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从一名受伤的汉子口中,梁文真得知,祝彪和李逵是从山寨后门相继进入,李逵大开杀戒,将扈家庄上下老幼几乎屠戮一光。是否百密一疏,还是天意难违,后悔没带上《水浒传》,梁文真却不晓得,施耐庵老人家当初也没有搞清楚,李逵是从前门还是后门进去。想起扈三娘的可亲可爱的神态举止,梁文真有如万箭穿心。闯到祝家庄前,梁山喽啰阻拦,梁山抡棍打杀,惊动了里面的梁山众头领出来。梁文真呼叫李逵出来受死,二人相斗,李逵不敌,被梁文真踩于脚下,数落李逵该死的理由,李逵气馁。正要杀时,林冲以枪架开,提醒扈三娘还在梁山。宋江恳求放过李逵,愿意放出扈三娘交换。梁文真为救扈三娘,将复仇之事放到后面,放过李逵。回到营地,梁文真决意明日一早上路。

    翌日一早,生火做好早饭,众人草草吃过,收拾行装,便出发上路。路过扈家庄时,里面一些人进进出出,应是当地乡绅组织前来处理尸首,打扫清理的乡民。梁文真不愿意多看,催促各人快走。行经东边的李家庄,梁文真寻思是否进去和那个扑天雕李应通风报信,告知他将会被梁山之人假扮的知府带走。最后,因心情低落,加之和人并不相熟,说不得会生出误会,于是作罢。

    行了三日,看见前方风景似曾相识,向路人打听,方知道前头便是梁山泊。“前面便是梁山泊,我们要找个地方停歇一下。”梁文真道。“上次我们去东京时路过此地,只有一家南山酒店。”许凡道。“那岂不是要挨宰?在这里做独家生意。”赵民道。“挨宰都无所谓,只怕当两脚羊做了人肉包子。南山酒店是家黑店,能不住当然最好,若有人另开了酒店的话。”梁文真道。

    “唉,我们要去住黑店!”赵民孩子心性,拍马跑道许苗茵等人坐的马车窗口道。“莫非是过去那家南山酒店?”白玉娇道。“不用说了,定是无疑。”华素梅道。“那为何不露营,却一棵树吊死,非要住黑店?”许苗茵疑惑道。

    刚穿过一片树林,出来到大路,前方几十个喽啰拦住去路。梁文真一看,不由哂笑。不能说梁文真功夫高强,区区小喽啰不够打,而是梁文真心知到了梁山的地盘,出来一些剪径探风的贼人,再正常不过。“师父,糟了,强盗打劫!”赵民紧张道。梁文真向赵民挥手,意思小菜一碟。“还不快滚,叫你们的头领过来说话!”梁文真道。

    “来的可是梁文真梁大官人?”对面小头目叫道。“怎么?晓得是我梁大官人的名号,还敢出来,打着灯笼进厕所-找死(屎)。”梁文真喝道。“果真是梁大官人,冒犯冒犯。”小头目一个嘘哨,小喽啰们一阵风似地跑了。

    “师父,你如今威名远扬,劫匪听到师父的大名,都吓个屁滚尿流。”赵民道。“只怕没这般简单。”杨旬拍马来到二人边上道。“那么有多复杂,杨大哥讲讲。”许凡道。“你们看啊,这些小喽啰问话,分明是为了等候我们一行,只怕是要接我们去大摆宴席哩。上回梁总放过梁山的黑旋风李逵,怎会不给个面子,是罢?!”杨旬道。“有理。”许凡赵民连连点头。

    “南山酒店便是梁山开的,我们今夜住在那里,看打不打折便知。”梁文真笑道。想到不久便可以与扈三娘相会,梁文真心情大好。“快点,酒店便在前头。”梁文真招呼后面的伙计。马夫听话,扬鞭策马。一盏茶功夫,马停车歇,已到了南山酒店门口。

    “梁郎,听说这家酒店是黑店,我们不若露营罢?”许苗茵从车上下来,对梁文真道。“确实,这家酒店是黑店中的黑店,东家是梁山贼匪。”梁文真道。“啊!那我们还住?”许苗茵惊讶问。“不妨,他们应不敢宰我们。”梁文真走向酒店大门。“梁大官人,小人等候多时,快请,里面请。”朱贵出来恭敬道。“朱掌柜,别来无恙。”梁文真应道。

    众人七手八脚,将行装搬进店中,又将马匹交给小二喂水喂草。朱贵热情给梁文真等人开好房间,准备酒菜。各个梳洗过后,都到大厅中等吃晚饭。一路辛劳,好酒好菜,众人开怀吃喝。梁文真没有忘记正事,将朱贵叫了过来。

    “朱掌柜,请通传一下宋头领,便说我梁文真已来到南山酒店,请派船来接送。麻烦朱掌柜了。”梁文真道。“哦,原来梁大官人要上梁山,小人立即去办,即刻。”朱贵点头哈腰道。无非到酒店后头的芦苇荡边,射一枝响箭,一只小船闻声出来,朱贵交代过后,小船如飞箭一般驶去,上梁山报讯去罢。

    “梁大官人,小人已通传山寨,如今天晚,明日宋头领应有安排。”朱贵回报梁文真道。“好,多谢朱掌柜。”梁文真谢过。今夜可以安稳睡一觉,明日便可见到可怜的人儿扈三娘,将她救出苦海,报仇的事情以后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往后一起生活,只怕许大小姐吃醋生气,嗐,这个顾不得许多,大不了让她发泄一下,久了必定没事,说不得她们几个还如亲姐妹一般,和睦相处。家和万事兴,这个道理往后须多给她们讲讲,现代人一夫一妻,那是妇女解放运动所致,当下这个时代是一夫一妻多妾,自己有甚么理由搞特殊。梁文真喝了几杯酒,做起了齐人之福的美梦。

    舟车劳顿,徐惜惜也觉困倦,竟少有地不去撺掇许苗茵她们打马吊,各女眷早早回房歇息。梁文真等人在大厅中喝酒闲聊,尽兴而散,自回房歇下。梁文真当夜做了个梦,梦见自家的高门大院,里面绿草如茵,奇花异木,小桥流水,亭台楼榭,碧瓦朱甍。清风徐来,自己坐在太师椅中,享受和煦的阳光,几个神妃仙子在园中嬉戏,莺歌燕舞,仔细看时,却是潘金莲许苗茵扈三娘方琴白玉娇华素梅她们,各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正是“玉魄冰肌何处去,喜看庭草吐新芽”。梦中的画面清晰,和真实一般。梁文真一再告诫自己,不要醒来,不要醒来。

    真的醒来时,早已是日上三竿。梁文真留恋不舍梦境,回味过几遍,才迟迟起身,洗漱后去往大厅。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吵吵嚷嚷。“人影都不见一个,这间黑店也太黑了罢,连店都不要,人跑了个干净。你们须看看丢了甚么东西。”是蒋兆在说。梁文真过去,问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蒋兆杨旬等人早早起来,等了许久,却没有早餐吃,掌柜和店小二连个人影都没有。

    “怕有甚么事耽误罢,你们动手自己做饭先。”梁文真道。嘴上这般说,心下却打鼓,梁山昨夜应已收到风,自己来到梁山,是要接扈三娘一道走的,莫非状况有变。梁文真狐疑起来。许凡赵民前后左右,各个房间寻过一遍,昨日曾见过的酒店店小二杂工等人,一个都不见人影。好在一行人的车马都在,没有少一样。

    “师父,确实人都跑光了,我们的东西却没少。”赵民报道。“应是梁山上晓得我们到来,不愿兑现承诺,将我们丢在店里,自生自灭,等不了时,便自己走了。”杨旬道。梁文真坐在桌边饮茶,心中认可杨旬的判断。“吃过午饭,我寻一条船上梁山,我不信宋江会这般无耻,说话不算数。”梁文真道。吃过饭后,梁文真带领许凡赵民,沿水泊岸边找船,花了两个时辰,没有找到一条。“梁山这班贼匪,连一条小船都收去,分明是不给我过去!”梁文真恨恨不已骂道。

    原来,宋江回到梁山后,即刻召来扈三娘,要她认宋太公为义父,宋江的如意算盘,是与太子太傅梁文真攀为亲戚,以后好利用他在朝廷的影响,为自己谋一个出路。“呸,你们梁山狗贼,杀我全家,我恨不得砍死你这狗贼。”扈三娘杏眼圆睁,骂道。

    “你如何得知你全家已死?”宋江错愕不已问道。“哼——,我梦见我爹爹浑身是血,叫我为全家上下报仇,说得清清楚楚,是梁山宋江杀我全家。宋江狗贼,是与不是?”扈三娘怒问道。宋江迟迟无语,心惊肉跳,面色阴晴不定。“宋江狗贼,你当真杀了我全家,即刻将我也杀了,我做鬼都不放过你!狗贼!”扈三娘泪水奔涌而出,哭骂道。“将她关回去,好吃好喝管待。”宋江吩咐左右道。

    次日,雷横去东昌府公干回来,经过梁山路口,被小喽啰拦讨卖路钱,因提起自己的名字,被请到梁山。宋江感念雷横朱仝相救之恩,与之闲话,牵牛宰马款待。

    傍晚,宋江收到梁文真已到达的消息,和晁盖的一众梁山头领,在聚义厅商议。“你们说的便是那个梁文真,我们梁山人马众多,竟怕他单枪匹马?去年在岸上和他遭遇,反送了他几百两白银,已是丢了我梁山脸面。”晁盖怒道。“大头领,宋头领当时应承,放回扈三娘与他,我们梁山须不好失了信用。”林冲道。

    “哥哥,小弟当时第二次攻打祝家庄时,有赖林教头捉得扈三娘,才不至于亏输太多。这个扈三娘乃是林教头的结义兄弟梁文真的相好,林教头为搭救于小弟,并不讲情面,捉了她来。我们送还他也是应当,何况,那梁文真乃是当今太子太傅。”宋江对晁盖道。

    “既然如此,当时何必送到梁山,我还以为贤弟要将她娶做夫人哩。梁文真不说是个太子太傅,便是皇帝,我们便怕他不成,贤弟既有心要个妇人,何必与他!”晁盖道。“哥哥,这个却让林教头难做。”宋江道。“林教头既是我们梁山的头领,和朝廷大官结交,又算甚么?!不用再说,绝不能送回。”晁盖道。

    “宋哥哥,先前应承我一头亲事,若你不要那扈三娘,如何不将她许了给我?”矮脚虎王英道。当日在祝家庄和扈三娘对阵,王英看见扈三娘的俊俏模样,全身早已酥麻,色ll心大起,脑中净是扈三娘脱得光溜溜的画面。被扈三娘一把擒住时,他根本没有在意,甚至忘记了是在生死相搏的战场,只顾用鼻子嗅闻扈三娘身上的少女体香。此时对扈三娘可谓垂涎三尺,色心可昭日月。

    “正是,贤弟便自己不要,我们梁山许多兄弟,怎好将到嘴的肉送回去。”晁盖对宋江道。宋江于女色上兴致不高,晁盖早已了解,听宋江杀阎婆惜的往事,便曾笑他为何不满足那婆娘,以致她要勾搭属下张文远。“我当初在清风山时,许下你一头亲事,悬悬挂在心中,并不曾忘记。我先前的意思,便是将她许与你结为夫妇,但你也见到,我当面答应了人家。”宋江对王英道。

    宋江此时前后受攻,晁盖不允许放人,要维护梁山的尊严与体面,色中饿鬼王英又逼自己要扈三娘,而林教头因结义兄弟情,要求放人,实在左右为难。“宋头领,梁文真是我的结义兄弟,我们梁山讲的是忠义,若是这般不讲口齿,林某也只好就此辞别众兄弟。”林冲起身,脸如寒霜道。“林教头是我们梁山有大功之人,当日若不是林教头火拼王伦,我们哪有今日,我们梁山怎可没有你,且坐,莫逞意气。既然你那位兄弟本事这般大,让他自己来取。”晁盖道。“林教头,不可意气用事,莫非我们便不是你的兄弟?”花荣等头领道。林冲听晁盖未将话说死,只得忍下一口气,不再出声。

    “白胜,立即通传朱贵,连夜撤回梁山,将所有船只藏了,看他如何来要人。”晁盖道。“得令。”白胜即刻下山,前往南山酒店。

    许苗茵白玉娇华素梅等人,见梁文真三人外出找船回来,一无所获,都道梁山势大,如今有意这般干,摆明不愿信守承诺放人。梁文真怒气难消,说明日再想办法。第二日,还是找不到哪怕一只小船,各个心急回家过年,梁文真不好再耗下去。一行人第三日一早上路,准备先回到阳谷县,再经景阳冈回到清河。

    扈三娘被囚禁于梁山,梁文真一伙回清河过年,往后情形有甚么转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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