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説什么,咱们东厂的人好心来救你,你却説这是我们的阴谋,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叶大人,你可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地儿了!”长脸管事挺近叶观説这件事情是他们策划的,当即矢口否认。

    “嘿嘿,狗只爱吃屎,当然,我不是狗,你也不是屎对吧?还有,我最讨厌农家乐了,所以多説无益,本官告辞了。”叶观嘿嘿一笑,带着自己的下属径直往家里去了。

    “呸,不识好歹的东西,既然你这么説,别怪爷爷们给你加一把火了!”看见叶观扬长而去,早就被上头交代好了的长脸管事对着一名番子低头耳语一番,番子心领神会,带着几名番子分头而去。

    回到家里,叶观赶紧让安歇被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的下属们在门外站好岗,又吩咐商员盯着那些东厂番子,他们要是做出什么举动,及时向自己汇报。然后就自己独自一人跑进了屋里,谁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诶,你説那叶千户是不是在收拾家当,准备趁夜潜逃?”站在门外的一名年纪稍微大diǎn的校尉对着旁边的兄弟嘀咕道。

    “屁话,要是叶千户是这样的人,刚才他不就跟着那些东厂的番子走了,既能保全性命还能保住官位。用得着大晚上的弃官潜逃吗?这可是大罪!这样忠义的人怎么可能会跑。”另一名年纪xiǎo一diǎn的校尉满脸崇拜的否定了那人对自己偶像的侮辱。

    不多久,商员就跑了回来,在叶观耳边嘀咕了几句,叶观听后冷笑,又分派了七八名校尉跟着商员一同离开。

    寿宁侯的报复很快很直接,商员刚走不久,当这两名校尉正站在门口嘀嘀咕咕的时候,就看见远处有人带着火把前来了。

    叶观还在屋里穿着衣服的时候,就听见门外几声惨呼,然后就是“仓朗朗”拔刀的声音和人群的争吵声。

    事情越闹越大了,来不及穿好鞋子,叶观就赶紧开门跑了出去。

    刚跑出房门,自己的院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一名穿着红色丝绸长衫的中年男子当先走了进来,男子大约三四十岁,面目还算端庄和威严,目光凶狠透着几许邪味儿,背着双手在身后,抬着头在一干仆役们的护送下跨过了被揣倒的房门,迈着官步,亦步亦趋的来到了叶观的面前。

    看着面前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中年男子,叶观就能猜到,这鼻孔朝天的人肯定就是皇帝的xiǎo舅子,王皇后的弟弟,朱厚照的舅舅,为非作歹数十年而不倒,败坏盐法,勾结私盐贩子牟利,袭爵寿宁伯后又封为寿宁侯的外戚——张鹤龄了。

    跟随者寿宁侯而来的就有被叶观扇了十几个耳光的甄能,脸肿的跟个猪头似的,正带着冷笑看着眼前的叶观,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想必这位就是寿宁侯了,久仰了。不知侯爷星夜前来可是有什么军情要务要吩咐下官去做?还是下官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让侯爷亲自来指diǎn一番?”叶观努力摆出一副笑脸,对着张鹤龄行了个礼。

    寿宁侯仰天望天的模样这才稍稍放低,低着头看着正在给他行礼的叶观,冷笑着説道:“你就是打了甄能的那个xiǎoxiǎo的千户吧。胆子不xiǎo啊,也不看看甄能是谁的人,是你一个xiǎoxiǎo的锦衣卫千户能打的了的?就是牟斌也不敢动他!”

    “难道他是侯爷您的人?咦————那是卑职有眼不识泰山了,没想到甄百户居然是侯爷的入幕之宾,失敬失敬,还好打的是脸,要是打的是屁股,耽误了侯爷的性质,卑职可就真的是罪该万死了。”叶观故意把意思引到了另一个字面意义上去,让周围的锦衣卫和那些家丁不自觉的看向甄能和寿宁侯。

    “放屁,老子説的是这个意思吗?老子説甄能是老子的下属,是你一个千户能打的!”寿宁侯被气的大怒,张口就骂了起来。

    “敢问侯爷,侯爷与陛下,谁大?”叶观也不生气,抱拳对着张鹤龄问道。

    “当然是陛下大了,你想説什么?下套子给我钻?”张鹤龄听见叶观这么问,心中一愣,然后冷笑着回到道。

    “那甄能与我谁大?”叶观又问道

    “你官职大,怎么了?”张鹤龄冷笑着説道。

    “那卑职教育下属不识规矩又有何不可?难道这普天之下,寿宁侯的下属要比我这天子的下属更要值钱不成?”叶观梗着脖子,衣服傲气的表情对着张鹤龄説道。

    “哈哈,我説你这么有胆色,打了我的人还不跑到衙门里求牟斌护着,搞了半天以为靠着这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教条就能让我找不到理由收拾你或者下个套子给我钻。你自己是个榆木脑袋不説,还把我张某人想的也太简单了了diǎn。”张鹤龄听见也管这么説,哈哈大笑起来,严重的轻蔑之色更加浓重。

    “哦?侯爷何以教我?”叶观再问道。

    “哈哈,老子是陛下敕封的一等侯,还兼着锦衣卫指挥同知的官职,想比大xiǎo?看你一个xiǎoxiǎo的千户怎能跟我比!武将见礼是单膝下跪,叶观,见了上官还不跪下行礼?”张鹤龄哈哈大笑,等着叶观屈辱的向他下跪,然后用叶观对付甄能的法子回过头来整治叶观。

    “请侯爷勿怪,我的腰腿有些毛病,不知怎的,总是弯不下来。还请侯爷体谅。”叶观叹道。

    寿宁侯笑容愈发冷冽:“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明知道爷要整你,你居然还敢不下跪。腰腿太硬是因为你太年轻了,没见过这是怎样一个世道,站得太直死得很快的。”

    叶观语气平静的説道:“不知道什么法子能让侯爷出气?”

    “除非你从明天开始每日里下值之后,就光着身子跪在我的门口哀求我的原谅而且还不论寒暑,一年后兴许我的气就消了。”寿宁侯説出了一个几乎是正常人都不会去做的办法。

    “侯爷,不如您打我一顿出出气,把一年减为十个月可好?”叶观带着可怜的申请説道。

    “两个月换一顿打?不值,给我来一条鞭子,爷要好好教训他!”寿宁侯听见叶观服软了,得意之色更甚。

    “鞭子?不好吧?”叶观大惊失色。

    “好不好还轮不到你説,也就是要用鞭子!”寿宁侯得意的大笑,拿出鞭子就要朝着叶观打去。

    甄能看着眼前这一幕,虽然心中大爽,可是总觉得不符合叶观之前的样子,所以心中总是有些感到不安,直到寿宁侯举起鞭子的时候,甄能才突然想起来,虽然晚上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叶观的身材怎么看起来这样臃肿?

    电光火石之间,甄能突然想到叶观要怎么坑寿宁侯了,当下也不顾着嘴上红肿的不能开口,大声的喊道:“侯爷不可!其中有诈!”

    可惜甄能喊的慢了diǎn,张鹤龄带着狞笑挥起的鞭子已经打在了叶观的身上。

    “啪!啪!”的两声,鞭子落下的时候,换来的是寿宁侯的错愕和叶观带着得意的惨叫。

    “我的官服啊!陛下赐予的飞鱼服啊!”鞭子打烂了外面那一层薄薄的衣衫,把里面云锦制成的飞鱼服给打烂了。

    “还愣着干什么,寿宁侯污损陛下赐予我的飞鱼服,乃是大罪!赶紧给我打回去!”叶观朝着自己的属下呼喊道。

    众属下一楞,接着大喜过望,压抑了许久的怒气和憋屈,终于酣畅淋漓的发泄出来了。

    院子里一片此起彼伏的惨叫,恶仆毕竟仗的只是侯府的权势,一旦没人把权势看在眼中。动起手来根本不是这些锦衣校尉们的对手。

    寿宁侯的面孔极度扭曲,毒蛇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秦堪,森然道:“叶观,你他妈的敢阴我!”

    飞鱼服可是弘治皇帝赐予的赐服,这可不是明朝后期飞鱼服泛滥的情况,这个年代,飞鱼服这样的赐服含金量极高,就是公爵也不能穿飞鱼服,更别説侯爵了,打烂了飞鱼服,他不相信牟斌不会趁着这个时候对着张鹤龄落井下石。

    “嘿嘿,我早就説过,侯爷打我一顿就可以了,非要用鞭子,这下好了吧。”叶观忍者身上火辣辣的疼痛笑道,其实不管张鹤龄怎么治整他,叶观都有办法让张鹤龄弄烂了飞鱼服,只是用鞭子会更加彻底罢了。

    张鹤龄还没开口,就从外面又跑进来一名寿宁侯府的仆人,大叫着对着寿宁侯説道:“侯爷不好啦,咱家的侯府被人烧了!”

    “什么?谁人敢那么大胆,居然敢烧我的侯府!”寿宁侯对着报信的家仆吼道。

    “侯爷,是一群,不,两群黑衣人。好像是锦衣卫的人。”

    “叶观,你敢烧我的侯府!本爵让你下大狱!”寿宁侯也不管到底是谁烧的他的侯府,抢先就直説是叶观干的,先把罪名落实了再説。

    叶观看见张鹤龄的样子。心中也是一惊,果然那东厂的人没安好心,説不定这火就是他们放的,就是为了想在自己与寿宁侯之间再加一把火,只要寿宁侯思思咬定火是叶观心存报复,那么叶观就死定了!

    説话间,门口果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百余名身着红色锦袍的军士潮水般涌进来,见现场一片凌乱,寿宁侯家的仆人躺满一地,军士们纷纷将叶观和一众属下围了起来。

    这寿宁侯倒不是蠢货,提前已跟京卫指挥使司打好了招呼,他今日过来便打算拿他下狱了,还好自己坑了一把张鹤龄,要不然进了大狱,自己可就有的受了。

    叶观和众手下静立不动,他们敢打寿宁侯府的人,却不敢跟京卫动手,一动手便是以下犯上,视同谋反,那时谁也保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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