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见状.不由地笑了.这公主都是当母亲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脾气.她知道公主原來在大秦时.每每遇上雨后或是大雪.都特别喜欢在外散步.说是喜欢空气中的气味.云珠看一眼天色.渐渐放晴.浅金的阳光刺破层层云朵.自白云间倾泻而下.天边隐约可见一道彩虹.想着刘大夫每次都说对胎儿最好的就是要让公主保持畅快的心情.云珠妥协.走过去询问:“公主.要不要奴婢扶您出去走走.”

    “好啊.”舞惜兴奋地几乎要跳起來.由此可以想象她有多么地想出门去走走.云珠连忙扶住她的手臂.又叫上宁舒、宁晔一起随同.舞惜如今已经习惯了每次出门都这样前呼后拥的场面.只要她们不要每次都在她面前说什么大道理.她就谢天谢地了.其实她本可以用身份压她们.只是她知道她们心心念念都是她和孩子的安全.所以她不愿拂了她们的好意.便每每苦了自己.

    大家陪着舞惜一路走着.一路说话.有宁晔在.大家自然不会无聊.舞惜很少参与.她的心思更多地放在了周围的花草上.心中默默地想着高兴的事.鼻息间尽是清香.

    “夫人.您难得出來一趟.要去看看公子吗.”宁舒问她.

    舞惜想着反正只要出來走走.去哪儿都可以.便欣然同意.众人转了方向.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临近书房的不远处.是花草丛茂盛的地方.加之又有假山竹林林立.颇有几分曲径通的妙处.

    舞惜想着心事.大家见她默默.也都止了声.安静陪在身边.突然旁边传來一阵可爱的小狗叫声.舞惜循声望去.斜前方的草丛中窜出來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

    舞惜立刻停下脚步.站在原地.那小狗也停下來.望着舞惜.吐着舌头.摇着尾巴.模样可爱极了.宁晔欣喜地说:“夫人.您看这只小狗.多可爱啊.要不奴婢把它抓回去.和阿奴作伴吧.”说罢便要弯腰去抱.

    舞惜也喜欢这只小狗.因此并未阻止宁晔的动作.然而.更让她疑惑的是.为何草丛中会突然窜出來來一只这样活泼的小狗.

    正当众人都高兴地看着小狗时.小狗的身后传來急切的脚步声和女人的叫喊声:“白雪.白雪.快回來.你跑哪儿去了.快回來.”一个身影快速地冲到小狗面前.

    那只叫白雪的小狗明显被这样的声音惊了一跳.它一边不停地汪汪叫着.一边迅速奔到舞惜的脚边.舞惜立刻反应过來.她沒有理会脚下的小狗.也沒有移向旁边.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舞惜知道.若是她此时移动.很有可能会被受到惊吓的小狗咬到或是被來人撞到.那人的目标虽是那小狗.却也保不准她是不是有其它的想法.

    眼见那人影就好似全然沒有看见舞惜一行人.径自朝着小狗扑过來.见状.云珠反应也极快.她快步挡在舞惜身前.稳稳地站住.那人的速度很快.力道也大.然而云珠双脚便像钉在地上一样.随着“砰”的一声.來人撞上云珠.云珠身子一颤.却文丝未动.顺势将來人猛地向后一推.那人向后倒去.

    舞惜则下意识地用手挡在肚子前面.沉声命令:“宁舒.过來扶我.宁晔.将小狗抱开.”宁舒的手牢牢地扶着舞惜的手臂.并有意挡在她前面.

    那小狗显然被这样的变故吓坏了.在舞惜脚下又叫又跳.疯了一般.宁晔则不顾被咬伤的风险.俯身抓起了小狗.使劲扔向远处.那小狗在空中发出凄厉的叫声.落地后.不敢再轻易上前.站在不远处.垂下头呜呜地叫着.

    危机化解.舞惜这才凝神细看.那人是乌洛兰身边的乌玛.很显然.这狗想必就是醉霞养的.既然如此.这一出闹剧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舞惜唇角上扬.嘲讽地笑道:“醉霞的人还真是耳聪目明.知道我到这來.便为我送上这样一份大礼.”

    乌玛倒地后.仿佛才看见舞惜一般.急忙跪地.拼命解释:“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这小狗是小姐养的.今日不知怎么的跑了出來.小姐便要奴婢出來寻找.奴婢一心在它身上.沒想到会冲撞到您.奴婢该死.”

    舞惜嗤笑出声.好一个沒想到.她刚要说话.便听见萨利娜的声音传來:“白雪.你跑这儿來了.害我到处找你呢.來.跟我回家吧.”话说完.她抱起小狗起身.看见乌玛跪在舞惜面前.才意识到白雪闯祸了.

    萨利娜连忙走到舞惜面前.屈膝行礼:“夫人安.”

    舞惜并不出声.她审视的目光盯着萨利娜.这小姑娘才六岁多.正是天真无邪的年龄.然而长在这样的家庭里.难保她心智不早熟.原本舞惜是不愿意为难萨利娜和云楼的.哪怕她很不喜欢他们的阿妈.但是稚子无辜.可是此次事涉她的孩子.她不愿再相信什么天真无邪.

    萨利娜见舞惜半晌沒有出声.有些不安地抬头.对上舞惜审视的目光.她又局促地低下头.小声唤道:“夫人.”

    “夫人.这都是奴婢的错.和小姐并无关系.奴婢只是一心想要帮小姐找回小狗.并沒有想到会碰到您.奴婢该死.夫人饶命啊.”乌玛跪在地上说道.

    舞惜的声音沒有半分起伏.沒有半分温度:“乌玛.你的确该死.”

    乌玛惊讶地抬头.一直以來都觉得夫人为人平和.还以为她真的是性情温良.不想也有这样厉害的时候.她知道今日是凶多吉少了.可是这事上小姐的确一无所知.万万不能连累到小姐啊.于是.她拼命磕头:“夫人.奴婢该死.夫人饶命啊.奴婢无心之过.夫人饶命.”

    “舞惜.你沒事吧.”舒默的声音传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來到舞惜身边.将舞惜搂在怀里.仔细打量一番.确定沒有异常后.方才放下心來.他刚刚是准备休息一会.准备去漱玉轩看看舞惜.然而沒走两步.便听到这边有嘈杂的声音传來.心中咯噔一下.他连忙快步过來.果然便看见舞惜站在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乌玛闭了下眼.惊动了公子.她以心存死意.只求死个痛快.公子的手段她是知道的.但凡让公子想要动手除去的人.都是惨不忍睹的.

    “你们谁能告诉本公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舒默的声音并不大.然而却让听得人感觉身上一阵寒意.

    宁舒连忙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与舒默听.舒默的神色冷厉如阎罗.竟然敢动舞惜.找死.他抱起舞惜往书房走去.留下一句话:“让乌洛兰立刻來书房.”

    当乌洛兰走进书房的院子.看见舞惜坐在那儿.公子满面怒气.萨利娜和乌玛跪在地上时.她便知道.事情暴露了.闭了闭眼.她走过去.直接跪在萨利娜旁边.说:“公子.妾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萨利娜还小.她是您的亲生骨肉.您不能这样对她啊.萨利娜若是有什么错处.妾愿意代为受罚.”

    “公子.此事并不关兰姬和小姐.都是奴婢一人的错.奴婢是无心的.请公子、夫人饶命啊.”乌玛的求饶声响起.

    舞惜静静坐在舒默身边.一言不发.涉及到他的女人和女儿.她看在眼里.烦在心里.并不想多做评价.还是让他自己处理吧.

    舒默的声音中有着清晰可辨的愤怒:“这事的经过本公子已经知道了.无论有心无心.错就是错.乌洛兰.几年前我便找过你.看在萨利娜的面上.我当时便饶过你一次.沒想到你还不安分.此次竟然敢将手伸向舞惜.你真的以为本公子会看在萨利娜的面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你吗.本公子是怎么处理背叛者的.你不是不知道.如今是想亲自來感受了.”

    “公子饶命.妾真的一无所知.妾是无辜的.妾这几年來.一直安分守己.请公子明察啊.妾是冤枉的.”舒默的话令乌洛兰听得心惊.她知道一旦公子铁了心.她会生不如死.

    萨利娜则早已被这样的场面和阿爸给吓傻了.她从沒见过这么严厉的阿爸.阿爸虽说少來看她.但是每次见她.都会抱抱她.或者对她笑.和她说话.从來沒有这样严肃过.从來沒有让她有害怕的感觉.

    “闭嘴.”舒默呵斥道.他心中已然有了决定.不论乌洛兰是否是如她所说的冤枉.他都会严惩不贷.竟然敢对舞惜动手.他决不能绕.只要一想到方才的事有可能让舞惜小产.他便觉得怒不可遏.就当是杀鸡儆猴.给全府上下的其他人一个警告.让她们知道舞惜不是她们所能冒犯的.

    思及此.考虑到舞惜有孕.舒默转头.温柔问:“舞惜.你方才受了惊吓.要不先进屋去歇息一会.我叫刘子然來给你把把脉.”

    这样温柔的舒默.令乌洛兰心惊.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公子.公子何时这样对过旁人.这样温柔的公子.她几乎想都不敢想.闭上眼.乌洛兰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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