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凌大人,这,这究竟怎么回事?”裘千航心头也七上八下的,他只听下人来报,说凌峰夫妇来者不善,估计是来裘家找茬,凌峰的威名他也有些怵,为了以防万一,这才把公主也给请了来。% し

    裘大老爷气得重重跺脚,恨声道:“还不是你那不成器的兄弟,差点就给咱家闯下滔天大祸了。”

    等裘家人知道裘千帆干下的好事后,裘老夫人就甩了裘大夫人一巴掌:“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越来越不像样了。”

    裘千航也惊呆了,怒声道:“这个混账东西,我早就说过,要好生收拾他,给他个教训,你们偏不听,就要纵着他,现在好了,祸越闯越大了。娘,您可别看我,我是不会再管了。儿子给他收拾烂瘫子实在是收拾够了。”

    裘大夫人就哭道:“你这个逆子,那可是你亲兄弟。你怎能见死不救?你自己富贵了,显达了,就不要自己的兄弟了?你怎能这么狠心?”

    朝阳公主忽然怒声道:“小璐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裘千帆胆大包天,连本公主的好姐妹也敢调戏,活得不耐烦了是不?还有,公然抢夺御赐之物,调戏威胁勋贵夫人,每一样都是死罪。你要驸马怎么救?为了救你儿子就要置朝廷律法不顾?以权干涉律法不成?”

    裘大夫人向来怕这个公主儿媳妇,呆呆地反驳道:“公,公主。千帆纵然有错,可也是您的小叔子,千航的亲弟弟,还是恒儿清儿的亲叔叔吧?您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哪一回他犯了错本公主没有看在驸马的面上给他收拾烂瘫子?可你瞧瞧,他可有改过自新?没有吧,反而变本加厉,以前也就是欺负些低级官眷,如今连本公主的好姐妹都敢欺负了,怕是连我这个公主嫂子也没放眼里了吧。”

    “你不必再说了,这事儿本公主不会再管了。收起你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本主公不吃你那套。你那儿子成今天这副模样,全都是你纵出来的,祖母骂你是丧家星倒是没骂错。也亏得驸马没有养在你跟前,不然也会和你那儿子一个德性。”转过头来,又对裘千航厉声道:“你要是再管那混蛋,本公主就休了你,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反正本公主也不是第一次休夫。”

    这得圣宠的公主就是飙悍,徐璐赶紧拉了拉她,示意她不要太过了,朝阳公主却拍了拍了她的手道:“小璐,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你个交代,就是锦衣卫的不抓他,我也要让官府治他的罪,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徐璐一脸感动地道:“有公主这句话,我这点委屈算什么,你与驸马能走到今天不容易,也不要因为我而坏了夫妻情份。不然,我心里可是难安的。”

    “难不成为了我的驸马之间的感情,你的委屈只能白受不成?”朝阳公主嘴皮子也是个俐索的,她看向驸马,一脸的警告。

    裘千航苦笑,赶紧拱手道:“公主放心,我自不会违背您的吩咐的。”

    裘老夫人心痛孙子在自己妻子面前的卑躬屈膝,越是深恨把孙子逼到这副田地的媳妇,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又一巴掌煽向裘大夫人,厉声道:“看你养的好儿子,自己做了混账事,还连累一家老小替他受罪,老二是你儿子,老大就不是儿子?”在朝阳公主在场,她倒是不好说得太过了,只能责骂媳妇的偏心。

    裘大夫人被打得难堪至极,不服气地辩道:“婆婆,我好歹也是做祖母的人了,您就不能给点儿面子?”

    裘老夫人破口大骂:“纵出个闯下滔天大祸的孽子,你还想要面子?早干嘛去了?”

    凌峰怒道:“够了,爷今日来可不是来听你们推卸责任的。看在朝阳公主的份上,爷就不报复你们裘家。只是警告你们,裘千帆被锦衣卫带走,是死是活于凌某人无关。你们若是因为裘千帆而怀恨于心做出报复凌家之事,那就休怪凌峰心狠手辣。”

    裘家人全松了口气,全一致认为,凌峰能不报复裘家就不错了,哪还敢反过来报复凌家,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至于被锦衣卫带走的裘千帆,裘家人反倒是无所谓了,闯出这等滔天大祸,没有连累家族也是谢天谢地了,让他吃点苦头也是好的。退一万步,真的死在牢里头也是他活该,至少能平息凌峰的怒火,已是万幸了。

    朝阳公主皱着眉头,对凌峰的嚣张很是不满,质问道:“凌峰,今儿个你可是真够器张啊?是不是仗着皇兄宠信你,就可以连本公主都不放眼里的?”

    徐璐吓了一跳,赶紧道:“公主息怒,夫君并非有意的。”

    凌峰勉强收回怒气,拱了拱手道:“公主这话凌某不敢当。对于每一个有气性的男人来说,自己的妻子被欺负了,若不出口恶气,那还是男人么?难不成公主要凌某当个软脚虾,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受欺负而不吭声吧?”

    朝阳公主冷笑一声:“你替妻子出头是没问题,但也要看看这是什么地儿,这是裘家,本公主的婆家。”

    凌峰声音僵硬:“这并不是公主府。”

    “也正是看在公主的份上,凌某也才只是给个警告而已,否则……”

    “否则怎样?”朝阳公主挑衅地抬起下巴。

    凌峰紧抿着唇,盯着朝阳公主的脸,半晌,忽然颓下肩膀,苦笑道:“好吧,公主最厉害,凌某也只能嘴上厉害罢了。”

    如此认怂,大出徐璐意料,也大出裘家人的意料。

    朝阳公主得意哼了哼,不过身上的气势也收了起来,笑道:“倒是个能屈能伸的。罢了,冲着你替小璐出头的份上,本公主就饶了你对本公主的冲撞之罪。”

    凌峰不甘不愿地拱手道:“多谢公主宽恕凌某的无理。”

    如此不阴不阳的语气,朝阳公主哈哈大笑,自觉占了上风,拉着徐璐的手道:“没被吓到吧?”

    徐璐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没,没有……”

    “傻丫头,有就有,你不必顾忌我,裘千帆虽是我小叔子,但我向来瞧不起他,就是个被宠得无法天无的二世祖罢了。哼,以后我可得好生教我的儿子,千万别学他那副德性。”又瞪着裘千航,警告道:“这回就让他吃回苦头,你不许管。”

    裘千航苦头着点头,“是。”

    “小璐,这么晚了,我也不留你了,改日来我这儿喝茶。”朝阳公主摆驾回公主府,裘家人恭送公主,裘千航则随朝阳公主一道离去。

    凌峰也带着徐璐冷哼一声,离开了裘家。

    “刚才在朝阳公主面前怎么忽然就怂了?”回去后,徐璐就取笑凌峰。

    凌峰大老爷们地伸开双手,任由妻子服侍他宽衣,闻言嘴角翘了翘,不答反问:“对上个活炮仗,不躲远些,难不成还要与之硬碰硬不成?”

    意思是朝阳公主就是炮仗脾气,不能硬碰硬,等她发泄完了自然恢复了。

    徐璐扑嗤一声笑了出来,捶他的胸膛,“凡事你都有理。”不得不说,对人心的揣摩,没有人能比得上凌峰就是了。

    刚才朝阳公主摆明了找茬,幸好凌峰没有接招,不然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真是怪了,她好端端的干嘛要与你过不去呢,咱们可是受害者呢?”受了凌峰的影响,徐璐已认动自发地认为自己是十足的受害者角色。

    凌峰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你是女人,你都不知道还来问我?”

    这话说得好有猫腻,徐璐不满了,“什么意思嘛?”

    “算了,不说了,明候不早了,歇了吧。”凌峰施施然地踱着步子上了床,“再拿一床被子来,天气冷,爷有些不舒服,要变身睡觉。”

    变成蛇身后,一床被子就不够盖了。

    屋子里烧有地龙,怎么就冷了,还不是明摆着想欺负她。

    徐璐对他的背影“呸”了声作回答。

    ……

    果然如凌峰所言,裘千帆这个纨绔子撞上凌峰这个比他还要横的纨绔子,只有倒血霉的份。被凌峰玩弄得生死不能,不但被同伙的几个纨绔子反咬一口,还让锦衣卫安下厚厚一册的罪名。

    锦衣卫的刑审之严酷绝对令人闻风色变,裘千帆那种没吃过苦头的二世祖,在两记鞭子加烧红的烙铁侍候下,很快就认了罪。

    裘千帆罪状如下:“……为私自打击报复凌峰,趁凌峰如厕,徐氏落单之际,闯入包间强抢御赐玉如意和金腰带,又见色起意,当场调戏起凌家婢女,后被锦衣卫南镇抚司宋仁超意外碰上,制止恶行后,依然毫不悔改,仗裘德太妃之势,威胁徐氏及锦衣卫。”

    “经锦衣卫南镇抚司宋仁超仔细过问此案,裘千帆犯错如下:为打击报复朝廷官员,入室明抢御赐之物,冲撞威胁勋贵夫人,仗势欺人,死不悔改,罪名成立。因裘乃裘德太妃娘家子侄,朝阳公主夫家之人,为皇亲国戚身份,锦衣卫不敢擅专,特移交司礼监裁夺。”

    认罪书上不但有裘千帆的亲自画押,还有几个二世祖们的证词,以及酒楼老板和店小二的证词。

    宋仁超后又向司礼监呈交裘千帆以往犯下的累累罪行,不但有欺男霸女,当街纵马伤人,鞭打无辜民众这些普通纨绔子常干的事儿,还有欺辱逼奸良家妇,半夜入室盗窃官眷贴身私物以达不可告人的目的,败坏无辜官眷名声,逼得这些官着为此轻生或受夫家鄙弃,含冤而死,光这种事儿就有整整六起,另外还有诱奸或逼奸官眷的事儿,因数量庞大,成影响甚广,就没再俱体到人物姓名。但如此罪行,也够裘千帆死上十回八回了。

    就是宫中的裘德太妃想求情,都不好意思再开口了。她到底不是皇帝的生母,没那个底气,更没那个脸面。

    只是裘家人也没有四处求情,让徐璐很是意外,问凌峰:“他们怎的不来找你求情呢?”

    她以为裘家大老爷应该会来找凌峰求求情,或是裘大夫人带着裘千帆的妻子也会来找她求个情什么的,只是她在家等了三两天,也不见裘家人上门裘情,着实奇怪。

    凌峰脸上又是不可一世的骄傲,斜眼看着她:“懒得与你说。”

    徐璐嘟唇,这个混账。

    ……

    没有等到裘家人来求情,徐璐反倒是接待了几个登门道歉的官眷。

    这些官眷就是那天与裘千帆混在一起恶事没干一件反而被凌峰利用了一回当了炮灰的倒霉蛋的母亲妻子。

    那几个纨绔子着实倒霉的,也只是无辜被牵扯进来,让凌峰一手大棒一手威摄,又是威胁又是利用,再从锦衣卫大牢走了一圈出来,睁眼说瞎话地做了一回假证,亲自见证到锦衣卫的残忍狠毒,凌峰不遑多让的心狠手辣,回去后,一个个都吓破了胆,对着父母和自己的枕边人,真话都不敢讲了,只一口咬定以后再也不干坏事了,一定重新做人。惹得做父母的又是欣慰又是恐惶,纷纷在心里恐惶着,儿子得罪了凌峰,虽说锦衣卫没有追究儿子的过错,怕就怕凌峰把这笔账算在他们家族头上,也落得个秦王荆三家的下场,那才是冤枉。

    于是几家人商议着,一起来凌家向徐璐道歉。

    几个中老妇人领着年轻妇人,丧着张青白相间的脸,带着贵重赔礼厚礼,左一句“没有教好离请少夫人原谅”右一句“请少夫宽宏”的话。

    看着一群神色恐惶的妇人,向来没做过坏事的徐璐心头很是愧疚,也因为不为人知的愧疚,她非常大方地宽恕了她们,反而还安慰着:“没事儿,都是那裘千帆坏透了,不干他们的事,他们也算是受害者。我家世子爷虽有屠夫手段,但向来是恩怨分明。几位夫人倒是多虑了。”

    徐璐的大方随和,让几户人家大松了口气,对徐璐千恩万谢一番方才离去。然后京城就传出有关“凌峰虽有屠夫威名,却恩怨分明,心胸大度,并不是洪水猛兽”的名声。

    听到这些誉美之词,徐璐张大了嘴巴,随后不得不承认,论人品爆美程度,怕是无人能及自己这个枕边人了。

    连来她家串门的朝阳公主也感叹道:“果然,玲玲说得对极了。好人就算做了一千件好事,但只做了一件坏事,就立马被打作坏人标签。而坏人,再如何的万恶不赦,可一旦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圣人,让人歌功颂德。凌峰这厮,怕是没做过半件好事吧,不过是放过那几个纨绔子,居然就得到如此赞誉,老实说,连本公主都有些佩服他了。”

    路玲玲团坐在罗汉床上,一边吃着用开水烫热的橙子,笑道:“那是。连我家二伯也不得不感慨,当恶人当到凌峰的境界,也着实让人仰望了。”她一口吞下手头的橙子,只留下橙皮,丢进篓子里,拿帕子抹了手,又继续拿起一块橙子,“不过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觉得你也很厉害呀。”这句话是对着朝阳公主说的。

    朝阳公主笑道:“我怎么就厉害了?与凌峰比起来,我是一根手指头都及不上。”

    “你是女人,他是男人,你怎能与他相比?你应该与我比才是。”路玲玲坐正身子,一脸气忿地道:“枉我平日里四处为善,尽量多结善缘,但凡哪家哪户有个病痛的,一旦找上我,只有我人有空,哪一回不是跑得屁颠颠的,可最终结果呢?你们也都瞧到了。非但没得到人家的感激,还惹得一身骚。我都想学凌峰了,给那些混蛋几个耳刮子。”

    ------题外话------

    这两天正在看琅琊榜电视剧,唉呀,胡歌演的梅长苏把我虐成狗啦,面巾纸都堆了半个垃圾桶了,这两天完全入戏了,每当看到胡歌出场,我都恨不得把披风披在他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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