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真见火依旧未灭,便雇了辆马车,将武大郎潘金莲带回新府,暂作休养。

    潘金莲虽不曾主动与人**,却给了奸人可乘之机,发生些不愉快之事,如何面对武大郎,自然是心中难受,不敢直视。

    梁文真招呼着院里的丫环,扶将了潘金莲进去上房休息,却来宽慰武大郎。

    “武大哥何事愁眉不展?”梁文真明知故问,且问且引着武大郎往客厅方向,道,“倒是说出来,兄弟或可为你分忧啊。”

    武大郎一脸无奈失措,道:“这种事情,倒是如何说得出口啊?”

    “武大哥但说无妨。”梁文真道,“自家兄弟,不必见外。”

    到得客厅,和郓哥陈浩一起,四人坐了下来,陈浩张罗着斟茶。

    武大郎叹口气,道:“我那娘子,平日里温良贤德,如今不知为何鬼迷心窍,与人通奸。遇上这等大火,事情败露,邻里皆知,真是颜面丧尽。”

    “那武大哥在乎的,到底是娘子的清白,还是坊间的流言呢?”梁文真反问道。

    “都道是人言可畏,但我武大这等人,从来不为人所瞧得起,早已历经了人情冷暖,哪里还在乎别人说三道四。”武大郎说时,眼眶红了,挽袖自抹着。

    “若武大哥真的在意流言,却是真信了嫂子与人通奸?”梁文真道。

    武大郎沉默片刻,道:“由不得我不信,许多街坊邻里都亲见了。”

    “亲见?”梁文真一脸狐疑,道,“是捉奸在床不是?”

    “那倒不是。”武大郎心绪稍解,道,“只是见他二人先后衣冠不整,从王婆房里出来。我娘子更是头发蓬乱,满面通红。”

    “如此说来,并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证明武大嫂与人通奸?”梁文真道。

    武大郎连声应和,点头赞同。

    “郓哥,陈浩兄弟,你且告诉武大哥,那一场大火是如何而来。”梁文真对这坐在这里沉默已久,插不上话的郓哥、陈浩说。

    “是梁大哥授意我二人放的。”陈浩一副事不关己的面孔。郓哥也连连点头,“正是。”

    “是梁兄弟让放的火?”武大郎突然变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梁兄弟为何要这样做?”

    梁文真沉默片刻,心下寻思,早先告诉潘金莲自己是海外之人,能预测吉凶祸福,如今做戏做全套,也用这一借口搪塞了便是。

    梁文真于是道:“我乃海外之人,能知过去,卜未来。我知那西门庆对嫂子有歹心,在下亦已提醒过武大嫂。奈何不曾道破,最近忙于新宅改造,亦不曾留心此事。”

    梁文真叹口气,道:“那日嫂子不慎落下窗杆,正好打中了西门庆,嫂子便要寻我问个究竟。我多日不曾回去,她只见了凡哥儿。凡哥儿只当玩笑,今日才说起,我匆匆忙忙之间,考虑不周。虽说坏了西门庆那厮的好事,却也毁了大嫂名声啊。”

    武大郎既惊且喜。这么多年逆来顺受惯了,他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如今知道娘子是清白的,并未与人通奸,他心里自然就舒畅了。

    武大郎干咳一声,道:“兄弟无须自责,你既已破坏了那西门官人的好事,已经是帮了咱家的大忙了。况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怨不得兄弟。”

    此时,却是丫环惊叫着来报告梁文真,四人闻讯急匆匆跑将了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潘金莲被梁文真的丫环搀扶到了上房,被丫环照料着洗漱一番,换了新衣,觉得又倦又困,便在房里睡着了。

    潘金莲睡着睡着,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四下都是烟雾,不知身在何处。突然,一个人头从左侧探出来,大呼:“美人儿,美人儿。”

    潘金莲骇得不轻,赶紧就跑。那人却紧跟其后,追赶上来。

    突然,潘金莲的裙子被踩了一脚,往后一扬,惊叫一声,――嗤,裙子撕下一角,潘金莲继续往前狂奔。

    潘金莲越来越累,越来越累,稍一松懈,便有一只大手抓了她的右边胳膊。潘金莲“啊啊啊啊啊啊”叫着,抽出身来。

    那人却是一个扑棱,将潘金莲压倒在地,拼命撕潘金莲的衣服,潘金莲惨叫着,欲要挣扎,却动弹不得,被那人翻转一阵,压在身下??????

    正当此时,清风过境,烟雾四散,潘金莲恍恍惚看见一个个人头攒动,却是四下邻里。那人起身冲出人围,逃得无影无踪。

    这七大姑八大姨却围了潘金莲,凶神恶煞,指手画脚,“淫妇,淫妇,淫妇,淫妇。”不绝于耳。

    众人渐近,脸被拉扯扭曲,越发骇人,潘金莲哭喊着,绝望至极。

    “啊???????”潘金莲一声惊呼,揉揉眼睛,松松筋骨,却见自己躺在梨花木的大床上,锦被绫罗,柔软舒适。

    潘金莲坐将起来,靠着床角绝望地哭将起来。丫环闻声而来,却不敢惊动她,只是远远站定,不知所措。

    原来,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可是那么梦境那么真实而切近,仿佛是从她接下来的生命中抽取了一段,与她预演一番。潘金莲越发后怕,觉得人言可畏。

    今日众邻里的目光,与梦中的目光突然重合,继而有过之而无不及。武大郎见了她时,虽极尽关心之态,却也流露难过质疑之目光。潘金莲万念俱灰,身体兀自瑟瑟发抖,不由自己控制,仿佛日子真的已经到头了。

    潘金莲突然从床上爬将下来,神情落寞恍惚。众丫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潘金莲突然面露寒光,朝窗下一檀香木台狠狠撞了过去。众丫环大惊,赶忙阻拦,胆小的不敢上前,却去通知梁文真了。

    梁文真闻讯而来,武大郎、郓哥等也尾随其后。

    梁文真进房看见潘金莲歇斯底里,要往那檀香木台上撞,她黑瀑一般的秀发散乱,额头已经碰出一块紫淤,映着惨白的肌肤,俏媚无比的容颜,另有一番风情。

    武大郎等三人上前帮着拉扯,梁文真却是不动,轻轻哼起了小调。

    说也奇怪,潘金莲听了那悠扬的调子,慢慢便平静了下来。丫环四散,武大郎吃力地抱起潘金莲,将她放在床上,自己拥她入怀。

    梁文真这才走过去,道:“武大嫂,何必呢。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忘了吧。”

    潘金莲看着梁文真一脸心疼,目光温柔如水,倾泻而下,嘴角那一丝不带笑意的微扬,称托出一种别有风味的俊朗。

    “是啊,娘子,”武大郎抽泣着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我怎么活啊。”语毕,把潘金莲抱得更紧了。

    潘金莲沉默着,泪水在眼里打着转,心底里却是一阵暖意,梁文真对她无限温情,武大郎也关心之至,不曾责怪,渐渐淡漠了那可怕的人言与目光。

    潘金莲哭着抱了武大郎,道:“大郎”。又望了望梁文真道:“梁大官人。”

    三人都笑了,郓哥与陈浩,僵在屋里坐了许久,也笑了。

    “娘子,梁兄弟已经告诉我了。一切都是西门庆使的坏,娘子只是不小心中了圈套。”武大郎道,“即便娘子真的一时受人蛊惑,那也是奸人心计太深,为夫也会站在娘子这边。”

    潘金莲连连点头,泪水不由自主。呜咽着道:“官人,官人。”

    潘金莲突然想起上次与武松一段乌龙,梁文真劝慰的话,似有所悟。婚姻与爱,果然是不同的。她既知道自己对梁文真是真的动心了,也明白自己对武大郎的责任。

    ――婚姻与爱情,毕竟不能对等。

    武大郎与潘金莲能否就此相濡以沫,白头偕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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