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董慎的好友霍超也是个画师,准备参考翰林书画院,到梁府找梁文真求教。梁文真很不耐烦,但霍超脸皮厚,死缠烂打,被激将之下,梁文真告知可能的考题,并随意教他画幅老者对弈图,蝴蝶飞舞于象棋上的马。第二日,梁文真等人取道蓟州,踏上回山东的旅途。东京却发生大事,道君皇帝看到董慎画作,十分欣赏,看到霍超的,也认为心思独到,颇为有趣,皇榜发布,董慎霍超取了头两名。谁料霍超口风不严,泄露了考题得自梁文真之事。皇上震怒,大理寺拘捕霍超严刑拷打,得到实情。太子向皇上说情,认为考试当日,太傅梁文真已在往山东途中,况且考题是皇上当场临时所出,应为巧合。道君皇帝思量梁文真虽是自己的福星,智如妖孽,能知未来,鬼神难测,为江山计应予杀之。太子以人才难得,分解之下,打消了皇上的念头。
董慎听说好友霍超已被投入监狱,把事先得知考题的由来供了出来,却没有牵连到自己,心中感激,去到狱中探望。只见霍超悲苦无限,形容枯槁,经过严刑拷打,遍体鳞伤。更重要的是,原先意气风发的一个青年,此时眼中没了一丝神采,只有深深的绝望和冷漠。初时以为高中翰林书画院,任职画院学录,人生得意,开启一段新篇章,谁料命运斗转,成了阶下囚,此生能否出去还是未知数。若说大起大落,还有比得上这般境况的么?
看见好友落得如斯下场,董慎泪水滑落。考场之上,听到题目的一刹那,自己以为人生从此改变,可惜改变是改变了,但也把好友送进了牢笼。这个时候,到底是得抑或是失,董慎已分不清楚,伤痛之余,只能祝愿好友度过此难,往后做个平民百姓,老死乡村也好。
话分两头。梁文真骑了马,跟随车队缓缓而行。坐在马车上,白玉娇华素梅蔡炎许凡等人的欢声笑语,并不能让梁文真开怀,反而越发抑郁。梁文真为排遣烦闷,自个下了马车,骑在马背上时而飞奔,时而慢行,兴之所至,跳下马狂奔一阵。在车厢中时,华素梅白玉娇见公子落落寡欢的神色,知晓公子必有心事,却不好相问。
潘金莲留在东京教乐坊中,虽已交代方琴汤驰等人看顾,但怎能让人放心。救驾之后,梁文真已恳请皇上赦免潘金莲,但万万没有想到,皇上竟以潘金莲身患传染恶疾,不可赦免贻害百姓为由,拒绝了他的请求。当初让潘金莲假扮患病,以避免权贵骚扰,到底是对抑或是错,难以断言。当时的权宜之计,带来后头的麻烦,始料未及。
皇上朝堂封官之后,梁文真找来玄道长蒋兆牛仁商议,是否再次假装,让潘金莲类似红斑狼疮的病症,慢慢治愈,以期在太医验证之后,再次恳求皇上赦免。若是能脱去奴籍,此时跟随一块回山东阳谷,不但了却心底与潘金莲缠绵之愿,此后相濡以沫,双宿双栖,岂非人生快事。一道回去阳谷,物是人非,一则祭奠一下武大郎,二则向过往做一次告别,和从前做个了断,从此揭开人生新的一页,这是梁文真的理想。
但蒋兆牛仁等人十分反对,认为诈病已是欺君罔上,因太医局御医已多番上门诊治,有了病情判断,若再次出诈,难免露出马脚,到时可能弄巧成拙。不如找其他办法,一劳永逸地解救潘金莲出来。梁文真听了其他人的意见,犹疑许久,却又实在找不到更好办法,也担心再次这般操作,确实风险极大。
辞别太子之时,太子赵桓问梁文真有无需要帮助之事,梁文真还是将对潘金莲的担忧和盘托出。太子为让太傅宽心,道自己会派出眼线,随时保护潘金莲周全。梁文真作了诸般安排,才安心带领一班兄弟,踏上回山东的旅途。
梁文真一心要将潘金莲救出,往后一道做神仙眷侣,可潘金莲却未必这般想。对于梁文真,潘金莲早已认定他是一世的依靠,在被冤谋杀亲夫之时,只有他力证自家未曾参与,到被判入教乐坊永世为奴,梁大官人又多方维护,一直保护自家来到东京。此时在东京教乐坊中,安于平静的日子,没有俗世纷扰,潘金莲读书写字,吟诗作画,心境大是不同。奴籍有无,自由与否,似乎都无足轻重,只有心灵的宁静,才是此刻最大的福分。潘金莲自沉迷于诗书琴画之中,已是有如脱胎换骨,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狐媚之外,更见清冷如霜,犹如寒冬红梅,傲雪独立。潘金莲虽然心如深潭,波澜不兴,但一想到心中的梁郎,却觉温馨和煦,柔情蜜意,生出几许涟漪。虽然在教乐坊中并不觉寂寞,常有方琴相伴,但有时难免盼望见到梁郎。
路途迢迢,山河秀丽,梁文真渐渐欣赏起沿途美景。反正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如何忧心,于事无补。梁文真心情轻松之后,与大伙一路言笑晏晏,沉闷的旅途增添许多乐趣。到达北京大名境内,梁文真想到卢俊义就在北京,本想拜访一下,叙叙别后之情,但一心想早日去到蓟州,与许苗茵相逢,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催攒上路。
却说道君皇帝经过一段写意时日,当日困于地道中的后怕,逐渐淡薄。所谓穷心未尽,色心又起,忆起当初李师师邀请之事,心内有如猫抓,心痒难耐,起意要与李师师相会。
“杨卿家,往时所挖通往镇安坊的地道,有坍塌阻塞,你须派人加紧挖通。”道君皇帝招来杨戬,吩咐道。“陛下,老奴多时未派人查探,是老奴疏忽,老奴即刻便安排人手整治。”杨戬应道。地道堵塞,陛下如何晓得,当是陛下思念李师师娘子,曾进入地道去过。想当初,皇上一般是找自己一同,外出寻ll欢作乐,如今应是嫌自家年高,不要自家跟随。
“朕限你三日之内修整完毕,松动危险处,务必用木材加固稳当。李师师娘子曾传信邀约于朕,朕可不好失信于人。朕乃天下之主,最要紧是取信万民,岂可学周幽王烽火戏诸侯。”道君皇帝道。“陛下放心,老奴必定三日内办理妥当,不误国家大事。”杨戬应诺。
杨戬找到工部,传达皇上口谕,施工人员进场,日夜赶工,果然三日内重新修整一新,地道畅通无阻。许多地方都加上木桩,搭了架子加固。道君皇帝听到竣工消息大喜,派一名小太监,即上次陪同皇上一起,爬地道遇困的那位,先进入地道检查。
小太监一路察看,初时忐忑,等看到各处加固情况,放下心来,一直到镇安坊出口,从枯井中探出头来。小太监四下张望,对面的窗内,便是李师师日常起居之所,小太监用鼻子深吸了几口气,隐约中闻到女子闺房散发出的香味,心满意足之下,循原路返回,向皇上回报去。
又过两日,时近傍晚,道君皇帝带同这名小太监,进入地道。黄允因上次梁文真授意,传递了皇上进入地道的消息,这次,却无意中见到一名读书人打扮的中年汉子,带了一名书童,往地道入口的楼房方向走去。皇宫中除了皇上和太子是男子,其他都市妃嫔侍女,以及如自己一般的非男非女的太监,宫中出现读书人打扮的汉子,除非是应邀进宫的客人,但前头的汉子带个书童,没有太监引路,分明不是进宫的客人。
黄允在后头尾随,细看之下,已是心中了然,那中年汉子分明便是皇上,书童也必是小太监所扮。没有得到梁文真的授意,并不需要理会,以后只须汇报皇上何时曾进入地道即可。最近外出已得到梁文真留言,他已回去山东,要颇长时日,看来暂时没有特别任务。
李师师听到敲门声,见到使女海棠开门迎进客人时,不由嗔怒:“海棠,我已说过不再接客,如何还将客人引来?”“他,他是。。。。。。”海棠窘迫,嗫嚅道。
“师师娘子,怎的不欢迎朕么?”中年汉子开口道。“啊――”李师师大吃一惊,惶恐道:“奴家不知,原来是陛下来了。”李师师赶紧道了一个万福,手脚无措。“朕可想死娘子哩,上次出来便要见朕的心肝宝贝,可恨中途遇险,娘子可想念朕?”见李师师楚楚可怜,面容俏丽,道君皇帝忍不住,便要上前搂住。海棠见此状况,开门出去,却撞到正在门边偷听的小太监身上,二人闹了个大红脸。
李师师往后避开皇上的手臂,神色惶急:“陛下请坐,海棠,快上茶。”出到门口的海棠听见,转身进去沏茶。“师师娘子不再接客,为的是等朕来与娘子相会么?”道君皇帝扯了李师师的衣袖,往椅子上坐。“陛下,奴家因身体不适,并不适宜。”李师师虽已决心从良,职业习惯还在,此时用起过去推辞客人的常用籍口。
“娘子,朕无时无刻不牵挂于你,身体要紧,敢问娘子却是害的何病?”皇上抓住李师师如葱段嫩手,抚摸道。“奴家,奴家是月事来临,身体欠安,感谢陛下关怀。”李师师红了脸道。好比现代的性服务女子,不愿意接客时,便推搪自己大姨妈来了,方式虽然老套,可屡试不爽,十分有用。
李师师娇羞无限,脸上红云一片,欲语还休,更让人情动难禁。“这个却无妨,朕的刘贵妃平常这个时候,与朕亲热时,却更有许多手段,让朕腾云驾雾,如身处仙境哩。师师娘子今日如何这般拘谨。”道君皇帝言毕,拿起李师师的手,凑上嘴去亲吻。
“怎的?”皇上吓了一跳,不防李师师突然将手抽回,疑惑望向李师师。此时,李师师两行泪水,在白皙的脸上汩汩流下,欲哭出声。“陛下,请饶恕奴家,不能服侍陛下!”李师师扑通跪倒于地,哽咽起来。海棠端茶过来,赶忙在茶几上放下茶盘,惊恐站立一旁,本欲去扶小姐,但眼前的恩客可是皇上,不敢轻举妄动。
“李师师,你却是要从良么?既还在镇安坊中,可以和他人上床,如何单单拒绝于朕?”道君皇帝此时想起先前李师师口中的“不再接客”,不由动问。“陛下,容奴家禀告。奴家早前已经决意从良,奈何无处栖身,才继续居住于镇安坊中,非是有意拒绝陛下,请陛下恕罪!”李师师恳切道。
“平身罢。朕贵为天子,你竟敢拒绝于朕,李师师,你看上甚么人,竟然生出这般心思?枉朕往日对你宠爱有加,要甚么给甚么。”道君皇帝不悦问道。李师师缓缓起身,泪流满面,发髻已然散开,披头散发。“陛下,奴家有负圣恩,请陛下仁慈宽恕奴家。至于与何人心投意合,乃是奴家的私事,奴家可否不答?”李师师轻声却坚定道。此时已知避无可避,却想顾及脸面。尤其是梁文真梁郎,先前差点被官家铲除,虽然后来得到封赏,但男女之事可非同一般,惹恼皇上,说不得连命都难保。因此若是能保密一时,或能得一时平安。
“你以为不说,朕便不能查探得到么?莫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到头反害了你的亲亲心上人哩。”道君皇帝此刻羞怒交加,恫吓道。天下都是皇帝的,竟敢不服帖于皇帝,给人不痛快,何况一个青ll楼女子,也配有心上人?更可气的是,心上人居然不是曾经恩宠过她的,高高在上,威加海内的陛下。
李师师会否道出自己的心上人是谁,下场又会如何?梁文真等人的前路又有甚么艰难险阻。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董慎听说好友霍超已被投入监狱,把事先得知考题的由来供了出来,却没有牵连到自己,心中感激,去到狱中探望。只见霍超悲苦无限,形容枯槁,经过严刑拷打,遍体鳞伤。更重要的是,原先意气风发的一个青年,此时眼中没了一丝神采,只有深深的绝望和冷漠。初时以为高中翰林书画院,任职画院学录,人生得意,开启一段新篇章,谁料命运斗转,成了阶下囚,此生能否出去还是未知数。若说大起大落,还有比得上这般境况的么?
看见好友落得如斯下场,董慎泪水滑落。考场之上,听到题目的一刹那,自己以为人生从此改变,可惜改变是改变了,但也把好友送进了牢笼。这个时候,到底是得抑或是失,董慎已分不清楚,伤痛之余,只能祝愿好友度过此难,往后做个平民百姓,老死乡村也好。
话分两头。梁文真骑了马,跟随车队缓缓而行。坐在马车上,白玉娇华素梅蔡炎许凡等人的欢声笑语,并不能让梁文真开怀,反而越发抑郁。梁文真为排遣烦闷,自个下了马车,骑在马背上时而飞奔,时而慢行,兴之所至,跳下马狂奔一阵。在车厢中时,华素梅白玉娇见公子落落寡欢的神色,知晓公子必有心事,却不好相问。
潘金莲留在东京教乐坊中,虽已交代方琴汤驰等人看顾,但怎能让人放心。救驾之后,梁文真已恳请皇上赦免潘金莲,但万万没有想到,皇上竟以潘金莲身患传染恶疾,不可赦免贻害百姓为由,拒绝了他的请求。当初让潘金莲假扮患病,以避免权贵骚扰,到底是对抑或是错,难以断言。当时的权宜之计,带来后头的麻烦,始料未及。
皇上朝堂封官之后,梁文真找来玄道长蒋兆牛仁商议,是否再次假装,让潘金莲类似红斑狼疮的病症,慢慢治愈,以期在太医验证之后,再次恳求皇上赦免。若是能脱去奴籍,此时跟随一块回山东阳谷,不但了却心底与潘金莲缠绵之愿,此后相濡以沫,双宿双栖,岂非人生快事。一道回去阳谷,物是人非,一则祭奠一下武大郎,二则向过往做一次告别,和从前做个了断,从此揭开人生新的一页,这是梁文真的理想。
但蒋兆牛仁等人十分反对,认为诈病已是欺君罔上,因太医局御医已多番上门诊治,有了病情判断,若再次出诈,难免露出马脚,到时可能弄巧成拙。不如找其他办法,一劳永逸地解救潘金莲出来。梁文真听了其他人的意见,犹疑许久,却又实在找不到更好办法,也担心再次这般操作,确实风险极大。
辞别太子之时,太子赵桓问梁文真有无需要帮助之事,梁文真还是将对潘金莲的担忧和盘托出。太子为让太傅宽心,道自己会派出眼线,随时保护潘金莲周全。梁文真作了诸般安排,才安心带领一班兄弟,踏上回山东的旅途。
梁文真一心要将潘金莲救出,往后一道做神仙眷侣,可潘金莲却未必这般想。对于梁文真,潘金莲早已认定他是一世的依靠,在被冤谋杀亲夫之时,只有他力证自家未曾参与,到被判入教乐坊永世为奴,梁大官人又多方维护,一直保护自家来到东京。此时在东京教乐坊中,安于平静的日子,没有俗世纷扰,潘金莲读书写字,吟诗作画,心境大是不同。奴籍有无,自由与否,似乎都无足轻重,只有心灵的宁静,才是此刻最大的福分。潘金莲自沉迷于诗书琴画之中,已是有如脱胎换骨,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狐媚之外,更见清冷如霜,犹如寒冬红梅,傲雪独立。潘金莲虽然心如深潭,波澜不兴,但一想到心中的梁郎,却觉温馨和煦,柔情蜜意,生出几许涟漪。虽然在教乐坊中并不觉寂寞,常有方琴相伴,但有时难免盼望见到梁郎。
路途迢迢,山河秀丽,梁文真渐渐欣赏起沿途美景。反正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如何忧心,于事无补。梁文真心情轻松之后,与大伙一路言笑晏晏,沉闷的旅途增添许多乐趣。到达北京大名境内,梁文真想到卢俊义就在北京,本想拜访一下,叙叙别后之情,但一心想早日去到蓟州,与许苗茵相逢,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催攒上路。
却说道君皇帝经过一段写意时日,当日困于地道中的后怕,逐渐淡薄。所谓穷心未尽,色心又起,忆起当初李师师邀请之事,心内有如猫抓,心痒难耐,起意要与李师师相会。
“杨卿家,往时所挖通往镇安坊的地道,有坍塌阻塞,你须派人加紧挖通。”道君皇帝招来杨戬,吩咐道。“陛下,老奴多时未派人查探,是老奴疏忽,老奴即刻便安排人手整治。”杨戬应道。地道堵塞,陛下如何晓得,当是陛下思念李师师娘子,曾进入地道去过。想当初,皇上一般是找自己一同,外出寻ll欢作乐,如今应是嫌自家年高,不要自家跟随。
“朕限你三日之内修整完毕,松动危险处,务必用木材加固稳当。李师师娘子曾传信邀约于朕,朕可不好失信于人。朕乃天下之主,最要紧是取信万民,岂可学周幽王烽火戏诸侯。”道君皇帝道。“陛下放心,老奴必定三日内办理妥当,不误国家大事。”杨戬应诺。
杨戬找到工部,传达皇上口谕,施工人员进场,日夜赶工,果然三日内重新修整一新,地道畅通无阻。许多地方都加上木桩,搭了架子加固。道君皇帝听到竣工消息大喜,派一名小太监,即上次陪同皇上一起,爬地道遇困的那位,先进入地道检查。
小太监一路察看,初时忐忑,等看到各处加固情况,放下心来,一直到镇安坊出口,从枯井中探出头来。小太监四下张望,对面的窗内,便是李师师日常起居之所,小太监用鼻子深吸了几口气,隐约中闻到女子闺房散发出的香味,心满意足之下,循原路返回,向皇上回报去。
又过两日,时近傍晚,道君皇帝带同这名小太监,进入地道。黄允因上次梁文真授意,传递了皇上进入地道的消息,这次,却无意中见到一名读书人打扮的中年汉子,带了一名书童,往地道入口的楼房方向走去。皇宫中除了皇上和太子是男子,其他都市妃嫔侍女,以及如自己一般的非男非女的太监,宫中出现读书人打扮的汉子,除非是应邀进宫的客人,但前头的汉子带个书童,没有太监引路,分明不是进宫的客人。
黄允在后头尾随,细看之下,已是心中了然,那中年汉子分明便是皇上,书童也必是小太监所扮。没有得到梁文真的授意,并不需要理会,以后只须汇报皇上何时曾进入地道即可。最近外出已得到梁文真留言,他已回去山东,要颇长时日,看来暂时没有特别任务。
李师师听到敲门声,见到使女海棠开门迎进客人时,不由嗔怒:“海棠,我已说过不再接客,如何还将客人引来?”“他,他是。。。。。。”海棠窘迫,嗫嚅道。
“师师娘子,怎的不欢迎朕么?”中年汉子开口道。“啊――”李师师大吃一惊,惶恐道:“奴家不知,原来是陛下来了。”李师师赶紧道了一个万福,手脚无措。“朕可想死娘子哩,上次出来便要见朕的心肝宝贝,可恨中途遇险,娘子可想念朕?”见李师师楚楚可怜,面容俏丽,道君皇帝忍不住,便要上前搂住。海棠见此状况,开门出去,却撞到正在门边偷听的小太监身上,二人闹了个大红脸。
李师师往后避开皇上的手臂,神色惶急:“陛下请坐,海棠,快上茶。”出到门口的海棠听见,转身进去沏茶。“师师娘子不再接客,为的是等朕来与娘子相会么?”道君皇帝扯了李师师的衣袖,往椅子上坐。“陛下,奴家因身体不适,并不适宜。”李师师虽已决心从良,职业习惯还在,此时用起过去推辞客人的常用籍口。
“娘子,朕无时无刻不牵挂于你,身体要紧,敢问娘子却是害的何病?”皇上抓住李师师如葱段嫩手,抚摸道。“奴家,奴家是月事来临,身体欠安,感谢陛下关怀。”李师师红了脸道。好比现代的性服务女子,不愿意接客时,便推搪自己大姨妈来了,方式虽然老套,可屡试不爽,十分有用。
李师师娇羞无限,脸上红云一片,欲语还休,更让人情动难禁。“这个却无妨,朕的刘贵妃平常这个时候,与朕亲热时,却更有许多手段,让朕腾云驾雾,如身处仙境哩。师师娘子今日如何这般拘谨。”道君皇帝言毕,拿起李师师的手,凑上嘴去亲吻。
“怎的?”皇上吓了一跳,不防李师师突然将手抽回,疑惑望向李师师。此时,李师师两行泪水,在白皙的脸上汩汩流下,欲哭出声。“陛下,请饶恕奴家,不能服侍陛下!”李师师扑通跪倒于地,哽咽起来。海棠端茶过来,赶忙在茶几上放下茶盘,惊恐站立一旁,本欲去扶小姐,但眼前的恩客可是皇上,不敢轻举妄动。
“李师师,你却是要从良么?既还在镇安坊中,可以和他人上床,如何单单拒绝于朕?”道君皇帝此时想起先前李师师口中的“不再接客”,不由动问。“陛下,容奴家禀告。奴家早前已经决意从良,奈何无处栖身,才继续居住于镇安坊中,非是有意拒绝陛下,请陛下恕罪!”李师师恳切道。
“平身罢。朕贵为天子,你竟敢拒绝于朕,李师师,你看上甚么人,竟然生出这般心思?枉朕往日对你宠爱有加,要甚么给甚么。”道君皇帝不悦问道。李师师缓缓起身,泪流满面,发髻已然散开,披头散发。“陛下,奴家有负圣恩,请陛下仁慈宽恕奴家。至于与何人心投意合,乃是奴家的私事,奴家可否不答?”李师师轻声却坚定道。此时已知避无可避,却想顾及脸面。尤其是梁文真梁郎,先前差点被官家铲除,虽然后来得到封赏,但男女之事可非同一般,惹恼皇上,说不得连命都难保。因此若是能保密一时,或能得一时平安。
“你以为不说,朕便不能查探得到么?莫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到头反害了你的亲亲心上人哩。”道君皇帝此刻羞怒交加,恫吓道。天下都是皇帝的,竟敢不服帖于皇帝,给人不痛快,何况一个青ll楼女子,也配有心上人?更可气的是,心上人居然不是曾经恩宠过她的,高高在上,威加海内的陛下。
李师师会否道出自己的心上人是谁,下场又会如何?梁文真等人的前路又有甚么艰难险阻。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