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梁文真领着一众女眷前去看开字花。天气炎热,群情高涨,十分难熬。答案如“千呼万唤始出来”,却走了偏门,令众人大跌眼镜,惹得众人不悦。

    群情激愤,众怒难平。怎料华素梅独树一帜,剑走偏锋,一人中奖,得到四十倍奖金。众人不服,开字花的以此为挡箭牌,众人无言以驳,对夺得大奖的美丽女子华素梅赞不绝口。

    梁文真开道,方琴垫后,一行人在众人的注目下,艰难挤出,打道回客栈。路上,“华姐姐就是有才,我买了二两银子,打了水漂了。华姐姐要请吃大餐。”许凡脸皮厚,望着华素梅道。“你白姐我也买了五两银子,损失更大,却不如华妹妹才华,一举得中。”白玉娇对许凡道。

    “就是,我家小华最是有才,快说说你是如何买中的?”梁文真也问。华素梅道:“众人都以为一词是作一个词语讲,偏偏我不那么认为,我觉得不仅仅指一个词语,还是当是指一首词,所以应该与一首词相关。”

    “苏东坡《水龙吟》有名句,‘似花还似非花’,所以这个一词是双关的,是一首词里一个词汇,”梁文真恍然大悟,道,“没想到,这小小的字花居然也可以如此别出心裁啊。”

    “可是这苏东坡算是古人吗?”方琴歪着脑袋,看着梁文真道。

    “这正是出题人聪明的地方啊,”梁文真若有感触,道,“一说到古人,人们便往许久之前料想,脱离古人乃是泛指前人的本意。”

    华素梅淡笑,方琴连连点头,只有白玉娇面无表情。

    “华妹妹平时言语不多,把时间都用来算计了呢。”白玉娇说时不觉挤出一丝苦笑,道:“这出题人固然聪明,却不及华妹妹啊。”华素梅听着这话,总觉得不顺耳,却只得赔笑。

    白玉娇心底里醋意翻腾,淡笑着,思量当初让梁文真解救华素梅的决定是否欠妥,到底是情同姐妹,如今一起跟了梁大官人,人生变的写意自如。虽然要共同分享一个男子,甚至梁公子可能怜惜华素梅更胜,却还是无怨无悔,只念“总算姐妹俩都有了好的归宿”。

    那两位才情双绝的女子间没有硝烟的战争,在梁文真与方琴眼中,倒是近乎透明了。“这是自然,”梁文真转眼看见方琴顿时嘟了嘴,转而对着她道:“当然,素梅善文,方琴妹子善武,那是各有所长啊。”这话自然听得方琴心中畅快,却令在一旁的白玉娇不动声色中,自觉自惭形秽,生出自卑感觉。

    一路上,众女眷各怀心事,梁文真却毫无察觉。不多时,不觉便到了客栈门口,一行人才刚进门,便有人一个衙差上前,道:“梁大官人,你可算回来了,有一位小娘子已经恭候多时了。”

    梁文真愣了一下,不知这小娘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一转念,心想:难不成会是苗茵。寻思片刻,确实觉得不当另有他人,心下一喜,急切道:“那小娘子如今身在何处?”

    “正在房里候着呢。”那衙差回答道。梁文真迫不及待往房里去了,方琴欲追上前去看个究竟,白玉娇一把拉住她的手,使了一个眼神,方琴点点头,与白玉娇华素梅一道回房休息去了。

    却说梁文真一路行着,满脑子都是苗茵的倩影。衣袂飘飘,顾盼生姿,回眸一笑百媚生。不觉到了房门前,也顾不得失态,喊一声“苗茵”,推门而入。

    “啊。”一声女子的惊叫,映入梁文真眼帘的却是一位素衣女子,豆蔻年纪,曼妙生姿。梁文真顿觉灰心,无精打采,转念才觉得唐突,挤出一个笑脸,道:“小娘子,对不起。在下方才失态,请小娘子不要见怪。”

    “不碍事,”那女子整理裙摆,笑盈盈上来作揖,道:“小女子陈秋月,承蒙大官人搭救,大难不死。以后奴家便是大官人的人了,为奴为妾,只听大官人一句吩咐。”

    梁文真这才记起这女子,果然是那日所救的女子。念及自己如今已经有一大帮女眷,况这女子尚小,少不更事,怎可胡乱收了她,误人一生。因道:“小娘子言重了,在下不过举手之劳,何须如此?”

    陈秋月嘟囔着嘴,道:“可是奴家娘亲已经将奴家许给大官人,若大官人嫌弃于奴家,留在这里也徒惹人笑话。”语毕,低着头,红着脸,不自在地玩弄着指甲盖儿。

    梁文真笑道:“可是在下并不曾应允呢,况小娘子美貌非常,定会嫁得如意郎君,何必跟着梁某人受罪呢?”

    陈秋月听了,低头不语。梁文真走到她跟前,死死盯了她的眼睛看。陈秋月抵不过这目光,红着脸撇过头去回避。梁文真笑了笑,道:“刚才什么感觉?”

    陈秋月一脸疑惑,道:“大官人好生奇怪,直勾勾盯着人看,却问奴家什么感觉。”

    梁文真淡淡一笑,道:“你先回答我,刚才是怎样的感觉,然后我再细细说给你听,好吗?”

    陈秋月那双清泉似得大眼睛,顾盼流离,点点头,道:“大官人的眼神好生可怕,看得奴家心里直发毛,难受得紧。”

    “这就对了。”梁文真道,“如果你心仪于我,当不会是那种感觉。你既然对我并无情意,只是感恩,断不可因为这小恩小惠,断送自己一生幸福。”

    陈秋月抬头望着,目光放空,道:“那大官人倒是说说,心仪一个人,会是怎样的感觉呢?”

    梁文真淡淡一笑,道:“心仪一个人的时候,会总忍不住朝他看去,羞涩却温馨。会因为一个眼神的交流,而心跳急速,噗噗噗,有所欲言,却欲言又止。”

    陈秋月似懂非懂,道:“奴家不懂怎样算心仪一个人,也从来没有体会过大官人所说的感觉,身边的人只会跟奴家说,如何做个贤妻良母,大官人是第一个跟奴家说这些的人。奴家只愿意跟着大官人,做丫环服侍大官人,其他的不想知道。”

    梁文真呵呵笑了笑,道:“等你年纪大点,自然就会明白,你现在所想要的,并不是你真正的追求。小娘子还是回去罢。”梁文真打开了门,等待小姑娘离去。

    看着梁文真下了逐客令,陈秋月嘴一扁,眼泪如线般掉了下来,继而放声大哭。想及自家的孤苦,娘亲在众乡亲面前,把自己许配于这个如意郎君,不料人家当自家如无物,偏不肯要,就算做妾侍也不能得,以后还能如何见人。本来对自家的容貌信心满满,自个送上门来,却落得如此收场,恨不能立即死了的好。一时各种念头涌上心头,愈加悲苦无限,我见犹怜。梁文真在门边见此,手脚无措,不知如何处置。

    “怎么啦!梁哥哥欺负你啦?”许凡路过门口,听到有人大哭,走了过来。

    陈秋月抬眼望去,却是一个年纪和自家相仿的少年站在门口。“凡哥儿,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你几时见我欺负于她!”梁文真忿然道,“我看你骨头痒了是不,要来过几招?”

    “你没见人家楚楚可怜的小娘子,哭的那般伤心欲绝,不是你欺负人,怎生如此。来,打打打,我新练的几招纯熟无比,正要找你试试。”许凡调笑。

    “这不是上次许配给梁兄弟的陈家小娘子么,梁兄弟怎的和我们一般粗鲁,弄得人家小娘子哭泣。”蒋兆听得哭声,也走了过来。陈秋月虽见了人多起来,仍兀自哭个不停。

    “别胡说,小娘子是想跟我们一起上东京旅游,我怕耽误了人家,因此拒绝于她,她不高兴便哭鼻子。”梁文真解释道,转头对了陈秋月,“陈家小娘子别哭了,回家去罢。若你远离父母,如何尽得孝心,如何舍得父老乡亲,背井离乡的滋味,可不是容易忍受的。”

    梁文真脑子里想起浪迹天涯的许苗茵,过往种种,清晰如昨,但玉面娇娘,如今却不知身在何方。一个弱质女子,没人看护,江湖险恶,饥餐渴饮,风尘漂泊,端的如何过得。只怪自己一时大意,伤了小姐的心,以致她心如死灰,孤苦无依。

    一时又想起郑愁予《错误》中的名句“我哒哒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那思妇情怀,如今却恰如其分表达了梁文真此刻的心情。“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梁文真叹一口气,却又想:“郎情妾意,金石为开。别离苦短,来日方长。”

    “既然人家小娘子愿意跟我们去闯荡,增长见识,有何不好,多个人又用不了你多少银子,这么小气做甚么,人家还能帮忙干活呢,是吧?”许凡责怪起了梁文真,又向了陈秋月示意问道。

    陈家小娘子听了,停了哭泣,抬起头对着许凡,笑了一笑,点了点头。泪水盈眶,却露出渴盼的眼神。

    “就是,不如这样,小娘子跟了我,我家有个侄儿还未婚娶,也是少年英雄,到时嫁了他去。”蒋兆在一边煽风点火。

    “你两个尽这里胡说八道,祸害人家小娘子。听我的回去罢,上有老的要奉养,那日她娘亲不是说了,家中就这一个闺女,膝下无儿。”梁文真口气严肃道。

    陈家小娘子听梁公子说得斩钉截铁,一时颜面无存,一声“好”后,便夺门而出,往外奔去。

    “梁哥快去追啊,不怕人家小娘子跳河哪。我没一个女子青睐,孤家寡人,就他桃花运旺,老有美女扑过去,不知珍惜,饱汉子不知饿汉饥,端的浪费。”许凡看着陈秋月的背影道。

    “凡哥儿动心啦,看来发育了呢,你如此怜香惜玉,不去追来?”梁文真捏着许凡的下巴道。“追就追,把你的爪子放开。”许凡说着,拨开梁文真的手,赶忙跑去追陈家小娘子。

    梁文真与蒋兆相对大笑。

    少女之心,最是敏感,后面将上演怎样的爱恨情仇,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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