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繁星重复吞咽动作,一次又一次,把涌上来的恐慌压下去。

    “周周,想去看雪,不带衣服啊。”孟朗拿着两套棉服,坐在周繁星旁边。

    周繁星抬眼笑魇如花,她自认为是个伪装情绪的高手。在需要哭的时候哭,需要笑的时候笑。

    登机的提示在耳边响起,孟朗抱着棉衣拉着周繁星,大步流星的走向登机口,孟朗手里有最轻便的行装,可他却觉得足够让他心甘情愿的去任何地方――即使那个地方不温暖,即使那个地方在最北方的天际,他也愿意陪她从南到北。

    刚下飞机,北方的寒冷吹透了从温暖的南方而来的二人,周繁星缩了缩脖子,抢在孟朗之前打开包装,利索的给孟朗套上棉服,在孟朗要绅士的为周繁星穿上衣服的时候,周繁星早就穿好了。

    看着机场清理雪的清洁工,周繁星兴奋的笑着:“看来雪下的挺大的。”暗夜的星光洒在雪上,让夜有着非比寻常的明亮。

    周繁星拽着孟朗跑出机场,拦住车,去往订好的民居。漠河的冷让长居南方的孟朗猝不及防,周繁星的脸冻的通红,跑进跑出买衣服。

    深夜白茫茫的大地,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正在计划明天行程的周繁星叽叽喳喳,像变了个人,稳重冷冽的她竟然这样任性洒脱,这样率真的周繁星让孟朗忍不住去想她为何她在说话停顿的间隙里,听到大地的温软细语,周繁星从床上弹起来,跳下床奔向窗户,整个人贴在窗户上。

    大片的雪花从未知的黑暗里飘来,好像深渊里跳下来的天使,漫天大雪,成排的民居就像雪海里孤独的岛屿,温暖的房子里,关着两个相互依偎的人。

    周繁星不住的擦窗户,看着雪花袅袅婷婷,眼睛里泛起水雾。故乡也有时这样的大雪,她跟少时的伙伴在雪里打滚,用冻红的手搓起雪球,投掷远方,穿着湿透的衣服,冒着热气回家。

    时光流转,故乡、伙伴、大雪都不见了,她的夜空里没有了朗月繁星,只有不见底的黑夜,所以她叫自己繁星,自己当自己的千军万马,可终究,太孤独了。

    孟朗拿来凳子,让周繁星坐下,拿来布替她擦着玻璃窗。孟朗举着酒杯,晃动着杯里的红酒,即使这样近乎流浪的旅行,他都改不了他绅士的腔调,他拉过另一张凳子并肩与周繁星坐下。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喜欢雪么?”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

    “不对,喜欢一样东西是有原因的,或是有另你喜欢的时光里有这样东西,或是这样东西让你想起了某个人,某段美好的日子。”孟朗呷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啧,味道不好。”

    “你呢?你喜欢什么?”

    “草地里的郁金香,乔城二十三度的混着草香的阳光,情人节的玫瑰,股市上飘红的线,现在加上一个漠河的雪。”周繁星嗤嗤的笑,把腿放在凳子上,抱着腿,闪一双映着白雪的双眸,逼问孟朗:“没有我?”

    “我对你并非喜欢,而是爱。”孟朗面不改色的晃动酒杯,尽管他不会再喝一口杯中的劣质红酒。

    “我还喜欢烟火,可惜太污染环境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大众流俗的东西。”

    “我也是个十分俗的人呢。喜欢钻石、钱、奢侈品。”

    “啊呀!女人天性。”

    “你应该让我带你去买钻石的。”孟朗轻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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