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快撤。”

    辽国二十万兵将,边打边朝漆黑的四周不停退去,时不时还挨几门冷枪,跟本分不清敌人是谁,无数撤退的辽国士兵,见到与他同样逃跑的同伴突然提枪刺来,来不及躲闪,便呜呼而去。

    不到半个时辰,阿真见辽国兵马退的差不多了,朝羿平道:“命所有士兵不要追了,返回城中。”

    “是……”羿平朝城下狂喊:“所有人返回城中。”

    “回城……““返回……”

    “返回……”

    一浪接一浪的声音响侧在尸横遍野的大同城外。

    城内的火仍烧的极旺,烤焦的尸体不臭,反散着阵阵香气。

    阿真作恶中不想多看一眼,快走到城下,奔出城外。城外的尸体遍满山野,通红的血把这片黑色的大地都染红了。

    “命所有人换回大周兵铠。”他走到铁木努身边下达命令。

    立即大批兵士向城墙藏兵铠地涌了过去。

    阿真躲在李能武身后,朝前大喊:“如现脖子上没有草绳的,立即抓起来。”他下了一道保险。

    只是这道保险他是白下了,众人扭头相望凝望,脖子上都有草绳。

    “羿平,此人是辽国的哪位将军,为何如此多人要救回他?”他指着堆了一堆尸身旁的铁木努。

    羿平蹲下身仔细观看后,摇头朝探兵喊道:“探兵。”

    “将军。”很快探兵便火跑来。

    “此人是谁?”

    探兵拿着火把凑近一看,大喜抱拳禀道:“将军,此人是辽国阿不打的左副帅,叫铁木努。”

    “铁木努?”阿真喃喃自语:“铁木真他倒是认识,这铁木努何许人?”

    “铁木努是辽国番部女真部的最高统领。”探兵知无不言。

    阿真点头道:“看看还有没有气。”他望着铁木努胸口的三箭,中的地方好像不是致命在地方。

    探兵蹲下身,在动脉摸了摸后便站起来禀道:“大司马,他还有微弱气息。”

    他听还有气息,开口命令道:“能武给他施救”

    羿平不明地说道:“大司马,为何要救敌将?”

    “活人比死人有用的多。”

    李能武从怀里掏出些杂草,塞往嘴里翻嚼后,吐出来强塞进奄奄一息的铁木努嘴里,再帮他灌了一大把水后,从怀里又掏出无数杂草,分成三推,然后手摸上箭身。

    阿真见他忙碌开了,转过脑袋朝集合完毕的兵马走去。

    这场仗打的众人心身通畅,刚才翻山越岭骂爹咒娘的事情早忘的一干二净了。

    他望着这些喜悦掩不住脸的士兵们,深叹了口气朝两位副将问道:“这次我们折了多少兵马。”

    “不足三百。”副将欢喜的如捡到金绽子,二万兵马把二十万兵马杀的片甲不留、鬼哭狼嚎,这种仗他一辈子还从没打过,如有命回去的话,想这此战必定能令上他回味一辈子。

    阿真并不怎么开心地朝羿平问道:“什么时候了?”

    羿平现在膜拜他如神抵,恭敬回道:“子时已过一半了。”

    他刚说完四名穿着辽兵铠甲的千户满头大汗跑来。

    阿真见他们来了赶紧问道:“如何,辽兵有进真定吗?”

    “是,败退的辽兵逃回真定,路上无埋伏。”

    “所有人立即火攻打真定。”柳晚扬大概也等急了。

    异平刻不容缓,翻身上马,领着大杠攻城器具的二万人马朝真定狂袭而去。

    阿真见他们奔去了,走到马匹跟着,翻身上马朝背着铁木努沙虎和李能武喊道:“快快跟随大队回真定。”

    “是。”三人皆翻身上马,跟着他朝被猛烈攻击的直定狂奔而去。

    阿不打满头汗水地指挥着众兵守城,听到急报说派出的二十万大军只剩六万余返回。大惊后跑到刚爬上墙城的败军大将狂吼道:“铁木努呢?”

    “将军……,将军……,他战死了。”十几名将军也只返回数人,数人皆跪倒在地痛哭不止。

    阿不打和阿葱球听闻噩耗,震惊中向后踉跄一大步,不敢相信女真第一猛士竟惨死了。

    “如何被杀,被何人所杀?”阿葱球脸上挂着泪花,不敢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铁木努竟然死了。

    “末将不知。”数名将军齐摇头。

    阿不打气的一脚踹倒跪在前面的将军,大声责骂:“混帐的东西,连与谁交战都不知,你这将军如何当的。”说完朝卫位暴喝:“来人,给我绑了。”

    “左帅……”

    “左帅……”

    “左帅……”

    数名将军心里无尽委屈,他们连交战都没有啊,如何能知与谁交战。

    阿葱球见他们如此有苦难言模样,缓了缓怒火道:“阿不打,先听听他们怎么说再处置不晚。”

    “说,到底怎么回事。”大敌当前,斩杀将领确实大忌。

    跪倒前面的将军,痛哭流涕缓缓诉说:“铁将军率我等到大同时,大同敌军在城内洒满桐油,躲藏在城墙上,由于天黑将士们对地上的桐油无察觉,当我们现时,铁将军与近半兵马皆入城了。”说到这里他耳朵还余绕着那些被烧杀的士兵们哭吼。

    阿葱球听到这里脸色铁青道:“敌军放火烧城,铁木努被烧死了?”

    “不。”跪地将军哭泣道:“进城的兵士基本当场被烧死了,古将军强行护着失去理智的铁将军逃出城门口,在城门口时又遇大量大周伏兵来袭,古将军分神,铁将军便被冷箭射杀了,随后古将军也跟着去了。”说完众将号啕痛哭,泣不成声。

    “大量伏兵?”阿葱球大惊,急抓起痛哭在地的将军怒问:“大量是多少?快告诉我。”

    “大量兵马把尘士扬的连黑都变灰了,声势浩浩荡荡,军旗遍布四周,估算足有二十万以上。”

    他这一回,阿葱球失神的踉跄一大步,一屁股跌坐在地,失声痛哭吼道:“铁木努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他一直自以为聪明,没想到大同里竟藏有如此之多的兵马,他要如何面对铁木努家人呀。

    阿不打见他哭的如此心碎,吸了吸鼻子,把他扯站起来吼道:“阿葱球,本帅命你擦干那软弱的泪水,现在是在打仗。”

    “是……”阿葱球紧吸鼻子,擦干眼角的泪水,强忍住悲痛的情绪。仰头望向天际,让眼泪倒流回去。

    “报……”

    就在大家伤感中,探兵急奔上城数。

    “说。”阿不打瞪大双眼,眼里吮血。

    “后面大同敌军,距城不到二十里。”探兵紧张万分,今天的仗全都乱了套了,人心慌慌。

    阿葱球听后,当机立断抱拳道:“阿不打,真定守不住了,理当极退去。”后面二十万敌兵,前方又有数十万攻城敌军,铁木努折了十几万兵马,逃回来的士兵皆魂飞丧胆,人心已慌如何能再守这处孤立城池。

    阿不打听他的话,也是点点头,皱起眉头道:“阿葱球你觉的应该退到何处?”

    “南京。”他想也不想便答。

    “为什么不是旁边耶律栋的河间,而是南京?”

    阿葱球摇头道:“此人用计既恶又毒,真定和河间命悬一线,单夺真定不夺河间既便夺了真定也是枉然?”

    “你的意思是耶律栋现在定也是在遭受猛烈攻击?”今晚之战,阿不打有些明了此人的手法。

    “这是绝对的,此人不只手段高,出手阔绰,对战局更是了然于胸。”阿葱球很不想佩服此人,可是想到大周才兵一百多万,这一晚他竟然把这一百多万全都出动了,如此阔绰的手笔不是一般将帅可以出的了手的。如果他知阿真后面只有两万兵马,肯定要当场吐血。

    阿不打听的直点头,下令道:“令所有将士,撤出真定,火退回南京城。”

    柳晚扬急不可耐时,不停抬头看天际,见子时都快过了,还不见大司马的兵马,心里直把他祖宗一一问候了一遍。

    就在焦滤不安时,麾下将军额头挂满汗水飞来报:“大帅,我军已折了近一万兵马了。”

    柳晚扬黑着个脸紧咬着唇,从齿缝里挤出:“继续攻打。”他依然相信林阿真。

    “大帅快看,真定城兵松动了。”就在焦急万分之际,旁边的大将兴奋的指着黑幕下的真定城。

    柳晚扬大喜,眺眼望去,一波一波的兵士如毛毛虫般从云梯上陆陆续续爬上城墙。

    “所有将军,给我冲啊。”柳晚扬大喜,提起利剑向前大挥。

    早等的不耐烦的大军,如洪水般,领着大量兵士,向前呐喊狂奔袭去,呼喊声震的黑幕都快撕裂了。

    急向真定后方奔走的两万大军,额头上挂满着淋漓大汗。

    “报……”与二万兵马相反的方向,奔来一匹俊马。

    “吁……”阿真拉住马绳,急朝探兵唤道:“说。”

    探兵气没缓便道:“禀大司马,真定后门大开,陆续辽兵向河间方向逃窜。”

    阿真听到此报,眉头一挑,暗寸,看来真定辽兵里果然如他所料有谋略之人呀。在大同多等铁木努一刻钟时他就有些怀疑,后来见铁木努派探兵查探空城时他就几乎可以肯定了,现在听到真定辽兵退了,几乎变成肯定了。不退还能做什么,等着做夹心饼干吗?他这二万兵马在辽兵心里里可是声势浩大的大军,如果辽兵没有这么认为,在大同外面的他们为何要退的如此急,又如此撕心裂肺。

    “大司马,我们是否继续向真定城而去?”羿平很想说,咱们去追这些逃兵吧。

    阿真眼咕噜一转,望着沙虎背着的铁木努,裂开嘴笑道:“不,命所有将士向南京道奔袭。”

    众人听他这道命令,面面相觑不明所已,怎么听着这么不搭呀。

    “少爷,真定府的辽兵是往河间而去,我们去南京做什么?”李能武满头雾水。

    “真定的辽兵不是去河间,而是去河间左下方的南京。”说完朝所有人下令:“务必要赶在辽兵前面,在南京道上设伏。”

    “是。”羿平大喜,对他的话是信如天诣,就算大司马现在说他是他老娘偷汉子后生的野种,他也不会去怀疑。

    位于河间城左下角,八十里地的一座威峨堡垒,繁华的南京城内驻扎着近五十万辽狼,屯积着百万担军粮,城将惶恐不安地站在城头向黑幕里极尽努力的眺望,可眼前除了漆黑还是漆黑,一个时辰前他接到探马来报,说前方左右两军打的不可开交,黑夜里连探马都无法知晓大军人数多广,从何而来。他心里没有底了,只希望两位元帅可以败退敌军,免了他的后方之危。

    “报……”就在他冥思之时,探马极快奔来。

    “情况如何?”南京将急问,身边的诸将皆噤若寒蝉,不敢贸然出声。

    探马跪倒在地,抱拳禀道:“将军,前方三十里开外,突然出现众多大周兵马。”

    “什么?大周兵来南京做什么?”他们不去被两位元帅占领的真定或河间,来他这南京城做什么?

    身边一位将军,脸色铁青道:“将军,会不会是大周兵马知道我南京屯有庞多粮草?”

    “南京屯粮五日前才刚运来,两位元帅重镇前方,探子如何进入,大周人如何能知道?”南京城将不相信。

    身边的将军小声道:“将军,两位元帅镇守在前面两城看似无孔可钻,可是却漏洞百出。咱们前方三十里的大周兵马您不是亲耳听见了吗?”

    南京将听他此话,心里一惊,急问:“如若粮草有失,百万大军必定浮动。”

    “将军别慌,咱们城中还有五十万兵马。况且南京城坚硬无比,就算大周兵有军兵百万,要破我南京谈何容易。”

    “没错。咱们紧闭城门等待他们,如若他们来强攻,一时半刻也攻取不下,等明日两位元帅知晓必定提兵来救,那时大周兵马必成虾蟹。”

    “末将就是这个意思。”旁边的将军听的直点头。

    “传令下去,城门紧闭,所有兵士集结待命。谁也不准迎击,违者立斩。”南京将下达指令。

    四周应是声一浪接过一浪。城上灯火把漆黑的天际照的是一片火红,五十万大军整装站在城内待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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