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春香皱眉,声音低沉了许多,“那个脸上带疤的护卫……我觉得她身上杀气很重。”

    方守业舔了舔干燥带皮的嘴唇,“我也察觉了,那个金牌代表的是我大锦朝最尊贵的皇室身份,不知道是宫中哪位公主的车驾。”

    史春香脸色微变,“公主的车驾?你怎么知道是位公主?”幸好她们刚才没打起来,不然这会儿已经横尸于此了,公主的车驾你都敢拦,不要命了!

    方守业见史春香听闻是位公主的时候脸色就变了,知道史春香心里已经害怕了,她低头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继续透露一些,她从那块金牌上看出的信息给史春香,毕竟那是让她也觉得十分震惊的推测。

    史春香见方守业沉默不言,知道方守业定是看出了些什么,而且事关重大,让一向吊儿郎当的方守业也变得如此慎重。史春香觉得自己不该再问下去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东西还是不要染指的好,她没什么雄心壮志,只想安安分分的当她的守城兵,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就足够了。

    “好了,专心当值吧,我没那么大好奇心,该我知道的我知道就够了,不该我知道的,还是不要告诉我了。”史春香说完就转身站回自己刚才的位置。

    黑脸女子挠了挠头,疑惑的看了看史春香,又看了看沉默不言的方守业,“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方守业将手里的长矛扔进黑脸女子的怀里,黑脸女子手忙脚乱的接过方守业的长矛,左手自己的武器,右手方守业的武器,黑脸女子莫名其妙的看着方守业,“方姐你干嘛?”

    方守业撇了撇嘴,然后“啪,啪,啪!”双手开弓,就朝黑脸女子的头上招呼,“我让你横!我让你横! ”

    “哎呦,哎呦,你打我干嘛?我怎么了我?”黑脸女子腾不开手护自己的头,只得东闪西躲,被打得啊啊大叫。

    “你还敢问你怎么了?啊?你是猪么你?”方守业继续追着一顿乱拍。

    “我干什么了我?别打了啊!再打我还手了啊!”黑脸女子连忙扔掉双手的武器,一边躲一边护着头部,对着突然动手的方守业恼火的大声喊道。要不是看她是这西曲门的老前辈了,还对她挺照顾的,不然她早还手了!

    “你还敢还手??春香!给我按住她,我今天非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方守业见她还在嘴硬,气的火冒三丈,打定主意要好好教教她,怎么才能在这西曲门的城门口干下去。

    史春香刚在远处没听清楚,只是见方守业突然动起手来,她看着追打的两人,本着劝架的意思,连忙上来拉住方守业,“怎么了这是。怎么动起手了?”

    黑脸女子委屈的大叫,“我怎么知道,方姐突然就动起手了。我干什么了我。”

    方守业见她还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气的又想上去揍她,但是却被史春香牢牢的按住。“春香!她不明白你也不明白么?不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记住教训,就这个性子,哪天横死在这西曲门口也没人给她收尸!”

    史春香这才明白方守业为什么要对黑脸女子动手,不过她觉得有什么事好好说就是了,动手打架总归不好,“行了行了,你好好跟她说不行么,你这样不明不白的动手打她,她哪能明白你的用意?”

    “就是,方姐你不会好好说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哪里错了?”黑衣女子捂着被痛揍的脑袋,委屈的叫道。

    “黑姑,不是方姐想揍你,方姐只是想让你明白,在这满是权贵的凤扬城里,你只是个最低级的看门小兵而已,你谁也得罪不起,你明白么?就像今天的事情,你那么冲动易怒,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了你懂么你?”方守业低沉的声音里,满是痛心疾首的味道。

    黑姑捂着脑袋愣在那里,她看了看同样一脸沉重的史春香,想开口解释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支支吾吾的半天才出蹦出一句,“我…我…我没想到…”

    方守业看着无措的黑姑,叹气的说道,“好了,其实这些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只是见你当值以来,整日里都是一副开心兴奋的模样,一直不想破坏你的好心情罢了。你要明白,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守门兵罢了,在这个权贵如云的京城里,随便来个人都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知道么?”

    黑姑看着方守业那语重心长的模样,心里充满了不知名的惶恐,她呐呐的开口,“方姐,我…我…知道我今天冲动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史春香有些不忍,“行了,行了,黑姑才十八岁,还是个孩子呢,难免冲动易怒,以后多教教她就是了,你也别板着脸了,你看你把孩子吓得。”

    方守业叹了口气,从地上捡起黑姑刚才扔掉的两把武器,朝她丢过去一根。黑姑连忙接住,直愣愣的看着方守业。

    “行了,继续当值吧,你以后一定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睁大眼睛看清楚,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行事别总是那么冲动了,知道么?”方守业缓和了下情绪,然后朝黑姑笑了笑。

    “知道了,知道了!”黑姑见她笑了,连忙急声答道。方姐生气的样子真是吓死她了!

    “去吧。”方守业说完再次看向那辆马车离开的方向,心中起伏不定,她想到刚才那名护卫所出示的御赐金牌,还有那个金牌上刻着的硕大方正锦字!那枚金牌不简单啊,刻有“锦”字的皇室金牌整个大锦朝从来就只有一枚,那是只有身为当朝皇太女才会被赐予的身份象征啊,有了这枚金牌,便可调动驻扎在凤扬东城五十里外的十万黑云军!

    整个凤扬城的护城军,凤扬府衙兵,再加上皇城禁卫军,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兵力,总的加起来也不过十五万之众,光黑云军本身的兵力就已经是凤扬城所有守卫力量的三分之二了!而且这枚金牌一向都只掌握在历代锦朝女皇的手里,大锦朝传了三代,即使是当今陛下在身为太女之时也没有被先皇赐予这枚金牌,可见这枚金牌的重要性!

    如今这枚金牌竟然出现在这里,说明了什么?说明那辆马车内坐的是当今大锦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女殿下,而且太女殿下还深受当今安平陛下的倚重!

    可让方守业想不明白的是当今的安平陛下正值壮年,登基为帝也才十二年而已,怎么会早早的就册立下皇太女?据她所知,安平陛下并未昭告天下册立皇太女殿下,而且陛下膝下年龄最长的公主如今也十一岁而已,那辆马车内会是一个才十一岁的孩子么?那么小的孩子就掌握了相当于凤扬城三分之二的兵力,这会不会太儿戏了?而且如果真的是大皇女的话,让出身于三大世家之一东方世家的公主为皇太女,陛下此举的用意到底为何?她真的想不明白!

    过了城门一刻钟后,恒元修一行人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此行的目的地―锦绣茶楼。

    稍微歇息了会,恒元修就耐不住性子抱着女儿,从窗口向下,朝着河面看去,只见两岸此时已经站满了来凑热闹的人群,恒元修瞧着瞧着就乐了,他看到有些人挤在人群里,甚是艰难的举着一块大大的木牌,上面贴了一张年轻院生的画像,画像下面的空白处还用浓墨写了“必胜”两个大字。

    “夏儿,你看那些人真逗,可惜离的太远了,瞧不清画的什么样子。”

    锦灵夏见父亲一脸可惜的样子,轻笑开口,“听说茶楼每年都有卖参赛院生画像,爹爹想看的话,让暗香下去买来就是。”

    恒元修听着女儿稚嫩清脆的童声,心里酥了一片,女儿离开那一个月自己都不记得是怎么过来的,他抱紧女儿柔软纤小的身子,吧唧又朝那嫩脸上亲了一口,“好啊,暗香是么,你去买来。”恒元修对着站在角落的侍卫吩咐道。

    暗香抬眼看了一眼主子,然后躬身领命,“属下遵命。”

    锦灵夏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已经早上十点了,想必这凤舟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母皇的銮驾想必早就到了,听暗香说每年的凤舟大赛,母皇都会亲自接见这凤舟大赛的前十名,并予以嘉奖,还会赐给位列前三的院生免于参加会试的资格,也就是说凤舟大赛的前三可直接获得贡士的资格,直接参与大比当年的殿试。可谓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有名有利,难怪这些院生们每年都这么积极的参与进来。不知道这小小须水河的“大浪淘沙”,有没有淘出真正的金子呢?

    “恒主子,这是今天会参加比赛的院生画像,请过目。”暗香很快就回来了,她双手托着将从楼下买来的画册,恭敬的呈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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