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听说了没?今天咱寺里来了个,不得了的主儿?”

    “嗯?!谁啊?谁来了?是哪家寺的高僧?”

    “嘿!也算是吧,也算不是~”

    “什么叫也算是吧,也算不是?”

    “这位了不得的主儿,其实以前就是从咱寺里出去的。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瀑云上师来咱本家寺开的那场经试?”

    “怎不记得!那场试咱不都参了?可没成想...上师开了场会经后,连后面的验经都没设,直接就叫去了人选了弟子...唉?!来的那位,难不成...”

    “哈哈!可不就是那位!当初那位被上师选为门下弟子的消息一出~可着实震惊了寺里!~嘿!当初寺庭里因为这,私底下可是不满的很呢。可这人都已经定了,哪能随便改的?不过现在看来...上师还真是慧眼独具啊!这位现如今可不就真成了,咱金弘十二寺了不得的人物?谁能在二十来岁,就能披了绯衣?那三大部经难倒了多少宗门僧师?就算是有过三大部经的,也都是有了年岁甚至是小老头儿了。啧啧!二十岁就能披了绯衣,真是了不得的很啊!”

    “你这么一说...我倒还想起些,关于那位的别的事来。好像当初那位...跟个寺里被打死的法侍...”

    “嘘!!!慎言!慎言!这等话,岂是你能说的?!也不看看现在那位是什么身份!人家可是要披绯衣的宗门上僧!是要亲去州府总院,得国师德主亲授的门中俊才!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等话也能随便乱说?!不知道祸从口中么?!”

    “呃...师,师兄说的是!说的是!是,是师弟失言了!失言了!”

    两名僧人一边说着,则匆忙地顺着过道而去。随着两人渐渐走远,隐于另一拐角处的僧人,则一脸面无表情地,从拐角里走出继续前行。当这名年约三旬左右的僧人,来到一处由数名持棍僧汉,把守的庭院门前时,也不等僧汉们行下礼来,便自顾自地走入了院中。

    僧人在走入院中屋内后。在屋中一宽敞室内,见到名五旬左右的中年僧时,则双手合十向那中年僧躬身道:“父僧。”

    正在闭目养神的中年僧,则睁开了双眼对其淡淡道:“我儿来了,坐吧。”

    僧人应声承诺,随即便跪坐在了,中年僧左侧的团垫上。也就在僧人刚坐下没多会儿功夫,室外便又响起阵略显匆忙的脚步。没一会儿功夫便有名年岁比坐下僧,大上些的僧人便走入了室内。也如刚才坐下僧般的答话,那后走入室内的僧人,在与中年僧请完礼后,便跪坐在了中年僧的右侧。

    自始至终一左一右,分坐中年僧两侧的僧人,却似乎都视对方为空气般,无有任何交流之色。

    “你俩都知道了吧?那个叫淡如的,他今天来了本家寺。”

    中年僧在晚到些的右侧僧,跪坐下身来后便淡淡说道。

    随着中年僧话语说出,右侧僧却是抢先回道:“听说他今日来了,既没有去寺庭见寺正院主,也没有去见他曾在寺里的师父,而是去了戒堂督座步肃那里。难道他...”

    “兄长是想说,淡如要插手,戒堂里的事?”

    未等右侧僧将话说完,左侧僧便打断了他的话道。

    被左侧僧打断了话语的右侧僧,不由面上露出几分不悦神色,从而语气也颇为低冷道:“难道不是吗?那淡如此次回本家寺哪都没去。就这么直接去了戒堂督座步肃那。他若不想插手戒堂之事哪又为何这般?!哼!”

    听闻右侧僧所言,左侧僧却依旧面无表情。既不答话也不看右侧僧,而是低着脑袋好似自顾想着什么。

    “不,为父倒看此事,没那么简单。”

    中年僧则在略一沉吟后道,随即便又接着说道:“那淡如虽曾是本家寺弟子,可那也是许久以前的事了。现如今他虽要身披绯衣为门中上僧。但他毕竟已不再是本家寺弟子,只是个外人罢了。而且他与本家寺戒堂也无姻亲血缘,若想插手本家寺戒堂事务...不大可能。”

    中年僧说话间,不由得微微摇了下头来。右侧僧在中年僧说完话后,本想还要说些什么。但还没等他开口说起,中年僧便扭头看向了,跪坐于左侧的僧人道:“步珪,你怎看此事?”

    跪坐于左侧的步珪,则在父僧询问后,双手合十向其回道:“儿也以为淡如来本家寺戒堂,插手戒堂事务不大可能。”

    这中年僧却不是旁人,正是这金林弘提寺右寺护相统。相统在问完左侧的步珪后,则又转头向右侧僧道:“步亦,你呢?”

    被相统称呼为步亦的右侧僧,却也双手合十向其回道:“回父僧话,儿觉得那淡如此次前来,哪都不去...就这么直接去了,本家寺的戒堂。要说没什么事的话...哼!怕是谁也不信!”

    步亦说着话,在略一停顿间,便又小声回道:“父僧!儿倒是觉得,这是次机会!毕竟本家寺戒堂那,相戊一大一小两子势力,已为首座之争势同水火!那小的一边,虽有相戊亲点弟子步肃,为戒堂督座。但那大的...毕竟是相戊的嫡长子!虽被废去了法嗣身,可现今却是占了首座之争的上风!其身后又有寺正院主,跟左寺护暗中相助...说不得戒堂首座之位,就要被那大的给夺去!

    若是让跟寺正院主,和左寺护交好的步瑾,得了本家寺戒堂首座之位...那对咱们右家可是只有害而无利!今日这淡如来此,既然能这般高调的去见步肃,定是有意而为!这有意的意,那自然就是,本家寺戒堂之事。

    父僧!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与左家一族,和寺正院主交好的步瑾得去了首座之位!就算现今戒堂首座那小儿,跟咱们右家没什么瓜葛。但为了不让戒堂首座,成了...那边的人。咱们也不能再这么袖手旁观了!所以儿想要私下里去会一会淡如!看看能不能从他那得些信来。”

    步亦在说到“不能再这么袖手旁观时”,则不由得扫了眼坐于左侧对过的步珪。对于这位自幼便深得父僧及母亲宠爱的亲弟。他却仿佛一直都活在他的阴影下!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却不知为何都会被,自己这亲弟给比下去。而且他也知道...若不是自己这右家一族,有传嫡不传幼的规矩。说不得现今自己这右家法嗣之位,便要被自己这亲弟步珪给取代。

    多年来的不满与不愤,让他对自己这位亲弟,充满了复杂心绪。也不知是老天开眼,还是步珪自傲猖狂过头的缘故...本来在当年被寺中众人看好,会被瀑云上师于那场经试,收为门下弟子的他,却是并未被上师选中。而后自己在门下支持者的谋划下,便将本应与步珪结缘的母家嫡女,娶为了自己的正室夫人。从而使自己在族中地位更加稳固。而他之所会这么做,为的就是要打压,自己的亲弟步珪。他,想要看着自己这,永远都一副高高在上的亲弟,在自己面前愤怒的样子!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即便是自己夺去了,本应嫁他的母家嫡女,得了信的步珪却依旧平静如常...

    虽然后来父僧因此事,很是训诫了自己。但自己毕竟是右家的嫡脉法嗣,是以这事很快也就烟消云散。而步珪虽才学出众,却一直都在净所里当着他的寺师,至今都未曾在得新的僧位。

    可其在父僧心中的位置...却依旧要高过自己!就像现今这本家寺戒堂一事,当初前首座相戊故去后。看出其中端倪的自己,便曾向父僧提出过,扶助相戊幼子首座,来对抗身后有寺正院主,跟左寺护暗助的嫡长子。

    但凡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中利害。可没成想...自己在提出扶助相戊幼子首座时,步珪却反对右家介入。在其对父僧说了好一通,狗屁不通的歪理后。父僧竟还真答应了步珪这,袖手旁观坐看被寺正院主,跟左寺护相嵘扶持的步瑾渐渐做大!

    眼看着步瑾离着夺取,本家寺戒堂首座之位,几乎只差一步之遥。正当自己还在为此事而心中焦虑时,却不想早年被瀑云上师收为门下弟子的淡如来了寺里!

    而他这一来也定会搅动起,本家寺戒堂现今的明暗之流!那得了信支持步瑾的,寺正院主跟左寺护相嵘,也定会商议计策有所行动!眼下却已是到了不得不出手之时!若再不出手...难不成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本家寺戒堂首座站到,寺正院主跟左寺护相嵘那边不成?!

    “再看看吧!”

    相统在好一会儿沉吟后,则向右侧的步亦摇了摇头道。

    步亦一听父僧这话心下就是一急。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话刚一到嘴边却又被他给咽了回去。毕竟...父僧都已发话,作为嫡脉法嗣的他...却也不好阻拦。而且依着父僧的性子,即便是自己现在说了反对的话来,父僧也是不会听的。

    正当相统父子三人,在右家庭中商讨时,左家院内则也来了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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