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仁禄大为震骇,叫道:“什么,什么,她是你妹妹?”这话刘备也想问来着,可他什么人啊!那嘴皮子还能让别人占了先?这些年不白混了?

    杨瑛见她认不出自己,又变得有些不敢肯定。毕竟她和妹妹失散的时候都还是小孩,女大十八变,这时都已脱胎换,出落得和个仙女相似,根本无法记认。只是她妹妹嘴角边上也有一颗痣,和她倒是一样。不过天下之大,痣长在一个地方的人也不是没有,不能就此乱认,万一认错了,闹笑话是小,脑袋没了,那可就不好玩了,说道:“我……我……我也不敢肯定。我不是给你说过,当年我们兄妹几个和爹爹回老家,在函谷关附近一片树林遇到了土匪,逃跑时我们几个姐妹失散了……”

    刘贵妃越听越惊,听到这里眼泪流了下来,道:“姐姐,你真的是我姐姐……”说到这里声音哽咽,没法再说了。

    她小时候吃过草根,啃过树皮,睡过大街,趴过破庙,沿街乞过讨,还被不法之徒逼着当过小偷,可以说吃了不少苦。有谁愿意天天回想起这些,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她也不愿意,于是她刻意把这些事情从脑子里抹掉,抛去,不要了。她甚至还给自己编过一个美好幸福的童年,在她回想过去时,就把这些回想起来,骗骗自己。在那个梦幻的童年里,她有爸爸、有妈妈,有好多好吃的可以吃,有好多好玩的可以玩,有好多小朋友陪着她嬉戏,那才是她想要的童年,她明明知道这不是她所经过的童年,不过她总是在对自己说这就是,这就是。假作真时真亦假,刘贵妃见天的幻想这样快乐的童年,原来的那个凄凄惨惨的童年在她的映象越来越模糊,不过什么事她都可以忘记,包括她的姓名,可函谷关内小树林遇贼这一件事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映象,永远挥之不去。本来她是一个官宦子弟,虽然家里只有书没有钱,不过好歹还有一个可资炫耀的身份,她的生活本来可以很美好,可偏偏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让她摊上了这么一段永远也不想再回忆起来的童年,这事她又怎能忘记?

    这一出姐妹相认的场景十分的意外,意外到连诸葛亮、拓跋力微这样笃定泰山的人都不禁微微张开了嘴,不过张开的辐度不大,实在要忽略不计,也是可以。

    刘备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什么函谷关,什么土匪,你们在讲些什么啊?”按理来说刘备认女儿是件大事,得查三代,把她的家庭背景从头到尾都捋一遍,要不然到头来认错了人,认到了仇家之女,小命可就危险了。可刘备认杨瑛为义女就是为了让她和拓跋力微名正言顺的成亲,让她用自己的身子、用自己的心去桩住这个草原傻冒,让他按着自己划下来的道道走。至于杨瑛是什么人,家里的成员情况如何,这些都不重要。反正他知道杨瑛是太尉杨彪之女,忠良之后,从小读的是四书五经,知道什么叫三从四德,不会给他惹麻烦,这就足够了。既然这样,他也就没有费神打听杨瑛的家人,是以对函谷关外,杨氏遇贼,最终导致人口失散的事情一无所知。

    贾仁禄心想道:“得,这下事情可复杂了。这事本来就够复杂的,又整了这么一出。这老天爷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将事情的大概和刘备说了,杨瑛现在哭的跟泪人似的,实在没有法子再说第二遍了。不过这事他知道的也不多,所以只说了个大概。刘备是什么人,一点就通,何况这事本来也不复杂,在那种乱时候丢个人,就像今天丢只猫一样,搞不好一转头就不见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刘备一听就明白了。这丢人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这可丢了的人绕了老大一圈子又凑在了一起,这事可真就奇也怪哉。

    刘备怔了半天,这才回过神,笑道:“这是好事,有什么好哭的,该高兴才是。”

    戳在边上的内侍听了这话,这才明白自己现在的角色,不是看戏的,还有活要干,不干脑袋就没了,赶紧止住哭,上前领引众人落座。

    刘贵妃道:“皇上,我想和姐姐坐一块,唠唠家常。”

    刘备笑道:“应该,应该。”

    薛珝忙令人另设一席,杨瑛和刘贵妃坐在了一起。拓跋力微还好,走了一个杨瑛还有一个窦兰。刘备可惨,皇后娘娘孙尚香被罚闭门抄书,没有跟来。这一百遍书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不过抄三四个月还没抄完是有些夸张。可孙尚香好端端的趴在宫里想着自己的男人,什么事也没有做,却平白无端的被自己的男人罚闭门抄书,这事搁谁头上谁也受不了。孙尚香心中凄苦,终日哭哭啼啼,哪有心思抄什么劳什子书,是以抄到现在,也只抄了几个字。刘备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有派专人盯着,她抄到什么程度,刘备心里清楚着呢。没抄完书,就不能出来,所以孙尚香没能参与这次封禅,不过就算她能出来,估计也找个借口不来,本来嘛,有谁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不理自己而老和专人自己作对的人腻腻歪歪?

    吴淑妃倒是来了,可是她在泰山上只顾着乐,夜深了还不歇着,要赏什么月,赏月就赏月吧,她还非要登到峰顶去赏。结果意境是享受到了,诗也做出来了,却着凉了,病得到现在还没爬起来,正躲在后面喝药呢。感冒是会传染了,一个不好一窝子人都得咳嗽,皇上可是九五至尊,怎能被传染到?所以她也被隔离了,没有参加这次宴会。其他跟来妃嫔别看在宫里人五人六,指挥这个,使唤那个的,其实都不算是正妃,地位低下,是不能参加这种级别的酒宴的。刘备虽然带来了许多嫔妃,可是现在却一个也没在边上,他孤零零的戳在那里,那味道,别提有多难受了。

    酒宴继续进行,刘贵妃和杨瑛两个旁若无人,唧唧喳喳的聊着。刘备等人心里各自转着心思,谁也没心思喝酒,草草而罢。内侍在园内安排了一间敞亮的房子给拓跋力微居住。这园子是贾仁禄出钱造成,按照来说是他的私有财产,可这会子,它是行宫,那可是皇上住的地方,园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皇上的,给什么人安排什么房间,得有专门的人,贾仁禄说得不算。不过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贾仁禄有许多话要和杨瑛他们聊,便买通内侍,内侍拿了他的银子,自然就向着他,将杨瑛等人安排到离他狗窝不远的一个单独的小院。

    杨瑛在草原上一年也难得洗上一次澡,酒宴一完她就把自己关起来,舒舒服服的把自己涮了个干净,侧躺在矮榻上,手里拿着一本闲书在那看。拓跋力微洗完了,来到她跟前坐下,盯着她怔怔出神。

    杨瑛给他看了不好意思了,两颊微红,道:“怎么了?”

    拓跋力微道:“我就愿意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佳人似玉,秀滴水,真是太美了。”

    杨瑛笑了,道:“我真有那么美么?还是你只是说好听话来哄我?”

    拓跋力微点了点头,杨瑛故意沉下脸,道:“现在我还年轻,你当然会这么说。等哪天我老了,变得难看了,你就会不理我了,说不定还会把这话再说给另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听。”

    拓跋力微急了,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不管以后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会嫌弃你另寻新欢!”

    杨瑛急道:“人家不过是说着玩的,看把你急的,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拓跋力微搂着她的脖颈,亲了她一口,道:“真没想到当朝贵妃居然是你的妹妹。”

    杨瑛道:“我也觉得难以置信。可仔细一想又觉得的好笑,照道理,我是她姐姐。可是我是皇上的义女,而她是皇上妃子,按这一层来说,我又成她女儿了,瞧这辈份乱的。”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咯咯的笑了。

    拓跋力微叹了口气,道:“正因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你们才会经历过许多常人难以想像的痛苦,才会产生这么复杂的关系。要是没有战乱,你们也不用逃难,能生这么多事么?”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掀开窗户,向外望去,道:“现在中原已基本结束战乱,老百姓总算是过上了安生日子,可是鲜卑仍然四分五裂,战乱仍在继续,而且越演越烈,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正重演像你们那样的悲剧,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杨瑛放下书,取了件披风,给他披上,道:“这可就要靠相公的努力了,我相信不久的将来,鲜卑也能像大汉一样,国泰民安,丰衣足食。”

    拓跋力微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窗外一人号了一嗓子道:“有,老子说有,你敢没有?这不是存心和老子抬扛么,不想活啦!”

    一个女子声音跟着说道:“你这个人,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杨瑛笑道:“这个仁禄,老是这样,人没到声音先到了。”

    拓跋力微迎了出去,道:“先生夤夜到访,有何见教?”

    贾仁禄笑道:“来嚼舌根来了。”一面说,一面进屋,祝融、甄宓随后跟了进来。

    拓跋力微让着他们坐好,这才坐到位上,道:“这怎么讲。”

    贾仁禄道:“公主可能要不乐意了,老子是来说你妹妹的坏话的。”

    拓跋力微挥了挥手,左右都退了下去。祝融将门关好,站在门口望风。

    杨瑛见这阵势,心中一凛道:“妹妹居于深宫,好像没招惹到你吧,你为什么要说她的坏话?”

    贾仁禄道:“没招惹到我?这次封禅要不是老子机灵,变着法的弄来了钱,这会都倾家荡产了,这是谁的杰作?还不就是你妹妹!”

    杨瑛本就居于数千里外的大草原上,当时的交通条件可不像现在这样达,有钱的坐飞机,从西安到内蒙古也不用多少时候,没钱的还可以坐火车,估计也用不了一天,如果只是想了解消息则更快,打个电话,上个网,几分钟都用不了。那时传递消息都用马,一站一站的这么传将下去,这几千里地,得多少时候?鲜卑和汉朝关系还紧张,驿马是到不了的,这消息根本就传不到那角落去。更何况她既要忙着帮丈夫处理部落里那些个烂事,又要时不时和窦兰来上这么一下子,一天到晚可有多忙啊?哪有那个功夫理会中原生了什么屁事?是以对汉宫内部的权力斗争一无所知,说道:“哦,有这事?”

    甄宓道:“公主,我们曾经一起交谈过,你应该知道我是从不说人坏话的,可是说起你这个妹妹,我也不得不说两句。她在玩火!她干的事古时很多女子都干过,可是有几个成功了?要说没人成功,有些刻薄,不是一个也没有,可既使成功了,她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远得不说,就说袁绍夫人刘氏以及刘表夫人蔡氏,一个费尽心机的扶袁尚接位,一个煞费苦心的立刘琮承统。可最后呢,兄弟相争,同室操戈,乱得一踢糊涂,到头来这江山谁也没分,倒成了替他人作嫁衣衫了。你说说,这又何苦来哉?还有戚夫人,她想让自己的儿子赵王如意当皇帝,天天腻在高祖边上苦劝,高祖为此曾不止一次的打算废长立幼,结果怎样,戚夫人啥好处也没捞到,到头来**彘了!”

    杨瑛知道政治斗争的残酷性,被卷进去了,往往被搅得连渣都不剩,吓了一跳,道:“你是说,妹妹……妹妹……对宫庭里的事我一无所知,你快跟我说说。”

    甄宓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她处心积虑的要害皇后,好让自己的儿子当上皇帝。”

    杨瑛吓得面无人色,道:“立储以嫡,无嫡以长,这可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如今朝中已有太子,她想要废长立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是要满门抄斩的。”

    贾仁禄道:“就是说。所以老子想让你劝上一……”

    忽听得貂婵朗声道:“见过贵妃娘娘。”

    只听刘贵妃说道:“哦,仁禄也在里面?”

    貂婵道:“嗯,仁禄正在里面和拓跋大人商量些事情。”

    刘贵妃道:“既是如此,那我还是过会再来吧。”

    贾仁禄笑道:“我们也没有讨论什么重要的东西,贵妃娘娘请进。”

    刘贵妃道:“我只是想找姐姐一叙别来之事,没什么要紧的,什么时候聊都一样,不耽误你们讨论国家大事了。”说完也不等他人挽留就打道回府了。

    贾仁禄道:“我来她就走,我走了,她就估计就来了。我们这两边剑拔弩张的架式,你看出来了吧?”

    杨瑛道:“嗯,你刚是想让我劝她一劝,让她迷途之返?”

    贾仁禄道:“嗯,不过还是算了吧,你是劝不动她的,就别白费力气了。”

    杨瑛道:“也是,我这人笨嘴笨舌的,叫我打架还可以,叫我劝人,那可就不行了。不过我不行,我爹爹可以啊,我写封信跟他说明一切,我想他应该能劝得妹妹回心转意的。”

    贾仁禄道:“这倒是一个法子,可以试一试。好了,你们一路鞍马劳顿,需要休息,老子就不打扰你们了。”

    告辞出来,甄宓道:“我觉得你真的不该来。”

    貂婵道:“嗯,我也觉得。”

    贾仁禄看了看祝融,道:“你觉得的呢?”

    祝融道:“我不知道,我听相公的。”

    貂婵、甄宓二人齐笑,道:“哎哟,这么会拍马屁,怪不得相公这么喜欢你。”

    祝融羞得耳根子都红了,道:“你们俩居然敢联合起来欺负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上前制造事端。

    贾仁禄道忙乘乱吃豆腐,暴动平息了,下处也到了。众人来到偏厅,贾仁禄对甄宓道:“你是不是觉得老子像个挑拨是非的小人?”

    甄宓点了点头,贾仁禄道:“老子就是要当一回小人。不过话说回来了,老子好像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哈哈!”

    三人一听都笑了,贾仁禄道:“这芥子不挤,脓总出不来。刘贵妃,不,现在该叫她杨贵……”他一边说一边端着茶碗喝茶,说到这里噗地一声,将嘴里茶喷了出来,跟着剧烈咳嗽。

    貂婵忙走到他身后,轻轻捶背,柔声道:“怎么了,这又哪不对了?一惊一乍的。”

    贾仁禄道:“呸,这小妮子也不撒泡那啥照照自己,就她那模样也敢叫杨贵妃!”

    貂婵知道杨贵妃是谁,笑道:“她姓杨,可不就叫杨贵妃么?”

    贾仁禄道:“不算啊不算,反正老子不承认,还是叫她刘贵妃好了。刘贵妃这小妮子背地里一直在搞破坏,老子若不挤她一下,她想几时动手,就几时干,一切全由她说得算,咱们就被动了。现在咱们先跳出来敲上一下,她就会坐不住了,就会乱了阵脚,咱们就有空子可以钻了。”

    甄宓道:“嗯,是这么个理,咱们不能老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可这样一来,相公就很危险了。”

    贾仁禄忽然想到了什么,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

    次日一大早,拓跋力微和杨瑛来了,贾仁禄在正厅见客。宾主双方坐定,阿秀、梅花奉茶。贾仁禄随口问阿秀道:“今天怎么是你来奉茶?”

    阿秀自进了贾府后便被拨到祝融那屋,侍候祝融,她们都是南中来的,言语相通,臭味相投。让她侍侯祝融,方显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阿秀经贾仁禄为她治伤后,就芳心可可,就想入非非。何况他还在自己在湖里洗澡,祈祷上天赐给她一个好男人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在那种情况,啥也不懂的她会做何想呢?自然是想当他老婆了。只不过这个天下掉下来的男人长得有点那啥,难兔美中不足。不过一想到这是上天安排的,她也就不敢意难平了,没办法,接受吧。从贾仁禄从湖里掉下来那一刻起,她已作好心里准备,打算作贾仁禄的妻子。她有了人生规划,可是这个人生规划才刚有一点雏形就被老天无情的扼杀了。

    后来她费尽千辛万苦总算和贾仁禄重会了,那时贾仁禄刚和李恢接上头,领军和孟获他老人家放对。她来了之后,就想主动提出和他洞房花烛,却见贾仁禄老在祝融跟前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她伤心了,她最讨厌男人三心二意,而且她们的部落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在她心目中男人一旦和一个女子成亲之后,就不能再喜欢第二个女人。可贾仁禄偏偏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主,这样的举动,是她最不能容忍。可这还不算,过不久,她就现原来贾仁禄有妻子。这不,他的妻子千里寻夫,大老远的从长安追到南中来找他了。他的妻子要是长得歪瓜劣枣,也还有话可说,可偏偏是一位仙女般的人物。有这样一美人,他还不满足,还要勾三搭四,她实在看不过去了。虽然她已下定决心不跟他,却也舍不得走,于是就留在他身边作了婢女。她心里是这么一个心思,既然自己在湖里祈祷时,他从天而降,就说明上天要自己跟着他,只要自己跟着他,就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那时贾仁禄身边美女如云,这一应接不暇,就把阿秀给抛在脑后,忘了个干净。后来阿秀到了长安,就一直在祝融房中服侍。贾仁禄不常去祝融那,他们也就很少见面。

    阿秀跟了祝融后,一直默默无闻,循规蹈矩。她本来就是一个不爱出风头的人,每天尽心尽力完成主子交下来的事,其他的一概不管,这样的日子虽然很有规律却十分枯燥。就在她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去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徐象。徐象在杨瑛那碰了一鼻子灰,百无聊赖之际便跑到贾府来碰运气。他一到贾府眼睛就直了,这到处都是莺莺燕燕,一个比一个漂亮,他一双眼睛哪够用啊。他这下才算明白自己的决定非常正确,这里才是他的用武之地。于是他抖搂精神,努力追求。可贾府里那些没有婚配的大美人,都不喜欢他这个愣头青,他到处碰壁,撞得个鼻青脸肿。就在他打算放弃,剃头当和尚去的时候,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了阿秀。两人聊了起来,结果竟现两人都喜欢小动物,既找到了共同语言,两人越聊越投机,渐渐的无话不谈,越走越近。贾仁禄是允许下人谈恋爱的,见到这种光景,不但没有反对,反而主动创造机会。

    这次出巡徐象要担当护卫任务,阿秀是祝融的贴身使婢,两人自然都来了。贾仁禄见她不跟徐象套近乎,早点见其好事,反而跑来倒茶,便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阿秀答道:“兰花病了,梅花就叫我来替……”她一面说一面将托盘端到拓跋力微跟前,从托盘上端了一碗茶,便要放在拓跋力微跟前。

    这茶刚沏好,十分的烫。她都是在里面服侍,很少端茶应客,一开始不很习惯。她的手掌刚碰到茶碗,就如同被虫蛰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她不敢在这里出丑,咬着牙硬忍,哪知越忍抖得越厉害,蓦地里茶碗一侧,酒了几滴水,滴到她手上,她疼得一抖手,茶碗拿捏不住,啪的一声摔在桌案上,裂成几片,茶水四溅,泼的拓跋力微满身都是。

    拓跋力微被烫得脸上肌内直抖,不过为了不破坏自己的光辉形象,还是没动地方。

    阿秀吓了一跳,忙取出锦帕来擦。

    贾仁禄伸手在桌案上一拍道:“没用的东西,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传赵二!”

    阿秀见传赵二,知道事情闹大了,吓得跪了下来。

    拓跋力微笑道:“这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为它大动肝火。”

    贾仁禄铁青着脸,道:“就是老子对这些下人太好了,这些人行事越的放肆起来,背着老子,他们什么都敢干,再不管就骑到老子头上来了。”

    赵二来了,道:“老爷有何吩咐?”

    贾仁禄道:“拖下去打二十棍子,赶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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