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还有我……”

    娘亲的话,令安安的心头狂颤,从这番话里,她分明听出了死志!

    美妇回头过来,看着安安,疼惜道:“是的,娘亲还有安儿,可是……”

    她笑笑,欣慰地道:“娘的安儿……长大了。&”

    “不……不要,娘,安安不能没有娘……”

    安安心底那份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郁,她虽然从小到大与娘亲在一起的时日并不太多,可对娘亲的了解,安安却并不算少。

    娘亲与父亲伉俪情深,安禄山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用软禁娘亲来胁迫父亲为他尽心效力,如果不是父亲耗费心血,雄武城又哪能有如此规模?

    父亲深爱着娘亲,而娘……也是一样,现如今父亲已死,娘她,该不会……

    “快滚!”

    听到话题往着越来越不好的方向在发展,安禄山陡然一声怒哼,似一头暴跳的狮子,大手一挥,平地卷起一阵狂风,将安安娘亲那弱不禁风的身子猛然往剑晨等人面前推去。

    “娘——!”

    安安大惊失色,娇躯一晃,赶忙冲上前将娘亲接住,却不想安禄山这一下力道极强,虽然刚中带柔,没有令身处狂风中的安安娘亲受伤,但安安冲上一接,却禁不住那风劲之强,抱着娘亲一道飞退不止。

    啪——!

    剑晨眼疾手快,身形一侧,抬手抵在安安后背上,这才令退势止住。

    “快滚,今日之后,再见时,老夫必不留情!”

    安禄山袖袍一摆,浑身散发着狂猛的凶狼之势,巨大的身躯一迈,竟就如此走回城主府中。

    花想蓉冷笑了下,双手一翻,将日月乾坤剑收回剑鞘中。

    她如何看不明白,安禄山看似怒意非常,心中却是有着忌惮,当听到安安与她娘亲的对话时,从中也感觉到了那抹死志。

    安伯天已经不在,安安娘亲死不死,他实在不甚在意,可是,她却不能在这个时候,在这里死!

    花想蓉带给他的威胁实在太强,若是安安的娘亲就此死去,那么,情况又将回归到方才那般,并且还要更甚。

    若是花想蓉杀了安安的娘,有安安从中与她拼命,自己或许还可先全力拿下剑晨,可若是安安的娘亲自己一心求死,急红了眼的众人齐心合力之下,情况对于他来说就会大大不妙。

    关于花想蓉那诡异的轻功,安禄山现下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不能去冒这个险,可今日一过,他却并非束手无策,可这需要时间,需要容他准备的时间。

    所以,看似他不耐烦甩手离去,将安安的娘亲抛还给了安安,实则,他其实是在怕,也是在逃!

    不过……这样也好!

    背身离去的安禄山没有看到,花想蓉那张冰凉的俏面上,血色似乎比之刚刚又褪了几分。

    ————————————————

    雄武城外五十里,范阳。

    此处距那有一线天之称的向阳谷并不算远,有雄武城在侧,范阳并不算大,虽说是一城,但只与一般大型些的镇子无异。

    如今战火纷飞,安禄山为保大本营雄武城安稳,早在兴兵之前,便已将范阳变成了一座空城,而此时,在城中的一处荒废许久的客栈中……

    “噗——!”

    花想蓉盘膝坐在床上,俏脸一阵青一阵白,陡然又一红,抑制不住,从喉中喷出一道血箭来。

    “蓉儿,你怎么样?”

    剑护卫在侧,眼见花想蓉吐血,连焦急地一弹而起,冲到她身前,想也不想,单掌就要拍在她背上,想以输功之法稳住她体内伤势。

    “不要……”

    手掌才起,花想蓉已虚弱地叫了声,立时将剑晨的动作顿止。

    “我的内力特殊,容不得半点其它内力……”

    花想蓉勉强撑着身子,冲剑晨露出了个沾血的微笑,向他解释道。

    “这……那我要怎么帮你?”

    剑晨愣了一愣,急道。

    “没事。”

    花想蓉笑笑,道:“只要有夫君在,这点伤势算得了什么……”

    吱呀——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安安正好迈步而入,闻言面色一冷,哼道:“要不要脸?”

    “安安!”

    剑晨回头,关切道:“你娘她没事吧?”

    安安摇头,仍冷着一张脸,道:“睡下了。”

    “没经过允许就擅自闯入,你倒是要脸?”

    面对安安的突然到来,花想蓉那才泛起微笑的俏脸立时冷了下来,撇了她一眼,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丝。

    剑晨不禁一阵头大,突然又泛起一阵温馨,这般情景,与以前三人同闯江湖时……何等的想像,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倒转而回。

    只是,今时到底不同往日。

    “蓉儿,你为何突然吐血,是被安禄山的劲力所伤?”

    一方面出于关切,一方面也也是轻车熟路地岔开着话题。

    “不是……”

    花想蓉微微摇头,正要开口,安安已经哼了一声,瞪了剑晨一眼,抢先道:“你当她那像鬼一般的轻功是随时都可施展的?”

    “若真是那样,天下间还有谁能是她对手,岂不是想杀谁就杀谁?”

    花想蓉笑笑,道:“你倒也不笨。”

    剑晨恍然道:“那么说,蓉儿你是施展了什么秘术,反而伤及了自身?”

    花想蓉点头道:“这是师父传给我的一门秘术,一生只可动用三次,若超出此限,即刻经脉寸断而亡。”

    “这是什么功法?”

    剑晨大惊,如此害人害己的功法,他竟是闻所未闻。

    随即又道:“既然此功法伤害如此深重,你切记住万不可再行动用!”

    看着剑晨的情真意切,花想蓉心头一暖,突然却又撇了安安一眼,冷哼道:“哼,你当我想用?要不是她心肠歹毒……”

    “你说谁?”

    安安大怒,打断道:“你说谁心肠歹毒?”

    “自然是说你!”

    花想蓉冷冷地道:“要不是你薄情寡意,眼睁睁看着夫君为你自戮,我又何须如此?”

    “不,蓉儿!”

    剑晨连道:“这一切都是我自愿,与安安无关!”

    花想蓉叹息道:“怪不得她叫你傻子,你是真傻……夫君,你为了她可以不要性命,若是为了蓉儿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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