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许凡赵民年少贪玩,不愿意放弃蹴鞠,许凡一番说辞,铿锵有力,众人不再反对蹴鞠,未来也将参加朝廷蹴鞠大赛,更给梁文真献出良策。但谁也不知道,这竟是白玉娇借他人之口传话。蹴鞠训练结束,梁文真言及海外蹴鞠之人的收入,高的可达数百万两白银之巨,以及蹴鞠技艺神乎其技的梅西球王,众人咂舌神往。回到府中,兵部侍郎潘恬家丁来请,将梁文真带去了镇安坊。

    潘恬掌声未落,便听丝竹声起,银铃碎响。帐幔后面,缓缓而出,乃是一名穿着红色轻纱的女子,领着一众穿绿色轻纱的女子,摇曳生姿,径自走到客厅正中。那摆弄乐器的穿黄色轻纱的女子,却在帐幔后止了步子。

    众女子都带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只消一眼,便可以看出,那领舞的女子鹤立鸡群,貌美不可方物。

    曲调悠扬,舞姿轻盈,那领舞的女子,仪态万方,身姿绰约,飘然若仙。梁文真看得目不转睛,不由得感叹,简直跟自己的一帮美姬不相伯仲。料想那李师师也不过如此,感叹镇安坊真是卧虎藏龙,《水浒传》竟未提及此女子,倍感飘茵堕溷,造化弄人。

    那领舞的女子目光流转,在梁文真身上一次一次扫过。这青年,五官端正,仪表堂堂,不怒而威,虽是一介布衣,却大有王侯将相之风。女子顾盼间竟是眼波盈盈,勾心摄魄。梁文真与她四目交接,两相怦然心动。

    一曲歌罢,领舞的女子水袖一挥,演奏及伴舞的女子便款款退场。那架势,颇有指点江山,直冲霄汉之气。梁文真心中暗叹,真是色艺双绝,气质动人。

    那女子金步慢摇,婉约动人。行至二人跟前,行礼道:“李师师见过二位大人。”语毕,玉指纤纤,揭去面纱,那倾城容貌便赫然眼前,梁文真心里一惊,居然正是李师师。虽上次匆匆一瞥,但那绝色容颜,在梁文真脑海依旧挥之不散。

    潘恬见梁文真目瞪口呆,错愕不已,笑道:“意外吧,为兄正是欲给兄弟一个惊喜。上次来此间,梁兄弟无意间瞥见李师师娘子,几番发问,兴趣盎然。今日我特约了梁兄弟,到李师师闺房中来,观赏她仙人一般的歌舞。李师师娘子名动京师,王公贵族都须排队预约,可不容易有机会与她共饮。”

    梁文真尴尬一笑,竟失了言语。李师师固然色艺双绝,但毕竟是人尽可夫,被人穿烂的破鞋。那白玉娇与华素梅,虽不曾扬名,最终消逝在历史的尘埃中,但才情与容貌,丝毫不逊色于李师师,况虽都曾沦落风尘,毕竟是以清白之躯委身自己,心中自然对李师师有了几分抗拒。

    李师师虽看那梁文真并不十分热情,嘴角流露几分不屑,想来应是阅女无数。对于自己的容貌与才情,自己可是自信满满,李师师并不十分在意,在一边坐了,伸出芊芊玉手,给二人斟茶。

    李师师一面斟茶,一面浅浅一笑道:“潘侍郎此言差矣。侍郎固然大人大面,可这位梁大官人,聪慧过人,曾在东明破了那无头公案,连蔡太师也敬他三分。这在朝中大人间,已然传开。即便没有潘侍郎,梁大官人若肯赏光,奴家又怎会回绝呢?”

    “师师娘子怎的晓得他是梁大官人?”潘恬一脸疑惑,李师师却笑了笑,道:“潘侍郎素来喜欢独来独往,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与人同席。但自太师府上筵席,却与梁大官人交好,情同手足。试问除了梁大官人,何人还能指望潘大人亲自邀请?”说时媚眼如丝,望向梁文真,见到梁文真那坚毅冷漠的俊秀面庞,不由砰然心动。

    梁文真听得这番对话,顿觉这李师师之所以名垂青史,令王公贵族,骚人墨客趋之若鹜,断然不仅仅是靠那舞技与姿色,更倚仗通晓人情,洞悉世故,知礼识趣。感叹之余,更为她感到惋惜,如此好的一个小娘子,怎的命运如此不堪,实在令人扼腕。

    但世间最美、最深刻的便是悲剧。也许李师师之所以被人们记住,就在于她堕落红尘,身不由己,身世浮沉,命运多舛。梁文真不由得叹了口气,转眼却见李师师正目光盈盈,深情款款瞄着他。而潘恬自顾自喝着酒。

    “在下梁文真,草莽出身,来自海外,不熟中原礼节,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梁文真自觉如不说话,老是沉默,未免失礼。“来自海外?!想不到蛮夷之地,亦有梁大官人这般英雄人物。”李师师咯咯而笑,银铃一般,有如春风拂面,引人遐思。“奴家极好稀奇之物,梁大官人既来自海外,必定有海外奇物,送个给奴家,奴家定感大恩。”李师师只怕习惯了每个光顾她的恩客,都出手豪迈,送她奇珍异宝,因此竟开口就向梁文真索要东西。

    “这个,这个容易,下次梁某定当奉上。”梁文真想及自己有的海外奇物,只有手机和笔记本电脑,可送不得人,转念间,想起正有一批玻璃送到东京,以玻璃制品相送,也不算失礼,遂坦然应承。

    “听说梁大官人才华横溢,诗词歌赋意境高远,来到奴家这里,怎能错过。请梁大官人作几阙好词,以供谱曲传唱,流传后世。”李师师笑意盈盈,恳请道。

    “梁兄弟那日在蔡太师府中,于诗词见识不凡,颇有宏论,让他作词,那是找对人了。”潘侍郎赞道,“师师娘子最爱名士留下墨宝诗词,梁兄弟无须客气。”

    梁文真一听,顿时心下一紧,想推脱,却见李师师已然起身,到书桌旁准备笔墨纸砚,回眸一笑,脉脉含情的双眼,流露无限期待。一时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因笑了笑,道:“这个,这个??????”

    “梁大官人吞吞吐吐,莫非嫌弃奴家,不愿为奴家赋词?”李师师一边磨墨,一边拿眼看来,眼带魅惑,目光流转,盈盈中仿佛要泛出泪光。梁文真被看得心里发虚,只道:“师师娘子万不要误会,在下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如此,那便是要展露才思了。”李师师嗓音娇羞如蜜,咯咯笑道,“潘侍郎为证,梁大官人可不能负了奴家。”

    “哈哈哈,”潘恬忍不住笑出声来,道,“梁兄弟,这次我可帮不了你了,我来执笔录下梁兄弟的妙句,也是我的荣幸。”潘恬了解梁文真的文才,心里并不担心,去到书桌边,拿了笔蘸好墨候着。

    “可是在下是个粗人,舞文弄墨,实在有些为难。”梁文真咬一咬牙,还是说出了拒绝的话。却见师师满脸失落,似要掉下泪来,道:“谁人不知,梁大官人在东明之时,便是以文才破案,若不情愿,直说了便是,奴家不会为难。”

    梁文真本想推说不过是凑巧,但见李师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说不出口。自己穿越来此,熟读不少名家经典,借花献佛,亦算不得什么,见李师师不知何时在脸上沾了点儿墨,顿时有了主意,笑了笑,吟道:

    “疑是杨妃在,怎脱马嵬灾?曾与明皇捧砚来,美脸风ll流杀。叵奈挥毫李白,觑着娇态,洒松烟点破桃腮。”

    此乃是元曲四大家之一的白朴所著《醉中天?佳人脸上黑痣》,用在此处,既告知师师脸上沾了墨汁,又将师师美态写得淋漓尽致,令潘恬拍案叫绝。

    美若杨妃,却不因脸上墨点而损了姿容,那当是怎样的美貌?李师师听了,沉醉不已,口中反复念叨,对着茶杯里水的照看,果然是脸上沾了墨,更觉妙趣横生。

    “实在不好意思,”李师师笑着起身道,“请恕师师失态,我先出去整理仪容,请二位稍等。”语毕,行了礼,这才款款而出。

    潘恬笔走龙蛇,行云流水,一挥而就,将梁文真所吟之词录下。梁文真看得傻了眼,目瞪口呆:“没想到,潘兄的书法水平如此高妙,只怕比蔡京的还行。”梁文真赞道。“蔡太师的书法,可与黄庭坚米芾等相提并论,我的可远远不如。”梁文真对书法研究不多,只知道北宋确有书法四大家,也知道宋徽宗的瘦金体非常出名,他的花鸟画也有极高的艺术水准,书法四大家里是否包括赵佶,却不清楚。

    “潘兄为何如此破费,带小弟来此消费?”梁文真一直想问,见李师师不在,终于有了机会。“上次与梁兄弟在坊中饮酒,为兄见梁兄弟对李师师好奇,颇为在意,因此有心让梁兄弟见识见识,天下第一有名的李师师。”潘恬三十来岁年纪,面容俊朗,儒雅中英气勃发,正是人不风ii流枉少年,少不得光顾烟花之地。心有所好,自然不会忘了好兄弟。“原来如此,多谢潘兄美意,可惜烟花女子,非小弟所好。”梁文真低声言谢。

    二人正谈论间,李师师已经整理好仪容,款款走将进来。这次她卸掉浓妆,只峨眉轻扫,胭脂淡抹,却已然一副销魂姿态。清纯如水,楚楚可怜,真可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梁文真不由得感叹:“欲把师师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梁大官人见笑了,潘大人的笔墨,当让奴家欣赏一二。”李师师低转峨眉,笑不露齿,款款上前。端详一会,道:“梁大官人的绝妙好词,配上潘大人的笔墨,可谓相得益彰。这阙词清丽脱俗,妙趣横生,加上书法笔走龙蛇,行云流水,堪称一流。奴家须叫人装裱,挂在房中,定使陋室生辉。”

    清香缭绕,三人围坐饮茶,畅谈曲艺文学,说尽人间悲欢,每到动情处,李师师嗟叹连连。一个青ll楼女子,历尽红尘,受尽荣辱,却仍至情至性,在男子面前亦不掩饰。或许如此性情,才更令文人墨客着迷。以致名动江湖,使得风ll流轻佻的道君皇帝,亦为之所迷。神魂颠倒间,不惜耗费人力财力,挖地道也要与她相会。

    更深露重,潘恬起身作别。李师师含情脉脉,几番向梁文真抛出媚眼,梁文真心下明白,李师师是要留他过夜。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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