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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十九日,当袁崇焕的急报送到努儿哈赤父子面前时,建奴大军的主力已经基本抵达了锦州东北的杜家屯一带,前锋则已经到了十三山驿。和明军一样,这支由十四万五千余人组成的建奴大军此次也是精锐尽出,除了镶红旗被调往朝鲜义州驻扎、专职负责压制与威慑已经被袁崇焕给祸害得半残的毛文龙军外,建奴其他七旗精锐尽出,凡是能打点仗的汉奸、蒙奸和朝奸军队也全部编制入伍,另外还把建奴百姓中六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的男丁也全部抽调为兵,辅助和参与主力决战,可谓是倾巢出动,志在必得。也正是如此,赌上了建奴国运的努儿哈赤难免更加重视情报工作,刚收到宁远急报就马上在路边召开军事会议,讨论对策。

    “微臣大金平南王袁崇焕谨奏英明睿智大金汗陛下。”袁崇焕的战报是由努儿哈赤诸子中唯一认识汉字的皇太极念诵,为了加快速度,皇太极抛开那些歌功颂德的马屁话,只拣重点念道:“……大金天命十五年九月十五日傍晚,明国七省总督张好古蛮子率蛮子主力兵临宁远城下,连夜展开攻城,赖我大金将士奋勇作战,可汗洪福庇佑,红夷大炮大展神威,大破蛮兵!炮从城上击,周而不停,每炮所中,糜敌数里,炮过处,打死蛮兵无算,火星所及,无不糜烂,蛮兵胆怯,被迫后撤十里下营!然贼众我寡,张好古蛮子后援至后,遂四面合围宁远城,多树栅栏深挖沟,阻我宁远雄师退路,重重围困宁远坚城,以做久战之势,望大汗速派援军,救我大金宁远子民于水火。大汗援军至日,微臣定当亲率大军出城,与大汗里应外合,夹击蛮兵,张好古蛮子一战可破矣。”

    “每炮所中,糜敌数里?”努儿哈赤狐疑的问道:“西洋人的红夷大炮,威力真有这么大?怎么以前我们在锦州和张好古小蛮子交战的时候,张好古小蛮子的红夷大炮没这么大威力?”

    “袁崇焕的老习惯——吹牛呗。”皇太极轻蔑的回答一句,又恭敬说道:“不过据儿臣所知,当年锦州大战之时,张好古蛮子手里的红夷大炮全是蛮子工匠仿造,不仅威力远不如西洋大炮,而且其中几门还被袁崇焕做了手脚,否则的话,当年我们在锦州吃的亏势必更大。由此推断,袁崇焕手里的正宗红夷大炮加上宁远坚城,暂时挡住张好古蛮子大军的几次攻城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那么张好古小蛮子的火枪呢?”努儿哈赤担心的问道:“如果张好古小蛮子用当年攻破格勒珠尔根城的战术,建土围以火枪优势射程压制守军,宁远能够坚守几天?”

    “大汗请放心,张好古蛮子当年的那个战术,在宁远行不通。”范文程抢着答道:“第一是因为宁远有红夷大炮,射程远超张好古蛮子的新式火枪,张好古蛮子再用那个战术只会让疯狗军士兵白白送死。第二是宁远城池是一个‘凹’字形,两边突出而中间收敛,张好古蛮子即便有办法对付火炮,也无法发挥新式火枪的射程优势,反倒还会三面受敌。”说着,范文程还就地画出了宁远城池的地形图,详细讲解这座城池的特殊构造,指出张大少爷当年那个战术无法复制的种种原因——确实,张大少爷专用那个攻城战术,最多只能威胁到宁远城墙的左右突出处,对于守军真正集中的正中凹陷处却无可奈何。

    “好,只要宁远军队能够拖住蛮子军队一阵子就行。”努儿哈赤大喜,忙命令道:“快马传令统领前锋军队的莽古尔泰,告诉他蛮子军队已经合围了宁远,让他务必在明天正午之前抵达锦州废城,扎营于小凌河以北,以取坚守之势。再命义州驻军南下,与莽古尔泰军汇为一股,多达浮桥以备军用。但没有我的命令,二军严禁渡河南下,只许静待我大金主力抵达会师。”

    “得令!”建奴传令兵答应,拿上令箭飞马上前传令。努儿哈赤又转向几个儿子笑道:“从张好古小蛮子亲自率领蛮子军队猛攻宁远来看,这个小蛮子铁定是想拔掉宁远这颗钉子保护他的粮道安全了,这样也好,只要宁远能够坚持上一两个月,我们这仗就好打得多了。”

    “阿玛,宁远虽然城坚炮利,但张好古那个小蛮子实在太狡猾了,说不定被他一个诡计,就拿下了宁远。”不肯被八弟抢去风头的摄政贝勒代善恭敬说道:“儿臣建议,我军抵达锦州之后,在坚守观望的情况下,最好再派出几支轻骑南下骚扰,不让张好古蛮子安心攻城,这样宁远长期坚守的希望才更大一些。”

    “到时候再说吧,只要别拿主力冒险,给宁远提供一点援助还是应该的。”努儿哈赤哈哈大笑道:“果然不出所料,张好古小蛮子还是把宁远定为第一目标,此举虽然稳妥,可是对我们同样十分有利!接下来,咱们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在锦州看张好古蛮子和袁崇焕蛮子在宁远狗咬狗了!”

    “大金万岁!大汗万岁!”范文程疯狂大喊,“大金必胜!大汗必胜!蛮子必败!张好古小蛮子必败————!”

    ………………

    可以想象,当一支长途跋涉的远征之师被友军的错误情报误导时,会发生多么凄惨的情况,而且要死不死的,建奴这次的前锋军队统帅莽古尔泰虽然打仗勇猛,可是头脑实在有点简单——甚至为了继承努儿哈赤的汗位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下场就更加惨不忍睹了。所以当努儿哈赤的命令传到莽古尔泰面前时,莽古尔泰二话不说,马上就大吼道:“传令下去,连夜行军,务必要在天亮之前抵达锦州,让蛮子和父汗都看看,咱们正蓝旗雄师的雷霆万钧之势!”

    命令传达,热闹顿时开始,上万长途跋涉后已经非常疲倦的正蓝旗建奴鼓起最后的精神,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快马加鞭就往锦州杀去。以至于明军斥候把探查到的情况送到提前一天抵达小凌河南岸的张大少爷面前时,奸诈多疑的张大少爷甚至都在怀疑——这该不会是建奴的诡计吧?经过十五天时间的千里行军之后,那个白痴还会不顾士兵战马体力连夜急行军?最后还是多亏了明军斥候探察到了建奴前锋将领又是出了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古尔泰,张大少爷这才下定决心,出动屠奴军和满桂铁骑,连夜渡河在小凌河驿站附近的官道布置了一个陷阱,以逸待劳伏击莽古尔泰。饶是如此,张大少爷还是再三嘱咐吴六奇和满桂等将,让他们小心行事,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即撤退,以免中伏。

    九月十九凌晨卯时刚过,连夜急行军的正蓝旗建奴军队抵达小凌河驿站,辽东决战的第一枪也随即打响,一万满桂铁骑由北向南,九千屠奴军由南向北,同时向着行军中在官道上拉成一条长龙的正蓝旗建奴发动冲锋,先是三眼火铳和膛线火枪一通狂轰,然后又象两把尖刀一样插进措手不及的正蓝旗建奴队伍中,立时就把莽古尔泰的军队给切成了三截,一万九千把雪亮马刀此起彼落,疯狂砍杀晕头转向的正蓝旗建奴,砍得建奴士兵鬼哭狼嚎,也砍得莽古尔泰哇哇大叫,“蛮子军队天上掉下来的?不是说蛮子还在两百里外的宁远么?怎么跑到锦州来了?长翅膀飞过来的?”

    “不要乱!不要乱!整理队伍,跟我杀!”摸不着头脑归摸不着头脑,但打仗还是相当靠谱的莽古尔泰仍然在努力约束军队,伺机发动反扑,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让莽古尔泰和所有建奴都魂飞魄散的惨叫声响起了,“疯狗军!是张好古蛮子的疯狗军——!”震惊之下,莽古尔泰赶紧循声看去,果不其然,初升的朝阳照耀下,屠奴军标志性的朱红大旗正在阵中迎风飘荡,旁边还有屠奴军专用的虎旗、鹰旗与熊旗三旗,正在两军阵中左冲右突,纵横驰骋,所向披靡!看到这里,就连莽古尔泰都不可思议的疯狂惨叫起来,“疯狗军!怎么可能?疯狗军怎么可能在这里?”

    “大明!”让莽古尔泰再次心惊肉跳的事又发生了,混战之中,满桂率领着一支骑兵直接杀到了莽古尔泰的正蓝旗伪龙旗下,远远就粗声粗气的大吼道:“老相好,咱们又见面了!过来,咱们大战三百会合!”

    “满桂?!”莽古尔泰也认出了老相好,稍一迟疑间,满桂已经杀到面前,二话不说挥刀就砍,莽古尔泰赶紧拔刀招架,一声金铁相撞的巨响过后,满桂稍一矮身,抢先又是一刀横砍而来,对自己的上半身则不管不顾,完全就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爱惜性命的莽古尔泰不敢硬拼,只能翻身藏入马腹躲避,不曾想满桂背后的一个明军骑兵忽然举起三眼火铳对着莽古尔泰就是三枪连轰,两枪打在战马身上,另一枪则直接打中莽古尔泰眉角,顿时血流如注。旁边的莽古尔泰亲兵大急,赶紧一起冲上,不要命的猛冲猛砍,硬生生用身体替莽古尔泰挡住接连而来的铅弹马刀,满桂等人虽然猛冲猛砍,无奈莽古尔泰的亲兵太过亡命,简直是拿身体给莽古尔泰做盾牌抵挡,满桂等人冲突不过,只能眼睁睁看着莽古尔泰捂着脸惨叫逃走。

    与此同时,兵力和体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明军队伍已经把建奴正蓝旗彻底切断成了三截,当中那截大约两千五百余人被明军重重围困,几次突围都被明军打回,剩下的建奴队伍则或是四散逃命,或是各自为战,乱成一团,只有少数几个牛录长带着军队冲突接应,却始终被屠奴军和满桂铁骑这两支明军队伍之中为最精锐的主力牢牢挡住,根本无法形成有力支援。明军队伍则分出猎虎队与蓟骑队,单独用来对付被围建奴,两支屠奴军大队奔走骑射,轮流射击,被围建奴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能在惨叫声中纷纷倒地,死伤惨重。

    激烈大战足足打了一个多时辰,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莽古尔泰虽然两次组织军队冲突接应,妄图解救被围队伍,无奈明军太过精锐,兵力又占着优势,莽古尔泰两次不要命的反冲锋都被迅速击溃,自军反而伤亡惨重,再加上莽古尔泰贪功急行,前锋与中军脱节严重,后面的建奴主力根本不可能及时救援。无奈之下,满桂只能忍痛撤退,扔下被明军重重包围的队伍不管,带着残兵败将向来路逃窜。而满桂铁骑和屠奴军也不追赶,只是集中兵力加强包围,决心要把包围圈中残存的不到两千建奴士兵歼灭——毕竟,仗要一仗一仗的打,一口也吃不了一个胖建奴。

    “砰砰砰砰砰!”没有了其他建奴军队捣乱,屠奴军打起包围圈中的建奴残军来更是如同杀猪宰鸡,九千支膛线火枪轮流轰击声中,建奴残军如割麦子一般倒下,被困在圈中的莽古尔泰女婿琐诺木也在屡遭失败的突围行动中连中四枪,重伤落马,虽被亲兵舍命救回,却已是奄奄一息,无法继续作战。无奈之下,琐诺木只得下令举起白旗投降,事前得到张大少爷嘱咐多抓俘虏的满桂许之,残余建奴士兵这才放下武器,跪在地上高举投降,但这时候,被围的两千多建奴士兵,还有行动能力的已经不到三百人,伤者近千,余者尽遭屠杀,小凌河驿站东侧的战场上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

    初战大捷,明军这边自然是士气大振,而莽古尔泰的败兵逃回十三山遇见建奴主力之时,向努儿哈赤父子哭诉惨败经过之后,努儿哈赤却惊得连刚烧好的鸦片烟枪都掉在了地上,努儿哈赤的几个儿子也是个个面如土色,眼神之中尽是惊惧,说什么也想不到张大少爷的主力竟然会出现在锦州战场。半晌之后,皇太极才第一个反应过来,疯狂吼叫道:“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到底是张好古小蛮子急行军北上,还是袁崇焕蛮子故意骗我们,没禀报我们张好古小蛮子主力已经北上锦州的消息,让我们不做提防,吃了这个大亏?”

    “我也觉得袁崇焕蛮子应该不会出卖我们,他也没理由出卖我们。”阿敏一边在肚子里幸灾乐祸的偷乐,一边振振有辞的说道:“我怀疑,张好古小蛮子很可能是用暗渡陈仓之计,表面上重兵围困,实际上分兵悄悄北上,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还别说,阿敏这些胡说八道的话还真有几份歪理,结合张大少爷不搞阴谋诡计不舒服斯基的个性,在场建奴权贵还真有不少人接受了这个推断。惟有努儿哈赤不动声色,许久后才淡淡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三四千军队的损失,还伤不了我们的筋骨。传令下去,大军继续前进,至大凌河东岸下寨,多派斥候,严密监视蛮子军队动静,先摸清楚张好古小蛮子的虚实再说。”说罢,努儿哈赤又命令道:“用信鸽和袁崇焕联系,责问他误报军情的原因。”

    话虽如此,努儿哈赤拣起鸦片烟枪起来的时候,竹管所制的烟枪还是在努儿哈赤手中砰然断裂——很明显,努儿哈赤对这件事还是十分生气的,后果也是十分严重的。皇太极也气呼呼的答道:”儿臣这就去办,这次要真的是袁崇焕蛮子在搞鬼,儿臣绝对饶不了这两面三刀的反骨仔!“

    当天傍晚,建奴大军顺利抵达大凌河,在东岸扎下大营(大凌河为南北走向)。这时,冒死探察明军动静的建奴斥候也带回来了侦察结果,初步统计,明军出现在锦州这支军队队伍数量大约在四万到五万之间,驻扎在小凌河南岸的女儿河汇入小凌河的河口处,与建奴大营相距大约三十里,同时建奴斥候还报告了两个重要情况,一是张大少爷的帅旗出现在了小凌河军营之中,二是明军正在疯狂修筑防御工事,摆出了长期久战的架势。也就在这时候,袁崇焕的第二道奏报也姗姗来迟…………

    “微臣大金平南王袁崇焕急奏英明睿智大金汗陛下,九月十七日清晨,微臣巡城之时,发现张好古蛮子分兵北上,兵力约五万余人,蛮子精锐尽在阵中,望大汗早做准备,以免临阵之际措手不及。微臣再启陛下,经微臣冒死打探,蛮子兵力分配调动已经了然,现快船禀奏陛下,以供陛下参考,蛮子兵力约十三万余人,其中张好古蛮子亲率五万主力北上,孙传庭蛮子率军三万围困宁远,熊廷弼蛮子率领余下五万军队保护粮道,来回押运粮车不绝。望大汗早定妙计,一战而破蛮兵,入主中原,奠定千秋万代之大金盛业。”

    皇太极念完袁崇焕的第二道奏章后,努儿哈赤额头上已然是青筋暴跳,冲着宁远派来的信使疯狂咆哮道:“为什么现在才把这道奏章送来?九月十七就发现张好古蛮子主力北上,为什么用了三天才把军情奏报送来?你知不知道,就因为晚到一天,害死了我大金四千将士!”

    “回大汗,这两天一直逆风,船只行走不快。”宁远信使战战兢兢的答道。皇太极则猛然抽刀在手,架在那信使脖子上,铁青着脸吼道:“放屁!别以为老子们在海上没有船,我们的海船已经禀报了,这几天海上一直是吹东南风,那来那么多逆风?”

    “四贝勒,真的是逆风……。”宁远信使本来还想狡辩,皇太极却一脚把他踢了一个四脚朝天,又拿起袁崇焕那道奏章咋呼道:“放你母亲的狗屁!你自己看,袁崇焕奏报上写的是九月十七早上发现张好古蛮子分兵——可他的落款却是九月十六!难道他会未卜先知?”

    “宗主,你害死我了!”那宁远信使信以为真,魂飞魄散下赶紧拼命磕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喊道:“主子饶命,大汗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是袁崇焕主子要奴才躲在海上,等大金军队和蛮子军队交战之后,再把这道奏章送给你们,免得你们被张好古蛮子吓跑了,不敢去救我们宁远了啊!”

    “什么?!”努儿哈赤父子一起跳了起来,脑袋上还包着纱布的莽古尔泰更是气得差点昏了过去,冲上来一把掐住了那宁远信使的脖子,疯狂吼道:“你说什么?袁崇焕那个狗蛮子竟然敢骗我们,害死了我正蓝旗这么多英勇的将士?”只可惜不管莽古尔泰再怎么问,那个汉奸信使都已经无法回答了,因为莽古尔泰暴怒之中用力过盛,竟然已经把那汉奸信使的喉骨捏成了粉碎,当场一命呜呼了。

    “拖出去喂狗!”努儿哈赤从牙齿缝里挤出了这句话,建奴侍卫依令而行后,努儿哈赤也是疯狂大吼起来,“祸害!这个真正的祸害!走到那里就害到那里,以前害走了孙承宗,害死了毕自肃,又害惨了朝鲜和毛文龙,现在又来害我们了!张好古小蛮子是专门害对手,他是专门害自己人——!”

    “阿玛,别管宁远那帮狗蛮子了,让张好古蛮子把他们全部杀光!”代善和塔拜等建奴都通红了眼睛吼了起来。努儿哈赤铁青着脸不说话,迅速冷静下来的皇太极则沉声说道:“阿玛,现在还不是和袁崇焕翻脸的时候,张好古蛮子主力孤军北上,袁崇焕蛮子的宁远军队对我们来说,就变得无比重要了!利用得好,我们全歼张好古蛮子主力,希望就大多了!”

    “我明白了!”范文程也大叫起来,“主子,奴才明白了,张好古小蛮子知道我们肯定不会全力去救宁远,所以就故意分兵北上,和我们主力呈对峙之势,又把宁远军队对我们的重要性突出了出来,让我们舍不得抛弃宁远的山宗军队,把我们诱入锦州战场决战,反过来陷入被动!”

    努儿哈赤脸色益发铁青,许久都不说一句话,但又过了许久后,努儿哈赤的脸色忽然一缓,大笑道:“张好古,你小子果然不愧是我努儿哈赤生平第一劲敌,宁远军队本来是我们的走狗,为我们所用,你却随便一个分兵,就把宁远军队变成了你的狗,为你所用——只怕袁崇焕这个狗蛮子故意瞒报军情的事,也早在你的预料之中吧?哈哈哈哈哈哈……,不简单,果然不简单!可惜我怎么没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否则的话,这明国江山,只怕早已经是我的囊中物了吧?”

    “阿玛,儿臣等无能。”代善和皇太极等建奴一起脸上发烧,老老实实的把头低下。努儿哈赤则毫不在意的一挥手,笑道:“不关你们的事,我也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你们个个都很了不起,也不愧是我的儿子,只是你们运气不好,偏偏遇上了张好古这样的对手,才被他比了下去。”

    “传令下去。”安慰了儿子们后,努儿哈赤淡淡说道:“明天大军拔营,渡过大凌河,到小凌河堡去下寨,与张好古蛮子隔河对峙。既然张好古蛮子想要和我堂堂正正的决一死战,那我成全他,在我死之前,我也得为了你们除掉张好古这个蛮子,否则等我死了,你们就没一个是他的对手了。”

    “得令!”努儿哈赤诸子一起抱拳,整齐答应。努儿哈赤点点头,又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恰好在这时候,帐外进来一个传令兵,跪下恭敬说道:“启禀大汗,蛮子派来一个打着白旗的使者,自称叫陆万龄,是张好古蛮子派来的使者,要和大汗你当面交涉。”

    “又来?”努儿哈赤的儿子们一听就火大了,下意识的一起吼道:“不见,马上砍了!”

    “慢着。”努儿哈赤忽然出声,眼睛也不睁开,平静说道:“把他带进来,陆万龄这个蛮子,也是我们的老熟人了。”

    “阿玛,不能见啊!张好古蛮子肯定又要耍诡计了啊!”代善杀猪一样的惨叫道。努儿哈赤答道:“没事,我有预感,张好古这次不是想搞什么诡计了,而是有一些很重要的话想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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