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有不服气的,呵呵。”李世民呵呵笑道:“没关系,年轻人就该有争强好胜之心。既然说好了比试,那就该比下去。唐观,你可是代表着国子学这几十个人,并非只是你一人,岂可轻易言败,就将卷子毁去?”

    “小臣知错。”唐观告罪一声,坐下后将皱了吧唧的卷子展平,重新挥毫

    房遗爱站在那里,努力地保持着常态。他现在明白了做一个名人的辛苦,因为在公众场合你需要面对太多的关注,还要时刻保持着自己良好的形象。

    在诸多的注视他的目光中,房遗爱最关注的是两个人的目光,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李承乾虽然一直看着他,但目光显得有些空洞,让人有猜不透的感觉。李泰的目光则完全不同,满是欣赏之色,加上他如同弥勒佛般的笑脸,让人如沐春风。

    唐观终于交卷了。魏征等三人看过后,轻声商议了一阵,由岑文本诵读了一遍,最后孔颖达高声说道:“唐观之文,对偶声韵工整,词藻华丽,然论之泛泛,了无新意。房遗爱之文,格式偶韵或有不足,言论或有偏激之嫌,然遣词造句别具一格,且言之有物,寓意深远。我等三人奉旨评判:策论之试,房遗爱略胜一筹。”

    有了刚才那一幕,如今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在场之人包括国子学诸生谁也没感到意外,都平静地接受了。

    接下来比的是诗,要以皇帝驾幸国子监为题赋诗一。这是所谓的应制诗,讲究的是五言六韵或八韵的排律,多为歌功颂德、粉饰太平之作。对于国子学这些贵族子弟来说是必修之课,否则将来如何侍君?唐观作为他们中间的佼佼者,自然是手到擒来,当即朗声吟来。

    听得在场的大臣们频频点头,房遗爱却是一句也没听懂。这种应制诗字句严整,措辞雅正,“合綦组以成文,列锦绣而为质”,房遗爱一个现代人,即便是学文的,听得懂才怪呢?

    唐观诗成,该轮到房遗爱了。他有点晕了,脑海里的那些名句都是些张扬个性气质与自我风格的,与眼下的命题格格不入,显然是没有现成的可剽窃。无奈之下,连基本的押韵也不管了,更不用说是五言六韵还是八韵了,胡乱着编了一:“霜红碧树国子监,帝德含弘学子心。群贤毕至谢圣恩,不拘一格降人才。”

    吟毕,魏征等三人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孔颖达哈哈一笑道:“房驸马总是这般出人意料。这诗对仗不工,韵律也失,然这一句‘不拘一格降人才’却如天外飞仙,让人惊叹,便足以让你立于不败之地。这一试就算是个平手吧。”

    国子学诸生中虽有人不服,但祭酒都话了,也不敢多说什么。

    “既然文比已是房驸马获胜,还要再比武吗?”孔颖达问唐观。

    “不敢,若论比武,我等无一人是房驸马的对手。”唐观甚是直率。

    “既然如此,这场比试胜者为房遗爱。”孔颖达高声宣布。

    若在现代,此时应该是掌声雷动,欢呼声不绝,可这是在唐代,又有皇帝在场,除了些恭喜的目光外,显得有些冷清了。房遗爱略有些遗憾。

    李世民叫了声:“遗爱。”

    房遗爱知道这是要封赏了,赶忙上前跪到在地。

    “既然是你赢了比试,朕就赐你着紫佩金……”

    “陛下!”房遗爱真够大胆的!还未等李世民说完,竟然打断了他:“臣,文未有一谋,武也无寸功。如此恩宠,实不敢受。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这种假意推辞李世民见多了,微微一笑道:“这是朕先前允诺过的,岂可食言?”

    房遗爱却显得非常坚决:“非臣矫情,着紫佩金对微臣来说,委实太过重了,此时断不敢领。微臣有个不请之情,还望陛下成全。”

    李世民这下知道他是真心辞赏,心中赞许,道:“说!”

    “臣如今食君之禄,却无报君之事,深感不安。”说到这,房遗爱看了一眼孔颖达:“如祭酒大人不弃,能否恳请陛下恩准,允臣重回国子监,微尽绵力,以补少时在此的荒唐之过。”

    李世民哈哈一笑,对孔颖达道:“冲远以为如何?”

    孔颖达道:“房驸马其才独特,若能来此,老臣倍感荣幸。”

    李世民抚掌道:“好!既然如此,赐紫作罢。朕特进尔为检校国子监司业,允佩金鱼袋。不可再辞。”

    房遗爱心中大喜,叩谢恩。

    房遗爱这一手算是玩得比较漂亮。虽然紫袍没了,但实惠没少得,还搏了个好名声。那些大臣都是官场老手,对这种把戏自然心知肚明。但也赞许他的少年老成。而国子学诸生,原先还有不服的,此时见他这番表现,也暗自佩服。

    送走李世民和诸大臣后,房遗爱向孔颖达请教自己何时到任。孔颖达告诉他既然加了检校,那就不用着急,有时间的话,过来看看就行。

    辞别孔颖达出来,却见杜荷没走,正在马车前候着。见了房遗爱便迎了过来,又是贺喜又是恭维,最后要拉他去喝酒,庆贺一下。

    房遗爱以高阳为由推了。杜荷也不勉强,只是告诉他,太子一直想和他聊聊,请他务必抽个时间去太子宫一叙。

    虽然知道不能和李承乾走得太近,这个杜荷也没几年可活的了。但李承乾此刻终究是储君,不便拒绝也无法拒绝,房遗爱答应了下来。

    和杜荷拱手而别,各自上车回府。没料到车还未进城,便被人拦住了。房寿来报,说是魏王府记室参军蒋亚卿奉魏王之命求见驸马。

    得!这边刚走,那边就来了。看来这场夺嫡之争自己就是想避也是避不开的了。

    房遗爱一边暗暗叫苦,一边起身下车,吩咐道:“请姜参军车前相见。”

    (感冒了,忍着头痛勉强码完这章,若有差错,还望多多包涵。勿忘推荐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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