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搅了好事,顾峰的脸色愈发的难看,眉头紧拧着,微垂着眼帘,冷声对着外面的朱嬷嬷说道,“知道了。”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顾峰不悦地从床上坐起身子,伸手将苏酒儿的衣衫合拢好,“你去看看?”

    很少见顾峰生气,苏酒儿倒觉得有些新鲜,坐起身子将衣服收拾好,这才凑到顾峰嘴边。

    本想给他一个安慰的吻就好,苏酒儿没有想到,顾峰一下子咬住了她的嘴唇,深吻着,直到她喘不过气来,顾峰才松开了她。

    苏酒儿从床上下来,走到铜镜面前,瞧着有些肿起来的嘴唇,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下,无奈的笑着,“相公,我这样怎么出去见人?”

    对上顾峰那双炽热的眸子,她的嘴唇被吻得发痛,身体也跟着变得灼热起来,咽了咽口水,“我先出去,将她打发走再说。”

    “恩。”顾峰慵懒地躺在床上,一想到未来的几个月见不到摸不到亲不到苏酒儿,心里就空荡荡的难受。

    苏酒儿将头发整了整,这才朝着堂屋走去。

    刚走到堂屋,苏酒儿就瞧见宁月儿正坐在椅子上,四处打量着堂屋。

    “宁姑娘?”即便是恶心宁月儿,但是苏酒儿还是做了做表面功夫。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苏酒儿不是君子,只是一名女子。

    宁月儿瞧见苏酒儿出来,不疾不徐地站起身子,红·唇一勾,有些发黄的牙齿就露了出来,“我该叫你酒儿姐还是该叫你顾夫人的好?”

    “我没有妹妹,你还是叫我顾夫人比较合适。”苏酒儿说着,指着一旁的椅子,冷笑着,“请坐。”

    坐在宁月儿对面,苏酒儿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她。

    她身上穿着绫罗绸缎,只是那衣服有许多褶皱,瞧着并不像新的。

    粗粗的眉毛、深色的眼影、火红的嘴唇,脸颊还抹上了两抹艳丽的红色,瞧着宁月儿这副模样,苏酒儿觉得有些难看极了。

    宁月儿面容一般,不施粉黛之时,虽然皮肤有些黑,但是却不会让人生出厌恶的感觉。

    “不知道宁姑娘这次上门来做什么?”苏酒儿的目光落在宁月儿平坦的肚子上,似是想起什么,脸上挂着鄙夷的笑容,“去年冬天,宁姑娘不是说怀了我家相公的孩子吗,那孩子呢?”

    宁月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冷眼看着苏酒儿,偏头看向一旁,不屑道,“我今个来这,不过是跟你们说件事罢了。”

    “孩子的事?”苏酒儿眉头一抬,反讥道。

    苏酒儿以前曾听朱嬷嬷说过,宁月儿自个承认没有怀上孩子,正是因为这样,村里人才没有将宁月儿浸猪笼,毕竟谁也不会闲着没事找人来帮宁月儿验身。

    验身这种事情,对姑娘来说,是十分屈辱的事情。

    “不是!”宁月儿咬牙启齿。

    “哦,那我知道了。”苏酒儿恍然大悟的说道,眉眼之间的笑容更加的灿烂,“宁姑娘可是要找个人帮你验身!”

    不等宁月儿说话,苏酒儿接着开口说道,“你的事情,我也听村里的人说了些,好像大家担心你不是处·女之身,没人敢上门向你提亲,所以你是想让我帮忙找人,帮你验身?”

    宁月儿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一把将手边的茶盏重重地摔在地上,“你别血口喷人!”

    “难道我说错了?”比起宁月儿的怒气冲冲,苏酒儿就淡定多了,施施然的坐在原地,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或者说,你是想求我,不要将你在青·楼的事情说出去?”

    宁月儿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变幻莫测,咬牙切齿地望着苏酒儿,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双手死死的握成拳,宁月儿粗喘了几口气,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平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顾夫人,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说了......”

    “哦?”苏酒儿饶有兴趣的看着宁月儿,她以前从没想过,一个人竟然能够无耻到这个地步,“那你想做什么?”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生意。”宁月儿嘴角抽搐着,狠狠瞪着苏酒儿,恨不得将苏酒儿剥皮抽筋。

    做生意?

    这倒有趣了。

    苏酒儿微垂着眼帘,眉目温柔,就像是三月阳光下的花儿,让人移不开眼,“什么生意?”

    “我想要你手中的绣品。”宁月儿开门见山地开口。

    苏酒儿脸上的笑容顿了顿,随即笑得更加灿烂,身子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

    纤细的手指端起一旁桌子上的茶盏,苏酒儿端到嘴边,抿了一口,这才将茶盏放回原地,“多少钱?”

    她的手指纤细修长,骨戒分明,皮肤光滑细腻如同上好的绸缎。

    “五十两,一个屏风。”宁月儿右腿高傲的翘在坐腿上,灰色布鞋晃了晃,脸上露出得意地笑容。

    那位客人喜欢双面绣,宁月儿知道苏酒儿会绣双面绣,就想着做个中间人,赚点差价。

    那位客人出手阔绰,说是七十两一个人,宁月儿一听那个价钱,心已经飞了起来。

    她每天晚上在不同人身下承欢,一个月才能拿到五两银子,一年顶多六十两,都比不上苏酒儿绣的屏风值钱。

    “这个价钱已经很高了。”宁月儿趾高气昂的说着,鄙夷的看向苏酒儿,“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不卖!”

    苏酒儿知道在沙台县,双面绣再贵也卖不到五六百两银子,但是五十两银子,着实让人太寒心了。

    更何况,苏酒儿已经跟布庄那边说好了,不会私自将绣品卖出去。

    宁月儿脸上表情一僵,难以置信的望向她,声音带了几分犹豫,“这么高的价钱,你不卖?”

    “这价钱高吗?”苏酒儿眉头微抬了下,冷笑了声,“实在是太低了。”

    “这么值钱?”宁月儿倒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堂屋,又看了看的苏酒儿身上的衣服,喃喃道,“早知道我就不将绣品还给你了!”

    苏酒儿原本想着直接将宁月儿轰走算了,可是当她听到宁月儿自言自语的话,眉头拧成一团。

    当初,她的绣品被人偷走了,苏酒儿怀疑村里的每个姑娘,就是没有怀疑宁月儿。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宁月儿偷走的!

    “绣品是你偷走的?”苏酒儿的双手死死的按着身边椅子的扶手,缓缓地站起身来。

    “是又怎么样?”宁月儿眉头一挑,冷傲的看向苏酒儿,嗤笑道,“都怪你蠢,还能怪谁!”

    “啪!”

    苏酒儿的手震得颤抖着,站在宁月儿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宁月儿,越看越觉得恶心。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好心帮的人,到头来竟然会想要偷走她的绣品。

    不光如此,宁月儿还想要抢走她的男人。

    “你敢打我?”宁月儿捂着被打的那边脸,猛然站起身子,指着苏酒儿的脸,怒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啪!”

    苏酒儿毫不犹豫的又甩了给了宁月儿一巴掌,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手掌印,也算是对称了。

    冷漠的哼了一声,苏酒儿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宁月儿,“烂货,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了,跟母猪有什么区别?”

    宁月儿气得嘴唇直打颤,抬手就要去打苏酒儿,却不想手被苏酒儿抓住了。

    使劲的挣脱着手腕,宁月儿一直以为苏酒儿没有什么力气,可是此时她才意识道,苏酒儿力气大得惊人,她竟然没法动弹半分。

    “啪·啪·啪!”

    苏酒儿毫不犹豫的甩了宁月儿三个耳光,一个使劲,直接将宁月儿朝着门口甩去。

    宁月儿脚踩着裙子,一个不小心,直接跌倒在地,脚踝处疼痛难忍,怕是扭伤了。

    脚步声愈来愈近,宁月儿惶恐不安地抬眸望去,就看到苏酒儿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了过来。

    苏酒儿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笑不及眼底,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女鬼。

    “你,你别过来!”宁月儿眼前晃过苏酒儿以前的笑容,只觉得毛骨悚然,狼狈的朝着后面爬去。

    她一直以为苏酒儿是个傻子,好欺负,也好玩弄,但是宁月儿现在才意识到,苏酒儿根本不是一只软弱可欺的兔子,而是隐藏在丛林深处的狼。

    那危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就像是要将她撕碎一般,宁月儿身子忍不住地抖了抖,还想要往后爬,裙摆却被苏酒儿踩在了脚底。

    “你......”宁月儿不能动弹半分,整个人平躺在地上,惶恐不安地望着苏酒儿,声音带着几分乞求,“酒儿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咳咳!”

    苏酒儿的右脚踩在宁月儿的胸·前,粉色的绣花鞋在她的胸·前捻了捻,就像是在捻蚂蚁一般。

    宁月儿被苏酒儿踩得喘不过气来,双手忙抱住苏酒儿的脚,想要将她的脚搬开。

    “你可真聪明。”苏酒儿说着,缓缓地蹲下身子,看着宁月儿那双吓得快要跳出来的眼睛,嘴角缓缓地勾起,“竟然算计我!”

    宁月儿此时真的知道错了,早知道苏酒儿是个疯子,她怎么也不会惹上苏酒儿。

    “这张脸骗了多少人了?”苏酒儿伸手将头上的银簪取下,尖端放在宁月儿的脸上,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脸上地笑容更加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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