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吴用设下毒计,欲意逼迫梁文真上梁山,却被梁文真识破,只得送了银子赔罪,放押送队过梁山。

    晁盖听说偷鸡不成蚀把米,军师居然奉上三百两纹银,放走到口的肥羊,当流血流汗抢来的财宝如土,哪里是养家的汉,心中愤愤难平。吴用劝他不住,自召集了一路人马追赶上去,欲与梁文真一决雌雄。

    却说梁文真一行,押着阮刘二人,与林冲一道离了南山酒店,一路行进,约莫走出十里路,梁文真这才放下心来,下马与林冲道别,欲将二人交予林冲,正当此时,却闻一阵马蹄声乱,众人循声望去,便见尘土飞扬,一路人马杀了上来。

    许晋与蒋兆赶忙将阮刘二人推了出来,持刀架在脖子上,以示威胁。梁文真心中寻思:本以为就此安全,怎奈贼众咬着不放,看来又是一场恶战了,如此欺人太甚,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追兵在两丈开外站定,双方剑拔弩张。林冲掉转马头,拍马迎了上去。“晁大哥,公孙道长,还有两位阮兄弟,怎的你们来了。莫非没见着军师,不知事情已了么?”林冲抱拳道。

    “林教头,倒是应该我等兄弟们问你,我们梁山不是金山,放着生意不做,兄弟们吃西北风么。如今林教头好生奇怪,怎的做起山神菩萨来了,还是改行做了保镖?”晁盖冷冷扫视对面人马,一边应道。

    “各位头领莫要误会,林冲与这位梁兄弟虽是萍水相逢,但难得投契,现已结拜为兄弟。梁兄弟从东京得来我家中消息,实是相熟故人之友。”林冲辩解道,转头看了看阮刘二人,“适才梁兄弟正要释放阮刘二位头领,让林某带回,未曾想到各位头领正好追上来。”林冲续道。

    “既然是兄弟,何不请上梁山一聚?我看军师既已有安排,我等也不必相争,免的伤了和气。”公孙胜本来已知吴用的用心,并不想与晁盖同来,趟这趟浑水,只是不好拂了晁天王的面子,因此上做起了和事佬。

    “怎的是你?公孙道长幸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苍老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白胡子老道从梁文真的队伍里走将出来,对着公孙胜作揖道:“好长时日不见,想不到公孙道长却在梁山逍遥呢。”

    那梁山众人是个个目瞪口呆。此时,只见入云龙公孙胜慌忙跳下马,迎了上来,作揖道:“承蒙关怀,贫道四海为家,玄清道长一向闲云野鹤,如今却怎生和一行公人为伍?”

    玄清老道叹一口气,道:“说来话长,如今贫道得遇身怀绝世神术的梁小哥,正追随于他。真想不到,你我二人当日一别,竟在此间相见。”“哦,原来如此!”公孙胜回道,心下暗忖,怪不得军师要赚此梁姓好汉上山,原来身怀异能,颇有些手段,连玄清这个老儿都要服他。

    公孙胜叹了口气,退后几步,拱手对晁盖道:“晁天王,今日既是兄弟相会,又是故人重逢,实不应刀枪相向,望晁天王头领大量,网开一面,放他们人马一路。”

    晁盖略一思忖,道:“我等兴师动众,怎可无功而返。我晓得道长难做,道长不要插手便是,如何?”“这······”公孙胜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玄清老道,叹气摇头退下了。这晁盖今日是撞了甚么邪了,一点面子不给。

    林冲在中间站了好一阵子,一边是梁山的兄弟,一边是拜把子的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实在不愿看到双方拼个你死我活,迟疑再三,单膝下跪,对晁盖拱手道:“晁头领,我的兄弟一行人,乃是公人所押送犯人的家人,此行是要保护家人安全,并非多携财物的行旅商贩。兼且梁兄弟义薄云天,恳请晁天王给我林冲一个面子,放过他们。”

    “这······”晁盖扬头望天,捋着胡子,道,“私情却是私情,现我梁山的阮头领、刘头领被其所捉,此仇不可不报。林教头也可与公孙道长一般,退到一边观战即可。我倒是要看看,这梁姓杂鸟,有甚么神通。”林冲听了此话,再不能语,转头向梁文真点头示意,退到一边去了。

    晁盖转头向梁山兄弟道:“今日我梁山众人,便要与那梁姓杂鸟一众,斗个你死我活。若中间还有哪个不便出手之人,请站出来,我不会让兄弟难做。”

    此话一出,局势陡然紧张,许晋与蒋兆不觉将架在阮刘二人脖子上的刀提了一提,梁山一众不觉吃了一紧,略有惶恐。

    那阮小二与阮小五,见兄弟有性命之虞,哪里顾得上与人征战?双双下马,单膝跪在晁盖马前,异口同声道:“天王请三思而行。”

    阮小二叹一口气,继续道:“让他们放过我七弟与刘兄,此事就此作罢吧。”来时本以为要一决雌雄,救出兄弟,可如今见兄弟陷于危难,阮小二却不敢铤而走险。阮小五也来帮腔道:“是啊,天王。他等与我梁山不曾有甚么大的过节,只要两位兄弟平安,不应该计较太多。”

    公孙胜与林冲见此,亦上前请求,都道:“望天王三思啊,二位头领还在他们手里。”

    晁盖见此状况,心下犹豫,这一个个猛将都不愿意并力向前,士气必泄,自己一个如何能敌,不能闹了笑话。要是人没救出,自己反被捉了去,以后还怎么在梁山混。况这几个都是梁山的顶梁柱,若不施与三分薄面,恐日后生乱啊。思之良久,早有了算盘,却为了顾全自家脸面,装出气愤难消模样。

    “既然这么多兄弟与你们求情,我梁山好汉便不再为难。本欲将你们一个个砍翻,以泄捉我兄弟之恨,显我梁山威风。天意教你们逃脱,且放了我那两个梁山兄弟,你们自去罢。”晁盖厉声道。

    梁文真见晁盖分明是怕了,对他的道貌岸然嗤之以鼻。但林冲二哥是梁山之人,若是挑战梁山,也是颇为难之事;而公孙胜与玄清道长看来亦是故交,自己本不愿战,自然见好就收,遂道:“谢过晁天王,不过······”

    “不过甚么?”晁盖唯恐梁文真提出什么过分要求,自己若是不答应,便又生矛盾,如若答应,却要大失面子,心中自然十分不快。

    “我等要押着这二位头领,让林大哥与我等一同行路,到了前面安全之地,自会将二人交予他。”梁文真一字一句,不卑不亢,不缓不急。“此乃前车之鉴啊!”梁文真续道。

    这话似乎在暗示梁山出尔反尔,令晁盖不由一阵脸红,但如今形势逼人,只得道:“由着你去罢,不过若他二位头领少根头发,定将你等碎尸万段。”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在此谢过晁头领。”梁文真作揖道。转而吩咐押送队,道:“众兄弟,我们启程吧。”林冲随行,公孙胜与玄清老道挥手作别,阮氏二兄弟伫立凝望,押送队在梁山众人的视线里渐行渐远。

    复行数十里,梁文真这才将阮刘二人交予林冲。二人一阵话别,依依不舍,挥泪相送。林冲目送三弟队伍,一行人消失在视线中,这才为阮刘二人松了绑,三人折返梁山。

    押送队一路行进,路转山头,却见斜坡盘曲,蜿蜒而上。梁文真嘱咐众人下马推车,一行女眷行在最后。

    都虞走着,走着,不由一回头,却见那一行女眷,各个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长时间没近女色的都虞,不觉色心陡起,心猿意马。但念及一众佳人,都心属梁文真,都虞不由得心下阴沉。

    “不对啊,”都虞低声自语,嘀咕道,“那个秋月小娘子,虽神女有心,却襄王无梦,正是豆蔻佳人,处子之身,若能一亲香泽,共赴云雨,当是绝妙。”

    寻思间,都虞不由得淫笑出来,左顾右盼,下意识减慢脚步。

    不一会儿,众女眷上了马车便赶了上来,陈秋月骑了原来的马在最后。都虞待到陈秋月上前,迎了上去,轻轻拽一拽陈秋月的衣袖。陈秋月骇了一跳,见是都虞,大呼一口气,低声道:“都虞大人,请问有甚么事么?”

    说时红唇稍启,皓齿微露,衬着桃花粉面,将一双水灵的凤眼烘托出来,看得都虞呆立半晌,顿时失了言语。

    陈秋月用手掌在都虞眼前晃了晃,百灵婉转,细语道:“都虞,都虞。”都虞猛一回神,哦了一声,陈秋月道:“若是无事,请恕小女子失陪了。”说时,便要走开。

    都虞伸出手来,拦她道:“等等。”陈秋月勒住马,都虞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扭扭捏捏道:“小娘子生的好姿色,梁大官人有眼无珠,不知是宝。”陈秋月听了,不由露出一丝微笑,红着脸不语,见大队人马在前方越来越远,心急要跟上队伍。

    “我郑某人,自打见过小娘子,便被小娘子将魂勾了去,日思夜想,辗转反侧,若得与小娘子一夕共寝,当是不枉此生。”都虞心潮澎湃,下体发涨,不顾陈秋月左躲右闪,将其拦住,出言越发轻薄。

    “都虞自重。”陈秋月道,“奴家心有所属,没的要都虞大人费心,请大人见谅。”陈秋月年纪尚幼,正是情窦初开之时,哪里见过如此场面,吓的要哭将起来,一面挡过都虞的咸猪手,一面梨花带雨道。

    那粉嫩的脸蛋,映衬水晶般澄澈的泪水,不时可见泪光闪烁,令都虞情难自控,一把抱上去。陈秋月尖叫一声,“啊,”砰的一耳光,打得响亮。

    都虞怒火中烧,心内的色ii欲一下被打飞了大半,“你个死婢子······”一字一句,怒目圆瞪,提起手来,要打那陈秋月。陈秋月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言语,那娇柔与灵气,我见犹怜。见都虞大手打来,脑中空白一片,双腿一夹马匹,马儿似乎心领神会,迈蹄窜了出去,嘚嘚嘚嘚向前飞奔。

    刚逃离梁山贼寇的虎口,都虞却色心大起,闹起事端,将如何收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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