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这种密探没有任何好奇,你们既不会说出自己的主人,国家,也不会说出自己想要什么,被抓获不是被杀就是自杀,我钦佩你们的忠诚。宋姑娘,告诉我兵器在何处,我便放了许彩儿。”赵孟心里对樊玶的身份抬高了不少,她处事独立,遇到被抓获也不像低等的死士自杀,到底谁会派樊玶这样的女子执行任务,心生垂钓一念。

    “只怕,说出地点之时便是我死之期。”樊玶冷笑。

    “哈哈哈,你放心,我赵之中军将怎会言而无信,许彩儿现在没有受刑,只不过她因你受了通敌、军情泄露之罪,正被关押在牢。”赵孟盯着樊玶的脸,就像等待上钩的渔人,安静耐心。

    “好,我告诉你兵器在何处,但是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

    “不知姑娘有何要求,赵某洗耳恭听。”

    “现在让我看见彩儿,并且放了我和她。”

    “宋姑娘,我如何信你,万一你不告诉我兵器在何处,我不是亏大了。”

    “正卿多虑了,你晋之三军在此,我插翅难逃,何须顾虑。”

    “好,我答应你,你且说兵器所在地。”

    “还请正卿容我先看到彩儿安好。”樊玶丝毫不退让。

    赵孟叹了一口气:“罢了,那就先让你看许彩儿一眼。”

    没一会儿,胥甲亲自带着被捆着的许彩儿进账,彩儿嘴里被塞了布条说不出话,看到樊玶也只是呜呜呜地发声,一双泪眼哭得梨花细雨,委屈无辜让樊玶看得自责怜惜,她是被自己利用的,毫不知情却遭受严惩。

    “说吧,兵器在何处?”

    赵孟的一句话打断了她们的对视。

    樊玶回过神:“烦请正卿亲自送我们到羁马边壤,我便告知地点。”

    “大胆!我们没杀你就不错了!竟敢让正卿送你到羁马,万一你使诈,羁马出兵秦军俘了我们,岂不是让我们自投罗网。”不等赵孟开口,胥甲便急怒道。羁马现被秦军所占,难道晋国中军将赵孟为了放她们便要羊入虎口吗!真是拿晋军当傻子。

    这时,账外士兵禀报秦军送来了战书。

    赵孟摆了摆手,意思让樊玶她们先退下,暂作收押,胥甲意会,把她们押了下去。

    赵孟收到战书简,上面写着;“两君之士皆未慭也,明日请相见也。”意思是两国将士都还没有痛快地打一仗,明日请求再次作战。

    赵孟传诸将进账:“大家以为秦军写此战书意下如何?”

    臾骈站出拱手道:“秦军没有和晋军相战的念头。从刚才河曲作战来看,秦军多次长远突袭,兵锋已老,加之后勤供应之压力,已无力取得大胜,相持之下,秦军已生退归之心。末将刚才见送战书的使者,他眼神飘忽不定,声音颤抖,并没有秦军必胜之底气,末将猜想秦军定是想试探我军敢不敢出兵一战,好做撤退准备。”

    辞强而进驱者,退也。

    “秦军既然有撤退惧晋之心,何不此刻派出使者与之同盟结好,彰显晋之宽宏大量,不计前嫌,秦军也好感恩戴德。”一旁的郤缺说道。

    “派出使者主动示好,岂不是让秦军耻笑晋军胆小,收了战书却请求盟好,在此之前列国从未有此先例,末将以为战还是要打的,得让秦军尝尝苦头,晋军并非没有实力决战,而是警剔两国之大患,楚国,特化干戈为玉帛,为识大体之作为。”荀林父进言道。

    “诸位以为如何。”赵孟抚须道。

    “末将以为上军将此言有理,震慑秦军同时留有两国余地。”臾骈回答。

    “这件事是否要请奏君上?君上丝毫不知晋国要与秦国同盟一事。”栾盾道。

    此言一出,全账寂静无比,人人都知道现在实际掌权的是赵孟,而不是夷皋,这一句话无疑是挑战赵孟权威。

    栾盾不善言辞,又不满赵孟独揽朝政,心中愤懑不由宣泄。

    “他会知道的。”赵孟打破这骇人的死寂。

    别的将领并未表态,赵孟起身:“传我将领,同意秦军明日请战。”

    “诺!”众将听令退下。

    赵穿账内,灯火明亮。

    “什么!”赵穿不可思议,听了胥甲讲述刚才账内讨论的内容,他大吃一惊,这么重要的事情堂哥总是不让他参与,心凉了大半:“你看吧,赵盾根本没把我当成他弟弟,虽说给我当了裨将,但是军事上丝毫没让我插手,反而让臾骈这个外人当了上军佐。”

    “正卿是不想让公婿您在战场上受伤,毕竟兵戈不长眼,这是豁出命干的事儿。”胥甲喝了口酒说:“公婿您今天差点被秦军俘了,还好有正卿,您被救及时,未伤及毫发,哎,要不是正卿,你现在可身在秦军营了,您还说他不把您当弟弟吗。”

    他一把撇开胥甲手中的铜爵,铜爵翻滚在地:“竖子!少跟我提什么‘要不是’,我没他赵盾过得比现在风光!”

    赵穿最讨厌别人在他跟前提赵孟照顾他,赵孟为他安排的一切是都是让别人望尘莫及的,但是在他眼里,他永远活在赵孟的阴影之下,自己所谓的才华不容施展,他看不清自己的实力,时常刚愎自用,只为找到自己的在他人眼中的存在感。

    胥甲一愣,自己喝了点酒竟然直接说出犯他忌讳的话,忙磕到在地,打自己的嘴巴:“小臣该死,惹恼公婿,罪该万死。”

    “哼!算你听话,起来吧。”赵穿不屑,他看着醉得迷迷糊糊的胥甲,心道就连这样人都能当下军佐,堂哥真是不识人才啊,心中越想越气,冲出了账外……

    樊玶和彩儿被捆同一个账内,夜晚风大寒冷,即使有生火也暖和不了多少,樊玶身上穿的是葛布做的兵服,还破了几个洞,外面套着只有护胸的盔甲,残破不堪,没有保暖的作用,她冻得哆哆嗦嗦,被绑着也没办法搓手。火盆里的火苗越烧越小,慢慢的,只有猩红的炭在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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