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知晓梁文真的翡翠,实际来自异域,道君皇帝拿他没有办法,开口要梁文真送他两件。梁文真因利势导,答应五折优惠,只要皇上亲自去他店铺中购买。谏议大夫赵鼎谏阻,忧国忧民,却无人附和。蔡京责怪梁文真骗他是从广州购买的翡翠,梁文真以独家生意,不能说实话解释。放出皇上要来店铺光顾的消息,午后,人山人海围观,皇上果然驾到,见到精美绝伦的翡翠,爱不释手,最后买去两件。讨价还价之后,道君皇帝心痛地以等重的黄金,购买到两件心头好,带回皇宫。翡翠热销,被市民哄抢,梁文真大收银票,笑得合不拢嘴。

    “梁总,你这是做甚么?”蔡炎惊讶问道。“这两件立即收起来,莫要被人买去,我有用场。”梁文真一边道,一边将两件翡翠,一件春带彩观音摆件和一件满绿手镯包裹好,背在肩后。“通知许大爷,今夜大宴宾客。”梁文真吩咐牛仁道。“收到!”牛仁出门,去找进不来店铺,只好在外观望的许良。绝大多数百姓,进到店中一听价格,咋舌不已,只是欣赏惊叹,实在是购买不起。而有钱的富户,尤其是豪富之士,已听过关于翡翠的传言,也亲眼见到皇上抱了两件翡翠出门,更听说皇上都要用等重的黄金购买,早已丧失理智,倾囊而出,誓要多买几件,不管大小。

    此时的许良,和男扮女装的许苗茵等人站在一处,见到抢购的盛况,目瞪口呆。“文真这孩子,果真有办法,翡翠这般值钱,不发大财都难。”许良喃喃道。“阿爹,女儿都说梁郎十分神奇,按他说的去做,必定不会走宝。”许苗茵激动得脸色微红,回应道。李师师与扈三娘白玉娇华素梅几个打闹不休,完全没有大家闺秀应有的模样,更不似所装扮的少年郎,十分引人侧目。

    “货已估清,请众位乡亲改日再来。”牛仁大起嗓门,在店铺门口呼喊。“唉,运气真差!”还未轮到进店的百姓,不由鼓噪不休,但见到店铺已在收拾关门,只得悻悻离去。“将马车驾过来,我们立即回府。”梁文真吩咐道。

    当夜,梁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宾客盈门。朝中许多文武百官,纷纷上门,欲借此与梁文真拉近关系,好将来买得一件两件翡翠。京中富户,也是一般心思,梁太傅的名声,传遍东京,无人不识无人不晓,和他结交,若承蒙他看得起,往后必定财源滚滚。各个来宾,少不得备一份礼物,蒋兆负责招呼客人,许凡赵民一个收礼,一个登记,忙得跳脚。牛仁则指挥手下,摆台摆凳,分布碗筷。炮仗不时响起,便表示又有客人到来。古时的规矩,赴宴到达地点,先点两响炮仗,既是喜庆,又通知主人家到客。此风俗一直保留到现代的农村。

    梁府一众人等,在许夫人的指挥下,忙而不乱,紧张有序地准备筵席。上百围的八仙桌,一直摆到府门空地之外,如此规模的筵席,不是那般容易操持,难为许夫人经验老到。而许良许晋潘恬,梁文真许苗茵白玉娇蔡炎等人,聚集在紧闭门户的侧厅,正紧张核算今日翡翠售卖的总收入。李师师扈三娘华素梅,则好整以暇,微笑看向各人,露出满足的幸福。桌子中间,堆放一大堆的银票,大小不一。

    “梁总,将黄金折算为白银,共计九千八百三十万两。”蔡炎停下拨算盘的手,报数道。“啊――”许良潘恬许晋白玉娇端坐桌边,张大了嘴,一时合不拢。“我晕了。”许苗茵将头往桌上靠,作晕厥状。“梁总,我当初一直担心于你的计划,想不到,你真的成功了。”潘恬缓过神来,激动道。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这般容易便发大财。在济州接到梁总回来,我还嘀咕,一些烂石头,打死了也值不了几个钱。”许晋羞愧道。“这下晓得梁总的厉害罢,许二爷,只须分一点点,都强似你在阳谷当十年百年的差。”蔡炎笑道。“二叔便是不信我家梁郎,今日也不到店铺去看看,可惜没有见到皇上抱起翡翠,好似抱了自己的宝贝孩儿一般。”许苗茵笑道。

    “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不是我一人之力。炎哥,明日你便将尚欠钱庄的十几万两白银,归还销账。另外,划出五十万两,给蒋兄带到各个接应点,一部分作为薪俸,一部分作为船只车辆打造费用。至于生产基地的工人,薪俸之外,一人发一百两奖金,工匠加倍。”梁文真吩咐道。“我已记下。”蔡炎心情轻快道。

    “大家心内恐怕要说,我们怎么发奖金。不用慌,人人有份,一人十万两。加上在外头的玄道长,凡哥民哥蒋兄牛兄,一共十五人,杨旬韦宁岑然陈天四人的一共四十万两银票,由蒋兄带去给他们。”梁文真继续安排道。“哇,发达了!”白玉娇压低声音道。“余下的银票,炎哥造册登记入库,属于公司盈余,和许副总一起保管。”梁文真又道。

    “哎,这两件翡翠,梁总不卖,却做甚么?”潘恬问道。“正是,石匠们还在赶制,留下莫非是因最为值钱?”蔡炎也问。“刘贵妃能够送我绣鞋,足见她是个懂得感恩之人,我打算将它们赠送与她。”梁文真淡然道。“梁郎,你对外边的女子,便这般大方。”许苗茵幽幽道。“妇人家懂得甚么,和朝廷拉近关系,有助公司的生意发展。”许良瞪一眼闺女道。许苗茵脸色即刻通红,颇不自在。

    “潘兄,赌石的生意也要早做筹划,先前盘下花石街的店铺,收拾一番,订个计划。”梁文真道。“梁兄这一场翻身仗,端的精彩,赌石事项,便交由我和许总操办即可。”潘恬应道。“梁总,我也该做点更有用的事,先前我只出少少力,便一视同仁,分得巨额银两,十分过意不去。”许晋请战道。

    “二叔,因你江湖经验老到,若你不怕辛苦,可明日随蒋兆往南,到江州附近的湖口,在码头处建立接应点,负责接应翡翠石料,监押运送到东京。二叔意下如何?”梁文真一直担心路途不稳,既然许晋愿意闯,便提议道。“谨遵梁总之命。”许晋一脸肃然,拱手作揖道。众人见许晋一本正经的模样,登时哈哈大笑。

    当夜,梁文真招呼宾客,觥筹交错,举杯痛饮,发表过几次演说,答应下记不清多少个请求,终于曲终人散。梁文真拉过牛仁,告知到了执行预定任务之时。“梁总,我没有夜行服。”牛仁道。“即刻找凡哥借,休要误事。”梁文真吩咐道。

    二人准备妥当,带上攀山绳索,翻墙而出,离开梁府,隐没在夜色中。时已初夏,夜间十分舒适凉爽,不远处便是田野,月暗星朗,蛙声一片。林枫的住宅地处城西,牛仁熟门熟路,皆因平日安保工作需要,四出打探。梁文真是第一次前去,因此他要拉上牛仁,否则在黑夜中去林枫家,必定抓瞎。

    一片宅院中,牛仁带梁文真去到中间的一处,看看四周无人,二人从院墙一角,轻松翻越进去。“梁总,那边卧房还有灯亮,我们过去窗下。”牛仁低声道。梁文真点点头,表示赞同,转念意识到黑夜里牛仁看不见,低声嗯一声。揭破窗纸,梁文真往房内看去。

    房间不大,正对面的房中间一张八仙桌上,一个烛台上一支红烛,火苗摇曳。近处一只笸箩,放有许多衣物。两双鞋,哎呀,窗户的右侧,便是一张大床,罗帐都未曾放下,两具活色生香的肉体,正自交缠一起。晦气,一对男女正在赤身露体办事哩。梁文真暗吃一惊,细细看去。女子一看身材,端的年轻貌美,细圆长腿,腰枝如蛇,胸部丰满,富有弹性,面容俊俏,娇喘嘘嘘。那汉子分明是林枫,一会将女子搂紧,一会亲吻揉搓,上下耸动。

    “你老老实实呆在府中,休要外出,给我多生事端,一切都好。”林枫嘀咕道。女子目光迷离,享受中轻嗯一声,算是应答。梁文真缩到一边,示意牛仁靠前。“没有发现,走罢。”梁文真低声道。“等我看看。”牛仁不待梁文真回答,便轻轻跨过两步,透过小洞往房内瞧。梁文真只好蹲在原地,静静等待。

    等牛仁看个明白,回身过来。“看够了罢?”梁文真问道。“这般香艳,林枫这厮却有艳福。梁总,那边房屋没有灯火,要不要去探下?”牛仁问。“去。”梁文真应道。牛仁在前,梁文真随后,摸到其它房间窗下,等待多时,却没有任何声息。若里面有人夜睡,必有鼾声或气息。“回去罢。”梁文真见无发现,与牛仁从林府离去。

    “牛兄,女巫古流拉不见人影,林枫更加可疑,你须派两个机警手足,专门盯紧林枫,摸清他的行动规律。”路上,梁文真吩咐牛仁道。“林枫家中只有他与一名小娘子,已是十分奇怪。”牛仁道。“是了,他爹娘原先来过东京,是否已回山东,须核实一下。”梁文真道。“好,我自会安排打探。”牛仁应诺。

    第二日,梁文真起来,与许凡赵民一道练功,等蒋兆的队伍准备出发,便前去送行。许晋将他娘子和孩子许麟送到梁府,托许夫人照应,也跟随上路。蒋兆身带巨额银票,担负公司运送宝石的任务,自知责任重大,此次不敢带同家眷上路。许良许凡赵民牛仁等都到场相送,依依惜别。

    梁文真吃过早点,带上翡翠,便去到皇宫附近,在杂货铺留下消息,告知黄允相见时间地点。之后去到皇宫门口,要侍卫通传,自己要拜访太子赵桓。侍卫虽认得梁太傅,但若宫内不传令许可,也是不能放人入内的。

    “太傅,你为甚么要见刘贵妃?父皇怕不许呢。”太子赵桓听梁文真说明来意,不解问道。“所以才要殿下陪同,一道前去。微臣带来两件上等的翡翠,要赠送于贵妃,报她送鞋之礼。”梁文真打开包裹,里面有一座翡翠观音,还有一件翡翠手镯。

    太子看过一眼,却并不拿出来鉴赏。“听说太傅的翡翠,一两个时辰便卖空,大赚钱银。”太子道。“混碗饭吃,还好。”梁文真笑道。“太傅之才,世所罕见。丈夫处世,当建功立业,名垂青史,何必为区区玉石,获取蝇头小利。”太子脸现不悦之色道。“殿下说的是,可微臣的公司,人员众多,一张嘴一碗饭,都得挣钱养活,是罢?”梁文真心下不虞道。你父子两个,若是将天下治理得人人安居乐业,我梁文真也不必为自保而辛苦奔波。梁文真暗忖。

    “走罢,本宫与你去刘贵妃寝宫。”太子说毕,带梁文真前去。刘贵妃见到梁太傅来访,喜出望外,忙将皇子抱来,让救命恩人梁文真看。梁文真将翡翠交与刘贵妃,见到工艺精湛的玉器,刘贵妃连道礼物过于贵重,不愿意收下。三番两次推辞,梁文真道乃是自己从南方寻得,并不十分值钱,刘贵妃这才收下。一盏茶还未饮完,梁文真与太子告辞而去。

    不巧,当日道君皇帝来看皇子,见到刘贵妃寝宫中案上的翡翠,十分引人注目。过去仔细一看,应是在华夏公司的店铺中所见过。“贵妃,你却舍得花许多银两,买来两件翡翠精品。”道君皇帝道。“官家,这是梁太傅今日送来,奴家推辞不了,因此收下。”刘贵妃道。“啊!这个太傅,对贵妃这般大方,对朕却十分吝啬,要朕用等重的黄金,才买得他两件。”道君皇帝忿忿不平道。

    生产基地的玉石匠人,雕出更多翡翠精品,梁文真的财富之路,还仅仅开了个头。富贵来临,梁文真会否迷失。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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