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在洗手间外面听着响动的女服务员说话了:“舒书记,你到门边来,我告诉你怎么做。”

    舒晴一听,门外的服务员还没有走,就知道她是奉了领导的命来看护她的,就来到门边,说道:“你会?”

    “是的,你把手直接伸到最里面,用手指使劲往下压住舌根,就吐出来了。”

    舒晴按照服务员告诉她的办法,果真,一下就吐了出来……

    等她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服务员递给她一沓餐巾纸,舒晴两眼红红的,摆摆手,来到洗手池,看着镜中的自己,不但眼睛红,脸也红得跟包公似的,想想刚才抠嗓子眼的过程,又忍不住吐了出来……

    等舒晴处理好自己后,重新返回酒桌的时候,除去朱国庆,卢辉、吕华等人早就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在互相敬酒,就连做为客人的孟客,都离开了自己的座位,端着酒杯,站在一旁,在跟卢辉耳语。

    朱国庆一见舒晴回来了,就说道:“舒书记,又可以轻装上阵了,你看,他们喝得多热闹,没人敬我,来,咱俩喝一杯。”

    舒晴捂着嘴,说道:“朱市长,我实在不行了,已经醉了。”

    朱国庆说:“你现在没事了,卸掉包袱了,仍然可以继续战斗。”

    “我……卸了什么包袱?”舒晴故意说道。

    朱国庆端着酒杯,说道:“你说哪?我刚才也去洗手间了,我都听到了,舒书记,来,我教你,这样做……是不是?”

    朱国庆看着舒晴,又看看女服务员。

    女服务员不好意思地笑了,赶紧去给刘星满酒。

    舒晴老老实实地说:“是啊,我都不会,操作了半天都不得法。”

    她的率真逗得朱国庆“哈哈”大笑,孟客早就停止了跟卢辉的耳语,他的目光始终都在看着舒晴,感觉这个女孩子实在是太可爱,就说道:“小舒,你跟朱市长不是一个段位的,朱市长如果提出他喝两杯你喝一杯的话,你再跟他喝,否则,你就不喝。”

    朱国庆看着孟客说道:“我说,你们进行你们的,别搀和我们的事。”

    舒晴说:“我看孟书记说得可行,您也知道,我什么时候喝过这么多的酒!我现在已经天旋地转了,如果您不喝两杯的话,我是死活不喝了。”

    这时,孟客跟卢辉进行完了一杯酒,坐下,就开始起哄,非要朱国庆喝两杯。他还号召大家举手表决。

    朱国庆说:“如果你搀和,你也参加,咱俩两杯对她一杯,她能喝几杯,咱俩就跟着多喝一倍的量,怎么样?”

    孟客说:“你先来。”

    就这样,朱国庆喝了两杯,舒晴喝一杯,后又轮到孟客,同样是两杯对舒晴的一杯,孟客还想继续。舒晴不喝了,她坐下,用手托着头说道:“你们就是喝三杯我都不喝了,你们倒不了,我就倒下了……”

    舒晴实在是不行了,尽管吐了一部分,但吐出的大多是食物,之前喝的酒已经被吸收了,她的确是天旋地转了……

    孟客和朱国庆也喝多了,舌头都不好使了。

    舒晴最后都不记得是怎么散的场,反正她觉得好像是被吕华扶着出去的,之前孟客要来扶自己,被朱国庆拉了回去,朱国庆大着舌头说:“没……没你的事……”

    孟客就被他拉了一个趔趄,刘星赶忙扶住了他。

    但孟客仍然没有忘记跟舒晴告别,他双手紧紧地握着舒晴的手,说道:“小舒妹妹,下次回亢州的时候,路过清平,别忘了来看看你老兄我……”

    舒晴感觉自己的手被孟客握得生疼,就连连点头,说道:“好的,好的,孟书记再见。”

    孟客握着舒晴的手还要说什么,就被朱国庆拉开了,朱国庆说:“老孟啊,走,我陪你去喝茶……”

    孟客看着舒晴,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怎奈他被朱国庆拉着,只好随他走了。

    就这样,舒晴醉着被老顾送回了住处,倒头便睡……

    下午,吕华便逐个给班子成员打电话,传达朱国庆的指示,周五下午四点半开欢送会,晚上聚餐。全体成员通知完后,吕华就给彭长宜发了一条信息,说朱市长邀请他周五下午务必回来,给舒晴践行。

    彭长宜在党校的学习渐入佳境,而且心也完全踏实了下来,他遨游在知识的海洋中,除去每天正常课程外,他还选修了晚上的全部课程,就连古代诗词的课程他都不放过。

    晚上,上完选修课的他,回到宿舍,打开电话,看见了吕华发的信息,这是彭长宜进入党校学习以来,第一次接到亢州市委的正式邀请。舒晴是冲着他才来亢州的,他当然要回来参加欢送会,况且,舒晴前几天跟他还有个约定,就是希望他回来送自己。

    他给吕华回道:好的,没问题,但下午的会我参加不了,不好请假,晚上的宴会必定参加。

    吕华觉得彭长宜不回来开会也好,如果他回来,别人的风头就又没了,就回道:可以,下午的会就是个形式,而且不会太长,四点半开始集合,半小时就会开完,聚餐时等您。

    彭长宜:好的。

    吕华又发道:中午孟客来,做东请舒晴。

    彭长宜回道:嗯。协助她做好交接工作。

    吕华:放心,我会的。

    彭长宜又发到:荣曼的公司怎么样了?

    吕华想了想,发到:荣曼最近几天没在亢州,据说还在谈判中,外界几乎没人知道这事,班子成员中也没人议论过,估计是主要领导参与此事了,而且是在秘密进行中。

    显然,吕华的“主要领导”指的是朱国庆。

    彭长宜回道:肯定。砸公交车的事后来又有发生过吗?

    吕华:没有。

    彭长宜知道小许和陈乐可能起了作用,就回道:好,回去后再聊。

    吕华:好的。

    彭长宜洗完澡后,穿着睡衣,躺在床上,他看了会书,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无法集中注意力,似乎思绪飘回了亢州,被一个姑娘聚拢了去,他放下书本,从床头柜上摸过手表,想了想,就拿过电话,给舒晴发了一条信息:在忙什么?

    舒晴没有回话。

    彭长宜等了十多分钟后,仍然不见舒晴回信,他就给舒晴拨了过去。

    半天,舒晴才接了电话,她对着电话含糊不清地“喂”了一声,有气无力的样子。

    彭长宜心一紧,问道:“怎么了?病了吗?”

    舒晴中午喝了不少的酒,她有些醉了,老顾将她送回武装部的宿舍后,她倒头便睡。中间吕华和老顾都给她打过电话,但是她没听见。下午下班老顾来敲门,舒晴才起床给老顾开门,老顾见舒晴没说,就回去了。

    老顾走后,舒晴继续睡,一直睡到彭长宜打来电话,之前的信息声音她根本就没听见。

    听出是彭长宜,姑娘就精神了一半。她翻了个身,说道:“是彭书记啊,我没有病,中午喝多了,回来后,一直睡到现在――”

    “哦?你晚上没吃晚饭吗?”

    “是的。”

    “这个老顾,怎么搞的,怎么不张罗叫你吃晚饭?”彭长宜有些生气地说道。

    舒晴说道:“呵呵,这个不怪他,他和老吕给我打电话,我没听见,老顾就过来了,是我让他回去的,我说晚上自己冲一杯麦片就行了,他走了以后,我感觉头晕,就继续躺在床上睡着了,我的确喝多了,这次是真的出丑了……”

    彭长宜笑了,说道:“你喝多了就睡觉,也不扰民,是最优雅的醉酒,出什么丑?不像我们,喝多了就失态。”

    舒晴笑了,说道:“彭书记喝多了就是话多些,我还真没见你有失态的时候。”

    彭长宜笑了,说道:“失态的时候你没见着。好,这样,你起来洗洗,吃点东西后,如果睡不着咱们再聊,不然容易伤胃。”

    “好的。”舒晴痛快地答应着,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舒晴立刻起床,她隐隐地感到来自这个男人的关怀,心里就感到了丝丝的甜蜜。她走进洗漱间,一边洗澡一边哼哼着前苏联的歌曲《红莓花儿开》,也可能是受了养父母的影响,她喜欢看前苏联的文学作品,养父母早年曾经在莫斯科留过学。

    在《红莓花儿开》中,她洗完了澡,立刻感到神清气爽,对着镜子,将头发吹干,又细心地往脸上涂上了各种护肤品,她对镜中的自己感到很满意,不坏的五官,不错的皮肤,还算明眸皓齿,自小到大,她听惯了周边人对自己的夸奖,也听惯了场面上男人对自己的溢美之词,但她总觉得养父母对自己的夸奖最准确,他们曾经用了四个字来形容她:优美大方。她曾用心研读过这四个字,他们用了“优美”,而不是“美丽”,用了“大方”,而不是旁人常说的“脱俗”,她相信,尽管自己有“脱俗”的气质,但父母可能更希望她为人做事落落大方,不做作,不拿捏,真诚做人、真诚做事。美丽而不自恃、大方而不俗气,这也可能就是养父母给她的定位。

    此时,她看着镜中那个美丽端庄的人儿,舒晴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谁家的女子,这么优美大方?”

    呵呵,不知羞!只是,不知这个优美大方的女子,能否打动某个人的心扉……

    想到这里,她的明眸里闪过一丝忧伤。

    上次回家,妈妈悄悄问她:“小晴,你个人的事有进展没有啊?”

    她说:“没有啊妈妈,您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他不是石头就是木头。”

    妈妈笑了,说道:“居然对我女儿的暗恋一点感应都没有。”

    “暗恋?”舒晴对这个词有点抵触。

    妈妈笑了,说道:“对,是暗恋,你不要对这个词有抵触情绪,这很正常,想当初,我刚一进入大学的校门,就暗恋上我们班一个学习委员,我跟你说啊,这种暗恋,一直到我毕业那年,我都没跟他表白,因为我渐渐发现,有一个人比他更出色,那就是你爸爸。毕业后我们天各一方,也都成家立业了,五年后,我们班同学首次举行了同学会,我又看见了他,哎呀,失望极了!整个一个看什么都不顺眼的人,我那个时候特别庆幸是暗恋,而没有公开恋。说真的,他比你爸爸可不是差的一星半点,以后,就是再想起这个人,我的心里就没有任何情感了。”

    “啊?妈妈,您暗恋了一个人这么长时间?”

    妈妈笑着说:“是啊,几乎贯穿了我整个大学生活。我跟你说,他后来跟我们班另一个女同学好上了,恰恰我跟这个女同学的关系还非常要好,可以想象妈妈当时的复杂心情。直到你爸爸出现后,情况才有所改变,但那也是我投注目光最多的一位男生。”

    舒晴笑了,走到妈妈跟前,拨了一下妈妈的脸蛋,说道:“羞不羞啊?”

    妈妈也笑了,说道:“我跟你说这个事的意思是,暗恋,有时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在你不准备向他表白的情况下,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也可能明天他就会成为别人的爱人,你一定要经受住这种变故,你不表白,别人就会有机会,这是很正常的事。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在你身上发生了,你也不要气馁,因为你是暗恋而不是失恋,你没有表白,他不知道你喜欢他,所以,你一定要正确认识这个问题,何况,前面会有更好的人在等着你。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将来在这方面收到打击更不希望你受到打击,从而影响自己的感情生活,更不希望你背负上什么负担,妈妈这样说你明白吗?”

    舒晴看着妈妈,没有回答。

    妈妈看着她迷茫的表情说道:“怎么了?”

    “妈妈。”舒晴说道:“您的话对我太有启发了,我原先还想对他表白,现在听您这么一说我不准备表白了,我要让他自己感知,如果他有感知,就说明我们有缘分,心灵是想通的,如果他没有感知,说明我们没有缘分,如果让我为了表白而去表白,生硬地站在他的面前,任他选择,我还真做不到。另外,您说得对,暗恋的过程,也是观察一个人的过程,尽管有可能被别人捷足先登,但我不会后悔,更不会受到打击,因为没有表白,他不知道我的心思,更没有己不如人的意思,所以,您放心,您的女儿在您的教育下,不会因为这事而受到任何打击的。”

    妈妈欣慰地笑了,说道:“你这样说,妈妈我就放心了,在这件事上,我们会尊重你的选择的,我们相信你,会给自己挑选到一位称心如意的人,不过我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我刚才说的,不希望你因为恋爱而受到任何打击,天涯处处有芳草,这话真的不是一句安慰人的话,而是真理。”

    舒晴往妈妈身边靠了靠,说道:“妈妈,放心,我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和伤害,我会看清自己的,尽管我很喜欢,但有一天他不属于我,我也不会气馁的,您说得对,我们没有缘分,我也不小了,知道该怎么做,放心吧。”

    妈妈笑了,说道:“好,我们静候你的佳音。”

    “妈妈――”舒晴撒娇地晃动着妈妈的肩膀。

    想到这里,舒晴渐渐平复了自己因为彭长宜一个小小的关心带来的激动心情,她镇静了一下自己,对着镜子中的人做了一个鬼脸,用手拨了一下自己的脸,说了一句:没羞。然后走出浴室,往一个小电杯里倒上两杯水,插上了电源,拿过老顾给她买的麦片,准备熬一碗麦片粥喝。

    但是她无论怎样努力,也不能将自己的心思从彭长宜身上移开。在等待麦片粥熟的过程中,她不止一次地拿过手机,查看信息,但每次都令她失望,她不由地说道:彭长宜,你这个石头、木头!

    说完,自己又“噗哧”笑了。

    麦片粥好了,她拔下电源,将粥倒在一个瓷碗里,用小勺搅了搅,很香。她的确有点饿了,拿出一盒饼干,准备就着麦片粥吃下去。刚准备开吃的时候,电话响了。

    她就是一激灵,下意识地拿过手机,一看,手机没电关机了,这才意识到是座机在响,她又连忙跑过去,拿起了座机上的话筒,刚“喂”了一声,就听彭长宜说道:“你没事吧,怎么关机了?”

    听了这话,舒晴心里好受多了,她说:“是啊,我也是听到电话响,拿起手机才发现没电关机了。”

    “哦,我打了两个,不知你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不放心,就打这个座机了。你怎么样?吃点东西吗?”彭长宜关切地问道。

    刚刚镇静了自己的舒晴,此刻,面对彭长宜的关心,她的心底又起了涟漪,她抑制着自己的激动,说道:“呵呵,刚刚煮了麦片粥,正准备吃。”

    彭长宜说:“宿舍有锅?”

    “不是,是我来这里后买的一个小电杯,能煮一碗麦片,上次娜娜来的时候,我们还煮过呢。”

    “呵呵,在宿舍用这东西一定要小心,及时拔掉电源。”

    “嗯,是。”

    彭长宜说道:“那你先去吃,一会我再打给你。”

    “好的。”舒晴放下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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