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天就开学了,你能来送我吗?”解东与王晶从梦石车间出来,他就看到了李蔓的短信。

    “在家等我,明天我去接你。”解东没有脱下工作服就给她回短信,怕她等急了。因为她的短信是上午十点的,现在已接近十二点了。

    简单地洗涑后,解东与王晶到餐厅吃饭。

    “我明天还要请一天假,最好是两天,我怕赶不回来。”解东看见王晶放下筷子后说。

    王晶抽出一张餐巾纸抹了抹嘴角,说:“公司的规章制度是你和我一起制定的,上面没有规定副总请假的天数。”

    这是什么回答?解东在她的脸上搜索,希望能看出点什么。但他失望了,光华如缎的脸上象一汪平静的秋水。

    “你同意了?”

    王晶笑了,“我不同意你就不去了?”

    “这,”

    “还是,我还没傻到那个地步。”说完,她起身离开了餐厅。

    解东独自坐在餐厅里,咀嚼王晶留下的话语。她知道什么?她了解多少?解东摇摇头,她不可能知道的,这只是敏感女人的本能反应罢了。

    第二天一早,解东就把车开到了李蔓的家门口。他轻轻地摁了一下喇叭,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李蔓家的大门“啪”地打开了,她象一只欢快的小鸟扑向了解东。

    “吃早饭了吗?来的这么早,你是从哪赶过来的?”

    “先回答第一个问题,我已经吃过了,至于从哪来暂时保密。”

    李蔓的小鼻子皱皱,“保密就保密吧,人来了就行,进屋吧。”

    解东从车里拿出几盒提前准备好的滋补品与李蔓一起走进了院里。

    李蔓的娘从屋里迎出来,脸上挂满了喜悦。

    尽管解东一再说自己吃了,还是被娘俩硬劝着吞下了一碗鸡蛋面。

    解东偷偷地向李蔓指划手表,催促她抓紧时间。他怕时间长了,李蔓的娘问他一些不好回答的问题。李蔓在解东面前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心领神会,拎起她的挎包,说:“妈,我们走了,明天就开学了,今天得去安排床位等一大堆杂事。”

    上车后,李蔓又愁眉苦脸了,“解大哥,我连行李也没有,怎么住校啊。”

    “到j市回家取啊。”

    “啊?你不是说回不去了吗?”

    “没有啊,我只是说那里不能再住了,不是说你的东西也不要了。”

    “是这样啊,那些坏人不会再去了吧。”

    “放心吧,除非他们不是人,否则没有不怕死的。”

    “奥。”李蔓既高兴又不安,她无限依恋地看着身旁的解东。

    接近中午,他们到达了j市。李蔓跟着解东一步一步地向家里走去。她心跳的很厉害,象怀揣了一只乱蹦的兔子。

    从李蔓手里接过钥匙,解东打开了防盗门。室内安静整洁,象似一切都没有生过。李蔓瞪着大眼,四处查看,最后两手一摊,说:“解大哥,我们是不是同时做了一个噩梦?你看,这里还和以前一样啊。”

    解东很想问她被烟头烫伤的**好了吗?女人就是愿意欺骗自己。解东一眼就看见餐厅里少了一把椅子,客厅的墙上有几处凹痕。

    “把能用的东西尽量往车上搬吧,完后我们出去吃饭。”解东现在一刻也不愿在这多呆,“下个月我就把它退了。”

    “好吧。”李蔓不情愿地答应着。她觉得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家,从内心里不舍啊。

    车在j市的大街上缓缓地行驶。一张宣传单从开着的车窗外飘了进来,解东见是卖房子的广告单,才没有立刻抛出去。

    找了一家还算安静的餐厅,解东和李蔓一起走了进去。

    点完菜,解东就埋头研究手里的广告单。叠加别墅的字眼吸引他的注意力。这个新开的小区在j市的东面,他们的口号是精心打造一处适合城市白领居住的小区,中档的消费,富豪的享受。

    吃完午饭,解东把李蔓送到了财校,不,已经升格为财经学院了。

    霸王车旁,李蔓依依不舍地靠在解东的怀里,“你要走吗?什么时间来看我?你还会来吗?”

    “傻丫头,我一定会来看你的。”

    “那你得定个时间,我好有个盼头。”

    “一个月吧,赶在周末的时候。”

    “不,半个月,不许讨价还价,这是底线。”

    解东无奈地摇摇头,“我尽力吧,你知道,我的工作时间有时不是我自己能掌握得了的。”

    “我不管,你要是心里有我,总能抽出时间的。”她还很哲学呢。

    好不容易告别了依依不舍的李蔓,解东驱车直奔这个叫眠龙卧凤的别墅小区。解东相中这里的原因,主要是考虑到它与财经学院的距离很近,开车也就是二十分钟的路程,坐公交车也不会过半个小时。

    售楼小姐很热情地接待了解东。当解东说到要现金买现房时,售楼小姐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你等等,我去请示一下经理,争取给你个最优惠的价格。”

    按照请示的结果,一套3oo平米的别墅大约需要一百八十万。解东点点头,对售楼小姐说:“你带我去看房吧,相中了咱们今天就办手续。”售楼小姐爽快地答应了。

    当解东把自己扔到宾馆的床上时,浑身的骨头都有了一种酸麻的感觉。他愣是把不可能变成了事实,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把价值近2oo万的叠加别墅买到手了,这在买房史上也算是个奇迹了。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象他这样行事的。

    买房的钱当然是隹永光提供的,解东在回家的第二天就通过当地的银行查验了。有钱人的狂妄不是绝对的,当意识到生命受到威胁时,花钱免灾是选。尤其这个事端是他挑起的,破财能息事宁人也是上天的照顾。当他看完那个录映带时,浑身的血都凉了,“他怎么比黑社会还黑?”

    解东第二天找了一家装饰公司,付了定金后他返回了p县。

    一个月后的中午,解东在财经学院门口和李蔓相会了。

    “骗子,大骗子,说好了是半个月,一个月了你才来。”刚见面,李蔓就不依不饶地挖苦解东。

    “不许骂我,哪有小孩骂大人的?大人骗小孩纯属正常。”

    “解大哥呀,你摸摸脸,看烧不烧?大人和小孩都做过什么事啊?”

    解东的老脸真的红了,你说这丫头的脸皮它够厚啊,什么都能用来作为语言攻击的利器。

    解东板起脸,拉开车门先上车了。李蔓慌了,赶紧拉开另一面的车门跳上车。动了霸王车,解东闷头向前开,不理旁边的李蔓。

    李蔓抓住解东的膀子,说:“解大哥,你生气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人家是和你开玩笑嘛,人家想你想的这样辛苦,说几句气话也不行啊?解大哥,你不要绷着脸,这样子好可怕呀。”

    “噗嗤”,解东忍不住出了笑声,“我是在吓唬你啊,免得你叨叨起来没完没了。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何况你说的也是事实嘛。”

    临到李蔓脸红了,“你好坏啊,以前我怎么没现你这么坏呀?”

    “你没现的优点还有很多,以后慢慢品尝吧。”

    “好啊。”李蔓幸福地趴到解东的膀头。

    简单地吃完午饭后,解东拉着李蔓直奔眠龙卧凤小区。

    “解大哥,你怎么把我拉到这里了?”下车后的李蔓不知所措地问解东。

    解东径直走到面前的别墅前,掏出钥匙打开了厚重的房门。向李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蔓疑惑地挪进门内,解东拉起她的手,楼上楼下挨间地参观。

    “你觉得这里如何?”解东问她。

    李蔓轻轻地点头,“嗯。”就一个字的回答。你让她说什么?豪华的房子,精细的装修,品位独特的家具,这一切与她有何关系?

    “告诉我,你喜不喜欢这里。”

    李蔓点头后又摇头。

    “你不喜欢?”

    “不是。”

    “那你为什么摇头?”

    “解大哥,我们走吧,这里距离我们太遥远,最多是我们的一个梦,你拿谁的钥匙,还给人家吧。”这里的豪华打击了李蔓的情绪。人们对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会本能地排斥。

    解东拉她坐到一楼的沙上,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房产证,郑重地地递给李蔓,“看了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的身份证号码了。”

    李蔓迟疑地打开房产证,然后猛地抬头看向解东。

    解东点点头,“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

    眼泪慢慢涌出了她的眼眶,并在不断地加,一会就汇成了泪水的河流。

    解东又将一张存折放到她面前,阿拉伯数字显示是九十万。解东把她以前的房子卖掉了,不但不陪钱,还因为房价的不断提升赢利了几万块。这一个月里,解东不断地往返在j市和p县之间,但他一直没有去打扰李蔓,直到把一切都办妥。

    他之所以今天把一切都交给李蔓,与那次突然的灾祸有很大的关系。那件事生以后,他想了很多。人的一生其实是很短暂的,其中还有许多无法预知的危险和灾祸。如果谁在这个过程中先走了一步,留下的遗憾怎么补偿?最重要的是谁也无权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控制别人的生活。既然一切都是由李蔓引起的,这现有的一切也都属于李蔓,那么就交给她好了。她已是大二的成年人了,今后的路怎么走,应该由她自己选择。

    李蔓的头晕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也太巨大。她用一双恐惧的大眼定定地看着解东。解东始终微笑着,他知道这是正常的反应,他把足够的时间留给李蔓,等待她的平静。

    “解大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喜欢你是真的,可你未必会象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吧?我有这个自知之明。”李蔓的话让人心疼。

    “这些本来就是你的,只不过是我替你保管了一段时间。”

    李蔓摇头,“不要再大人骗小孩了,我兜里有几大毛比你清楚,这些怎么能是我的呢?”

    解东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他在录映带里向隹永光要二百万的话她大概也没听进耳去,她那时被伤心和恐惧控制了心神。与张雷合作要来的一百万她就更不知道了。

    “我现在不想和你做过多的解释,你只要记住你不欠任何人的,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就行了。”

    李蔓放下房产证,走到解东身旁坐下,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把嘴贴近了解东的耳边,用极细极柔的声音唱起了歌:只从遇到了你,我的生命里出现了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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