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把她俩拦住喝道:“你们俩想干啥呀?说啥也不能叫你俩往床底下钻床底下脏得很。”春花、秋月急得满脸通红齐声叫道:“少爷!顾不得这么多了别说是床底下脏就是锅底下俺俩也得钻说啥也不能叫日本人抓去。进了宪兵队俺们就没命了。”说着两人挣着就往床底下钻。冯剑紧紧抱住她俩叫道:“先别钻床底下忒脏。有我在你们俩怕啥呀?我就不信日本人这么不讲道理。”秋月哀泣道:“你不信俺俩可信日本人不是东西!从日本人驻扎在萧县城见天便从大街上拉到兵营里几个女的哪一个不叫他们折腾个半死?”冯剑也没了主意但他知道床底下是藏不住五个人的!再说也不能叫春花、秋月知道床底下有人!这时日本兵已搜查完正院正嚷嚷着往这边走来。事不迟疑冯剑见靠墙有个柜子便拉开柜子门把两个丫鬟推了进去。柜子太小两个丫鬟勉强挤了进去心惊胆颤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冯剑使出吃奶的劲才把柜子门关上。刚关好柜门五个日本士兵倒提着三八大盖如狼似虎地闯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礼帽穿着丝绸大褂的翻译。

    那翻译年约三十几岁长得个头高挑眉清目秀。翻译进屋左顾右盼最后把目光盯在冯剑身上问道:“你一直在这屋里吗?”冯剑手心里捏成一把汗慌忙答道:“吃过饭就睡了刚醒。”翻译见他醒眼醒忪眼角眼屎尚在知道他没说慌微微点了点头。那翻译环顾四周又问道:“刚才有三个人跳进来了你看见没有?”冯剑极力否认道:“没有呀!我在屋里睡觉一个人也没看见!”翻译在屋里来回踱步几个鬼子打开窗口四处查看。冯剑心里有鬼神色不免慌张翻译见了就知有鬼冲他微微冷笑。冯剑不敢看他忙把头扭向一旁。几个日本兵见窗外没有可疑便直奔床前要掀那床单。冯剑见把戏就要被揭开刚要上前阻挡翻译早就盯紧了他见他还敢阻拦便劈手将他揪住了。翻译“嘿嘿”冷笑阴阳怪气地道:“这屋里藏着人吧?”

    话音刚落柜子里两个丫鬟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把正在搜查的日本人和翻译吓了一大跳。翻译本来是诈冯剑没想到这屋里果然藏着刺客!不由吓得脸色苍白。那翻译退后一步掀襟飞快掏出枪来。日本人更是如临大敌纷纷上前五杆枪一起瞄准了柜子!那翻译大声喝道:“你们被包围了快点出来!再不出来可就开枪了。”只见“吱呀”一声柜门轻轻打开了只见两个丫鬟抱成一团哭成了泪人!脸色苍白瑟瑟抖正如雨打莲花楚楚可怜。

    日本人没想到柜子里竟然藏着两个花姑娘便一个个收起枪来开心地笑弯了腰。那翻译也大感意外不禁莞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拍拍冯剑的肩膀笑道:“朋友!艳福不浅金屋藏娇呀!”冯剑虽说不知金屋藏娇是啥意思但见日本人和翻译笑了也长长地松了口气。冯剑扭脸见两个日本人又把亮晃晃的刺刀往床底下捅好棵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就在这时师掌柜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进门就叫道:“别误会别误会是自家人!都是自家人!”见冯剑没事才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那两个日本人见他来得突然又听不懂他说的话便住手不捅把脸扭向翻译一脸的问号。师掌柜对翻译道:“吉翻译!你还知不道吧!这个就是俺家的皮少爷他可是王县长的女婿是自家人呀!”吉翻译“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冯剑迟疑道:“有人看见景志刚跑到这院子里来了咱们可是奉命搜查。”师掌柜头上冷汗涔涔低声下气地道:“吉翻译!就东家跟王县长的关系景志刚要是真跑到这院子里来马上捆上送宪兵队那还有啥话说的?”又把吉翻译拉到一旁附耳悄声道:“王县长跟俺皮家为攀这门亲戚两亲家可没少撑眼皮少爷还跑了今天清起来才把皮少爷找回来的。东家叫两个丫鬟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就是怕他再跑了。少爷本来就胆小对这门亲事又不太乐意要是出点啥差错王县长脸上也不好看呀!你看……”吉翻译也不愿得罪王国汉为难地道:“我也知道就是给景志刚一个胆子他也不敢藏在这里呀!几个日本人跟着不管咋说也得搜查一下总得遮遮脸吧!”师掌柜谄媚道:“为啥说得叫你受累呀!皇军哪儿还得你添几句好言。”说着拍拍吉翻译的口袋。吉翻译觉得口袋一沉心下豁然明白。他看了一眼冯剑又看了看两个吓得脸色苍白的丫鬟对师掌柜道:“那你跟我到宪兵队里去一趟!”师掌柜赶忙点头哈腰道:“好的好的。”吉翻译对着日本兵不知说了些啥话日本兵收起枪来一个个朝着冯剑和两个丫鬟暧昧地直笑。又磨蹭了一会吉翻译客气地朝冯剑点点头对师掌柜道:“走吧!”领着日本兵出去了。师掌柜不敢怠慢忧郁在脸上一闪忙跟在吉翻译屁股后出去了。

    两个丫鬟逃过一劫脸上绽出笑靥两人兴奋地站在屋内象喜鹊一样围着冯剑七嘴八舌地说笑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冯剑颇为床下的人担心就摧促道:“你俩在这里瞎叨唠啥呀!还不出去我还没睡醒呢!”春花抢白道:“这么快就撵俺俩出去日本人还没走呢!”秋月“嘻嘻”一笑学着吉翻译的腔调道:“是不是这屋里藏着人呀?朋友!艳福不浅金屋藏娇呀!”冯剑顿时吓了一跳没好气地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为了你们两个我差点跟日本人打起来你们反而倒打一耙。”秋月委曲道:“俺说得是实话呀!你屋里是藏着人的屋里藏着春花和秋月呀!”冯剑哪有心思说笑眉头一皱斥责道:“都到啥时候了你俩还不给我端饭来?你们想饿死我呀。”秋月推了春花一把道:“快走吧!知不道又犯了他那条筋了天还没黑吃得是哪家子饭呀!”冯剑双手一推把她俩推出了门“咣挡”一下把门关上。他急急来到床前掀开床单。就在他刚要掀开床单时说时迟、哪时快突然从床下滚出两团黑影扑向冯剑!四只手一起动手把他按倒在地上。冯剑张嘴欲呼随即嘴里被堵上了东西。

    章老三、林之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住冯剑从床单上撕下布条麻利地把他捆成一团放置在一旁然后把景志刚从床下扶了出来。景志刚伤得不轻脸色苍白嘴唇哆嗦双眼紧闭已经是极度虚弱两人把他架到太师椅上坐下。景志刚吃力地睁开眼睛见冯剑捆在一旁惊诧地望着章老三、林之波二人!问道:“你们……这是……这是干啥呀?”章老三道:“景大哥!这人是王国汉的女婿是个狗汉奸!”景志刚喘息了一阵摇摇头苦笑道:“不是!你俩弄错了这人我认得他叫冯剑!一年前在黄口火车站救过两股会的弟兄。他和王国汉是对头是两股会的朋友!是救命恩人呀!”林之波瞠目道:“景大哥!是你认错人了吧?这萧县城五天一集十天一会俺爷俩做这小本生意是逢会必赶遇集必到还能不认得他吗?这操蛋孩子是皮家的公子是个独苗!这***成天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在萧县城里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爹叫皮宪章有个外号叫:”皮九寸“!皮九寸那家伙是个笑面虎虽说姓皮却不是卖皮货的而是在城里开了几家缎绸店是个远近闻名的富商。皮九寸说话仁义办起事来却是钻过头去不顾腚在他店里扯布只给九寸所以才落下这么个外号。最近听说他又跟王国汉攀上了亲家就是这个又嫖又赌的皮公子将要娶王国汉的独生闺女!刚才俺们亲耳听这家的人喊他”少爷“!师掌柜还说他是王国汉的女婿错不了的。”

    景志刚有气无力地摇摇手断然道:“你们俩弄错了这人绝对不是皮公子他叫冯剑!皮公子我也见过两人虽说长得挺像仔细看看还是能看得出来。”听他这么一说两人心里也没了谱。两人凑到冯剑脸上足足盯了一袋烟的功夫因为从前没见过冯剑自然分不出真假来。景志刚本来就虚弱多说了几句话感到喘息短促脸憋得通红一下子又昏了过去。林之波没了主意问章老三道:“老章叔!你说咋办呀?”章老三也拿不准疑惑道:“咱往日见姓皮的都是远远地看也没近看过模样也差不多呀!捉虎容易纵虎难真不中先把他放在柜子里等天黑瞅准机会再说。”两人正商议外面春花叫道:“少爷!大白天的你关上门干啥呀?快开门呀老爷的病又犯了叫你去呢!”章老三、林之波顿时慌了手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冯剑被堵上了嘴巴急得喉咙眼里呜呜地直叫。林之波恶神凶煞般地冲冯剑晃晃拳头低声恐吓道:“你老实点!不能吱声。”章老三道:“把这***当挡箭牌只要外面人往屋里闯就先弄死他再拚个你死我活。”春花叫门不开也是着急。这时又传来梅河的问话声:“春花!少爷还没开门吗?”春花道:“是呀!刚才把俺俩推出门外就把门给关上了谁知道他在里面弄啥呢?”梅河吓了一跳道:“别出了啥事呀!”春花也慌了道:“那咋办呢?真不行把门砸开吧!”

    外面嚷嚷着要砸门屋里章老三、林之波二人按住拚命挣扎的冯剑紧张地注视着门口。就在这紧要关头突然身后传来低沉、威严地命令:“把他放开!放他出去。”章老三、林之波二人回头一看只见景志刚虎眼圆睁威风凛凛令人不寒而栗。两人心里一凛不由自主地放开冯剑解开了束缚。冯剑挣脱两手赶紧掏出嘴里的东西忙应道:“是春花吗?你咋这么烦人呀我睡个觉你瞎咋呼啥呀?你有事吗?”门外春花等人松了口气嗔怪道:“这不是在屋里吗?叫了半天你就不能吱一声吗?害得俺几个差一点砸门。”这当儿章老三、林之波二人早已扶着景志刚钻进了床底下。冯剑装着刚睡醒的样子前去开门。冯剑不耐烦地道:“你又有啥事呀?”春花进门左顾右盼道:“门关得这么严实我还以为秋月在屋里呢。”冯剑无精打采道:“你没事就出去吧我还得睡觉呢。”春花道:“咋没事?老爷犯病了师掌柜又跟着去宪兵队了你总得过去看看吧!”冯剑道:“我看不看的又有啥?我又不是医生我去了顶个屁用?”春花嗔怪道:“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他不是你爹吗?”冯剑脱口道:“他是哪个……”他刚要说“他是哪个王八日的爹”!突然想起来他此时的身份正是皮少爷赶忙改口支吾道:“那……那……在哪屋呢你领我去。”说罢跟着春花出了门把门关上又向春花要过锁来锁上门然后把钥匙别在腰里跟在春花去了上房。

    这时天已渐渐黑了屋内死一样地寂静。三人从床底下重又出来在椅子上坐下。林之波声音颤抖紧张道:“他这么久不回来不会去叫鬼子来抓咱们吧?”章老三也是极为担心象是对林之波说又象是自主自语道:“应该不会吧。”两人却不敢埋怨景志刚。景志刚心知肚明叹了口气幽幽道:“你们俩八成是在心里报怨我吧?”章老三、林之波二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吭声。景志刚道:“你们没见过冯剑但我见过我却没见过啥”皮少爷“!看来两人长得挺像也许是一个人!你们不是同样没见过冯剑吗?咋断定这人就是那个皮少爷呢?”听他这么一说章老三、林之波二人仔细一想都点头道:“还别说细想想行动上是有些区别。不过这人在皮家皮家的人都称他是皮少爷是肯定错不了的天底下不可能有这么相像的人呀。景大哥所说的冯剑八成就是这个皮少爷!景大哥刚才不是说认得皮少爷吗?”景志刚摇摇头道:“我不认得!刚才怕你们不信是胡说的。如今城里城外搜查正严咱们仨要想脱身比登天还难!不管他是冯剑还是啥”皮少爷“!今天正是这人救了咱们呀!在日本人面前这人处处给咱掩盖刚才要不是他把咱们藏在床底下咱仨早被日本人抓走了。他要是想害咱们还不容易吗?刚才只要把咱们交出去就管。外面搜查得这么严这里正好存身还得指望这人!”林之波不以为然问道:“这人既然是皮少爷假扮成冯剑又有何用心?如今他是王国汉的女婿说不准他回头把咱当成见面礼送给王国汉!”章老三也有此般担心不禁点头迟疑道:“这也不能不防!”景志刚沉默了一阵道:“唉!咋防呀?这也是一声赌局押对了搬个”天杠“;押错了就搬个”憋十“。”屋内死一般寂静。

    景志刚突然轻声笑道:“咱净提伤心的事干啥呀?我还没请教二位呢二位是哪儿人呢?拚着性命救了我景志刚!这恩情叫我咋报答呢?”章老三也笑了自嘲道:“刚才只顾逃命哪顾得上自我介绍?我姓章父母不识字也没给起个名字因我排行老三乡亲们叫得口顺都叫我”章老三“!这位叫林之波是跟我一块扎扫帚卖的伙计!因我比他年长十几岁年轻人尊长尊称我一辈他喊我一声”三叔“!俺俩是爷俩都是邻近砀山县人!我是唱说书出身早年一到冬闲时我就溜街串巷靠说书糊口也识几个字。自从日本人来了书是说不下去了俺爷俩就在萧县城西五里丁庙租了间屋专扎扫帚卖。不是我奉承老兄在咱这铁路两旁如今两股会的名头的确是如雷贯耳特别是扒日本人的火车叫咱中国人解气。俺爷俩早就想结识两股会的各位老大了只是各位行动诡秘神龙见不见尾苦无机会。这回听说景大哥落难俺爷俩是打定主意去救你的。真没想到老天有眼天不灭曹也是景大哥的福气再加上两股会的众弟兄一闹王国汉只顾追剿两股会却没提防半路上杀出两个程咬金俺们俩竟然得手了真是万幸。”景志刚异常感激凝神道:“是万幸呀!去年蒋大哥被拿就不叫弟兄们去救他!这王国汉诡计多端他故意放出风来就是要吸引两股会的弟兄前来劫掠法场事先他已用重兵设下埋伏要把两股会一网打尽。正应了那句俗话了叫”人算不如天算“!偏偏有你们两个不怕死的弟兄冒冒失失地去劫法场打乱了这***布置。”

    章老三回想当时也是惊心动魄又细想事情的经过心里微微起疑尴尬道:“景大哥说得也是真是万幸呀!我这会细想想觉得这事奇怪:当时俺爷俩闯过去救你在你四周有王国汉的八位打手个个长得膀大腰圆却眼睁睁地看着俺俩把你抢走这于理不通呀!再说俺爷俩架着你在城里乱闯鬼子和汉奸只是呐喊却不开枪!否则咱三个早叫枪子打成筛子了还能活到这会吗?”听他一说林之波也恍然大悟拍拍脑门叫道:“是呀!是呀!是他娘的斜**门我看到汉奸们只是朝天开枪还认为他们有良心后来见鬼子也是虚张声势这是故意放咱三个走呀!”章老三思忖道:“这里面肯定有大阴谋咱们钻进人家的圈套了说不定咱们躲进皮家正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就连这个皮少爷救咱们也是作戏骨子里是想引两股会的弟兄上勾的。”听他俩一分析景志刚也极为震惊更为两股会将来的命运担心。自从蒋风起不幸被害一年来两股会在他的带领下没少给鬼子制造麻烦王国汉对他们是恨之入骨双方的斗争早已是白热化。虽说每次出手都有小胜但景志刚已隐约感觉到自个身后有双眼睛因为两股会的每回行动王国汉都象是事先知道似的。这次被抓纯属偶然出行王国汉却能准确地把他逮住这决不正常两股会内部必有内奸。想到此景志刚更是焦虑万分忧郁道:“你们俩说得对这里面是有弯弯呀!二位我求你俩点事。”章老三道:“景大哥有啥事你就吩咐吧俺爷俩既然敢上法场救你把后果早就考虑过了赴汤蹈火只要您一句话。”景志刚喟叹道:“有咱这些有骨气的中国人!还怕倭寇不灭吗?老章哥咱们一块携起手来共同打击***日本人!咋样呀?”林之波跃跃欲试接口道:“那还有啥话说的?一块干吧!”章老三笑道:“你看看还没等我开口他倒沉不住气了。”三人一起轻轻地笑起来。景志刚认真道:“咱们得有一人设法逃出去找到两股会的弟兄把王国汉的阴谋告诉他们免得他们上当受骗。”林之波惴惴道:“外边搜查这么严咋可能出得去?”景志刚笑道:“我是他们的诱饵逃出去肯定不容易你们还是有机会出去的。你们出去以后想法找到两股会的点线把王国汉的阴谋布置交待清楚告诉他们就说我在这里挺好不要管我。”章老三问道:“咋样才能找到点线?”景志刚道:“在丰县李寨街头有个铁匠铺子打铁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这老头姓潘。你们到哪儿后问潘老头:”打一把镢头要多少钱?“潘老头回答:”安上把一块不安把八毛。“你就说:”安上把要桑木的“!潘老头说:”啥时候要呀?“你就说:”别误了头晌午干活!“暗号就对上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章老三、林之波二人忙架着景志刚钻入床下。门开了冯剑和两个丫鬟春花、秋月走了进来。冯剑厌烦道:“你们俩总跟我干啥呀?象两个铃铛也知不道人家烦。”秋月嗤之以鼻抢白道:“俺俩愿意跟着你谁叫俺是当丫鬟的命呢!俺俩是你房里的丫鬟专侍候你的不跟着你还能上哪里去?”冯剑顿时语塞。过了一阵冯剑道:“天这么晚了你们总得叫我吃饭吧?还不快点把饭端来。”春花冷笑道:“你饿了就饿了吧!这么大火干啥呀!象是吃了枪药似的。秋月!你去把少爷的饭端来!”秋月划火点上油灯白了冯剑一眼转身就往外走。冯剑见春花呆立在一旁就往外撵她:“你也去吧!站在这里挺惹人烦的。”春花翻了他一眼悻悻道:“就知道你不待见我你肚子里的那些花花肠子我还能知不道吗?”冯剑奇道:“你知道啥呀?”春花小嘴一撇叉手侍立眼望别外没有言语却又不走。冯剑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须臾秋月把饭菜端了上来。冯剑见只有两个馒头四样小菜大为光火喝道:“这点饭够谁吃的?”秋月诧异道:“少爷今天这是咋了?晌午不是吃了两个馍就饱了吗!”冯剑冷笑道:“我瘦成这样都是这半年来饿的晚饭得多吃吃饱就睡才能保住膘。还不快给我拿饭去要拿八个馍炖一只鸡外加两瓶烧酒。”秋月吃惊地问道:“少爷这是打算把赶明一天的饭都吃完呀!”冯剑脸色一寒训斥道:“净说些废话我把三天的饭一顿吃完又碍着你啥事了?又没吃你家的东西”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年纪不大管事倒不少吃饱撑得没事干了还不快点去呀?”秋月无法只好去了。

    未几又端上饭来果然有一只炖得精熟的肥鸡外加两瓶烧酒和八个兔崽子一样的大馒头。秋月把饭放下叉手伫立在春花身旁微微冷笑:“看你怎么吃得下。”冯剑把眼一瞪蹙眉道:“你俩咋还不走呀?”春花奇道:“俺俩侍候你吃饭!往哪儿走呀?”冯剑道:“少爷我自从这一回出去后落下一样怪毛病有人在跟前看着就吃不下饭去。你们快走吧我得关上门细细地品尝过一个钟头你们再来拾掇碗筷。”春花诧异道:“你这毛病是咋落下的?晌午俺俩也在跟前看着你不也把饭吃完了吗?”冯剑蛮横道:“鬼子一来吓的就落下这怪毛病了还不中吗?都是因为你们这两个鬼丫头还好意思说呢!还不快点去呀!在这里除了招人厌烦。”春花、秋月巴不得有一丝空闲乐不可支扭身出去了。冯剑赶忙把门关好闩上回头叫道:“快点出来吃饭吧!”

    章老三、林之波二人把景志刚从床底下架出来三人一天没吃饭早已饿得前心贴后心了这时见有好吃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过来就吃。景志刚身体本来就虚弱吃了一些便不吃了。章老三、林之波二人扯过肥鸡来分成两份各自放在嘴里大咽大嚼又把烧酒喝了个一干二净。酒饭下肚章老三、林之波才想起冯剑还没吃饭再看饭菜早已告罄颇觉尴尬。冯剑关切地问道:“你们能吃饱吗?真不中我再叫人去拿些来。”章老三、林之波二人见冯剑如此关心觉得愧疚齐声道:“吃饱了吃饱了那你……”冯剑苦笑道:“我现如今是他家的少爷还能饿着我了?”章老三故意问道:“难道你不是皮家的少爷?”冯剑无奈道:“唉!别提了最其码这会是。这一年多来我净碰些怪事我也知不道咋成了皮家的少爷了他们一家认错人了。”从去年说起把一年来的经历叙说了一遍直到被师掌柜拉进皮家。冯剑尴尬道:“就算我长得跟皮家少爷相似家人丫鬟认错还有情可原连皮老爷也认错了哪有老子不认得儿子的?真是奇怪。这家里的人还口口声声说我逃婚说我不愿娶啥**王县长的闺女!我叫人关在山洞里整整一年如今好不容易逃出来就碰上这档子怪事。”大家虽说也觉得不可思议禁不住咂咂称奇却同样破解不了里面的天机。景志刚道:“你知道这个王县长是谁吗?”冯剑道:“听他们说话的口气八成是护路队的队长王国汉!”景志刚点头道:“还真叫你猜对了就是这***。皮家是萧县有名的富户要不王国汉能攀这门亲戚吗?听说王国汉的闺女长得不咋得皮家的少爷才逃婚的。”冯剑顿时吓了一跳跺脚道:“难道这是真的吗?刚才那两个丫鬟就说那女人丑王国汉的闺女能丑成啥样呀?我就怕这呀怕皮家逼我娶王国汉的丑闺女!皮家没安啥好心他们放走皮义明却拿我来顶缸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问话声就听师掌柜道:“你俩咋在这里站着少爷呢?”春花应道:“少爷在屋里吃饭呢。”师掌柜训斥道:“少爷吃饭你俩不在跟前侍候跑出来干啥呀?”背后冯剑接口道:“是我叫她们出来的。”师掌柜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冯剑一眼笑道:“听厨子说少爷半年不见人是瘦了饭量却见长。”冯剑支吾道:“是……是吃得多了些。”师掌柜话里有话讥笑道:“恐怕还没吃饱吧!”冯剑心里“格登”一下反问道:“你说这话是啥意思?”师掌柜干笑了一声道:“少爷别多心刚才我到日本宪兵队去了一趟日本人满城正抓逃犯景志刚三人!这时候他们要是出去肯定是自投罗网。”冯剑一吓试探道:“”他们“这会在哪儿?”师掌柜话锋一转笑道:“我上哪儿知道去?少爷!老爷这回病得可不轻我得赶紧把老爷送到徐州治病。你刚回来别到处乱跑。”冯剑冷笑道:“两个丫鬟死盯着我连屙屎撒尿都跟着我我能跑到哪儿去?”师掌柜板着脸道:“家里的事我都安排停当了你在家里好好养息身体有春花、秋月两个丫鬟陪着你也不会寂寞。少爷!我已雇好车了把老爷送到徐州医院里就回。”冯剑巴不得他走应道:“知道了你去吧!”

    冯剑眼看着师掌柜把病恹恹的皮宪章架上马车送到大门口眼看着马车顺着大街走得不见了踪影方才转身回来。他刚走进东跨院就听见身后传来纷杂的脚步声一个粗嗓门大叫道:“大皮球!你回来了也不通知俺几个一声是怕俺喝你的喜酒吧?”冯剑回头一看只见进来七、八个身着华丽衣装的青年一个个流里流气见了他又是握手又是拍肩又是拥抱热乎异常他却一个也不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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