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论道而行

    就在林东来与风清扬交战正酣之时,二人那激烈的剑啸与剑鸣之音,穿荡山间,如罡风狂啸,巨浪翻腾,传达到了华山朝阳峰之上,引来了正气堂之内的诸人。

    过得片刻,在思过崖之下,数道人影,急速上升而来。

    “风师叔!!!”

    在这几道人影来到思过崖之上的瞬间,恰好是林东来与风清扬交战停歇之时,二人分立崖上,这时来人之中有三人发出惊喜的呼喊。

    这三人,正是封不平三师兄弟。

    “嗯?!”

    感受到封不平三人对自己的敌意,林东来不禁冷视一瞥,原本同风清扬交战,还未平息的战意与剑意,顿时化作利剑,目击三人而去,而以封不平三人的精神境界,如何能抵御这般凌厉无匹的目剑,顿时一个个,蹬蹬蹬的连退三步,气息浮动。

    “怎么!你们还想跟我动手不成?”

    林东来大手一挥,拦下了岳不群准备出面说情的动作,而后眼神阴冷的盯着封不平三人,面对三人怒视的目光,怡然不惧,反而嘴角挂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嘲笑,说道:“就你们仨那点能耐,来多少都是送菜!”

    林东来对于封不平三人,在看原著之时便很是不喜,此刻他刚刚同风清扬交手结束,心底本就是剑意涌动,剑客本就是快意恩仇之辈,这时,封不平三人根本就是撞在了枪口上了,林东来自然不会有丝毫的客气。

    话音方落,原本被林东来敛藏的滔天杀气顿时如脱闸的饿虎出笼,铺天盖地将封不平三人笼罩。

    “你……”

    封不平只来得及说出一个“你”字,便再也说不下去了,直觉的一股带着浓郁血腥味的杀气,如同滔天巨浪席卷而来,铺天盖地将他笼罩,顿时如坠冰窟一般,动都难以动弹分毫,眼前甚至产生种种幻象,好似身处在血腥的沙场,直面数万身经百战,装备精良的铁血将士,内心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只能傻愣愣站立原地,竟然生不起丝毫反抗之念。

    咚!咚!……

    当封不平手脚发软,再也无法再林东来杀气之下支撑,即将一屁股跌坐在地之时,咚咚两声闷响传来,却是将他从幻境之中惊醒,回头一望,封不平的两位师弟成不忧和丛不弃,却是率先一步承受不住压力,撞在一起变成滚地葫芦了。

    “你!你!你!你这是使的什么妖法?”

    顾不得被吓出的满身冷汗,封不平再次看向林东来的目光之中满满都是恐惧,颤抖着声音大声喝问,好似如此这般才能给自己壮胆一般。

    “嘿嘿,从杀战之中领悟出来的杀意而已,怎么样,你们谁还想跟我动手的,就直接站出来吧,我随时恭候!”

    林东来一声冷笑,右手握住剑柄一震,剑啸清鸣,一脸傲然,不过,不论是风清扬,还是令狐冲都不曾觉得林东来此番模样,有什么不对,江湖本就是强者为尊,更何况在风清扬看来,封不平三人,确实是太逊色了。

    “封师兄,你们这是……”

    不过,岳不群却是被眼前发生的变故惊呆了,还没见林东来出手,封不平三人便已个个面如土色,冷汗淋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方才封不平还惊恐的喊叫,说林东来施展了“妖法”,太过离奇了。

    听了林东来和封不平的一番对话,岳不群过得片刻,确实有些琢磨出来,这应该是林东来对封不平三人施展了那什么‘杀意’的攻击,当真是好诡异、好邪门的手段啊。

    “嘿嘿……”

    林东来嘿嘿一笑,而后收回了放出的滔天杀念,林东来在几年之内,杀生无数,而在最近,林东来心境大进,对自身气势早就能够做到收放自如,以前林东来对于杀气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境界和实力的提升,加之剑意的出现,林东来灵光一闪,开始注意了起来,没想到如今一试,效果极佳。

    “呼……”

    突然感觉身上压力一松,无论是封不平,还是身后的两师兄弟,全都不禁长长的呼出一口大气,宛如身上卸下了万斤重担,封不平顾不得擦拭额头与脸上惊出的冷汗,急忙将狼狈摔倒在地的成不忧和丛不弃二人扶起,而后匆匆冲着满脸关切的岳不群拱了拱手,道了声‘日后再来拜访’,便慌不择路的狼狈而逃,好似身后有什么可怕怪兽在追赶一般。

    “唉!”

    风清扬看着有些狼狈而走的封不平三人,不禁一声叹息,但是风清扬却也没有开口挽留,如今的华山派,却是不能再经受一次剑气内斗了,为此,还不如让封不平三人暂时离开华山。

    “林东来…林东来…”

    看着匆忙离去的封不平三人,岳不群心中翻起惊涛骇浪,看向林东来的目光,在不知不觉间是变了又变,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凭气势就能吓得三名剑宗二流高手落荒而逃,这事怎么听,怎么感觉荒谬,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原本令自己极为困扰的一件事情,在林东来这里,竟然不过是一眼的事情,当真是有些挫败。

    “风老,可明白?”

    林东来没有回答岳不群的疑惑,而是对风清扬问道,或者说是点破。

    “风老心中以为武功为何?师傅,你又如何理解?”

    见风清扬一直沉默不语,陷入沉思之中,岳不群眼中的疑惑更甚刚才,不过,这一次,林东来也没有绕圈子,直接开口问道。

    “这个?!说实话,我还不曾想过,不知东来,你问这个是何意?”

    岳不群突然听到林东来的问题,顿时一呆,沉吟片刻之后,却是毫无头绪,没有答案,摇了摇头苦笑道。

    “我眼下外功(内家拳)已到登峰造极之境,内力自生,体内十二正经,也全部贯通,武功到了我现在的地步,已经可以说是达到一个瓶颈,进一步海阔天空,退嘛,也根本就没有退路可言!

    武道讲究的便是,激流勇进,不进则退,武道即是逆天之道。”

    林东来直言不讳将他如今自身的情况道出,也不理会岳不群等人,震惊复杂的脸色,一边轻步缓行,一边继续轻声自言自语,道:“武功到了我这地步,再一味的苦修,根本就没有丝毫益处,所幸我在机缘之下,从道家典籍之中寻得了一条出路!”

    “是何出路?”

    岳不群脱口而出,而令狐冲亦是如此,不过,他们话刚说出口便觉不对,只好尴尬的朝着林东来一笑。

    “哈哈,没事,没事,师傅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林东来见此,只是哈哈一笑,只笑得岳不群脸色越发尴尬,只是涉及更高一个层次的武学秘要,但凡是个有野心的江湖中人,就不可能不感兴趣,像岳不群这样的野心滔天之辈,就更加不可能抵制其中诱、惑了。

    “说起来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探询武功的本质罢了!只是太多的人,无法拨云见日,得见其中精髓。”

    林东来轻轻一笑,而后便自顾自继续说道:“自从我出道江湖以来,所见所闻,尽是江湖中人学武练功,都是为了做那人上之人,争强好胜,逞一时之勇,甚至于为了一门高深武功秘籍,就打生打死,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就如那余沧海一般,为了一本辟邪剑谱,就差点灭了林师弟一家。”

    听到此处,岳不群脸上好不尴尬,他不就是这样的人么?要不是余沧海动手,他也不可能将林平之收入门下,而且岳不群对于林平之,可也没有按什么好心。

    “这便是江湖!”

    唯有风清扬一声叹息,同时,令狐冲的脸色也不禁阴郁了一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江湖残酷,但是想到了岳灵珊。

    “错了,在我看来这些都错了!”

    林东来扭头回视岳不群与风清扬,而后斩钉截铁道:“武功的本质其实就是强-身-健-体!”

    “强身健体?”“强身健体?”“强身健体?”......

    思过崖上响起三道惊呼,却是岳不群、风清扬、令狐冲三人都被林东来之言,所震惊了。

    “没错,就是强身健体!”

    林东来对于三人的惊骇与不解,却是一脸郑重,严肃说道:“别看‘强身健体’,这四个字说得简单,但放眼整个江湖,能真正领悟到,并有能力践行之的,估计双掌之数都不足,而就我所知的高手当中,就武当与少林的掌门二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修行之辈,明悟了武道在‘养’的精髓!”

    “哦,这话怎么说?”岳不群来了兴趣。

    岳不群这般上道,林东来自然也是来了兴致,便将心中所思所想,一并道出:“武功的源头,据我猜测,乃是上古先民的狩猎之道,当时先民生存环境恶劣,周围荒兽凶兽环绕,为了生存不得不与天斗、与地斗、与凶兽斗!”

    “到了后来,这些生存技能,渐渐演变成了一套套成熟的攻击、防御手段,一直到先秦之时,诸子百家兴起,炼气引导之术的出现并兴盛之后,这才有了内功的雏形!”

    岳不群听得林东来之言,目瞪口呆的同时,又不禁佩服万分,没想到林东来小小年纪为了自身武功突破,竟然查阅典籍一直查到了数千年前的上古先民之时,当真是天道酬勤!

    思过崖边之上,林东来兴致高昂,侃侃而谈:“后来秦皇焚书坑儒,又有汉初之时的黄巾之乱兴起,炼气引导之术不知为何衰落,转而便是内功修炼之法兴起,一直到了现在!”

    “也就是说,想要弄明白武功精髓,尤其是内功本质,就不得不对道家性命双修之道,有所了解!”

    林东来说到此处,亦是心绪翻涌,眉飞色舞,甚至越说,林东来自己心底的道路越发的清晰,继续说道:“道家讲究精气神三宝,据说三宝圆满合一,将拥有不可思议的大神通出现,当然了,这些太过玄乎,可以不予理会,可如此宗旨核心,却也为我提供了前进方向!”

    “你的意思是,精气神三宝?便是武道本质,或者说是前进的方向!”

    岳不群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脑子一点都不笨,瞬间便明了林东来话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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