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的旨意下达之后,所有针对祁国公府的惩治便进入了实行阶段,同时张家小娘子也已经安全,这时候谁还敢去害她?

    最先改变的便是祁国公府上的牌匾,这里已经不是祁国公的府宅,当牌匾被摘下来的一瞬间,四周围观的百姓发出剧烈的欢呼声,四周的差人当众把牌匾上的金字给卸了下来。

    当然东城的别的人家却是没有出来欢呼的,在他们看来祁国公府的“倒下”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权贵的“倒下”,而恰巧,东城绝大多数的人家都是权贵之家。

    他们的特权受到了冲击,不免升起兔死狐悲之感,而赵祯同样知道这一点,无论在哪个时代,特权阶级都会存在,而每当特权阶级不断挑战人民心中底线的时候,这个时代便会灭亡,并在毁灭的“火焰”中再次重生。

    祁国公赵宗说被贬为庶人,其子赵仲旻的冯翊侯被降为阳城县伯,这对于大宋的百姓来说是一件相当具有冲击力的事情。

    祁国公和别人不一样,他是大宋的宗室血亲,血脉高贵,和官家是三服之内的亲戚,这样的人都会被夺去爵位,可见官家的公正。

    历朝历代都是这样,皇帝越是打击特权阶级,便越会受到百姓的青睐,试想一下皇帝连权贵都会依法治罪,那大宋的律法还有什么不可相信的呢?

    百姓有盼头,这世道便是好世道,人们心中对律法和皇权便更加尊重。

    赵宗说和赵仲旻父子二人已经不同,赵宗说被除去宗室玉碟,贬为庶人,而赵仲旻已经变成一个小小的阳城县伯。

    县伯这样的爵位对对于大宋的宗室来说已经算是上不得台面的了,放在之前都是那些在宣德门哭诉的人。

    但即便如此,赵仲旻也没有说什么,相反马车之中赵宗说喋喋不休的叫骂:“定是那些狼心狗肺的人下的手段!这些人让我变成庶民,本公爷饶不了他们!”

    赵仲旻看着有些“疯狂”的父亲,哧哧一笑:“父亲大人要是真的有本事,在公堂之事上便向官家使去,至于东城的人,咱们动不了,也不能动!”

    “那帮狗崽子见死不救,当初可是歃血为盟的!若是为父不报这个仇,心中怎生踏实!”

    “报仇?谁招惹了您?您手中有证据吗?”

    “怎生没有,那些死士身上为何会有我祁国公府的徽记?为何全部都死了?”

    “这是死无对证的事情,那些人完全能把身上的东西推的一干二净!咱们没有办法,何况咱们现在也无法和他们对抗,咱们家中的三成产业还是要给人家的。”

    “三成?!”

    赵宗说如同比猜到尾巴的猫,猛然一窜,差点撞到马车的顶棚:“这可是咱们家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一次便给出三成实在是太多了,何况他们事情还未成,这三成凭什么给他们?”

    赵仲旻摇了摇头:“这三成必须给他们,这是咱们买平安的钱,若是不然以咱们家的产业只会受到排挤。”

    赵宗说看了看眼神坚定的赵仲旻便不再说话,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的话是没错的,这么多年来若是自己早早的听他的话,也就没有今天的事情了。

    祁国公府家大业大,从神都城迁往西进洛阳需要一个繁琐的程序,还好有火车往来,大宋的都城和陪都之间有着直达的火车,这要得益于大宋这么多年来的建设。

    祁国公府的东西很多,原本大家都不会去关注祁国公府的财富,可现在不同了,祁国公府要搬迁到洛阳,那家中的东西便要全部被带走。

    一车车的东西不断的从祁国公府运出来,巨大的红木家具,高高的珊瑚树,玉石的屏风,这些东西可不是一件两件。

    围观的百姓在瞧见祁国公府完蛋的同时也在惊叹他们家的财富。

    赵宗说已经决定听从儿子的意见,把家中三成的产业出让给东城豪门,这一次祁国公府虽然受到严重打击,爵位都被夺去了,但他们的财富却依旧存在。

    赵祯只是夺去了祁国公府的爵位,但并未抄家,给祁国公府留下了财富,但这并不是为了放赵宗说父子一马,相反这是在给他们最为残酷的惩罚。

    资本是没有感情的,他不会同情谁,也不会怜悯敬畏谁,当吞并你的收益足够大的时候,它便会毫不犹豫的张开血盆大口…………

    祁国公府的产业可是好大一笔,无论是在神都城中还是在整个大宋都是一块诱人的“肉饼”。

    原本祁国公府还有机会抵挡,但现在他们失去了爵位,在皇帝心中已经失势,那接下来针对祁国公府的资本行为就会自然而然的展开。

    这是赵祯精心策划的“实验”当然也是他的手段,祁国公府这棵大树的倒下,定然会让其产业受到冲击。

    原本碍于他们家的势力,其他人都会对祁国公府的产业礼让三分,客客气气,但现在不同了,无数的普通商贩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并且开始肆无忌惮的打击,吞并,侵蚀祁国公府的产业。

    这是一场规模空前的饕餮大餐,小小的商贾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桐油买卖原本是祁国公府的巨大产业,同时还有生漆,扎染等等,但这些产业成本极低,一般的商贾都是能吃得下的。

    在祁国公府倒下的时候,一群小商贾毫不犹豫的开始侵吞祁国公府的产业,无论是从原料上,还是在成本上,价格上,都在发动“进攻”,一场看不见的战争悄然拉开。

    这时候的赵宗说父子还在被贬斥之后悲痛中,根本就没有机会收到来自全国各地的消息。

    就在他们俩在火车上带着家中妇孺赶往西京洛阳的时候,他们家中的产业受到了小商贾的毁灭性打击。

    原料的垄断被打破,价格上的优势被打破,生产的工艺没有别人的好,成本却比人家高,这样一来货物自然卖不出去。

    大量的货物积压也意味着资金的断裂,而他们要给工厂,商号中的人发工钱的!这样一来的亏损便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但这些商贾并非是东城豪门的商贾,相反他们是“嗅觉”敏锐的民间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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