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乔皇后”的身子渐渐大好,虽然依旧有些羸弱,却渐渐开始在宫里走动,接见妃嫔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如今的皇宫里,除却穆贵妃和明妃,还有两位太妃,即是穆贤太妃,长孙淑太妃。长孙淑太妃自先帝驾崩,便搬至慈宁宫黎婴殿,深居简出,潜心向佛,而穆贤太妃则居住在黎源殿,穆贵妃几乎每日都会去黎源殿报道,穆贵妃手中掌握的些许权柄,也全部把持在穆贤太妃手中,因此穆贤太妃的日子滋润又体面,比当年做贤妃时不知好了多少倍,隐隐的,居然有以太后自称的架势,只是碍于桓景墨太过彪悍,也不过是在黎源殿里有些过火的做派罢了。

    只是柳渺渺有些惊讶,一向谨慎的穆贤太妃,居然会指使穆贵妃来明示她这个皇后去向一位太妃请安?

    ――即便尊贵如太妃,也不过是先帝一小妾,她现在的身份可是桓景墨元后,真正的后宫之主!便是权贵之家,哪有主子奶奶向长辈姨娘请安的道理?

    穆贵妃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有何不妥,见柳渺渺不语,便又笑着重复道:“嫔妾听闻皇后娘娘如今已能在御花园里走动了,想来身子也是大好了,娘娘久病,只怕不知道慈宁宫里还有两位太妃,娘娘虽贵为后宫之主,却是小辈,也是时候去向两位太妃娘娘请安了呢!说起来两位太妃娘娘也很是挂念皇后娘娘。”

    柳渺渺依旧隐在纱帘之后,淡淡道:“本宫听闻明妃与淑太妃趣味相投,贵妃与贤太妃同出一族,两位太妃有贵妃和明妃照料,本宫也放得下心,倒是不必亲自去了。”

    穆贵妃竟是有些一根筋:“娘娘毕竟是小辈,慈宁宫中无太后,贤太妃和淑太妃便是……”

    明妃掩嘴轻笑,打断了穆贵妃的话:“姐姐这话妹妹可就听不懂了,慈宁宫中既然没有太后,皇后娘娘身为陛下正宫,又怎能给两位太妃请安?这若是传扬出去,姐姐信不信明日就有御史跳出来说姐姐不懂礼数乱了纲常?”

    穆贵妃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却也不理会明妃:“皇后娘娘恕罪,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嫔妾只是觉得,两位太妃皆是有福之人,娘娘才刚病愈,去拜访两位太妃,也可沾沾喜气,去去病气。”

    还行,至少知道把请安改成拜访了。

    但是欺负她深居简出没见过世面么?当年她做皇后时宫里无太妃,确实没有经验,但好歹做了三年皇后,她如何不知道,大成王朝的规矩,皇后是需要拜见太后的,因太妃需要每日给太后请安,因此皇后顺便也就见过诸位太妃,但若是没有太后,则应当是太妃先拜见皇后,日后走动间倒是无所谓了。若是柳渺渺这个皇后先主动去见太妃,不论是请安也好,拜见也好,拜访也好,在世人看来只有一种解读:皇后势弱,太妃掌权。

    在大成王朝的历史上,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但那位太妃是皇帝生母,太后是皇帝养母,生母出生卑微,不能亲自抚养儿子,于是儿子被养在无子的皇后膝下,最后继承大统,虽然最后太后是皇后的,但这位太妃作为皇帝生母,生生将性子软弱的太后压在下面,更逞论儿子正妻了。

    ――不过穆贤太妃若是也做这个梦,也就太扯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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