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房大师走到我身旁吭了一声后,我才将那满是思乡的情绪给收了回来。

    “小子,想家了吧?”

    我用力得点了点头,哀叹道:“快一年没回家了。这一次中邪我更是不敢打电话回家,就是怕我父母会担心,然后更加拼命得赚钱。呵呵,见笑了!房大师,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去将纠缠我的鬼魂给送回家了?”

    我快速地将话题转向了此行来的目的,倒不是说我害怕中邪之事迟则有变。而是我不想被房大师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男人嘛!谁不想家?谁不想给自己的家人过上好日子,但这些并不是嘴上说说就行,靠的还是行动。所以跟房大师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早点将事情结束,我也好回厂里上班,继续领着那用血汗拼搏出来的微薄工资。

    房大师颔了颔首,轻声道:“嗯!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了。你进屋帮我把包袱拿出来!咱们这就出发。”

    飞快地进屋提出房大师从家里带来的包袱,里边装着各种待会开坛的工具。再看房大师手上,变魔法般得抓着一只五颜六色,很是神气得大公鸡。这家伙见到我的到来,正伸长脖子,尖尖的嘴巴随时准备对我发动进攻。

    微微笑了笑,看着大公鸡的姿态,心里暗自念叨:让你神气,等下就是你的死期,哼!

    随后我便领着房大师在繁星点点得夜空下,来到了那片让我半个月来痛苦不堪的野岭坡地。周围一堆不知名的生物和昆虫,发出各自优美的鸣叫声,像是在欢迎着我们的到来。

    月色照射下,穿过几片荆棘,一块显眼的黑色石碑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没错,这块石碑就是我上次上大号时,蹲立的那一块。想当初,我因为害怕夏天晚上蛇虫出没多,没敢在草地上。哪成想结果招惹到了这么一个东西。

    指着石碑,我对着房大师道:“大师,就是这里了。”

    “嗯!知道了。”房大师应了一声,随即将我背上的包袱取过,然后把手中的大公鸡递给我。说来也奇怪,这公鸡在我触碰它的那一瞬间,尽飞快地在我手上啄了下,痛的我抓它的手差点就松开来。

    “嘿!你这家伙,认准了我是把?”我一见大公鸡还想啄我,急忙一把将其头别到脖子处,任其在我手中奋力地挣扎着,就是啄不到我。

    房大师瞥了我一眼,开口道:“不是这公鸡认准你,而是它认准了你身边的鬼魂。我告诉你,牲畜虽然不能言语,但是它们却有着以生俱来的天赋,那就是能够感触人类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我说呢!”经由房大师这么一解释,我瞬间理解这公鸡为何对我如杀父仇人一般了。公鸡,传说以前就是天上的凤凰,只不过下凡到民间之时贪吃人间美食,最后留在凡间繁衍后代,久而久之便衍生了许多不同类型的后代。所以,其攻击鬼魂也是出于本能反应吧。就好像狗一样,这种牲畜往往到了夜晚的时候,在漆黑处双眼就会发光,然后狂吠不止,很大原因可能就是看到了那些人类看不到的东西。只不过人们看不到那些东西,故只是以生人经过为由安慰自己。

    谈话间,房大师已经将包袱里的工具尽数取了出来。什么黄符、香烛、生米等等,就看到房大师将香烛点燃,随后将其尽数插在石碑前的泥土之上。

    “你先过来对这石碑主人下跪,我没叫你千万不要起来。不管待会发生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一切都有我在这里!”房大师若有其事地对我吩咐了一番,然后取出黄符贴了三张到石碑上,接着从我手中接过公鸡。

    而我此时已经依房大师的要求,双膝跪在石碑前,低着头,完全一副做错事的表情。在香烛的映射下,低着头的我这才看清了石碑上刻得字。上边主要写的就是墓地主人姓何,名小生。生于公元一八五五年,卒于一八七五年。

    虽然上边都是繁体字,但这并不妨碍我看不懂。谁让俺跟同事打的字牌就是用的这种大写繁体数字呢。

    看完这些,我第一念头就是,短命鬼三个字。这墓地主人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岁而已啊。念及此,一股凉嗖嗖的感觉从我背脊直直通到天灵盖。招惹什么不好,居然招惹到一个短命鬼。老人家曾说过,短命鬼死后都是孤魂野鬼,因为它们怨气太重,不能投胎。至于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怨气,可能是埋怨自己为什么死得那么早之类的吧,又没跟其交流过,谁知道呢?总之,碰到这种只能算是倒霉。

    就在我继续阅览石碑上的信息之时,一股臭味扑鼻而来。顺着气味,我低头一看,顿时满是惭愧。没错,散发着这臭味的东西不是别物,正是半个月前我学孙悟空在如来手掌撒尿留下证据的‘杰作’――大便。由于现在是夏天,那玩意已经变得又黑又干,也就因为如此,臭味更加的大。不是有人说过嘛,浓缩的都是精华。

    这就是典型的自作自受,半个月前途一时爽快,现在便来为此受报应。就在我感叹自作孽不可活之时,房大师已经准备就绪了。只见他单手拧着公鸡的脖颈,一用力,手上原本生机勃勃得大公鸡此时已经身首异处,那睁得大大的双眼似乎在询问为什么要这样对它一般。

    看到此,我不由得咂舌,房大师该不会是什么武林高人吧?一只手能够将活鸡的鸡头拧断,这可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反正我在后来的日子试过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最好的一次也就将公鸡活活掐断气。

    而被生生拧断脖颈的公鸡,大概生前吃的伙食不错。拧断处,一股股的鲜血涓涓而出,仿佛永不停息一般。

    说话间,房大师在拧断公鸡脖颈的下一秒,便是拎着没有了鸡头的公鸡,走到我身后,将鸡血从我的头发上往下浇,就好像在给我洗澡一般。

    虽然鸡血的味道没有人血那般的腥味重,但也有着很浓的牲畜气息,这让我一个大小伙子如何受得住呢。急忙伸出手想拨一下头发,结果房大师一句“别乱动”便是生生得制止了我。

    估摸着公鸡体内的鸡血快要流干了,房大师立刻走到石碑前,其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得轻语着,然后将其余的鸡血尽数浇到了石碑以及石碑后方的墓地上。

    做完这一切后,公鸡最后的价值便是被房大师扔到石碑前,这大概是想留给这墓地主人做宵夜吃吧。

    紧接着,房大师飞快地从身上取出两张黄符,将其在我身上沾了点鸡血,一张贴在我脑门上,一张贴在石碑的正中心。

    随后,房大师快步走到我跟前,马步一扎,双手十指间夹着一张黄符,叠成一个从未见过的指印,嘴里麻里嘛哄的念了一小段,最后用力一声大吼:“阴阳相隔,人鬼分离!分!”

    话音一落,其双掌间的黄符噌得一声,便是自燃起来。在双掌间黄符自燃的那一刻,房大师合着的双掌猛地一张,左右手上便是各自燃烧着一团小小的火焰。大概是火焰的燃烧可能会稍纵即逝,也可能是房大师双掌承受不了火焰的温度。

    将火焰一分为二的零点几秒,房大师左右手各自朝着石碑上的黄符以及我脑门上的黄符印去。在房大师手上的火焰接触到这两张黄符的刹那间,黄符恍如被浇了油一般,哗得一下燃烧飞快。

    见状,我立刻想都不想就要伸出手去拍灭脑门上的黄符。开玩笑,这可是在我脑门上燃烧啊,要是任其自燃,那岂不把我脑门上的头发都烧个精光。

    可惜,我手还没伸出,房大师就像是看穿了我心思一般。双手紧紧摁住我的双臂,很是凝重地道:“不要动,不会又是任何事的。”

    开什么玩笑!被烧的那个人又不是你!我很用力地想要挣脱房大师的紧抓着我双臂的双掌,可是其双掌就好像一对大铁钳,仅仅的箍着我,任凭我怎么挣扎,就是无济于事。

    事后证明我其实是太过于担心自己了,即便我任由黄符在我脑门上燃烧,其也不会烧到我头上,因为我整个头部都被鸡血给覆盖了。假如有人此时用手电照我的头部,肯定会被吓得半死。

    别看这之间发生了很多细节,可是也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罢了。在我挣扎的那会功夫,脑门上的黄符和石碑上的黄符竟然是同时燃烧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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