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冷眼旁观

    福州位于福建东部,闽江下游,四周被群山峻岭所环抱,气候怡人,周遭的草树四季常青。

    正是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之中,福威镖局位于福州市内,最繁华的西门大街的尽头。只见,门口两排镖旗飞扬,朱漆大门之上,两个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号”两个小字,看着这块牌匾,让人不经有着一种岁月绵长的感觉。

    一日之后,林东来装扮成一个青衣道士,带着岳灵珊这个伪道童,来到了福威镖局所在的这所大宅子四围逛着,至于为什么这般隐匿踪迹,却是林东来在客栈四周闲逛之时,发现了一些四川口音的道士。

    “青城派的人来了,看来余沧海应该也在其中,那么……”林东来眼神幽秘的看着福威镖局的大门,有些玩味的想着。

    而对于岳灵珊这个小女孩而言,林东来这样乔装打扮的决定,更加是让她新奇,也不会多问些什么,她巴不得林东来多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呢。同时,此次到福州,少女心性,对什么都有兴趣,一会儿要吃糖葫芦,一会儿要买面人儿,或者是糖人。

    对此,林东来也不拦着,笑眯眯的顺着她意。这样以来,岳灵珊却是觉得林东来这个四师兄,为人亲切,也不摆师兄的架子,比岳不群这个严厉的父亲,更加让岳灵珊亲近,所以对林东来颇感亲切,也更加听林东来的话,同时,对林东来的称呼也是越发的随意与亲切。

    “四师兄,为人很好啊,也很和蔼啊。为什么江湖上的人,却要称他为邪剑客?那些人真坏,也真是奇怪。”

    岳灵珊长着秀丽的瓜子脸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着灵动的眼神,就算扮成一个小道童,也是俊俏无比,如果有些龙阳之好的人,见到了恐怕会心动不已,而岳灵珊此刻,正拿着刚买来的点心,好奇的对林东来说道:“四师兄,我们已经在这附近逛了好一会儿了,我逛腻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林东来笑道:“这样啊,确实出来很久了,不过,我们再去进那福威镖局里面看看,等然后我们再去吃福建著名七星鱼丸。”

    岳灵珊一听有新鲜东西吃,这个吃货便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什么是七星鱼丸啊?”

    林东来也是道听途说的,不过,是为了转移岳灵珊的注意力罢了,同时,林东来带着岳灵珊也是有目的的,于是林东来回答道:“因为那雪白鱼丸一颗颗如核桃般大小,浮于热气腾腾的汤面之上,就如满天星斗布于星空之中。既好看又好吃,我保证你会喜欢的。”说着话,林东来的眼睛余光却是扫视着院墙。

    岳灵珊一听,顿时拍手笑道:“好呀,等会一定要去尝一尝。”

    至于林东来的目的为何,却是想试一试,原本原著当中有着因果牵扯的岳灵珊与林平之二人,见面之后,是否会有一些特别的事情发生,在林东来的直觉当中,他却是有着一种感觉,他们二人见面,自己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而后,林东来带着岳灵珊来到福威镖局一处偏僻的墙角,两人运起轻功,林东来是直接跃上一处屋顶,而岳灵珊却是需要几个垫步才跳过了院墙,这一下,强弱高低立即便分辩出来了,也在这时,岳灵珊才知道,自己这个四师兄的实力,比自己强了这么多。

    待岳灵珊来到身边之后,林东来见到岳灵珊的轻功这般低微,一把拉着她,带着岳灵珊翻身上了后院的屋顶,这也是福威镖局当中,最高的制高点,而后,林东来四面一扫视,很快便找到了大殿所在。

    两人俯下身子,林东来带着岳灵珊几个闪身,就到了大殿对面的房顶之上,待林东来往下看去。正见着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一身富贵的丝绸锦衣,肚子有些富态,此刻,正教一个约莫十六岁年纪,眉清目秀,样貌俊美比之岳灵珊还要俊上两分的锦衣少年练剑。

    岳灵珊一直身在华山,虽然自己的武功,也就勉强达到江湖三流的门槛,但是她的眼界,却是有一些的,只是看了几招,岳灵珊就摇起了她可爱的小脑袋,眼神之内多是鄙视,很是瞧不起的样子。

    原本,林东来还想告诫岳灵珊不要小看其他人的江湖道理,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是让林东来停下了口,因为,那像富家翁,多过像江湖高手的中年人,还在以一副老江湖的姿态,大言不惭的给那少年,讲了一大堆狗屁不通的江湖经验,但是自己反而是沾沾自喜。

    看的林东来当真是苦笑不的,林东来心道:“如果这样都不被余沧海灭门,这林震南一家子的运气,当真是强的可以。”

    看着林平之施展的辟邪剑法,更是狗屁不通,剑招软绵绵的毫无力道可言不说,其内力修为根本就可以说是为零,在林平之身上,林东来几乎感应不到半点内力,而在江湖之中,一个人没有内力,虽说不能一定会是弱者,但是看林平之那娇生惯养的模样,也不可能是修炼外家横练功夫的人,总而言之,一句话,这父子两根本就是两个废物。

    林东来估计,便是岳灵珊都可以轻松击败这两个人取胜,偏偏那林平之丝毫不知,还一幅洋洋得意的样子,眼底之中充满了傲气,好似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一般,当真是看得人欠扁,想给它一拳。

    林东来心中暗暗摇头:“这中年人不像是武林中人,更像是个商人。一股子的市侩气质,估计满脑子都是和气生财之类的生意经,完全不知道江湖中拳头大才有理,也不知道江湖内的实力分级。”

    不过林东来听了他们的交谈,也知道了那中年人就是林震南,那个少年便是他的儿子,林平之。

    林震南教林平之使的那惨不忍睹的剑招,便是以林东来坚毅的性子,也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同时,在心中暗自吐槽:“也不知道青城派几时来灭他满门,还是快些吧,要不然,要是天天看这两人使这些烂招,偏偏还一副洋洋自得,我是高手的样子,真的怕自己会忍不住暴打他们一顿。”

    “不过,我的直觉,却也没有错,林平之与岳灵珊之间,确实有着关联,就在刚刚,原本岳灵珊身上平静如水的气运,在见到林平之的瞬间,竟然有着一丝波动,好似在瞬间,增强了不少,就像是凭空之间,有气运加持到了他们二人的身上。”林东来转头看着一脸鄙视的岳灵珊,心头却是有些异动。

    之后的几天,林东来天天定时的来到福威镖局查探一下,而青城派没让他多等,不过是数日光景,在一天傍晚,林东来再次来到福威镖局之时,就发现余沧海他们开始动手了,而这样以来,林东来便让劳德诺发信告知岳不群,当然劳德诺这个尽忠职守的内奸,自然不会忘记给嵩山派发一份。

    余沧海亲自动手,用催心掌的功夫,打死了一个镖师,其尸身上并无丝毫的外伤,然后余沧海将此人丢到了福威镖局的菜园里。

    原本林东来以为林震南会有所警惕,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是令林东来笑喷了,那林震南见到尸体之后,竟然以为那镖师是生了急病死的。

    福威镖局一干人等肯定是发现不了尸体内的摧心掌,林震南随后只是命人将镖师的尸体厚葬了, 镖局当中也没有其他警备的措施。

    而估计青城派的人,估计也是没有想到林震南会这样无知,连这样的武功也看不出来,或者是以为,林震南心机沉稳,外松内紧,使得诱敌之计,于是,余沧海又打死了一名镖师,但是这一次,尸体却是丢在了大门口。

    然而,更好笑的事情发生了,那镖局中人,竟然愚昧至极,竟然有人认为是四川恶鬼来索命了,在院子当中烧起了黄纸,符纸,还请来了道士做法事。

    岳灵珊看的笑得直不起腰来,差点没从屋顶掉下房去,幸好林东来提早点了她的穴道,不然,这次可能连福威镖局的人,都会发现他们。

    林东来继续观察院中的情况。

    直到两天之后,镖局陆续有人丧命,那林震南到底不是傻瓜,也终于发现了事情不对。而林平之又神色惊慌,他心中便有些猜测,之后便仔细询问了林平之,这才知道了他之前和青城派的人起了冲突,还杀了一人的事情。

    这一番话,在林东来看来,一听就知道是青城派设的一个局,就是故意找借口,好打上门来,便是没有人丧命林平之手中,余沧海依旧会找一个借口,伺机动手。

    可笑的是,那林震南竟然还心怀侥幸,笨笨的带着几个人去埋尸的地方去查看情况,结果就是,他刚走不久,就有几个青城派的人,出手砍断了镖局门口的两杆镖旗,还碎了牌匾。

    林震南在灰头土面的回来之后,见到自己祖传下来的牌匾碎成一地,心中的那个怒啊,大怒之下,更是昏了头,蠢的派出大量人手,分散到城内查探情况。

    而这样以来,林震南的一番幼稚的举动,却是彻底让余沧海摸透了虚实,余沧海只留几人守在门口,其他人都去追杀那些离开的镖师了。

    林东来见到镖局四周阴暗处,奔走的青城派弟子,以及一道轻功最强的人离开之后,心知那便是余沧海,林东来便解开岳灵珊的穴道,但是却暗自看着福威镖局的大门,摇摇头暗自嘲笑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林东来先是让岳灵珊回客栈,自己在福威镖局之外,守了一夜,到天色发白之时,才见到青城派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了,还抬着不少尸体,就是那些出去四处巡视的镖师。

    也不知道是无知者无畏,还是林震南一家人心宽胆大,一家子竟然还能睡的着,等到他们被惊恐的手下叫醒,那些镖师的尸体已经被丢在了大厅里,共有十七具。

    林东来见到这般情景,也是不禁无语的摇摇头,这青城派下手太狠了,也太无聊了,暗自想到:“余沧海此人果然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就在林震南两父子,惊慌不知所措的时候,那林震南的夫人胆子倒是极大,拎着一把金刀,跑到院中破口大骂,十足的悍妇,但是结果呢,被人一砖头把金刀打得粉碎,发髻也被碎片打乱,彻底成了一个疯婆子,脸上亦是流露出一股恐慌,当下也不敢再开口了,神色惶惶的,回到了屋中。

    林东来知道那肯定是余沧海出手了,整个青城派当中,也只有他有此功力,忙转头向着砖头来的方位望去,果然看着一人身高不逾五尺,但是却自有一股高手的气度,形貌举止,不怒自威,如果不是他那矮小的身材,以及一脸的阴狠,恐怕还真有几分宗师气度,正跟身边的弟子跟说些什么。

    那弟子听完之后,恭敬的点头,而后转身在福威镖局的大门之外的青石板上,大约离门十步的地方,用镖师的鲜血写了六个大字:“出门十步者死”。

    然后还画了一条宽约寸许的血线。

    此事之后,林震南便发现,事实也真是血字所言一般,他派人一个一个的走出去,想试试是不是真的“出门十步者死”,但是没有一个能或者回来的。

    等到黎明时分,林震南又干了件,真的是蠢的不能再蠢的事情:他将镖局上下一百多人都聚在院中,让他们一起骑马从北门冲出去,然后就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交待夫人和儿子偷偷向南行。

    林东来带着岳灵珊跟着青城派的人,吩咐了劳德诺留守福州,通知岳不群之后就离开了,而青城派的人,却是一个不落的全部跟着林震南一家三口,没一个人去追那一百多个镖师。

    林东来此时已经哭笑不得,真是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林震南自己作孽真怪不得旁人。

    福威镖局所谓近百人的一流高手,全都练的是外功,可能在现代算得上是顶尖,但估计还比不上出入明劲的内家拳高手,更别提内功高手满地走的现在了。

    不过福威镖局人数众多,如果行事小心谨慎,青城派也拿他们无法,毕竟只要有强弓劲弩,便是余沧海也要小心一二,也正是如此,余沧海才先用总总手段让他们自乱阵脚,直到此时才露出獠牙,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待到午时,以为甩开追杀的林震南一家,不思危险,也没有自己正在逃命的觉悟,竟然去了官道旁边的一家小饭铺打尖。而对于林震南一家的无知,估计这时青城派的人也忍不住了,几十人全都涌了出来,排成数排,站到了小饭铺的不远处,并派了一个人前去寻衅。

    那人和林平之斗了几招,然后一脚将林平之踹到了地上。

    而在这时,就在岳灵珊露出好奇的眼神,准备看林震南出手的时候,林震南夫妇猛然拔出武器上前……上前……

    做出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一个举动,他竟然要和余沧海:讲-道-理。

    余沧海听到的瞬间,也是愣住了,而后又是戏谑的狂笑,低声吩咐了几句,就又走出三个人,走到林震南一家面前和他们……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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