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的队伍越来越近了,拓跋力微举目望去,果见窦宾牵着马站在队伍的最前头,慌忙下马,奔了上去。窦宾及诸部大人右手按胸,深深一躬,道:“大人,我等部落从今日起脱离轲比能,归于大人帐下。”

    拓跋力微还礼不迭,道:“在下年轻识浅,行事鲁莽,难当大任。何况我原是没鹿回部属下,今反凌于其上,焉有是理?还望诸部大人另选贤能,拓跋力微甘附骥尾,共同对抗轲比能。”

    窦宾道:“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你也替我们想想啊,我们这几个部落原隶属于步度根,步度根死后,我们为了争领之位,闹得四分五裂,说什么拧不成一股,这才饱受轲比能的欺负,不得不屈居其下,受其奴役。你大败轲比能,我们好容易个个都服了你,你却不肯当这个领,我们岂不又要回到自相残杀,争斗不休的老路上,岂不又要被轲比能各个击破沦为奴隶?”

    拓跋力微这么说也就是摆个样子,听窦宾说的在理,也就不再推辞,道:“各位既如此垂爱,在下不敢推辞,就勉为其难。”

    窦宾等人大喜,赶忙屈膝拜倒,道:“参见大人!”

    身后骑兵黑压压的跪倒一片,跟着叫道:“参见大人!”声震云霄。

    拓跋力微不再假客气,坦然承受,心中思潮起伏,双目如电,望向北方。忽然他眼前一片模糊,朦胧中仿佛见到他的父亲拓跋诘粉屹立在半空中,微笑着看着他,耳边似乎回响着他的话语:“孩子,好好干,这片草原将来一定是属于你的!”

    拓跋力微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了部落,当晚大帐内大摆酒宴,诸部大人开怀畅饮,酒酣耳热,窦宾端起酒碗,敬酒道:“力微,自从你向我请求长川作为你的居住地,我就知道会有今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哈哈。今天可是个难得的日子,咱们可得好好乐乐,来我敬你一杯。”

    拓跋力微被灌了十几大碗,也有些喝高了,举起酒碗一饮而尽,道:“好,今日诸君须当痛饮,哪个不喝趴下的,大伙不放他回去,哈哈!”

    众人闲聊了一阵,拓跋力微问道:“适才忘了问了,轲比能的近况如何?”

    窦宾喝了一碗酒,道:“痛快!那老贼先是败于你之手,其后败于你和汉人连手,连输了两阵。东部鲜卑原来归顺于他,见他败了,又都反悔了,群起背叛。轲比能败后,兵劳民疲,奈何他们不得,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去。西部这边除了我们几个归顺了你之外,还有不少部落不满跟着他的整天打战,不得休息,纷纷脱离他的统治,自立门户。那老贼如今众叛亲离,势力大不如前了。”

    拓跋力微哈哈大笑,道:“没想到那老贼也有今天!”咕嘟咕嘟喝干了一碗酒,道:“痛快!痛快!对了,您刚说东部鲜卑不服轲比能相继背叛,如今他们那的情形如何,您可知道?”

    窦宾道:“你知道你打败轲比能,是谁从中获益最多?”

    拓跋力微已有七八分醉意,有点忘乎所以,道:“谁,难道不是我么?”

    窦宾笑了,道:“大人当然获益最多,除了大人之外,就当属宇文部了。”

    拓跋力微端着酒碗,喃喃的道:“哦,宇文部?”

    窦宾道:“正是。上次联兵攻打素利部,宇文部出力最多,占的地方也就最大。轲比能兵败白山,宇文部乘机起兵占了平刚,尽有素利故地。轲比能兵败势微,无如之何,便做了个顺水人情,封他为东部鲜卑大人。”

    拓跋力微冷笑道:“这个轲比能还真有两下子,不能因为他打了败仗就小看他了。”

    坐在右的一位大人喝多了,叫道:“那是轲比能吃了败仗,没了法了,才不得不这么做的,算什么屁本事啊!”

    拓跋力微也不恼,笑道:“这一手看似不得已而为之,其实里面大有深意。轲比能推尊宇文部,奉他为东部鲜卑大人,其他几部一定不服,一定会群起争夺。东部鲜卑四五分裂,乱成一团,轲比能这老贼就有隙可乘了。”

    窦宾道:“大人就是大人,说的一点错也没有。宇文部不知是计,十分高兴,当即下令要东部其他部落都到平刚来朝拜他,有不来的便起兵攻之。东部中的段、慕容两部实力本就和宇文部差相仿佛,又都参与了攻打素利之役,见宇文部独占素利故地,心中已是不忿,再接到要他们前去朝拜的命令,勃然大怒,当即将文书扯碎,还将使者乱棍打出大帐。使者又羞又怒,回去添油加酱的这么一说,宇文部大怒,起兵攻打慕容部和段部。慕容部和段部面临强大的敌人,虽然同舟却不共济,各怀鬼胎,都希望对方和宇文部拼个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人之利,三方在白狼附近草原展开激战,段、慕容两部互相掣肘,如何敌得过宇文部,大败亏输……”

    拓跋力微喝了一大口酒,叹道:“两部貌合神离,焉能有成?这个教训不可不引以为戒。那如今两部近况如何?”

    窦宾接着道:“两部败后,被迫放弃故地,向东向南迁移,段部向南,进入汉境,上表大汉皇帝,乞请内附。慕容部则挥师东向,进驻昌黎郡,屯于柳城一带。东部诸部见段部和慕容部都走了,心中恐惧,纷纷到平刚朝拜宇文部,于是宇文部名正言顺的成了东部鲜卑的领。”

    拓跋力微笑了,道:“宇文部一家独大,这可不是轲比能想要的结果,他这一次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哈哈!”

    弹汗山啜仇水轲比能大帐,大帐里只有轲比能一个人,在那一碗接着一碗的喝着闷酒,两边都在喝酒,可一边热闹非常一边冷冷清清,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轲比能端起大碗,一仰脖,将酒都倒进肚内,打了一个响嗝,抓起酒坛,往碗里倒酒。可他将酒坛翻了个底朝天,却只倒出了几滴酒,连塞牙缝都不够。他恼将起来,随手一挥,啪啦一声大响,酒坛碎裂,碎片乱飞。

    外面的人听见动静,慌乱入内,道:“怎么了,大人。”

    轲比能脸红的像关公,大叫:“拿酒来!”

    那人应道:“是。”这会要是不给他拿酒,那可是要被切零碎了把去喂狼的,哪个敢抗命?

    那人刚走到帐口,却听轲比能叫到:“回来!”

    那人回身道:“大人有何吩咐?”

    轲比能问道:“知道拓跋部现在在干什么?”

    那人心知肚明,却不敢公然触他的眉头,摇了摇头,道:“小人不知。”

    轲比能怒道:“不知,眼皮底下的事情尚且不知,要你这个废物何用,来人拖出去乱刀砍死把去喂狼!”

    那人没想到不知也要被拿去喂狼,吓得险些尿了裤子,道:“且慢,小人知道,小人知道。”

    轲比能叫道:“快说!”

    那人道:“没鹿回部及周边十几个小部落前往长川拥立拓跋力微为他们的领,这会想是在举行酒……”啪地一声,酒碗摔在地上,碎成几片,其中一片飞了起来,在他的脸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长流。这可比切碎喂狼好受多了,他哪敢喊疼,静静的站在那里。

    只听轲比能说道:“怎么不说了,接着说啊。”

    那人眼珠一转,道:“大人,各部齐往长川庆贺,这对大人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大人为何不领军突袭?”

    轲比能骂道:“突你个鬼!还不快去拿酒!”

    那人抱头鼠窜,奔出大帐,过不多时,便提了两大坛酒,一只酒碗进帐。轲比能指着新搞来的酒碗,道:“满上。”

    那人答应一声,颤巍巍的上前,揭开封盖,往碗里倒酒。他手晃得厉害,不少酒没倒在碗里,全洒在地上。

    轲比能白了他一眼,叫道:“抖什么?难道怕我吃了你?”

    那人听了抖个更厉害了,这酒坛险些拿捏不住,掉在地下。

    轲比能哈哈大笑,道:“看把你吓得,真是个孬种。我不引兵突袭,你心里一定很奇怪吧。”

    那人点了点头,斟了一碗酒,退在一旁。轲比能道:“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那人点点头,忽觉不对,又摇摇头。轲比能笑了,道:“这酒越喝心里越不痛快,和你说说话,倒还舒服些。”说着将那一大碗酒一口渴尽,抢过酒坛自己斟了一碗,道:“从汉朝到长川几千里地,有的是偏僻地方,我想要他的命,在哪不能,何必等到今天?他现在是在和诸部庆贺不假,可那小子鬼得很,怎么会算不到我会去偷袭,一定作好了准备,我去了就是自投罗网。你说,我这么聪明,又怎会上当?话说回来,就算偷袭成功,他心里一定不服,其他部落也不会服,还是会联合起来反我,这可不是我想要的。我已经想好主意了,先让他高兴几天,过几天可有他哭的,哈哈!”

    那人很少见他这么开怀大笑,心里寻思这会拓跋力微可要倒大霉了。

    拓跋力微浑不知轲比能想要对付他,像往常一样敞开大门欢迎各路豪杰莅临。周边诸小部族,对拓跋力微的强大心向神往,认定他才是指引自己前进的明灯,纷纷赶去投奔。通往长川的大小道路上,马蹄阵阵,烟尘滚滚,当真好不热闹,拓跋力微见自己的队伍如滚雪球一般,一天比一天壮大,高兴得眉飞色舞,差一点手舞足蹈起来,殊不知有一喜就会有一悲,有时队伍扩张的太快,也不是一件好事。

    汉都长安,有道是:“与天斗,其乐无穷;以地斗,其乐无穷;以人斗其乐无穷。”贾仁禄似乎也品尝到和刘贵妃斗的无穷乐趣,更何况这么复杂的案子他只用一天时间就查了个水落石出,剩下的就是如何让刘备相信自己而已,如此巨大的成功更使他斗志昂扬。这晚他用过晚饭,把自己关在小里屋里反复翻看各人犯的口供,并采用了福尔摩斯式的分析方法:把他所能收集到的枕头和靠垫统统收拢到一起,堆成一个沙。他盘腿坐上面,寂静无声,纹丝不动,两眼茫然的凝视着屋顶一角。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从容镇定,可脑子却飞快的转着,将所有的线索在脑子里反反复复的过了好几遍,试图找出将刘贵妃绳子以法的如山铁证。

    柯南道尔笔下的大侦探福尔摩斯在遇到棘手问题的时候就是采用这种思考方式,当然在他思考的时候,嘴里是叼着烟斗的,蓝色的烟雾连续不断的从他嘴边萦萦升起。烟草这东西是一件的的道道的泊来品,在16世纪才传入中国,在3世纪的三国时代,要想搞到这种东西纯属天方夜谭,贾仁禄虽然很想靠烟草来激刺自己的思维神经,可是没法弄到,也只能徒唤奈何,于是他退而求其次,搞了一大壶浓茶和一大堆零食放在垫子上,累了就来一杯茶,啃点零食,这样既缓解了疲劳,又免了饥肠辘辘之患,实在是一举两得。

    贾府里的几位夫人不知道福尔摩斯是何许人也,对他这套能提高侦探效率的先进方法自然是一无所知。比起其他几位夫人来,貂婵更关心贾仁禄的生活,毕竟两人曾共过患难,她初见一向色字当头的贾仁禄竟然主动提出今晚要一个人睡就觉得很不对劲。到了半夜,她怎么也睡不着,信步出屋,向贾仁禄的小屋望了一眼,屋内不仅漆黑一团,而且没有一点声响,显然贾仁禄已睡着了。她总觉得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悄没声息的走到窗前。其时明月在天,清光铺地,她不用在窗纸上戳个小洞,便看到窗户上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她吓了一跳,伸手在窗户上捅了个孔洞,将眼凑了上去,只见贾仁禄盘腿坐在一堆枕头上纹丝不动,不知在搞什么明堂。她放心不下,来到门口推门,门闩已经上上,哪推得动?急得她大声叫道:“仁禄,你怎么了?”

    她喊了两声,贾仁禄的思路被彻底打断,恼将起来,叫道:“别理我,烦着呢!”

    她听见回答,长长舒了口气,道:“仁禄,已经三更了,早点休息吧。”

    贾仁禄还是那句话:“别理我烦着呢。”

    她笑了,道:“相公,你思考问题的时候总要一个人在旁边服侍吧,你把门打开,我进来服侍你。”

    贾仁禄苦笑道:“真拿你没办法。”起身打开了门。

    貂婵进来,把门关上闩好。

    贾仁禄回到原位盘腿坐好,貂婵见他样子苦怪,格格地笑了起来,道:“有你这么思考问题的嘛?”

    贾仁禄道:“老子就这么思考,你管得着么。你要在这里呆着,就别说一句话,否则老子立马把你赶出去。”说完把眼闭上,不再言语了。

    貂婵斜靠在他边上的一张矮榻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竟然睡着了。

    当她再次醒来时候,已是将尽五更,贾仁禄还是那样坐着。她虽然暗暗担心,却不敢说话,仍是静静的看着他,看他那坚定的面容,看他鬓边新生出的白,心中思绪万千。胡思乱想中,时光飞逝,一缕晨曦透过窗子照了进来,天亮了,贾仁禄仍那么坐着,不过他面前曾有的一堆零食,这时已经一扫而空了。

    貂婵问道:“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贾仁禄点点头,道:“知道。”

    貂婵问道:“干什么?”

    贾仁禄摸了摸肚子道:“吃饭!”

    貂婵笑道:“吃了那么多零食还饿啊?”

    贾仁禄嘿嘿一笑,貂婵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准备。”

    吃完了饭,贾仁禄抹了抹嘴,道:“看来这线索还是在宫里,昨晚我反复看了口供,现刘贵妃除了嫁祸皇后娘娘之外,还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老子乘她不在,将金华殿给他翻转过来,老子就不信现不了蛛丝马迹!”说着兴冲冲的去了。

    貂婵道:“早些回来。”

    贾仁禄已在数丈开外,不耐烦的说了一句:“知道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行人来到未央宫,守卫仍是笑着往里让,内侍正要领他到承明殿,贾仁禄道:“不了,今天老子要去金华殿,头前带路。”

    那内侍不敢怠慢,领着他到了金华殿。殿前侍卫见贾仁禄面色不善,知道他此来准没好事,剑拔弩张,拦住了去路,侍卫领,道:“司空大人不是正在查皇后娘娘诅咒皇上一案么?您应该去承明殿啊,怎么老在这里转悠?”

    贾仁禄向他瞧了一眼,冷冷道:“这案子到底是谁做的,是你说得算?”

    那领没想到他抓住自己的一点小纰漏就标,吓了一跳,道:“不,不,是大人说得算。”

    贾仁禄道:“老子说得也不算,只案子到底是谁做的,只有皇上说得才算!皇上还没作结论,你小子就说是皇后所为,这么说你比皇上还牛?”

    那领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道:“小的一时失言,还请司空大人看在贵妃娘娘的面上,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贾仁禄笑了,道:“看在娘娘的面上就饶了你这一次,快闪开,别妨碍老子办公!”

    那领站起身来,问道:“不知司空大人今天来,有何贵干?”

    贾仁禄道:“有证据表明贵妃娘娘和此案大有关系,老子来搜查搜查,希望你们配合。”

    那领很尴尬,道:“这……这可是贵妃娘娘的寝殿,没有皇上的谕旨,谁敢乱搜?”

    贾仁禄叫道:“文钦!”

    文钦上前道:“末将在!”

    贾仁禄道:“把皇上御赐的宝剑请出来,让他见识见识。”

    文钦取过宝剑,双手捧定,贾仁禄道:“这下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那领道:“这……”

    贾仁禄道:“昨天那个将领一见老子亮出宝剑,立马放我们进去抓人,有多痛快,你得跟他好好学学才是,别老是这么死脑筋。”

    那领仍没有让开,道:“末将职责所在,不好放大人进去搜。这么着吧,末将这就差人禀报娘娘,只要娘娘批准,末将就让大人进去。”

    贾仁禄道:“皇上给老子几天时间,你知道么?娘娘远在青州,这一来一回,可就耽误大事了,到时皇上要砍老子的脑袋,你替老子上法场?”

    那领道:“这个……这个……”

    贾仁禄道:“这个什么,快让开。”

    那领道:“卑职的职责就是保卫这里安全,恕卑职不能让开。”

    贾仁禄瞪了他一眼,道:“你敢阻挠老子办差,老子斩了你!”

    忽听有人叫道:“且慢动手,且慢动手。”

    贾仁禄吃了一惊,回头望去,道:“薛珝,你怎么来了?”

    薛珝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喘两口气,方道:“是这么回事,娘娘知道大人铁面无私,一定不甘心只查承明殿,她怕手下的人不知进退,耽误了公事,特命我来全力配合大人查案。”

    贾仁禄道:“娘娘识大体,顾大局,下官望尘莫及。”

    薛珝笑道:“查案要紧,大人就别太客气了。”对那领说道:“你们这帮不长眼睛的东西,居然连司空大人也敢得罪。司空大人可是奉了皇上旨意,彻查此案,你们有几个脑袋,敢不让他进去,还不快让开。”

    那领连声应诺,指挥兵马退到一旁,薛珝伸手肃客,道:“大人请。”

    贾仁禄挥兵入内,四下乱翻。贾仁禄坐在正中,一边喝着茶,一边乱喊乱叫:“都给我搜仔细,别放过任何一丝可疑迹象。”

    赵王刘永还是个不满五岁娃娃,哪见过这阵势,吓得哇的一声哭了,昨日报信的那宫女,忙把他揉在怀里,柔声安慰。

    贾仁禄道:“这地方不是小孩家家呆的。”指着那宫女道:“那谁,你先把赵王**去玩耍,等老子搜完了,你再回来。”昨天那宫女虽然参与抓捕,但都躲在暗处指人,是以没人知道她就是内奸。

    那宫女应道:“是。”将刘永带了出去。

    贾仁禄又看了一会,借口尿急,溜了出来,悄声对那宫女说道:“薛珝什么时候来的?”

    那宫女道:“昨天傍晚方到。”

    贾仁禄道:“他都去了哪里,你给我细细报来。”

    那宫女道:“也没去哪里。他一来听说大人抓了不少人,吓了脸都白了,跟着就去了石渠阁,在那呆了好一阵子才回来,之后就没再去过别的地方。”

    贾仁禄道:“石渠阁?他去皇后娘娘那做什么?”

    那宫女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一准没干好事。”

    贾仁禄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你往后啥也别做了,给我盯紧薛珝,一有动静立即报我。”

    那宫女应道:“是。”

    贾仁禄回到殿中接着喝茶,过了良久良久,各路亲兵来报没现可疑物事,薛珝道:“这下大人满意了吧?”

    贾仁禄道:“下官这也是例行公事,还是大人不要见怪。”

    薛珝道:“哪里,哪里,我送大人出去。”

    贾仁禄一行出了金华殿,径奔石渠阁,守门侍卫见了尚方剑,忙将他让了进去。

    贾仁禄进了大殿,见一名宫女迎了出来,福了一福,道:“见过司空大人。”

    贾仁禄问道:“请入内通报,就说下官有要事要面见娘娘。”

    那宫女道:“娘娘正在沐浴,大人且宽座,用些茶水,待她洗好了,奴婢再通禀。”

    贾仁禄听说孙尚香在洗澡,脸上浮现**的笑容,道:“甚好。”

    那宫女对文钦,道:“娘娘不喜他人搅扰,你们都退下吧。”

    文钦向贾仁禄瞧了一眼,贾仁禄摆了摆手,道:“都退下吧。”

    众亲兵退到殿外,那宫女献上香茗,道:“大人请稍候,我去看看娘娘洗好了没有。”

    贾仁禄端起茶来,见四下无人,悄声嘀咕:“洗澡?老子来的真是时候。这孙尚香可是这时代数一数二的绝色大美人,只可惜跟了皇上,老子不能碰也不能摸。唉,要是能看到她洗澡的样子,就是死也值了。”不过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也只是说说而已,不敢付诸行动。

    他喝了两口茶,人还没有来,又喝了两口,不知怎的,只觉脑子昏昏沉沉,身子一晃,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有个女子尖叫一声:“啊!怎么会这样!”

    他大惊而醒,睁眼一看,整个心凉了大半截,只见自己被人扒了个精光,只穿了条裤衩,旁边躺着不是别人,正是同样身无寸缕的孙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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