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热闹的大街上。

    “你知道那个女子为什么会错音吗?”

    zi衣银发看向他。

    男子继续道:“她有你三分眉眼。”

    女子愣住,神情微变。但他知道她也觉察过来了,“你似乎很容易结仇,只是提醒你,免得不留神受人暗算。你身边的人也太稚嫩些。”

    这话似乎听过,好像是景荣。

    她没有接话,过了很久,“小玄,我总觉得你看到的zi衣银发尹千城不是我,你说书里的人太神圣,她勇敢,凛然大义。其实我不过凡胎肉体,对待他们,我不知道是幼时玩伴还是皇家贵胄,我至今仍在逃避。”

    男子有一瞬自责,“其实你更喜欢江湖,也更适合江湖,所以你才会更亲近花家兄妹,所以你才会喜欢那个灵动的红绡。”

    “你似乎很了解我,这话说得也好像你认识我很多年,很多次我觉得你出现并非偶然,跌倒在马车前,浮音说书,住进尹府……”

    “只要你记着我不会害你,其他的不必知道。”

    “我必然是又喝多了疯言疯语。”

    他很想揉揉她的头,但还是没有抬手。就这样一左一右得走着。

    一zi一玄回尹府,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端然站在尹府门口。如火灼灼的红衣.,站在尹府门槛上犹如超脱凡尘的天神。男子面相极其普通,手里拿着一个梨花长形木盒,盒子上雕绘着繁复古老的图案。

    因为有小玄主动求下榻之处的事在先,最后花雪提议若是门口再有人必然是等尹千城的故而不必理会,尹小姐也欣然同意了。现下就出现了红衣男子孑然站在门口无人在旁。

    小玄见到红衣男子下意识去看身边的zi衣银发,zi衣银发没见有何异样,但小玄相信这两个人必然是早就相识的,而且交情非比寻常。

    zi衣银发未见加快步子,依旧懒散踱来,想着真是说谁谁到。到了台阶之上男子跟前,她才停步。

    红衣男子先开了口,“黑色不适合你。”男子的话无头无尾,但zi衣银发知道,他指的西郊中途她无奈穿了黑衣隐藏踪迹一事。

    zi衣银发没说什么。红衣男子似乎也并不想得她一个回答,“又喝酒了。”

    她说的有些嫌弃,“不及我酿的酒。”

    红衣男子扫了她一眼,似乎不喜她的自夸,道:“物归原主。”说着将手上木盒转交zi衣银发。说完便下了门阶,整个过程对话只是为了还一个盒子。

    小玄将视线从木盒上移开再去看府门外时,哪里还有什么红色身影,心下不禁赞叹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这个就是景荣?”

    zi衣银发偏偏头,不答反问,“为什么不是栢颜?”

    “熟话说人如其名,名字给人的感觉。”

    zi衣银发踏步走近里间,“确实人如其名,这样让我更加好奇你会是怎样的名字。”

    半晌,男子道:“你会知道的。”

    夜静无话。

    第二日午时。

    尹千城被今上宣进宫。上马车之前尹千城问那前来的奇公公,因为尹千城素来给人有了个好印象,奇公公道:“皇上传口令时似乎有些不悦。早朝后兵部蒋大人去了御书房,此时估计还在。”

    尹千城突就明白了原因,朝奇公公谢过。

    到了御书房。果然,一个武官朝服的中年男子立在一旁。

    明黄身影先是专心致志的批阅奏折将尹千城晾在一旁,过了许久,看向下方站着的人,女子似乎依旧怡然自得。他有些不解,为何这样一个小姑娘不似自己那些个大臣畏惧天威,心头火气更旺,清了清嗓子,“南浔可治罪?”

    女子不卑不亢,“不知。”

    明黄身影摔了几份奏折,“好一个不知,兵部尚书的状都告到朕的御书房了,朕的南浔王竟然还说不知。”

    底下尹千城迎上明黄身影怒气的,未见惊慌,“若蒋大人是为了昨夜蒋大人公子一番狼狈样子御前告状,那南浔只能说南浔无错。”

    那一旁的蒋大人早已经是气不过,道:“你无错,你无错为何他在你面前一杯酒后做了那等有辱斯文的事。必然是你心觉他侮辱你在先,你报复在后。”

    “蒋大人,当时南浔与令郎相距三步,甚至都未与令郎有接触,若说令郎做了异常之事,手脚在他身上,南浔如何能左右他之举止?”

    “你、你……你也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妄以为顶了个南浔王的名号就不将老夫放在眼里,老夫是以陛下御笔批下的武状元出身,经历大小战役不下百数,如何是你等黄毛小丫头比得了的,如今也侮辱到老夫头上!”

    尹千城讥笑一声,道:“蒋大人,若你强调你的武状元出身,是不是对我世袭南浔王一事心有嫉妒,可南浔确有陛下金口承袭王位之优渥,你奈我何?再者,蒋大人对南浔不满,岂非是对陛下圣旨不满。更有,蒋大人将令郎一事与南浔王位一事扯在一起,实乃公私不分。如此公私不分,南浔实在怀疑你领兵作战的能力。”

    “你、你……”

    陛下咳了咳。

    蒋大人俯首道:“陛下。”

    “蒋爱卿对朕之旨意决断不满?”

    “微臣不敢。”

    “蒋爱卿之子素来骄纵,早先便有大臣向朕上折,但朕一直未有理会。今次之事,连蒋爱卿之子都说不清是怎么回事,爱卿这是糊涂了告南浔的状。此事也给爱卿提了个醒,回去好好教育子女。”今上这一番又警告又宽纵真是撩拨人心。

    “是。微臣告退。”

    底下只剩了一道zi色身影,今上又道:“南浔在天若宗十年当真是本事不小。”

    “南浔不知陛下何意。”

    明黄身影倒也不介意她继续打太极,道:“南浔女子之身,如何去了那烟柳之巷?”

    “那敢问陛下,蒋大人身为兵部尚书,蒋大人令郎常期涉足烟柳之巷,南浔为何又不可以?”

    “他毕竟是男子,南浔乃朕凤朝的王爷,如何做了这不顾德行之事?”

    “南浔是臣,陛下之子是臣。那陛下的皇子去得,南浔便去不得?”

    “南浔的意思是说朕的儿子昨日也在?”

    “纵是南浔不说,陛下也自知有皇子涉足,陛下又如何此时装作不知,不过是因为南浔当着陛下的面说了出来。”

    “好一个能言善辩的南浔。你们几个都出来吧。”

    案台后一个暖里走出四个人。暖是用于皇帝处理政事之余休息之用。走出之人正是昨日个看了好戏的四个皇子。尹千城心想,也不知这四人是来帮她说说好话还是看看热闹。

    “老五,昨日是不是你的提议?”

    盛子凌道:“父皇觉察敏锐。”

    明黄身影扫了扫自己几个儿子,话有不悦,“朕边说如何蒋大人来了御书房,怎么你们几个也跟着来了。莫不是你们知道此事怕朕知道此事之后责罚,特地抢个先机为自己求情?”

    盛子凌道:“父皇,诚如南王所说,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事,再说了,您自己不是也去过。人不风流枉少年,这可是您说的。”

    “老五呀,也就你敢这么大胆跟朕说话。”

    盛子丰道:“父皇,风月之所虽素来被人认为是污秽低下之处,但世人往往心口不一,不然青楼何以一直存在。而这些风月之所也往往藏着不乏才情不凡的女子,如何能一概而论。”

    “老六所说才情不凡的女子,莫不是指老五认识的绾绾姑娘?”

    盛子凌皱眉,“父皇说笑了。”

    明黄身影大笑,“朕如何说笑了,老五不是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吗?这不正是。”

    盛子丰几人也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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