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冯剑寡不敌众被一个家丁扫中脚踝踉跄了一下跌倒在地。他虽然倒地却乱中不慌趁势就地一滚滚入墙角里。就在几条棍一起捣向他时突然响起一声枪声一个家丁应声栽倒在地。冯剑趁家丁们慌乱爬起来就跑慌不择路闯入一间屋内钻入一张大床下躲藏。家丁们搜查时冯剑手脚勾住床牚倒提一口气象一幅画面朝下反贴在床板上悬于半空屏气凝神全身绷紧大气也不敢出。家丁们吵吵闹闹四处搜查翻箱倒柜老绵羊甚至把头伸入床下端灯仔细查找了数遍。所幸冯剑躲藏在老绵羊的头顶上方老绵羊只瞅角落没抬头往上观察没现紧贴在床板下心惊肉跳、一身冷汗的冯剑!嚷嚷了半晌也没搜查到人!邵盼头恨恨道:“他就是钻进老鼠洞里也得想法把他抠出来。给我再仔细搜查重点搜查旮旯、角落、床底下。”于是家丁们又开始搜查这次搜查得更为仔细。

    冯剑手脚紧紧勾住床牚全身重量都在四肢上再加上脚踝受伤不一会便手脚麻快支撑不住了。这时偏偏花妮又钻入床下欠起半个身子端灯仔细查找。花妮的头直顶到冯剑的脸上头梢撩得他脸颊奇痒难忍。但此时性命攸关危在旦夕冯剑拚命忍受着这种折磨全身绷紧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弄出响声被花妮现后果不堪设想。老绵羊悻悻阴阳怪气道:“花妮!你找到了吗?”就在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原来花妮刚要答话坚硬的头梢一下子触进冯剑的鼻孔里。冯剑再也忍受不住突然大嘴一张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惊天动地震得木床一晃悠。花妮大惊失色头上顿时走了魂魄脑袋里一片空白恐惶大叫道:“床……床底下有人!”他手脚忙乱挣扎着撅着腚就往外倒爬。谁知退得匆忙后脑勺撞在床帮上撞得他眼冒金星。花妮更是大惊顾不得疼痛一屁股拚命往后坐去终于从床上挣脱身来。虽挣脱了身子立身不牢趔趄了一下四蹄朝天仰面跌倒在地上。后抑时身如泰山正撞在床边的一只大花瓶上那大花瓶应声倒地顿时摔得粉碎。

    老绵羊幸灾乐祸高声叫道:“哎呀!你把东家的花瓶碰倒了。”花妮惊魂未定见碰碎了东家的花瓶登时吓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他语无伦次道:“床……床底下有人!”老绵羊骂道:“放你娘的狗屁!我找了好几遍了床底下啥也没有哪有人呀!”有个家丁疑惑道:“我好象听到有人打喷嚏。”老绵羊冷笑道:“他***一头撞床牚上了撞得床牚响摸摸头上有疙瘩不?”花妮打碎了东家的花瓶怕东家责罚本就心惊肉跳一摸后脑勺果然有一个大包疼痛难忍。他一阵迷糊就连他自已也弄不清是有人打喷嚏还是自已头撞在床牚上出的声响了。

    邵盼头和范清宇、邵镰把、邵镰棵一头闯了进来叫道:“哪里有人?”花妮心怀鬼胎嗫嚅道:“床……床底下有人!”邵盼头如临大敌大叫道:“快抓住他!”老绵羊一脸谄媚讪笑道:“东家!您别听他胡**扯了。床底下我搜查了好几遍啥也没有。他胆子小一头撞床牚上了还把您的花瓶踢碎了。”邵盼头见四百块现大洋买来的一对花瓶果然被打碎一只顿时气得脸都青了。他手舞足蹈气急败坏地骂道:“狗日操的”急毛子撅腚“!打碎了我的花瓶你得赔我。”回过身来劈头盖脸给了花妮几个耳光打得他眼眶乌青鼻口是血。花妮如丧考妣捂着脸战战兢兢浑身哆嗦成一团哪还敢再提床下有人打喷嚏的事?老绵羊乖巧端着油灯重又钻入床下四下粗略一照退出直起身来得意笑道:“连只虫子也没有呀!他一头撞床牚上了还硬说有人打喷嚏。”

    冯剑打过喷嚏吓得目瞪口呆冷汗涔涔知道这下子完了。外头吵闹声一片他更是心惊肉跳。谁知担心的事并没生邵盼头把花妮打骂了一顿却是因为打碎了花瓶。冯剑见老绵羊给他打掩护便觉不解。再一细想登时醒悟:“原来他已钻入床下搜查怪花妮不相信他在邵盼头跟前讨好才有此举。”家丁们一直闹腾到天亮突然不搜查了嚷嚷着跑了出去屋内顿时寂然无声。冯剑侥幸逃过一劫见再无动静不觉松了口气才落了下来虚脱在地。须臾他小心翼翼地掀开床单往外一看不由得暗暗叫苦:只见屋内景物熟识原来正好钻进邵盼头屋里。听到外头喧哗冯剑打起精神从床下出来凑到窗前偷偷窥视:只见外头正宰羊沏灶连苏庄那个会唱大鼓、扬琴的张海洋也到了正切菜炖肉忙得不亦乐乎!冯剑疑惑心下寻思:“这到底是咋回事?”

    外头闹腾了几个时辰好不容易消停了邵盼头却灰头灰脸地进来了。仇人近在咫尺冯剑恨得两眼出火他拔出匕恨不得立马杀了邵盼头给姐姐和艾凤玲的哥哥报仇!但冯剑最终没敢动手他知道此时杀邵盼头容易却暴露了行踪不但救不了艾凤玲还而搭上自已一条性命!冯剑经过昨夜争斗险些被仇人擒获不能不承认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救不了艾凤玲的。

    邵盼头躺在床上却又不肯睡一是没抓住冯剑!觉得窝囊二是打碎一只花瓶很是心疼。他索性不睡了起床出去转眼和范清宇一块走了进来。听了邵盼头和范清宇的对话冯剑才知姐姐并没死而是叫邵盼头卖到妓院里去了!却也揭开了压在他心头数年的迷底知道慧云为啥总护着他原来另有目的!邵盼头、范清宇主仆说得兴起竟在屋里喝起酒来一直喝到天黑!冯剑爬在床底下一动也不敢动又饥又冷闻着酒肉香近在咫尺却吃不上弄得他心里象猫抓似的。直到范清宇走了邵盼头磨磨蹭蹭又不肯睡觉。直到午夜老绵羊从外头进来悄声道:“邵东家!按照你的吩咐已经盯上他了!”只听邵盼头低声问道:“这人在干啥呀?”老绵羊道:“这会倒是在睡觉没啥旁的动静。”邵盼头道:“我猜昨夜那个放枪的有八成就是他呀!”老绵羊问道:“邵东家!这人昨天一直躲藏在人后的确值得怀疑。真不中我带人把他拿下挖坑活埋了吧!”邵盼头道:“咱没抓住把柄不能轻易动手!他毕竟跟我这么多年可别冤枉了他!免得留下话把。”冯剑听得糊里糊涂虽说不知他们所说的是谁!但从两人的对话中已听出来了这人就是昨夜救他的那个人!冯剑不由对恩人捏成一把冷汗。这时邵盼头站起身来问道:“外头布置得咋样了?”老绵羊讨好道:“跟昨夜里一样都埋伏好了!”邵盼头道:“我去看看!没救走人冯剑今夜八成还来。”说着两人出去了。冯剑这才从床底下爬出来在桌子上找了块点心狼吞虎咽地吃了。吃过点心冯剑从窗户往外一看不由得暗暗叫苦:只见墙根下黑影里蹲着黑压压的家丁!院内已布下了天罗地网要想从这屋里安全逃生比登天还难。

    话分两头。

    张海新迎着刺骨的寒风跌跌撞撞走了一夜天亮便到达鲁南县城。张海新过了周店早看到北关矗立的炮楼和高高的吊桥交通壕边站着几十个过关卡的群众在瑟瑟寒风中焦急地等待放行。两个日本兵和十几个伪军站在吊桥边准备搜查过往的人们。稍远处一片突兀的高地上迎风站着一个挺胸腆肚、长得肥胖、象老娘们一样的中年人正是保安团团长王立宝!张海新暗暗叫苦:这***倒是准时冷呵的天也知不道盘着尾巴蹲灶火窝里暖和这么早就来了真是怕鬼有鸡撅子!张海新惴惴不安刚要躲避转念一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知不道啥时候走呢躲也不是办法还是送信要紧!拚着叫王立宝揍一顿吧!谁叫咱当年扇人家一个大嘴巴子呢!张海新狠了狠心硬着头皮朝关卡走去排在进城群众的最末端。张海新见吊桥旁的一堵墙上果然贴着同启、冯剑等人的画像非常醒目庆幸道:“幸亏冯剑没来。”未几吊桥放了下来过交通壕的人们鱼贯而过接受日伪兵岗哨的搜查然后进入鲁南县城。不过张海新感到气氛明显不对头:他见搜查的伪军显得极为紧张搜查明显是敷衍了事而且还急促地催人快走。就连那个专一搜刮民财、雁过拔毛的假老娘们王立宝也显得惶恐不安一脸焦燥不时操着破锣嗓子叫喊:“快点过桥!快点过桥!”催促人们快走还不时伸手推上一把。过桥的队伍走得很快转眼就轮到张海新过桥了。张海新往下拉了拉棉帽子遮住半张脸磨磨蹭蹭走到王立宝身边。王立宝猛地一推他大喝道:“瞎磨蹭啥呀?快点过桥!”张海新大喜赶紧低头掩面而过。却没想到走得匆忙乐极生悲一头栽倒在吊桥上——原来吊桥桥面木板破了一处张海新脱身心切光顾匆匆走路没想到一脚踏空右腿陷入洞中跌坐在吊桥上棉帽子也滚落到壕沟里。张海新右腿被尖刺扎中疼得“哎哟”一声痛苦万分!

    王立宝母猪眼一亮大叫道:“张海新!”张海新吓得一哆嗦暗骂道:“我日王立宝家祖奶奶!”应该掉毛不用择“!我真倒霉到底叫这个龟孙操的给认出来了!”张海新一想: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当孬当孬也不中该杀该剐随他!脖子一挺讥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团长呀!都说你当官架子大了幸亏还认得我张海新!”王立宝沙哑着嗓子冷笑道:“你就是扒了皮烧成灰我也认得你!”张海新把右腿从桥洞中拔出来哭丧着脸道:“今天出门时俺苏庄东头一棵大杨树上的老鸹窝突然着火了我心里还闷乎呢:今天出门这是啥兆头?一路子也没想出头绪。这会一想原来是碰上了丧门星!”王立宝乜斜着母猪眼扭扭娘们腰阴阳怪气道:“我还真服你张海新的气都死到临头了那张破嘴还不饶人!当年你张海新多有本事?一皮锤打得我鼻青脸肿!”张海新苦笑道:“都怪我一时糊涂才打了王团长你的!不过你还好好感激我呀!幸亏我手下留情好歹没把你打死。要不你哪有今天的风光?打是打了我装孬也不中!从沈塘到苏庄也就几里地谁还知不道谁的为人?我求饶你也不放过我!对不?”王立宝阴沉着脸冷冷道:“你倒有自知之明!张海新!你说我咋治你吧!”张海新歪着头一本正经道:“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今天你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对不?可话又说回来你讹我在先也不怨我揍你!你这会是保安团的团长要是因为我揍过你一回把我枪毙了这事传扬出去你脸上恐怕也不好看!人家不说你心胸忒狭窄了?”王立宝一脸杀气狠道:“就算你浑身是嘴说得天花乱坠今天这条性命是保不住了。”张海新忙把头摇成货郎鼓讪笑道:“我也就是揍过你一回你还能要了我的命呀?你多说拿棍揍我一顿捞本!出出你心中那口恶气对不?”王立宝当年叫张海新一拳打得鼻破脸肿从此颠沛流离逃亡两年不但差点丧命还把老娘给弄丢了。王立宝对张海新一直怀恨在心早就想把他逮住凌迟处死报仇雪恨!只是没有机会没想到张海新竟主动送上门来真是天赐良机。王立宝本想叫手下把张海新拖出去活埋了又觉忒便宜了他一听这话阴沉着脸奸笑道:“那好!我不枪毙你也不活埋你我用棍狠狠揍你一顿!”母猪眼一瞪喝道:“来人!”一声吆喝从一旁窜出四、五个伪军按胳膊拽腿把拚命挣扎的张海新摁倒在雪地里动弹不得。王立宝冲一伪军恶狠狠地吩咐道:“姜中韦!你去找根木棍!将张海新乱棍打死。”姜中韦俩眼珠骨碌碌一转暗道:又要杀人?连忙应道:“好的!好的!”操着两条细麻腿飞一般地去了。王立宝心中得意猫戏老鼠阴笑道:“张海新!你不是叫我用棍揍你一顿吗!我就赏你五百大棍!”

    张海新此时命悬一线吓得面如土色哪里还敢吱声?心中暗骂道:“王立宝这个王八操的自从姓了王比姓沈时难对付多了!他张爷爷今天掉足了价还拍足了马屁这个龟孙日的还不饶我!”又懊恼自责道:“我这张臭嘴就是不留情刚才光顾嘴上痛快多说了两句谁知王立宝这个断子绝孙的东西不吃他张爷爷那一套。我的乖乖儿!五百大棍看来他张爷爷要修成正果!死到这里倒不怕谁到”两股会“给冯剑送信呢?耽误了南阳岛上的大事可了不得!”左顾右盼也没看见个熟人心里愁肠寸断:“在这里叫他们打死了谁去通知俺媳妇来收尸呢?王立宝这**的倒是熟人把这件事拜托给他恐怕不中……唉!俺家那个熊娘们心眼忒小也知不道舍得刨屋后的那棵榆树不我好歹也活了二十多岁总不能用张芦席一裹说啥也得扣个木匣子再埋呀……”正胡思乱想只见姜中韦扛着根粗木棍气喘吁吁地跑来了。王立宝一见差点没把破鼻子气歪操着母鸭嗓子厉声骂道:“你他妈里个屄的!找不着木棍了?把你家梁头给扛来了?这么粗的木棍!我能拿得动吗?”姜中韦小心翼翼地放下木棍喘着粗气讪笑道:“王团长!我这还是扛来根最细的您要粗的我再去扛?”

    王立宝恼羞成怒刚要破口再骂突然一个伪军慌里慌张地跑来叫道:“王团长!佐佐木太君带着队伍已出兵营快到北关了。”王立宝一听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失声叫道:“哎呀!咋来这么快呀?”摸起胸前的哨子鼓起母猪眼就吹并声嘶力竭地喊道:“快快全体集合!”伪军们立即放开张海新霎时站成一排列队整肃鸦雀无声一个个伸长鸡脖子朝城内望去。张海新见伪军们突然放开他排队去了顿时心中大奇暗骂道:“王立宝这个**的这是唱得是哪出戏?是啥人要来了把他吓成这个样子?”莫明其妙地从雪窝里爬了起来愣愣地站在雪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张海新还没醒过神来瘸着腿傻呼呼地走到王立宝跟前呆头呆脑地问道:“王立……王团长!我……我咋办呀?”王立宝头也不扭悻悻道:“张海新!该你这家伙时运好叫你捡了个大便宜还不快给我滚!”张海新不相信自已的耳朵用袖子试了把脑门上的冷汗瞠目问道:“你不打我了?”王立宝狠道:“先饶你这一顿只要再叫我抓住非把你活埋了不中!”张海新一愣连连摆手:“王立宝!阎王不欠小鬼的帐!你***别在这里假充好人要打你这会就打!张海新活了快三十岁了从来不欠帐欠帐我夜里睡不着觉!要打你这会就打别叫我活得不自在。”王立宝恼羞成怒大骂道:“狗日操的!看来你是真不想活了。姜中伟!先把他关起来回头我再慢慢拾掇他。”姜中伟冲上前来抬腿猛踢了张海新一脚低声骂道:“**的你不要命了?还不快滚!”连使眼色催他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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