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碎裂宛如玉珏的撞击,金色的光辉陡然间将灰暗的空间照亮,金光大作,更像是开世之始冉冉升起的太阳,光芒初时暴烈,紧接着缓缓内敛。

    伴随着光芒的不断收敛,散乱于百脉乃至于五大穴脉之中多余的能量就宛如受到召唤了一般蜂拥而至,全然融入了那团金光之中。

    金光的引力无穷无尽,更像是海纳百川,但凡涌入的能量,全然被一个吞噬殆尽,金光的颜色也从伊始的淡金,渐渐趋向内敛,形态则由一开始的虚无变得凝练,凝练到最后,竟然成为了一枚一般无二的金丹。

    “丹气水分境!”

    聂海渊拄着大铁担,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同时那一双大眼之中流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开心,惊讶,失落,自责,还有几分的不甘。

    是呀,当初景翀刚到血刀寨还是个不经世事的毛头小子,当初如果真的论打架,保不准自己还略胜一筹,两个人基本上起点都是一样的。自己或许还好一点,毕竟有着那么多年的山贼的经验。

    可是这才几年的时间,两个人之间的差距真可谓天壤之别。就算是用狗屎与黄金做比较也不予为过。

    同样的两个肩膀扛个大肉球,自己又不疯不傻,平时自己更是一肚子的转轴,什么为人处世,偷奸耍滑,哪一点都强过景翀。

    为什么两个人有这么大差距?一个已经进入了丹气水分境阶段,眼看着就要成为遥不可及的仙人状态。而自己依旧半吊子的战气之境,就连飞都还要依靠别人的帮助。

    想当初还有个邹仓与自己比懒,大家大姐不说二妹,堕落都一起堕落,反正也不是一个人,也可以算的上臭味相投。

    自从邹仓死后,他没有了可比性,可景翀他又比不了,索性也就更加堕落了,他自己都感觉到,对于修炼根本就提不起激情,也没有那个时间。有时间还不如呼呼大睡。

    可是今天,看到景翀再次的突破,他真的有点着急了,虽然自己的兄弟变得更加厉害是件好事,可是两个人之间越来越远的差距还是不断提醒着他,有差距没朋友。假以时日,景翀真的达到了那种触不可及的地步,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就这样丢了朋友?

    他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难过,有时候更显得有些落寞,他自怨自艾,胡思乱想,整个人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身边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大家都露出了狂喜之色,一个个朝着景翀围拢了过来,一双双期待的眼神看着对方,等了许久才见他嘴角一挑露出了笑容。

    眼睛缓缓睁开,景翀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缥缈了起来,他虽然真实的坐在大家的面前,但是却有种远在千里之外的虚妄,虚虚实实的感觉让人很难触碰,一时间谁没有说话。

    景翀也很是诧异,他一直沉溺于独自的修炼之中,对于这突然围拢而来的众人很是意外,左顾右盼的看了许久,最终他还是定格在了翟杏娘的身上。

    “杏娘,你们这是……?”一句话点醒了围观的众人,翟杏娘正了正神,这才一脸狂喜的说道,“恭喜你呀,真不愧是血狼

    王,这才十多天的功夫,你竟然又突破了,如今实力更上一层楼,看来我们攻破清州城也指日可待了!”

    翟杏娘的一席话立即勾起了众人的激情,谢思吉走上前一步,满脸崇拜之色,“恭喜师父,贺喜师父!”

    景翀点头示意,虎牙也带着族人走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满是恭维与敬重,有些人更是忍不住跪倒了下去。

    偏偏这个时候,聂海渊拎着大铁担挤出了人群落寞的朝着山洞的方向走了过去,胖大的背影之中充满了落寞。

    景翀原本也非常高兴,可人群之中找寻了半天都不见那张熟悉的脸,就猛然站起了身来,目光透过人群落在了那落寞的身影之上,心中一个咯噔,默然的有点心酸。

    “这家伙怎么回事?”心中自忖,他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毫不犹豫的就堵在了聂海渊的身前。

    “胖子,你这是……”景翀还像以往的那般玩味,迎来的却是对方尴尬的笑容,“血狼王威武!”

    简单的五个字,话语之中充满了沉重,这也更加的让景翀琢磨不透,他平日里非常的冷静,但是一看到自己最近的兄弟突然变得冷漠,也不免有些焦躁,“聂海渊,你什么意思?”

    这句话不说可能还好一点,一说出来,顿时让聂海渊暴跳了起来,“什么什么意思?你本来就是高高在上的血狼王,我就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兵卒而已,哪里敢有什么意思?”

    甩下一句话,聂海渊绕身就朝着前方继续走去,这一恸言语整个将景翀撅在了那里,有种空前的陌生感油然而生,听对方的口气,很显然还是对自己有所不满,难不成还是在为公冶清风的事情生气?不应该呀,聂海渊平素大大咧咧的,根本就没有那般小气。

    不对,这其中还有其他事。

    景翀很难猜测出聂海渊的真实想法,只能够手足无措的站在身后呆呆的看着他的身影。

    “景翀,他怎么了?”翟杏娘走了过来,她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询问了一句。

    景翀摇了摇头,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算了,由他去吧,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一会儿阴天,一会儿晴天,相信过不了一天,他就又折腾了起来。”

    如此的分析不无道理,毕竟大家在一起那么多年,彼此的脾性还都是比较了解的,所以点了点头,翟杏娘也没有多想。

    虎牙走了上来,难掩的笑容,说道,“血狼王,如今您实力猛增可喜可贺,我们是不是也要摆酒庆祝一番?”

    如此提议,但也正合心意,毕竟长时间的压抑让人有点窒息,他也想借此机会让大家放松一下。更何况聂海渊这几天心情不好,相信大家一高兴,他也就放松了下来吧。

    这样去想,景翀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己安排。虎牙很是高兴,冲着身后的族人摆了摆手,几十号人就欢喜着朝着后山的山林跑去。

    打柴、烧水,打猎,摘果,好不热闹,人多力量大,到了晚上,一滩篝火生起,丰盛的晚宴罗列,几桶果酒摆放,几百号人围拢着就进入了难得的娱乐。

    这样的场景景翀许

    久没有参与了,记得上一次还是几兄弟在血刀寨之时,那时候正是外出历练的前昔,姬老还在,几个人喝的东倒西歪,直到第二天中午才从梦中醒来。

    那是第一次景翀玩的疯狂,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打开内心,现在回想一下,还是不由得会心的笑。可是一想到姬老,他又有种莫名的伤感。

    物是人飞,风轻树老,也许这就是世界轮回的真谛吧。

    心中惆怅,景翀又一次转移了目光看向隔壁的聂海渊。胖子强撑着微笑与谢思吉推杯换盏,有时候更是端起大海碗与虎牙猜拳行令,表面上看不出来他不开心。只不过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刻,总能感觉到对方在躲避着自己。

    只要他开心就行,就算是对自己有点成见,相信也总有释怀的一天。

    景翀这个人原本就不善于表达,所以有些事有些话也只能够埋藏在心里。

    两个人一晚上都没有说上一句话,这让人感觉到非常苦恼?

    然而这样的事情毕竟不是大事,他们现在的处境还是非常艰难,景翀作为大家的领头人,当然也要分出来精力去应对接下来进攻清州的事情。

    想了两天也没有什么头绪,索性转身他又走了出去,既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那就还去修炼。只要自己实力足够强大,就算是硬碰硬也可以拥有足够的本钱。

    有了这种想法,景翀又一次来到了那个僻静的角落,这一次他没有再去修炼什么血河八刀,五行法诀。而是缓缓的从怀中拿出了老胡赠与的“虎形诀”,既然是飞虎部落的传承,想必也一定有独到之处,自己这两天闲来无事也有过翻阅。

    只是看了半天都没有看懂什么,“虎形诀”记载的都是一些外在的招式,像什么“虎尾三招”,“虎扑十八式”之类的虎形招式。

    这些招式徒有其形,根本就无从修炼。而且说是传承法诀,可是连文字都是寥寥无几,大多数都是一些与“虎”有关特性的招式。

    景翀翻阅了几十遍都看不出端倪,索性也只能够强行将上面的招式记在了心中。

    但是他又不甘心,一如既往的翻阅着“虎形诀”的精髓,又是两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的收获,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只得放弃了对于该诀的修炼,同时心中更是暗自猜想,这个“虎形诀”,要么就是最浅显的招式,要么就是极其深奥的法诀,或者飞虎部落被人算计了,给了一份参假的传承。

    他这样想,也算是给自己充分相信的理由,所以将“虎形诀”放入怀中,他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

    可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串凌乱的脚步之声,来人非常匆忙,时间不大,就已经来到了景翀的身边,抬头一看,来人非别,正是自己的徒弟,谢思吉。谢思吉满脸的匆忙之色,他一看到景翀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了起来,“师父,不好了……”

    话说了一半,他又咽了口唾沫。

    “别着急,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他这幅模样,景翀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下来。

    “不好了师父,聂……聂海渊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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