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再次转变,步飞烟等七个人又一次狼狈的出现在了景翀的注目之下,可以看的出来,这几个人并不好受,他们组成的大阵对于自身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当然,现在他们更多的还是惊讶与不可思议,北斗七星镇是一位大能留下了的法阵,乃是耕樵派的镇派法阵,平时很少动用,可一旦动用就算是虚无之境的强者也断难逃出升天。

    眼前的青年,不过二十出头,可一口气就破了北斗七星阵的春、夏二阵,虽然看起来有点吃力,但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如此情形,怎能不让人为之心惊?

    他们哪里知道景翀,想当初在狼族之时,与阴三公耳鬓厮磨了那么长时间,闲暇之时阴三公倾囊而授,虽说不上对世间的法阵全然精通,但是一般的法阵他还是有所了解的,一旦找到了诀窍,破阵的方法也就容易寻找了。

    更何况,景翀本身就是善于思考之人,再加上自己身怀绝技,本身也算是个百科全书,血河八刀与五行诀的精要烂记于心,世间万分万变不离其宗,所以他也显得格外的得心应手。

    七个人越想越是心惊,但又没有放弃的想法,一咬牙,步飞烟再次转变了队形,以他本人为斗柄,七个人同时转动,斗柄指西,天地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里一叶梧桐秋没,万树皆枯落,一片苍凉凄惨的景象,落叶观星,明月如钩,寒鸦栖息枯树之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一阵哀鸣让人心生失落。

    突然凉风吹过,几道寒蝉吱吱咋咋的更显得几分的诡异,此时此景,不免让人凄冷,景翀只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压抑的窒息,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夜尽潮生月如钩,寒鸦独树望乡楼。凉风白露寒蝉叫,三候梧桐不笑秋。”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一首苍凉的诗词,诗词之风格外沉重,气氛的感染,更让这个世界变得凄冷了几分,景翀仔细品味着诗句之中的含义,不免对于人生萌生了几分的感悟,一种思乡别离的情怀挥之不去,他被气氛感染,一时间竟然身体也断难移动分毫。

    “这是怎么回事?”他缓缓的抬起左脚,想要向前走出一步,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一只脚都仿佛灌了铅一般举步为难,心中的压抑更胜,平然间生出一只焦躁之感。

    就在此时,耳边寒蝉的叫声更浓,每一声叫,凉风就加重了几分,不时间还有零星小雨落下,小雨不大,但很快将景翀的身体打湿,他想要躲避,却又动弹不得,只能够任由着雨水的浇灌,那股悲凉之意也愈发的浓郁。

    “三候梧桐不笑秋!”越是悲凉,越容易让人想起这句话来,想着想着,对面不远处的梧桐树果然落下了一片枯黄的树叶,树叶没有了生气,随风而飘,起初看起来非常的随意,但是当落叶即将坠落地上的瞬

    间,陡然旋转了起来。

    一片落叶宛如被操控了一般陡然间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景翀的前心之处激射而来,它看起来锋利无比,寒气逼人,看样子只要沾染到皮肉,瞬间就足以穿透胸膛。

    景翀本身不能动,只能被动的正面相对,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办法躲避,着急之下,额头之上汗水簌簌滴落,眼睁睁的看着那片梧桐叶飞速临近,危险的气息,带动空气的涟漪,眼看着就要没入前心之中,景翀急中生智,心念一动,血王刀从手中脱离而出。

    血王刀本来就与之心意相通,此番一被召唤,立即化作飞刀在虚空之中舞动了起来。

    招式非常平常,但是却实在管用,一刀劈出,梧桐叶从中一斩为二,可趋势并没有减弱,流光一闪朝着景翀两肩之上猛然划去。

    嗤嗤,两道轻响,飞叶划破了衣服,两道不深不浅的伤口出现在双肩之上,刺骨的寒意让他身体一抖,仿佛连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尽管如此他的身体依然动弹不得,只能够操纵着飞刀去劈砍对面的梧桐树。

    就在此时梧桐树被风一吹,整个树冠都左右摇摆了起来,数以万计的落叶随风飘落,落下的瞬间,陡然汇入旋风之中再次化作流光如雨点般朝着景翀周身上下数百致命之处攻击而去。

    这手段确实高明了点,成千上百的飞叶攻击,根本就不能让人全身而退,血王刀虽猛,也不过左冲右突的挡住一大半的攻击,而且血王刀毕竟依靠意念的驱使,根本不能持久,一阵飞叶猛攻之下,血王刀就颤抖着摇摇欲坠。

    而景翀本人则一脸疲惫之色,他惨白着嘴唇,脑筋都蹦了起来,这是恐怕是他见过最危险的秋天了吧,每一片落叶都是一种攻击,成千上百的攻击,就算他又成千上百颗心都不能全然驾驭,更何况只有一心?

    无奈之下,他唯有将目光重新定格在了对面的梧桐树上,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间,思绪飞速的旋转,为什么不能移动身形?完全是心境的使然,也就是说,刚才的那诗有着控制人心的作用,人所有的行动都归于心神,如今心神被人控制,身体怎么能随心所欲?

    想到此处,景翀好像明白了什么,几乎电光一闪,他连忙屏蔽了自己的思绪,开始去遗忘周围的一切,什么凉风,什么白露,什么寒蝉,什么梧桐一叶?都在脑海之中全然淡忘,脑海之中一片空灵,就连这苍凉的秋意也全然被之抛出了九霄云外。

    心中遗忘了一切,整个人身体也放松了下来,血王刀叮的一声坠落于地,而那满布的梧桐落叶气势汹汹的汇聚而来,最终却在景翀身前三寸的地方静止了下来,它们再次化作落叶,随风飘散,缓缓落了一地。

    沙沙落叶声惊醒了景翀,几乎没来得及考虑,血王刀陡然间一跃而起,眨眼间就落入

    了景翀的手中,双手握刀,他猛然挥动了起来,血河八刀第四刀,火焰翻腾而起,一道巨大的火刃悄然成形,转瞬就没入了对面的梧桐枯树之中。

    一时间火焰大作,梧桐树被一分为二葬在了火海之中。

    秋不见秋,天地剧烈旋转,不知道何时,四时已经轮换,天空之中的雨变成了雪,雪越来越大,时间不大就将整个世界染上了素白。银装素裹,梧桐树之上的火焰被大雪覆盖而住,雪越来越厚,足足又三尺深,梧桐树被雪压的咯吱乱响,咯吱一下巨大的树枝从中折断,又是咔嚓一声,整棵树都突然间栽倒在了雪地之中,最后被漫天的大雪全然覆盖。

    再也不见了枯黄与苍凉,此间是一片苦寒的地狱,没有白天,也没有黑暗,大雪的白就是这一片天地,而景翀本人不知不觉间也被雪埋在了其中,眼看着大雪都已经掩过了胸口,再迟疑片刻就没过了脖颈。

    刺骨的寒从脚下的经脉通透了全身,就连那活跃流动的丹田也被寒气侵蚀停止了运转,五脏六腑全然被冰冻,五行诀也停止了运转,景翀苍白的脸上冒着寒气,只有一双眼睛还能转动,鼻孔尚有一丝的余热。

    不知不觉的僵局确实让人猝不及防,从秋到冬,再到大雪纷飞覆盖天地也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景翀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整个人就陷入了这种状态之中,尽管心里非常的清楚,但是身体再也不经调动,就连他唯一赖以生计的血王刀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北斗七星法阵果然强大无匹,而且四时的转变瞬息之间,根本就让人防不胜防,就算景翀如此的小心翼翼还是沦陷在了其中,先不说法阵接下来是不是还有什么诡异的手段,就是这满世界的大雪,恐怕就足以将自己全然吞没,到时候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就活活被冰冻而死。

    想到这里,景翀真的有点怕了,可是此时碍于冰冻,就连自己的思路也变得迟缓下来,无论他如何去想,一时间都想不到有什么样的方法予以化解。

    北斗七星阵,玄妙无比,它是前人根据初昏时斗柄所指的方向来决定季节变化的,斗柄指东,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冬。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为斗身,古曰魁;玉衡、开阳、摇光组成为斗柄,古曰杓,想要破这北斗七星阵,必须要从七星之中的一星突破,可七星本为一体,动其一而牵动全部,所以破阵的方法相对也就变的不可能了。

    然而星辰的轮转,四时的变化,包括万物的轮回都归于天与地之间,天地本属于乾坤,对于乾坤的理解景翀还是有所触及的,只不过那么长时间的修炼一直没有找到其具体的突破而已,此番面临绝境,他思绪虽然缓慢,但却也朝着这个方向去想,脑海之中也顿时有了那么一丝的明悟。

    九天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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