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尚铭和朱驻来找自只麻烦,怕的是他们不来,图则果室宗还对他们那么信任的话,自己这西厂厂公就不会出现了。

    尚铭和朱旗做了这么多年厂卫脑,应该不是糊涂人,如果连宪宗开办西厂的目的都猜不出来,他们也算白混了这么多年。“哼哼,如果他们不开眼,非要来找自己的麻烦,那也只有借着宪宗的虎皮与他们抗衡一番了,鹿死谁手?”反正不是我钦差提弃西厂小太监胡义!

    有这份底气在,胡义自然不必担心东厂来砸自己的场,走到蒋宗道、李东阳他们身边,吩咐校尉道:“给他们松绑!”

    “是,上公!”

    几名校尉闻令替他们松绑,待绳子解开之后,胡义对几人微微一笑,道:“今天之事与你们无干,各位请回吧。”

    李东阳和齐玉他们互视一眼,吃不透这小太监打的什么主意,刚才见他竟然跟东厂撕破脸皮,将他们的人拿了,都感到震惊异常,这还是东厂成立以来头一遭的大事,往常只有东厂番子拿人,今日却被人家给拿了。

    这小太监真可谓是胆大包天!想到他连东厂的人都敢拿,自己几人都是不入流的官吏,他要整治更不会有什么顾忌,齐玉他们内心都惊惧不已,不知道这小太监会如何对待自己,谁知他竟然让人就这么放了自己,不由大是疑惑:这小太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齐玉怕胡义是在戏耍他们小心问道:“我们能走了?”

    胡义很大方的一挥手:“走吧,没人拦着你们。”

    齐玉有些犹豫,不知是不是该走,看了一眼地上的林朝义,想到毕竟相识,便想替他求下情,问道:“林大人呢?”

    胡义脸色一沉:“林朝义犯了大不敬之罪,咱家先扣下他,待我奏明皇上,再作决断。”齐玉见胡义摆着脸色,坚持不放人,也不多说,东厂要人都要不到。他又能如何?试探着往外走了几步。见西厂的校尉真的没有拦着自己,不由心定,朝李东阳和齐子恒微一点头,二人忙也跟着往外走,看都不看林朝义一眼。

    看来这几人跟林朝义不是一路的,胡义心道,要不然总得看人家一眼吧,再怎么怕我,都是同朝为官的,香火之情总要顾一顾吧。

    李艺跟在他爹后面,走了几步突然回头望了一眼胡义,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他爹李东阳用力一拉,顾不得再看胡义,跟着匆匆而去。

    三人走后,蒋宗道却仍然站在那里,挂着一幅苦瓜脸直愣愣的盯着胡义看,根本没有意识到李东阳他们已经走了。

    胡义见他这样,奇怪了:放你走怎么不走,难道你要到西厂吃大户不成?

    上前问道:“蒋大人,你怎的还不走?”

    蒋宗道像是在梦游般,对胡义的话充耳不闻,只愣愣的看着胡义。

    胡义被他看得有些毛,大声叫道:“蒋大人?蒋大人?,蒋宗道!”

    胡义最后一叫声音可就大了,引得周围西厂的人全都看向了这边,蒋宗道闻言更是一个激灵,见周围人全看着自己,再看面前站着的胡义,忙道:“公”公公,公公”

    胡义止住他:“你方才在想什么?咱家叫你这么多声,你才反应过来?”

    “我…我…”

    蒋宗道瞄了地上的林朝义一眼,见他正盯着自己看,眼神好像要杀人般,不由一抖,迅打定主意,不再犹豫,对胡义轻声道:“公公,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眼神怎么像是有什么私下交易般,难道姓蒋的有什么好东西孝敬我?

    胡义见蒋宗道的眼神满是期盼,心中暗乐,咱家最愿意成*人之美了。

    “好!”

    见胡义答应,蒋宗道松了一口气,忙朝南边走去,直走到林朝义听不见自己说话的地方才停下,胡义见他这样,更加确认他有好东西要孝敬自己,行贿嘛,总不能让人看见不是?

    待胡义也过来后,蒋宗道仍有些不放心,四下又看了一眼,确认没人能听见自己说什么,这才将脸转了过来。“含情慕慕”的看着胡义,深情的叫了一声:“公公!”

    胡义一见他这脸,再听他这肉麻的一叫,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太淫荡了!,

    蒋宗道方才的一张苦瓜脸此时已是满脸堆笑,眼睛还一眨一眨,嘴巴一下利落了起来:“公公,少年英雄,文武双才,西厂有了公公,定然可以名震京师,闻名全国!”

    “嗯。”

    没事拍什么马屁,非奸既盗,胡义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淡淡的应了声。

    林朝义见状又道:“公公年纪轻轻,就提督西厂,握厂卫之权,他日前途不可限量!”

    “嗯。”

    胡义还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脸上无任何喜怒之色。林朝义见他这样,急了,你要是一点表示都没有,你让我如何好意思开口!

    内心倍受煎熬,一边是身家性命,一边又是文人风骨,挣扎片玄,还是决定保命要紧,身子猛的一俯弯了下去:

    “公公,你可一定要救救下官啊!”

    “嗯?”

    蒋宗道猛不丁的来这一招,胡义还真不知道怎么了,我可没想要你命啊?

    蒋宗道带着哭腔道:“林朝义是东厂尚公公的义子,今日公公虽然将他拿了,可是下官也得罪了尚公公,怕尚公公饶不了下官,还请公公救下官一命!”

    “嗯!”

    原来是为了这个”知道蒋宗道如此的原因,胡义放下心来,想要我保你一命,总得意思意思才行吧,这年头总不能空口就要人情吧。

    脸上耕情大为缓和:“你让我如何救你?”

    林朝义定了一定,一咬牙:“下官愿意向公公敬献门生贴,从此以后,唯公公马是瞻!”

    呃?,好!听了蒋宗道这话,胡义大喜,官员向家人进献门生贴在封建社会可是大事,这表示投靠之意,一旦交了门生贴,这身上的烙印可就抹不去了。跟后世上海青帮头子收门生贴一样,一入此门,想脱身可就难了,不过你要是当了国家元,跟中正兄一样,又是一说。

    蒋宗道主动投送门生贴,胡义越想越高兴,根基弱,没什么可用户人,真是睦睡!时。给我送头,实在是太可人了!虽然蒋宗道不过是个从六品的鸿驴寺承,但千金买马骨的道理胡义还是懂得,更何况又不用他掏千金当这个冤大头。

    胡义用人的方针是才能第一,人品第二,蒋宗道官再也走进士出身,才干自然是有的,今天收下他,想着法子保举他,其他官员看在眼里,如何能不动心。如此投靠我的人就越多,我的根基就越深,可用之人就越多,关系网就越大,哈哈,到了必要时候,内庭外朝俱是我的党羽,宪宗再想废九儿,可就得惦量惦量了。

    高兴之下,胡义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样一来,岂不是就形成一个以太监为的党派了嘛,怎么说的,阉党?对,阉党!嗯,真要权倾朝野,我不就是忠贤公公九千岁了嘛,

    “好,咱家同意收你的门生贴了,从此以后你就是咱家的人了,东厂的人要是敢找你麻烦,就是导咱家为敌。咱家说什么都不能让他们得逞。以后要是谁敢欺负你,就报咱家的名字好了。”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蒋宗道讪笑一声,鞠了一躬:“谢厂公!从今往后,下官为厂公鞭前马后,在所不辞!”

    胡义一拍他的肩膀,你这姿势配合得太好了,网好我能够到。

    “嗯!好好做,咱家不会亏待你的!”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成功收下自己第一个党羽后,胡义只觉走路都轻飘飘的,心道这就是人家说的人逢喜事情神爽吧

    让洪本将东厂的人和林朝义以及搜捕过来的可疑之人统统带回西厂,胡义立即命林铭带队扑向下一处区安门。这片不是京城的商业区域,住的统统都是平民老百姓,西厂人马一到,自然又是一片鸡飞狗跳,不过效果却好得多。内中竟然有多股持械抗拒的恶徒。更有疑似白莲教的人抗拒校尉搜捕。在封堵道路的情况下,这些人自然难以逃脱,死的死,伤的伤。仅一个时辰不到,就捕获了四百多号人。

    在此过程中,所有人都担心东厂的人会过来干涉,可是等了半天却不见一个东厂番子出现,众人再见厂公一脸自得,悠闲的坐在马上,毫无所惧的样子,不由都佩服起来。

    上至千户,下至校尉,西厂的人都感到腰杆子硬了起来,有厂公在,东厂的人算什么,几十号人被我们拿了,他们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要是再来,咱们照拿!

    胡义丝毫不奇怪东厂人不出现,要是他们出现才怪呢,可是自己在京城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按理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早就惊动了,这都半天功夫了,他们怎么都不来碰个面的?内阁那边也聋了吗?由着我这样在京城肆无忌惮的大搜查?

    虽然感到疑惑不解,可是胡义一点也不准备停止这次全城大索,既然做了,就要将声势做大。一声令下,西厂人马如同蝗虫般迅席卷北京城大大小小的区域。安定门、德胜门、正定门,一处处的扫荡开来,北京城陷入一片“白色恐怖”之中,老百姓惊慌的躲在家中看着鱼贯而去的西厂番子们,时不时还耍担心自己的屋门响起敲门声。

    “栓子爹,你说我是不是用锅灰将脸涂上?”

    “为啥?”

    “人家不是有点姿色嘛…”

    “拉到吧,不吓着人官差就不错了还姿色?也就糊弄糊弄我这瞎子。”

    “铁柱,门栓上紧了吗?”

    “上紧了!”

    “老头子,家里银子呢?”

    “藏好了。”

    “藏哪了?”

    “搁媳妇那了。”

    “啥!搁她那了,哎哟,亲爹哎,她网跑了!”

    “掌柜的,快点,番子要来了!”

    “我知道,哎,你们慢点,慢点,慢慢推,再这么使力,我这老骨头都要散了!”

    “叫你上次买口大些的坛子不听,这下好了吧,都不好钻进去”

    市面上再也见不到一个人,商铺关门,民房落栓,一片萧条。

    西厂所到之处,人畜不宁,鬼哭狼嚎。到处都是惊叫声。

    胡义骑在自己那匹小马身上,看着自己制造出的这一幕惨剧,愧疚不已。短暂惭愧了片刻,立即扬手大呼:“给我搜,狠狠搜!宁可抓错千人,不可放过一个!”

    番子们听到厂公的大呼,更加卖命,恨不得将地也翻了过来,搜查白莲固然卖力,盘录百姓也是不落人后,人人争先恐后,生怕自己动作慢了,油水让他人得了去。

    临近傍晚时,只剩下三处地方没有按查,一处是皇宫,一处是承天门内的六部衙门和五军都督府所在,还有一处则是京中权贵集中居住的大明门内的恭子厂。

    校尉们经过一天的搜查都有些疲劳,很多人随意的坐在地上。小声议论着厂公会让他们搜查哪一处。皇宫是肯定不能去按的,承天门那一片又是大明各个衙门所在,大明开国以来还没人敢在那里拨查。恭子场里住的则非富即贵,随便出来一个官职家世都吓人得很,也是不能碰的地方。

    校尉们大多认为厂公要收队回厂了,档头们也是如此想,林铭见天色已晚,便驱马到胡义身边问道:“厂公,是不是收队回厂?”

    胡义将脖子扭了一下:“为什么要收队?”

    林铭一怔:“京城大小都被我们搜了个遍,厂公还要搜查哪里?”

    胡义扬手一指东边:“恭子厂。”

    林铭夫惊失色:“厂公,那里咱们搜不得!”

    胡义扭头问道:“为什么搜不得?”

    林铭急道:“恭子厂一带住得都是朝庭大臣和王公权贵,咱们未得圣命,不能拨查那里,否则那些人一个联名,厂公前途就不保了!”

    胡义一勒马缰:“咱家只管拨查白莲,其他的我一律不管。传令下去,大队马上进驻恭子厂,不管是谁,都不得出入,有违者拿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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