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胶州府城这个巨大的压力,詹天佑也没在车站多呆,带着手下几个人有扑到了码头第一线上,看李二爷一脸认真的模样,他还真不敢赌到时候李二爷不敢火烧胶州城。

    詹天佑走了没一会儿,在荒地里撵兔子的几个小子,就被王老洪带到了车站,看着一个个颤巍巍缩头缩脑的精壮汉子,李大成摇了摇头,这胆气差了些。

    “二爷,就是这几个兔崽子刚刚在那边不务正业的,要怎么发落他们?剁了吗?”

    经历过津沽血战,做过督战队,继而被选作鬼头刀的王老洪,杀气、胆气都比胶州府选出来的这些壮丁强得多,对于这些个不听号令的士兵,王老洪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放倒剁掉!

    如今的胶州府只有一个二爷,那就是李二爷,平民百姓哪见过津沽血战那样的场面,即便是血气方刚的青壮年,也被王老洪的一句话给吓尿了,看着瘫坐在地上裤裆湿哒哒的几个人,李大成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一句话就吓成这样,这也太老实、太怂了!

    “谁带的头?”

    人心不可用,李大成说话的语气自然不会好,加上他在胶州府被神话的身份,有几个胆小的直接哭了起来,这几个可都是从几十万人之中选出来的一米七八的山东大汉啊!被吓尿、吓哭,这胆气悍气,差的太多了。

    “二爷,小的赵长富,是俺带的头儿!”

    “兔子也是你抓着的?”

    “是俺!”

    “不错,叫赵长腿更好!

    说说吧!为啥在野地里撵兔子?”

    这赵长富也有些担当,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算是可以培养的,想到王老洪也是经过津沽血海磨砺出来的,李大成这边的脸色好了一些,壮丁护路队本就是老百姓出身,若是一个个都是满腔血气、悍气的家伙。也不现实啊!

    “回二爷,俺老家是曹县的,在老家的时候,俺就经常牵着细狗子撵兔子。这段时间伙食不好,护路队又没啥事儿可做,俺就想着撵几只兔子,改善改善伙食。”

    听了赵长富的回答,李大成点了点头。这事儿还是他做的差了,壮丁护路队建起来没几天,有些东西还在磨合之中,若是组建之初就给他们安排些活计,也不会出现护路队无所事事的事儿了。

    “那土狗是你训的?”

    “不是俺训的,就是野地里的一个土狗,先前有粮食的时候养了几天,那土狗是不会撵兔子的,只是在一旁起哄!”

    “这么说来,你还会训狗了?”

    “嗯!俺家三代都是训细狗子的。前年家乡遭了灾,俺们一村的人就出来逃难了,二爷慈悲,赏了俺们村的人一口饭吃,要是二爷想杀人,就杀俺吧!”

    “我都慈悲了,还怎么杀人,这事儿过去了。

    说说你训狗的本事吧?都能训什么狗?训出来的狗都能干啥?”

    现在的训狗技术,李大成一点谱也没有,若是这赵长富真有本事。今天这一瞥就赚了。

    “二爷,俺们家不训看家狗,只训打猎的狗,不过训狗的法子传到现在。也没什么绝招了,听俺爹说,俺爷爷训的狗,还被巡抚老爷作为贡品上贡给了皇上!

    俺爷爷没得早,俺爹学的不利索,有些训狗的法子。都是俺自个儿琢磨出来的,俺训的细狗子,一天能撵十几个兔子。

    要不是俺们那里遭了灾,兔子都跑了,俺也不能让村里的老少把狗给吃了,要是狗还在,俺得让二爷看看俺得本事!”

    这赵长富越说嘴皮子越顺,听着他口里的细狗子,李大成也有些心动,一天能撵十多只兔子,这狗的耐力不错,若是用来猎人……

    “赵长富,你训的狗能撵人吗?”

    “能撵!只要训上两年,别说是撵人了,两条能撵狼,五六条能撵大虫!”

    “这话是你祖上传下来的吧?”

    “二爷就是二爷,啥也瞒不住您,俺训的狗,就撵过兔子!”

    被李二爷揭了底子,说的兴起的赵长富也不尴尬,挠了挠头拍了个马匹,就算是把大话给揭了过去。

    “让狗闻味追人成不?”

    “二爷,您这话问的!狗就是靠鼻子吃饭的,给它闻了要是还找不着人,就只能吃狗肉了!”

    “你们村,训狗的人多吗?”

    “不多!就俺家一户,倒是有几家玩狗的,听说济宁府那边训狗的好手多!”

    “成了!你带着几个人走一趟济宁府吧!老子不仅要狗,还要会训狗的好手,只要是山东有的狗,你每样给弄上几十条!

    王老洪,找几个济宁府的兄弟,跟着赵长富去办这事儿。

    你们几个不是想撵兔子吗?二爷这两天就好好操练操练你们!”

    粮荒已经算是解决了,如今塔埠头港是李大成入主胶澳的关键,下了艾山,塔埠头这边没点收获,李大成也不会轻易的回去,接下来的事儿,主要还看詹天佑的本事,闲来无事,他也想操练操练怂的厉害的护路队。

    一句话将大部分护路队的壮丁,发到了黄岛搬石头,窝棚区留了一营,码头支线留了一营,老码头货场留了一营,窝棚区跟码头支线的护路队有正经差事要做,留在货场的那一营就成了李大成操练的对象。

    让他们撵兔子,这大冬天的兔子也不好抓,野兔子抓了也不容易活,为了让护路队有东西可抓,李大成用过鸡、用过山羊、也用过土狗,结果试来试去,还是土狗最好!

    撵狗不仅能训练体力耐力,还能间接的训练一下胆气,这狗撵急了是要咬人的,胆气不足就会被狗吓跑,胆气够了就能把狗吓跑。

    有了这样的实验,老货场这边就热闹起来了,十人一队撵一条狗,好好的一个老货场,两天的功夫就让李大成闹了个鸡飞狗跳。

    简易码头,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完工。两船粮食一天一夜卸完了,还在想着李大成问题的李诚有,押着船又去了南边,有些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比如说经验教训,李大成看的明白,是因为他剽窃了几代人的经验教训,这些东西,即便他教了。李诚有也学不会,只能靠慢慢的点拨跟经历才能学得会。

    有了李大成的逼迫,詹天佑这边的进度也越来越快,在老货场,白天能听到黄岛那边炸山的声响,晚上能看到映透天际的火光,三天的时间过后,塔埠头港已经开始砌石块了。

    护路队在李大成的操练之下也是欲仙欲死,比护路队的壮丁,先一步适应的。是李大成让人弄来的百余条土狗,这些狗用了几天的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撒欢的跑就能吃饱,土狗撒了欢,护路队就遭罪了,他们的现状,只能用人比狗惨来形容了。

    有了粮荒这个压力,李诚有那边装运粮食的速度也很快,南边的粮食平均五天一趟,第二趟回来的还只有那两艘老毛子的货船。第三趟的时候,就多了太古船行的两条船。

    第四趟的时候,塔埠头码头上也开始修建铁路了,这一趟来了八艘粮船。有两艘太古船行的船来自营口,装的全是低价的豆饼,这八船粮食一到,鲁北的粮荒就算是完全解决了。

    粮荒解决了,李大成这边又遇到了一个麻烦,那就是货场不够了!

    粮食这东西。最怕受潮,虽说已近开春,但气温依旧在零度以下,粮库建不了,大量的粮食只能存放在露天地里。

    这个麻烦自然又落在了正在塔埠头收尾的詹天佑身上,问题李大成已经解决了,建造木制粮仓用来暂时存放粮食。

    木制粮仓是解决了气温低的问题,可又引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建造木制粮仓的材料不够,东三省那边虽说是个天然的木材仓库,但生产能力不够,大量的原木,不能变成可用的板材,运输原木也很麻烦,国内的东三省指望不上。

    这个问题对李大成而言依旧好解决,他将目光放到了与大清一海之隔的美国身上,美国的伐木业,比大清要发达的多,让詹天佑那边出了板材的尺寸,南边的李诚有,一纸电报,就促成了一笔大买卖。

    因为鼠疫的缘故,美国的木材市场也受到了冲击,积存了好大一批木料,有了李诚有在南边许出的高回报运费,这事儿美国的船主们,自然而然也就做了。

    只是时间要被延后一个月左右,商场之上,许多消息都是瞒不住的,若是有心人再四下传播,这样的消息,比电报的速度传播的都要快很多。

    美国的木材行业,找到了一个人傻钱多的下家,洋鬼子的商人们,也看到了积存、滞销货物的市场,据李诚有那边探来的消息,许多鼠疫其间积存在国外码头的货物,都被焚毁了。

    突然之间,这些即将被焚毁的货物,有了获利的机会,而且大清的商人们愿意出运费,这对那些货主、船主们来说,无疑是天籁之音,这是继防疫中药之后,远东传到世界的又一个好消息。

    就在李大成忙着操练护路队撵狗的时候,就在詹天佑殚精竭虑筹划建设货仓的时候,一支堪称恐怖的船队,也从世界各地的码头起航,纷纷驶向了大清。

    第五波船队,还在航程之中的时候,杨班侯带着振威镖局的几百人也到了胶州府,这段时间,李大成没工夫料理镖局的事儿,在胶州府铺开局面的事儿也被他放在了后头,振威镖局到了,李大成也有安排的地方,直接让杨班侯带着人去黄岛教拳。

    王茂斋近一个月招募的人手,就更好安排了,码头货场,需要的人手只会越来越多,就怕他招募的人手不够啊!

    留在直隶一带的振威军伤兵,第一队人马也到了胶州府,拖家带口的足有两千多人,他们的到来,对李大成而言也是助力,振威军就是自家人,有了这批人的到来,一些中低层的职位,也就有了可靠的人员。

    外国船队的事儿,大清上下还是懵懂无知的,但胶澳的德国人探知了这一情报,至少在百艘以上的船队,载着满满的货物,即将到达胶州湾,几十万吨的货物,货船停靠带来的商机,这些德国人很清楚。

    就因为拒绝了两艘沙俄藉货船的停靠,胶澳放弃了一个崛起在远东的机会,这段时间,德国商人、胶澳总督府频频约见李大成,都被他以事务繁忙为由拒绝了。

    李大成看上的可不是胶澳交通的便利,他看上的是胶澳的土地跟利益,这锅肉德国人不拿出点实惠的东西来,李大成也不会轻易吐口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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