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女巫驱动虎豹来袭,梁文真一伙的队伍惊慌后撤,悬崖边上跌落一些工人,生死未卜。退无可退时,梁文真召来杨旬牛仁,使出功夫身手,打死十几头虎豹。女巫诡异一笑,回身退却,将一名工人的女眷和陈秋月捉去。所幸悬崖下灌木茂密,跌下去的工人只是受伤,无生命危险。林枫也跌下悬崖,却不见踪影,应已逃遁。梁文真召集队伍,回到营地过夜。劫后余生,第二日去找向导,一名叫胡让的猎人被请来,梁文真等人才知女巫的厉害。梁文真带领牛仁杨旬蒋兆许凡赵民玄道长,以及许苗茵扈三娘,还有向导胡让,出发去土人的老巢,准备营救陈秋月和工人女眷。路过一条小河,众人饮水洗脸,梁文真捞起一块石头,正要扔掉,却发现原来是一块翡翠原石,哈哈大笑。

    “翡翠,这便是翡翠?”众人急急过来,拿过梁文真手上的石头,传看一番。“师父,若有绿色便是翡翠,是么?”赵民问道。“当然不是,但此地出产的基本便是翡翠。翡翠密度高,分豆种,糯种,冰种,玻璃种。种老则密度高,越发值钱,打磨出来后十分温润。翡翠有白色,绿色,红色,黑色,却并非只有绿色,若绿的好看,种又老则是上好的品质。”梁文真一脸兴奋,滔滔不绝道。

    “我看看!”杨旬亦饶有兴趣,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细看。“这石头便值许多银两,梁总你是开玩笑罢?”蒋兆半信半疑道。“你们听我的,我们以后吃粥还是吃饭,全在能不能找到它了。”梁文真得意道。“梁哥哥,我家秋月还在土人手里呢。”许凡一脸焦灼道。“是,不可误了正事,记住这个地方即可,走。”梁文真道。随即将捡来的巴掌大翡翠石,交给扈三娘保管,之后,梁文真一行在胡让引领下继续上路。

    穿林过山,又过一个时辰,便见前面一座巍峨山冈。“梁总,半山腰上便是土人的山寨,此处只有一条路可上。”胡让道。梁文真望去,果然三面皆是绝壁,只有一条山脊,成一条六十度坡,隐约可见路径。“我们到山边歇一歇,想个攻山的办法。”梁文真道。

    众人到达山脊这一边的山脚,就溪水吃些干粮,补充体力。“梁郎,若土人守道,定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如何是好?”扈三娘学过兵法,细心看过地形。“我们有胡兄弟,让他去跟土人喊话,若不放人,便立即打上去。”牛仁道。“正是,我们功夫好,打他们一顿。”许凡怒气冲冲道。

    “稍安勿躁。牛兄刚才说了,胡兄弟可以做翻译。我们上去跟他们磋商,相信他们不会不讲理。”梁文真道。“不怕女巫算计我们么?”赵民想起虎豹群,头皮便发麻。“我们有玄道长在,不须怕。”梁文真道。“便按梁总的主意。”蒋兆道。“好,胡兄弟,你前头带路。”梁文真吩咐道。

    呜呜呜――,刚上去一小段路,梁文真等人便听到牛角号声响起。显然,山寨负责警卫的土人已发现有人来犯,发出警报。“看,上面跑下来一队土人。”赵民道。“不须惊怕,保持镇定。”梁文真道。又登上一段陡坡,便见前头几十个土人拦住。胡让叽里呱啦和领头的说了一通,便有一个土人望山上跑去报告。

    “我跟他们说,我们没有恶意,是为友好特来拜访。”胡让道。“不打架最好。”杨旬道。梁文真等人站在原地等待观望,远处山谷幽深林密,夕阳之下,倦鸟还林,啾啾鸣叫。许苗茵扈三娘二人到底是女流之辈,脸现紧张之色,见梁郎神色镇定,心下方才稍安。不多时,山上又跑下来一群土人,为头的汉子,正是先前被梁文真等人捉住的头领图鲁察。只见他面露笑容,双手合十,与梁文真等人点头致意,又和胡让说过一通。

    “梁总,图鲁察说他十分欢迎我们上他们山寨,他在前头引路。”胡让道。“好,我们上去。”梁文真见事情出奇的顺利,心中欢喜道。许苗茵扈三娘此刻也放下心来,将兵器收起,在梁文真身后,沿陡坡上去。

    渐渐快到山顶,路两边列两队土人,手持长矛,嘴里叽咕他们的土话。“他们说欢迎呢。”胡让道。“胡兄弟,我们去到要注意甚么礼节?”梁文真问道。“进寨门前,他们会给每人斟一碗酒,必须一饮而尽,对他们才算尊重,否则会被认为是冒犯他们。”胡让应道。“若酒中下药,我们岂不糟糕?”许苗茵担忧道。过去被山贼陈天挟持时,许苗茵在酒中下蒙汗药,得以逃脱,此时自然想到他人亦会这般。

    “土人虽懂得用巫蛊之术,却不会做出酒中下药之事,他们认为这般做法,十分卑鄙无耻,因此不会如此行事。大家尽管放心。”胡让又道。“告知后头的弟兄们,等会务必要饮光酒。”梁文真吩咐道。终于上到山顶,却见上面地势平坦广阔,山寨的围墙用石块垒成。围墙低矮,看得见里面的屋舍,也用石块垒成,构建颇为粗糙。牛棚中许多水牛,躺在地上吃干草。一群土人妇人,皮肤黝黑,穿戴奇怪的服饰,高矮胖瘦,出来寨门迎客。为头的端一个大木盘,上面放了五六只木碗。身后一名妇人则提一木桶水酒。

    梁文真等人在寨门口停住,图鲁察挥手示意,端木盘的妇人上前,另一名妇人则举桶往碗中注酒。胡让先拿碗饮下,梁文真等人见状,也各自拿碗,一饮而尽。将碗放回,满上又轮到后头牛仁他们一一饮过。土人们欢声笑语,见到客人,各个脸上笑容灿烂,足见好客的传统,在一千年前便如此。图鲁察引路,将梁文真领进寨内。山寨中央是一个宽阔空地,边上一长排木桌木凳,梁文真等人到木桌边就坐。

    图鲁察坐在梁文真对面,转头跟一名土人耳语,土人走开。“十分感谢头领的招待,我们来此的目的,是希望头领放回我们的两个女子。”梁文真道,一边示意胡让翻译。图鲁察一边笑一边点头,说自己正争取巫师同意。“感谢图鲁察头领。”梁文真抱拳作揖道。

    说话间,女巫从一间大石头房门出来,待她来到近前,梁文真抱拳施礼。女巫自顾坐在图鲁察一边。女巫一身灰布衣服,黑色镶边,蓬头乱发,脸色黑暗,满布皱纹,干枯的手上青筋爆出,十分碜人。图鲁察和女巫古流拉交头接耳一番后,梁文真再次提出放人要求。“古流拉说,你们是甚么地方来的?到这里想要做甚么?”胡让翻译女巫的话。

    “尊敬的巫师,我们来自中土,因被官府迫害,走投无路,到此地找个安身之处,绝对不敢打扰你们。”梁文真道。胡让翻译,女巫突然双眼圆睁,口中咕噜一大堆话。“古流拉说,你们是强盗,敢打敢杀,想消灭她的族人,你们要滚回去!”胡让翻译道。“不管如何,请将我方的两个人放回。”梁文真见女巫发怒,不敢拖延,坚持道。

    图鲁察伸手拉女巫的衣袖,似乎在劝说女巫。啪地一声,许凡突然站起,猛拍一巴掌木桌,将手中长枪往地下一顿。“快放我家秋月!”许凡忍耐不住,怒喝道。女巫转头,双目寒光射向许凡。“放人!”许凡眼中喷火,怒目而视。“凡哥,莫要焦躁,要坏事。”梁文真欲要劝阻已经来不及。

    杨旬等人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梁文真料不到女巫迅疾跳上桌面,扑向许凡。长期跟随梁文真练功,许凡咏春功底扎实,身随意转,急退几步,举枪格挡。女巫只道一击即中,不料扑了个空,跃向许凡之处。一个横扫千军,许凡的长枪挥出,势大力沉。女巫一声尖叫,横向飞出倒地。

    “凡哥,你如何着急动手?”梁文真冲过去,拉住还要上前斗女巫的许凡。杨旬牛仁此时也跳出来,欲要阻止。图鲁察站起,被刚才的一幕震撼,目瞪口呆。女巫的身手十分敏捷,乃是得祖先传授,一向被族人视作神祗的代表,地位尊崇。此刻被许凡一招击败,在头领图鲁察看来,端的匪夷所思,不可置信。

    “你们自然不急,被捉的是我未来娘子,不是你们的家人!”许凡忿忿不平道。“既然可以通过友好的方式解决,又何必动手,动手只会让事情更糟。凡哥,我们怎会不想快点救秋月出来。”梁文真焦急道。“胡兄弟,快向巫师说句好话,我们给她赔礼道歉。”梁文真拉上胡让,过去女巫身旁。

    女巫突然坐起,口中念念有词。梁文真满头雾水,不明所以。杨旬蒋兆牛仁,都走过来看女巫的情形。“马蜂,好多马蜂!”赵民惊讶大叫。众人抬头看时,只见空中四面八方,涌来黑压压的马蜂,正向梁文真等人袭来。

    “镇定,各位快快坐下!”玄道长看出苗头,呼唤道。见玄道长站到空地中央,手持拂尘手舞足蹈,梁文真心知他要出手,赶紧招呼众人坐在地上。“天灵灵,地灵灵。。。。。。”玄道长一边念经,一边挥舞拂尘。图鲁察与土人随从往石头房门口跑去,原来在寨内的土人,除女巫外一个都不见人影。许凡见大家都已坐下,唯有自己一个直挺挺站立,也赶忙盘腿而坐。

    “哎哟――”牛仁叫唤。一群马蜂已包围他,落到头上,身上,手上。梁文真感觉脸上已落下许多马蜂,却不敢拿手去拍。霎时之间,数不清的马蜂盖过来,除女巫之外,所有人都被马蜂包围。“梁郎!”“梁郎!”许苗茵扈三娘花容失色,惊慌不已,身体打颤,闭上双眼听天由命。“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玄道长抽出腰间的桃木剑,开始作法。

    “去――”玄道长一声呼喝。转眼之间,马蜂分成几条旋转的带状,向各个方向散去。几个呼吸之间,马蜂飞得干干净净,不留一只。牛仁脸上肿起一个大包,其余人都没有被蜇到,登时大舒一口气。许苗茵扈三娘奔到梁文真身旁两边,紧紧挽住梁文真的双臂,好似死里逃生一般。

    女巫抬起头,目光呆滞,死死盯向玄道长。此时玄道长收起桃木剑,挥动几下拂尘,仿似向女巫示威一般。胡让过去女巫身前,向她说了几句。“我求巫师放过我们,放回被他们捉去的两个人,我们即刻便走。”胡让对梁文真道。被刚才的情形吓坏,胡让早想快快离去。

    女巫却面无表情,口中继续念念有词。“我们去搜,每间屋搜,定要救出秋月。”许凡焦急道。“凡哥,莫要着急,一切听梁总的指挥。”杨旬道。“蛇,好多蛇!”蒋兆突然惊叫。众人循声望去,一条条大小不一的眼镜蛇,正吐出红信,嘶嘶作响,从四周汇聚过来。石头房子的小洞,房间过道,沟渠,各处钻出蛇来,一时间如潮涌一般。

    “梁总!”“道长,快施法!”“快过来,莫被咬到。”各人大叫。众人纷纷聚拢到梁文真身边,警惕张望,惊慌失措。“天灵灵,地灵灵。。。。。。”玄道长立即口中念念有词,拔出桃木剑,再此作法。女巫端坐不动,眼神呆滞,如僧人入定一般。

    “快,道长!”眼见蛇群越来越近,各个惊呼。“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玄道长念道。片刻,蛇群并未停下。“杨兄牛兄,凡哥民哥,分开各个方向,将蛇赶开。”梁文真呼喝一声,提棍上前几步,挥棍扫向蛇群。蒋兆牛仁等人站立不同方位,纷纷动手,用枪棒挑开一团团蛇。“道长,法术没用,再作法!”许凡急道。“贫道失手,破不了这一招。”玄道长虽强自镇定,显然也已方寸大乱。

    虽已发现翡翠原石,心情振奋,来到土人的山寨,人还没救出,因争端骤起,梁文真等人却被马蜂攻击。此刻,女巫驱动蛇群,玄道长的道术看来不对路,已然失灵。生死关头,当如何应对。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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