷道。“苗掌门之言,十分有理。觉迟,你多带几人,再去东京打探。”智章盟主下令道。“盟主,每人却须加一倍银两,盟主不知,如今东京物价飞涨,食宿开支好大。”和尚探子道。“败家子弟,却不晓得化缘么?”智章盟主怒道。

    “小僧有甚么办法,近年因有许多假冒和尚,各处讨饭讨钱,败坏了我们正宗和尚的生意,百姓不信我们,没人愿意施舍。”和尚探子叫苦道。智章恨恨不平,但又无可奈何,叫来知客僧支取差旅钱银。

    话不絮烦。这日一早,梁文真去到皇宫文德殿早朝。文武百官山呼已毕,道君皇帝十分记挂梁文真之事,正经国事放过一边,专门以民主之道,商议梁文真引取雷电的合法性合理性。“梁卿家别出心裁,道风雨雷电并非天庭所管,欲引取天上雷电,相信各位爱卿都已耳闻。朕以此事不可为,劝说过梁卿家,但其意甚坚。私自向上天索取,恐引致天庭震怒,朕不欲乾坤独断,因此,此事还须众位卿家共议。”道君皇帝金口轻启道。

    “陛下,此事何必浪费口舌,专门商议,胆大妄为,止令天下人笑话。上天降雷,雷为天怒,意为警醒世人,遵从天命。司雷之神,乃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若见有无妄之人,与之抗命,必然加倍震怒,降下大祸,岂不祸及黎民,动我大宋根基!”御史中丞王黼出班奏道。“王中丞言之有理。梁太傅包藏祸心,欲擅自告命于天,借机蛊惑世人,以他为真命天子,聚众叛乱。其心险恶,可昭日月,恳请陛下降诏,治其谋叛之罪。”童贯义正词严,出班奏道。

    “梁太傅一贯忠心,童爱卿言过其实。太傅与朕谈论时,曾道电力之用途广泛,可令电灯发光,电饭煲煮饭,电风扇自动吹风。这是太傅画下的电风扇之形,众位卿家可传阅一番。”道君皇帝话毕,从袖中取出纸张,递给殿头官。殿头官接过,转交文官队列前头的蔡太师传看。“奇了,风筝引取的雷电,可令风扇自行转动?”有人看过,疑惑道。

    “哈哈哈哈,痴心妄想!”秦桧大笑道。“儿戏,当真儿戏!”又有人道。“苏大学士诗中有一句道:麾驾雷车呵电母。梁太傅将电母勾引走了,雷公岂不大怒?!”又一人道。太子赵桓接过纸张,扫看一眼,不置可否。“梁太傅所为,或有道理,不可一棍打死。”却是御史大夫崔靖大声道。“等雷公劈死了,却不须用棍!”一人讥嘲道。“往后我等不须上疆场杀敌了,梁太傅出马,引来雷电杀敌便可!”纸张传阅到了武官队列,有人道。“大宋有福了,有了梁太傅,一个兵也不须养,省下巨额军饷。”又一个武官道。

    “如今看来,多数卿家都认为不可为之。梁卿家,你。。。。。。”道君皇帝话未说完,国师林灵素却出班要奏。“陛下,贫道有话要奏。”林灵素道。“准奏。”皇上道。“每逢大旱,君臣都要虔诚求雨,若如梁太傅所言,风雨雷电非关天庭之事,人间祈雨,岂不虚妄?!但往往诚心求雨之后,感动上苍,降下甘霖,足证梁太傅之言,十二分的荒谬。”林灵素道。

    “是了,上次东京大旱,朕见国师将许多蜥蜴放入瓮中,口中念念有词,三日后果真大雨,端的灵验。敢问国师,可否将咒语公诸于众,造福万民?”道君皇帝龙颜大悦,问道。“贫道心系天下,求雨之法,并非天机不可泄露,如何不能告之于人,造福百姓。陛下,咒语十分简单,谁人都可一试,只几句,大家请听:蜥蜴、蜥蜴,兴云吐雾,雨令滂沱,令汝归去,雨足。”林灵素一字一顿,徐徐道来。

    “国师忠心为国,大宋之福!”有人高声赞道。“林上师才是国之栋梁,陛下英明,贤人毕集!”又有人唱道。“顺天应道,才能风调雨顺!若有大旱,须诚心祈求,神灵自当护佑。”群臣各个神色端庄,显露出自得之意。

    到此田地,梁文真哪里还敢一意孤行,触犯众怒,早已收起效法富兰克林之心。少林寺探子再次来到东京,听闻梁文真引取雷电之举,原来是一场笑话,东京百姓无不知晓,遂回禀武林盟主。大宋首富的身家和产业,引来豪强觊觎,实属自然。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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