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李大柱当值,他领着自己的组员在青庐峰附近找了一个多时辰,除了遇到几个乡民猎人外,一无所获。

    李大柱回来禀报丁鹏,虽在预料之中,丁鹏心中还是有些失望,挥了挥手,让李大柱自去练功。

    在丁少锋第一次来访灵山派的时候,丁鹏结合他说的情况,判断姬凤可能是出事了,虽然两人之间基本没什么感情,但毕竟有过一夜肌肤之亲,他如何能置身事外?

    此后,他曾派遣几名仆人在附近山区数次寻找,皆无所获,后来又将弟子分成三组,每组轮流一天,每日去查寻一番,数月时间风雨不停,已成灵山门人必备功课。

    可惜,始终找不到姬凤下落,甚至连一点有关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收获。

    随着时间的推移,丁鹏心中越发失望,因为他知道每过一日,则找到姬凤的希望便会渺茫一分,姬凤遭遇不幸的可能越来越变成现实。

    丁鹏呆坐着想了很久,然后出门走到柳艳姑房间,敲了敲门,半天没反应,正以为她不在,里面传来了柳艳姑的声音:“掌门,有什么事?”

    丁鹏毫不诧异她能听出自己的脚步声,正像每夜她如同一个幽灵般来到自己房间外打坐,丁鹏总能从梦中惊醒并判断出门外之人是她,自植入元元功种子后,两人之间有一种奇妙的感应。

    “柳师姐,本座可以进来吗?”

    柳艳姑沉默片刻,说道:“……可以,你进来吧。”

    丁鹏推开门,恍如进入漆黑夜晚的房间,里面昏暗无光,丁鹏发现她的门窗不仅闭得死死,而且还用厚重的黑布帘遮挡得严严实实。

    柳艳姑盘膝坐在床榻上,脸上没有罩着黑纱,一双锐利的眼睛正冷冷盯着他。

    丁鹏心中泛起不舒服的感觉,不过没有表露出来,微笑道:“今日外面太阳很好,师姐为什么不出去走走?”

    柳艳姑挤出个不知是笑还是冷笑的表情,配合着脸上的黄褐色脓包,有些恐怖,声音低沉地道:“日头大于不大,好与不好,和我总无关,一个戴着面纱的人,任何时候对于她都是黯淡无光的。”

    丁鹏哑口,想了想说道:“师姐,小弟有一事相问。”

    “你问吧。”柳艳姑说道。

    丁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本座曾询问过你关于宏远镖局姬凤的事……”

    柳艳姑突然打断他的话,冷冷道:“你已经问过,何必再问?”

    丁鹏心中升起不悦,随着他在灵山派权威日重,连粗莽的蓝田现在都不敢顶撞违抗他,唯独这个柳艳姑,总是冷冷冰冰不说,有时说话也不给他这个掌门面子。

    丁鹏的掌控欲已经逐渐膨胀,他越来越无法容忍任何一个不忠诚或者胆敢违抗他命令的人,如果不是柳艳姑曾经出生入死为他立下大功,现在又是灵山发展壮大的关键时期,他真想找个理由将她逐出门派。

    丁鹏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道:“那么本座就再问你一次,你后来可曾见过姬凤,或者有关于她的一些消息?这事关我灵山派清誉,柳师姐想清楚了再回答。”

    柳艳姑盯着丁鹏愣愣地看着,那种眼光不是愤怒,反而伤心多一些,良久,她低声道:“我柳艳姑发誓,没有见过姬凤,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如果掌门不信,可以用门规任意处置我。”

    “那到不至于!”丁鹏忽然换了一副表情,很真诚地道:“师姐不要误会,本座再三询问,也是想确认姬凤失踪之事和我灵山无关,须知宏远镖局丁总镖头豪侠仁义,声名远播,他的江湖人脉很广,如果因一些误会导致我灵山和宏远镖局结怨,实在是得不偿失。还有本座听丁少镖头说姬凤姑娘出身长安白鹤门,她的情况已经传回门派,一个不好,白鹤门也会对灵山派有所误解,这样实在不利于我派的生存和发展。希望师姐能谅解小弟的一番苦心,也希望师姐能以大局为重,以后万一得到姬姑娘消息,应立即知会本座。”

    丁鹏真诚的语气让柳艳姑有些动容,也有些动心,不过想了想,还是气道:“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我柳艳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姬凤的失踪与我有关,愿受天打五雷轰天谴。”

    丁鹏苦笑:“师姐言重了,如果此事确实与你无关,你怎样责怪小弟都行。好吧,就此打住,还有一事小弟很好奇,师姐经常外出,不知所为何事?”

    柳艳姑知道他还有疑虑,但是说出姬凤之事是不可能的,如果在迷昏姬凤之前,事情还有挽回,她会选择将真话讲出来,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现在说出来不仅于事无补,还会连累丁鹏,连累灵山派,柳艳姑早已有自己的打算。

    柳艳姑表情很犹豫,半天,才叹了口气,说道:“丁师弟,师姐再叫你一声师弟,本来这件事我答应了师父是不能说的,但是既然走到今日这一步,你又对我怀疑深重,我不得不违背师父遗愿,将事情原委讲给你听。”

    丁鹏本来只是试探地问了一句,希望柳艳姑的回答会牵扯出一些蛛丝马迹,没想到看柳艳姑的表情和语气,似乎里面真有很大内情,而且事关死去的老掌门。

    柳艳姑脸上露出缅怀的表情,幽幽道:“30年前,那时候师父还年轻,灵山派有很多师叔师伯,再上一代也有几位武功高强的老前辈,包括刘师祖他老人家,都还健在,我们灵山一派兴旺,位居太白三派之首,是宝鸡附近首屈一指的名门大派。”

    没想到这事会牵扯到30年前的旧事,丁鹏听得入神,把心中纷乱的思绪抛开,认真听着柳艳姑讲述。

    “30年前,我还是一个小姑娘,师弟你还没有出生,大师兄刚刚拜入师父门墙。师父很年轻,他也才出师不久,收入蓝师兄第一个弟子。不久,就发生了那件至今还流传江湖的大事,中原正派联盟一起联手攻上紫魔峰,剿灭魔教。这一战咱们都无缘参加,据说打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不仅魔教妖人死伤亦尽,中原白道联盟同样死伤惨重,我灵山派的诸位长辈更是死得几乎断绝,只留下师父一个传人。”

    丁鹏听得心中既是神往,又是感伤,想不到现在破败落魄的灵山派当年也有辉煌的时候,而且还为除魔事业做出这般巨大贡献。

    柳艳姑平缓的声音讲述着:“师父重伤不死,最终活了下来,并且还从一个死去的妖人身上得到一本武功秘籍。”

    听到武功秘籍,丁鹏心中一动,似乎把握到什么,但仔细想又无头绪。

    只听得柳艳姑继续道:“师父回到灵山后,面对同门死伤亦尽,附近势力窥视不轨的局面,忍辱负重,一方面尽力结交友好门派,另一方面辛苦培养我等弟子,数十年殚尽竭力,希望能重振灵山昔日辉煌。可惜终究无法如愿,有一日师父忽然想到了他从妖人身上得到的武功秘籍,于是偷偷打开观看。”

    丁鹏想起一事问道:“师姐,师父为何要偷偷观看?”

    柳艳姑道:“师父对我说起时,我也不解,师父便给我讲述了当时江湖上的一些禁忌,原来剿灭魔教后,有正派领袖言称魔教之人所以邪恶,是因为修炼了邪术魔功,这些魔功会导致人性情大变,变成魔头,所以当时的江湖人对修炼邪魔歪道的武功是种禁忌。当然,现在的我们自然想象不到当时的江湖上对这些禁忌的恐惧和严厉,只是师父说他当时只是偷偷看了一眼,连着三个晚上害怕得睡不着觉。”

    丁鹏想起本因的威胁,心中一紧,难道自己修炼的五毒掌是一种邪功?

    但是他自信性情并没有什么改变,也没有变成什么残忍嗜杀的魔头,这又说明五毒掌好像并不应该算入魔功?

    柳艳姑没有留意到丁鹏的神色变化,她渐渐沉入一种自述的怀念中,继续说道:“师父第一次只是偷偷看了一眼,便睡不着觉,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他始终不敢再打开秘籍。但是灵山派的萎靡不振,让他心中更是焦虑惭愧,最后,他还是打开了秘籍,然后试着按照书中记载的武学偷偷修炼。”

    “师父一经上手,便发现了不对,这秘籍中记载的武功先不说是否会影响性情,只是修炼之法无不是歹毒异常,让人无法直视。师父毕竟是名门正派人士,虽然心慕书中武学的强大,但也只有强忍欲望,不再修炼,不过他最终还是从书中总结出半套修炼法门,加在了灵蛇掌中,希望通过这种办法强化灵蛇掌的威力,可惜最终炼成的灵蛇掌几乎没什么变化,无法如愿。师弟,你可还记得咱们练灵蛇掌之前,先要采集毒蛇毒液淬炼双掌?那就是师父他老人家从那本秘籍中摘录出的法门。”

    丁鹏恍然大悟,怪不得先前他听到秘籍一事会心中触动,结合柳艳姑这时的话,那么一些困扰他很久的疑惑终于真相大白。

    当初,他通过系统补完灵蛇掌,系统又提示可以从灵蛇掌中分化出另一套武学,结果最终出来的是和灵蛇掌似乎毫无瓜葛的五毒掌,他当时还很疑虑,此刻恍然清醒,这个五毒掌其实正是灵蛇老人从魔教秘籍中摘录出来,强加入灵蛇掌的那套修炼法门。

    怪不得系统提示五毒掌是残篇,因为灵蛇老人只东摘西录了半套,自然是不全,如果补全的话,这套五毒掌应该不只是初级上品武学。

    提到灵蛇老人当日的苦心,柳艳姑幽幽道:“师父他老人家费尽心机,可惜终究无法振兴门派,他死的时候心中肯定痛苦无比。”

    丁鹏问道:“师父是在出征黑风寨前,把秘籍交给师姐保管?”

    柳艳姑摇摇头:“我在两年前一次给师父打扫屋子时,无意中发现了这本秘籍,也是我贪心,竟然暗中偷练,结果什么武功都没练成,反而将自己搞的面目全非,真是自作自受。后来师父发现此事,本来要将我逐出师门,后见我痛哭忏悔,他老人家实在不忍心,于是严厉责骂后,禁止我再修炼秘籍武功。后来见我诚心悔过,师父在去黑风寨剿匪前,就将秘籍交给我保管,现在想想,可能他老人家已经预见到可能此行有很大危险,这本秘籍无论交给你还是其他师兄弟,都难保你们心生贪念,唯独我受过其中教训苦楚,反而不会轻易修炼,他老人家真是用心良苦。”

    “这就对了!”丁鹏忽然大声喊出来,见柳艳姑诧异,便小声道:“师姐,本座想清楚了一件事,那个内贼肯定是在惦记寻找这本魔功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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