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想不明白巴次仁的话,心说这黑东西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能让我们立刻出森林?难道说它是传说中的传送门么?

    等巴次仁带我们离近后,我又看出一些端倪来。

    这黑东西是个滑板车,之所以这么说,因为它有雪橇的基础框架,但底下还带着四个木轮子。

    巴次仁指了指滑板车,又指了指河床。我目测着,发现它正好比河床宽度窄一点点,能完全放进去。

    我也全明白了,我们要乘坐它下河床,然后跑出森林。

    不得不说,我佩服滑板车创作人的智慧,我还偷偷看巴次仁一眼,不知道他会不会就是那个创作人。

    巴次仁没再说别的,招呼我们一起用力,把滑板车抬下去。

    这车别看都以木制为主,但很重。我们仨各抬着一脚,我觉得很沉。不过这也是好事,车的底盘越重,代表行驶时越稳。

    等弄到河床后,巴次仁对车上一些地方做了说明,比如这车并没明确的座位,但我们可以竖着并排坐好了,而且每一个“座位”左手边都有一个刹车闸,右手边有一根压杆,我们压着它,就能给车提速。

    我再次被这么先进的操作折服。我和铁驴还都当先坐到车上。铁驴挺能折腾的,或者说挺敏性很强。

    他摸着屁股底下,咦了一声,又对着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按,竟有一个暗箱出现了。

    他把暗箱打开,我看到里面放着一个红色罐子,我想起灭火器了。这一刻我想笑,心说这几把破车,连个发动机都没有,还配啥灭火器啊?

    我又看着巴次仁,想让他解释一下,但他眉头紧锁的。

    我挺纳闷,心说他不解释就算了,还磨蹭个啥?我对他摆手催促下,那意思快点出森林,我请他喝酒。

    巴次仁还是那么严肃,没急着上车,反倒跟我们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知道北纬三十度么?”

    我忍不住的瞪大眼睛,铁驴反问一句,“啥?”

    其实谁没学过地理?北纬三十度也不是啥难懂的名词,但我想的问题是,为啥他突然说三十度呢。

    巴次仁继续说,“北纬三十度是个很恐怖的地带,那里有很多神秘与怪异,比如百慕大、埃及金字塔,甚至国内汶川地震的所在地等等,在我们藏民眼里,北纬三十度又另一个外号,叫死亡地带。”

    我听完第一反应,不会我们仨现在就处在北纬三十度上吧?但现在没个仪器,我根本没法得出准确数据。

    铁驴也皱起眉头,指着河床问,“北纬三十度跟它有什么关系?”

    巴次仁盯着河床,说他的先人们说过,如果把森林比作地球的话,这条河床就是它的北纬三十度,换句话的意思,这里充满了神秘,也堪称是灾难的发源地。

    我本来还挺高兴,以为我们找到一个出森林的捷径,现在一看,天上不会免费掉馅饼。我问巴次仁,“他是不是乘着滑板车进森林的?”

    巴次仁点头。我又问,“他来的路上遇到什么怪异了么?”

    巴次仁说没有。其实我都想好了,要是他说有,我绝对和铁驴掂量一番,再决定用不用滑板车。但既然他都没遇到,我估计十有八九是他的祖先扯犊子瞎忽悠呢。

    我又放下心思,甚至跟铁驴一起劝了劝巴次仁,让他别多想了。

    巴次仁也就是临时有的一种感悟,最后也没了顾虑。我们三个并排坐在滑板车上。

    巴次仁在先,铁驴居中,我最后。这种坐法说白了,巴次仁成了领队,我和铁驴得听他的命令。

    巴次仁先让我们都握住压杆,又喊了三二一,之后我们一起用力。

    我本以为这压杆会很沉,至少冷不丁压着给车提速,是个很艰苦的活儿呢,谁知道它这么轻快,我们仨全嗖的一下把它压到最底下。

    滑板车本来是静止的,现在竟飞似的冲了出去,就那速度,要我说一瞬间就飙到三十迈了。

    我们没座位挡着,巴次仁被惯性一带,上半身往后一退,撞到铁驴身上了,而铁驴带着两股劲也往后一退,撞到我身上了。

    我算倒霉了,因为自己被一股奇大的力道一带,也往后退,但后面没人来挡我了。

    我嗷一嗓子,跟个土豆一样从车上滚了下去。也幸亏车离地不高,我并没摔个好歹的。

    等我爬起来一眼,滑板车都离开很远了,甚至巴次仁和铁驴还继续疯狂的压压杆呢。我心说这俩畜生啊,光顾着逃走了,咋就把兄弟忘了呢?

    我扯嗓子喊,尤其这时候嗓门绝不能低,不然我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铁驴先有反应的,猛地掰车闸。等滑板车停下来后,我都快看不到他们了,估计得有百八十米的距离。

    我嗖嗖往前赶,因为这滑板车并没倒车的功能,这一路跑的那叫一个揪心。

    等跟他们汇合时,巴次仁和铁驴都嘿嘿笑着看我。我发现这哥俩有挺像的地方,就是坏笑起来都那么损呢。

    我不想坐后面了,就跟铁驴商量换座。

    铁驴也理解我,痛快的答应了。而且再次上车了,我跟巴次仁很严肃的强调,别冷不丁把车速挺那么快。

    巴次仁再次喊三二一,我们压杆都拿捏一个尺度,车速是一点点升上去的。

    这种滑板车,操作并不难,所以适应起来也快。大约过了一刻钟吧,我已经完全不紧张了,还能趁空往四下看看。

    我们的车速也被控制在一个范围内,我估计在四十迈左右。其实要换做轿车,四十迈根本不算个啥,但滑板车没挡风玻璃,所以四十迈下,我们的头发都乱舞着,风也把眼睛吹得快睁不开了。

    我们都没把北纬三十度当回事,也把河床神秘的传说抛在脑后了,但渐渐地,我闻到一股腥腥的味道。

    而且在闻到怪味的同时,我还精神一震,这种感觉很奇妙。

    我把这情况说出来,没想到铁驴和巴次仁也有这感觉。铁驴还大声问巴次仁,“他来时候遇到过没?”

    巴次仁点点头,不过也接话,说他来的时候,这股味道没这么强烈。

    我对气味很敏感,第一反应是血,我就又问他俩,“会不会这附近有大股的血液呢?”

    铁驴说不可能,还说能有这种腥味,那得多少血呢?另外他分析,我们之所以这么精神,很可能这附近的氧气充足。

    我对他后面的观点很赞同,尤其我又四下看看,附近植被很茂盛。

    我们虽然警惕,但没遇到危险,也就没把这些当回事。这样又往前行进一些后,巴次仁没好声调的嘀咕了一句。

    我和铁驴都歪着脑袋往前看。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方的河床变红了,就好像说,河床底部漂着一层红色液体一样。

    这次没等我们问,巴次仁就先摇头,其实他也纳闷了,说怎么突然出现这个呢?

    我发现巴次仁挺能想的,最后还硬憋出一个理由来,跟我们说,“这里既然是灾难地带,那些红液体弄不好就是幻觉,迷惑人的。”

    我才不认可这种观点呢,尤其我们仨都眼睁睁看到了。

    我们都显得有点紧张,甚至都停下压杆,一只手放在刹车上,另一只手把武器拿了出来。

    我也想过,要不要真的刹车,我们三人先凑过去瞧瞧,但这么一犹豫,车没停,直接冲了过去。

    车刚压到红色液体的一刹那,我听到吧嗒、吧嗒的声音,就好像用自行车压到水一样。

    这也再次说明,液体不是幻境。

    滑板车没有挡泥板,压着红色液体,一时间迸的红点子满天飞。我们仨都尽量缩缩身子,不让红点子溅到。

    我很好奇,也找准机会,伸手抓了一个红点子,等我用手抿了抿它时,就心里咯噔一下。

    我心说不好,这红点子竟然是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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