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暖暖大地回春,鲜嫩的绿芽在春风里伸展着腰肢,早市里人声鼎沸,一个胖大婶指着r摊上的r条,要老板帮她切,旁边一个瘦高汉子挑着摊子上的排骨r,边对老板道,“老刘啊!听说了没,昨儿晚上杨家那宅子遭贼啦!”

    “早听说了!”老板抓起r条切了胖大婶要的斤r,边对汉子道,“还知道作贼的是北齐人咧!”

    “你们说,这些外邦人跑进富阳侯的宅邸是想干么?”

    他们又不是作贼的,哪知道当贼的心里想什么?

    “不过,富阳侯府好歹也是外戚,就算被抄家,宅子里怕还是留有什么好东西吧?”

    早市里大家议论纷纷。

    朝堂上,众朝臣们吵得口沫横飞,范安柏站在御座后方,从他的位置,可清楚看到,皇帝放在扶手的手,正不耐烦的不断轻敲着,根据他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的经验判断,皇上现在大概正处于很生气,准备要发作的边缘。

    “你们不必再吵了,这事人是在杨府里头被逮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回皇上的话,下官记得,这回来的使节与富阳侯交情不错,兴许是趁夜去祭拜富阳侯……”说话的官员被皇帝冷冷的视线,与同僚们嘲弄的眼光看得说不下去了。

    有交情?富阳侯若真和个北齐官员有这么深厚的交情,那是因何才建立起来的交情啊?想祭拜富阳侯,也不是不行,但不应该是在一到大燕那时,就上门吊唁吗?怎么会拖到现在,不早不晚的时候上门去祭拜?还是挑大晚上去?为什么不能在白天时,光明正大的上门呢?

    富阳侯一家被抄家,北齐使节若要祭拜故人,也该和四方馆的官员说一声,由他们回报宫中,得回信后。帮他们准备祭拜的的祭品才是,怎么会趁夜自个儿偷偷摸摸的溜进去尼?

    这是准备要祭拜故人的人该有的举动吗?

    大理寺寺丞和刑部尚书皆垂手而立,并未掺与同僚们对此而起的纷争中,皇帝看他们两一眼。道,“行了,你们且去,把事情查个清楚,另外。礼部拟旨,朕要质询北齐狼主,他派来大燕的使节,是自作主张的,还是经他授意而为。”

    皇帝一连串的举措下去,朝臣们顾不得吵架了,各自领了差事退下,四方馆馆史这才上前请罪。

    真是无妄之灾啊!四方馆史真是欲哭无泪,四方馆的侍卫就是个摆设,吓吓小老百姓们还行。要他们去面对在草原上骁勇善战北齐人,或是东靖人,别逗了吧!

    北齐使节他们是偷溜出去的,侍卫们就算看到了,拦得住吗?是,他们是该拦,就算被杀了,好歹闹出动静把人拦下才对。

    皇帝看着四方馆史,问大理寺寺丞,“四方馆史和四方馆侍卫该如何处置?”

    “他们是失职。但老实说,能被派出国门做为使节的,都是被看重的,四方馆史将他们当君子看待。谁也没想到,他们会甘于作贼。不过到底是失察,没能及早发现,就以失职论吧!”大理寺寺丞和寺卿如是道,

    皇帝不置可否,四方馆史却悄与他们二位拱了拱手。谢过他们从轻发落之情,言首辅咳了两声,道,“皇上,到底是北齐的使节,不好令他们在牢里久待。”

    说话间,有御卫来报,道是北齐使节求见。

    北齐使节自然不只一人,被抓进牢里的那人叫韦迪,之前曾跟着左翼狼王来大燕,但带头的使节却是另有其人,他听闻韦迪一伙人被抓进牢里去,便急急忙忙去他们房里找人,看到屋里床被都摆得整整齐齐的,显然是没人动过。

    韦迪仗着是左翼狼王的亲戚,处处不把他这正使看在眼里,这会闯出祸事来了,还得自个儿去给他收尾。

    北齐正使气得半死,却半点不能显露出来。

    见了大燕皇帝,就算再不情愿,他也只能乖乖下跪求情,说得口干舌燥还是不见皇帝给个反应。

    杜相开口道,“富阳侯虽是犯了大燕国法,但到底还是大燕子民,还曾是外戚,杨家虽被抄家,可也不容外人欺到头上来,韦使节趁着夜黑风高时,偷潜进杨家,是想做啥?敢问正使大人可知其意欲何如?”

    北齐正使要是能知道,现在也不会站在这儿,被人尴尬追问了!讪讪的虚应了一句,辛相开口为他说话,“正使大人要是知晓这韦大人的打算,早就把人拦下看好了。正使大人您说是吧?”

    北齐正使连忙头称是,辛相在他眼中真是个好人啊!

    谢相在旁看着,暗骂呆子,这两个正在给你下套要坑你哪!你还把他当好人!啧!但尽管如此,谢相也没出声捅破,皇帝坐在上头看着哪!他要敢当着皇帝的面偏帮个异族人,回头就别怪皇帝灭了他。

    方相倒是想提醒北齐正使一声,来者是客嘛!可回心一想,何必呢?虽然上回和北齐人做生意,狠赚了一笔,但相较起富阳侯,他赚得那点钱,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哩!是说,就算富阳侯赚了再多的钱,如今也没用了,家被抄了,人也死了,活下来的杨家人自身尚且难保,谁有那功夫给他烧纸啊!

    皇帝和言首辅皆笑看杜相、辛相两人表演,范安柏和同僚嘴角微抽,你们这样坑人,真的好吗?

    北齐正使跟着太监总管离开时,脑子还有些昏昏的,直到进了大理寺大牢,见到了坐在牢房里的韦迪等人,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那两位宰相给坑了啊?怎么会答应,明日就派人先行启程返回北齐,将此事通报狼主,而他们其他人,则同韦迪等人留在大燕,等候狼主回消息呢?

    那两个老狐狸!

    他们打算干么呢?

    一个月后,北齐狼主从大燕传回来的消息,气得差点把送消息回北齐的侍从给砍了!

    他们要不要这么没脑子啊!就算被捉个正形,只要咬死不承认是去作贼,大燕人能耐他们何?可惜,韦迪没那胆子啊~

    北齐狼主不晓得。韦迪先是自己吓自己,然后被个老头气晕,等他醒来时,一切已成定局。他和一干手下就是潜入杨家作贼,不用他们招供,事实俱在无须狡辩,事实上也没人听他说。

    当杜相他们把北齐使节团留在大燕后,大理寺寺丞他们已从韦迪的手下那里套出话来。韦迪说什么都没关系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下,北齐正使反应过来之后,见韦迪还昏着,便交代其他人多照看着点,回去后又让人送了衣物、吃食去牢房,不管能不能送进去,总是战友一片心意。

    大理寺的官员并没有刁难,他们送什么来,就照单全收。统统送进去,韦迪的那些部下们看到送来的衣物、被褥,却是有些心惊胆跳,看这架势,正使大人是不打算救他们出去了吗?

    韦迪醒来后,得知此情,不禁破口大骂正使不安好心,落井下石,不思救他们出去,反送来这么多东西。是打算叫他们就此在牢里住下去不成?

    范安柏离宫后,便往杜府来,杜云寻正在画室作画,范安柏便让小厮别通传。径自走进画室,挂在墙头的画布上,是日出时分的京城,鳞次栉比的屋宇在晨曦中闪闪生辉,远处西山蓊蓊郁郁,通州码头上船帆点点。

    “你这幅画可别让皇上知道。”不然又要被抢入宫中收藏起来了。

    杜云寻睨他一眼。“你若不说,他怎会晓得?”

    别以为他不晓得,他这大舅子什么都好,就是嘴快,每每见了他的新画,回头就忍不住在皇帝跟前说溜嘴。

    范安柏讪笑,“谁让皇帝每次都用激将法。”在皇帝面前,没有点缺陷,也得制造一个出来,还得显而易见难以改变的,不然叫皇帝怎么放心用他呢?

    杜云寻嗯哼一声,没有戳穿他,“这幅画,是想给祖父作寿礼的,可费了我不少功夫,还望长青手下留情才好。”

    范安柏不自在的轻咳了下,道,“你可还有别的画作?回头皇上问起,我好拿别幅画圆过去?”

    他之所以会来,是皇帝暗示他来的,回头皇帝问起来,他还真不好搪塞过去。

    杜云寻指了墙边的柜子,“你自己翻去吧!最近阿昭在试新颜料,我试手了几幅,你且看看吧!”

    范安柏便信步走到柜子旁翻阅起来,嘴上不忘说起北齐使节昨夜潜入杨府的事。

    “我记得当初有传言,北齐付了一百万两给富阳侯,说是要买什么东西,可最后,钱不翼而飞,北齐要买的东西也没了下文,兴许那个使节潜进杨府,是想找到他们买的那样东西吧?”

    范安柏从柜中取出一副春日百花图,放在桌上端详着,说,“谁晓得,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富阳侯卖给北齐人的东西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目前诸国也就大燕有炼钢术,想要制造精良的武器,这炼钢术必不可少,杜云寻抿着唇把油画笔在调色盘上轻沾了几下,提手在画布轻点,立时画上京城鳞次栉比的屋瓦分出了层次,而不是平面的了。

    “这幅画我要了!”范安柏指着春日百花图道。

    杜云寻闻言转头看了下,“成,一千两。”

    “你抢钱啊?”

    “我有两个儿子要养呢!”杜云寻提醒他,范安柏啐他一声,掏出银票给他。“回头帮我跟阿昭说一声,她大嫂生辰快到了,让她帮我画幅画送她。”

    杜云寻没二话,朝他伸出手,“谢谢一千两。”

    “这不是才给你?”

    “那是春日百花图的,要阿昭画,自然也得给她钱。”范安柏正想说什么,却被杜云寻一句,“亲兄弟都明算账了,外人自然就不好赖账啦!”

    “怎么,有人想占阿昭的便宜不成?”不然这家伙几时这么爱财,连大舅子的钱也敢收?不怕他回头叫阿昭收拾他?

    “是那天跟着外祖母上门做客的几个不长眼的老女人,没事儿,外祖母也晓得的。”杜云寻轻松略过,范安柏心道,既是外祖母带来的,那他回头去丁家问一声就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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