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邓艾跨海而至的消息时,曹丕背着正宫娘娘,躲在宫中一个僻静的小殿里,左手搂着张妃,右手抱着李妃,阶下数十粉黛妖绕,摆成小小方阵一个,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曹丕忙里偷闲,正乐得不知身处何方,却听到这么个令人魂飞魄散的消息,登时受不了刺激,念叨两句没什么用处的屁话,晕了过去。两爱妃吓了一跳,一个掐人中,一个按胸口,好不容易才将他救醒。

    曹丕面色惨白,肌肉扭曲,整张脸变得十分吓人,嘟嘟囔囔,只道:“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快叫皇后娘娘来,快叫皇后娘娘来!”

    张妃最看不惯郭皇后,一心想夺她的宠,眼见曹丕每有疑难都去郭皇后那问计,心里别提有多不痛快,现在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怎能不好好把握?说道:“皇上,这事十分简单,还用皇后娘娘?妾身虽笨,却也能处理。”

    曹丕心中稍定,道:“你有什么妙计,快快道来。”

    张妃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大魏战将千员,兵马百万,区区一个邓艾又何足道?”

    这话要搁在平时,曹丕指定乐开了花,可现在他怎也乐不起来,白了她一眼,道:“吹牛谁不会?这事要真这么简单就好了!如今国内精兵良将不是在历城,就是在下邳。朕要是能调出一兵一卒,能如此担心么?看来你也没什么好主意,朕还是去找皇后吧。”说着站了起来。

    张妃情急智生,眼珠一转,道:“皇上且慢。妾身听说,秦国末年,各地揭竿而起,秦军节节失利。不久数十万义军杀到了咸阳城下,其时秦国精兵良将也俱在关外,敌人突如其来,秦二世无兵抵御,自是大失惊色,忙集群臣问计。秦将章邯出班启奏,说盗贼已至,人多势众,往其他郡县调拨兵马勤王,已是远水解不了近火。修郦山皇陵的囚徒甚多,不如将他们放了,授以兵器,攻打敌人。他还说这些人是为始皇帝修皇陵的,本无可死之道,只因害怕他们泄露墓中机关,这才将他们关在暗无天日的陵墓里,活活闷死。如今将他们放出,他们势必感谢朝廷活命大恩,殊死博斗。如此一来这支军马士气如宏,将无往而不利,区区盗贼又何足惧?二世听了后很高兴,下旨大赦天下,放出郦山民伕,令章邯率领,攻打陈胜领导的义军。章邯说的一点也没错,郦山民伕感激二世活命之恩,奋不顾身,勇往直前,再加上章邯指挥有方,秦军连战连捷,杀陈胜城父,破项梁定陶,灭魏咎临济。这三个人可都是一时豪杰,却都被看似毫不起眼,且根本不会打战的郦山民伕攻灭,可见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事态紧急,皇上也别门里缝看人,把人都看扁了。如今上策宜大赦天下,将牢中囚犯放出,授以兵器,邓艾名不见经传,只是钻了我们的空子,这才如此敢于深入,其实我看也没有什么本事,未必就是那帮囚徒的对手。”

    曹丕听了,茅塞顿开,向张妃瞧了一眼,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原来你竟也如此足智多谋。你以前有好主意,为什么不和朕说?害得朕和你相处多年,竟不知道宫里有你这么一个人才。”

    张妃钻进他的怀里,嗲声嗲气,道:“皇上以前眼里只有皇后,哪有我们这些嫔妃。有什么事你也只和皇后娘娘商量,又不来问我们。我们虽有奇计,却见不到皇上,如何能说给皇上听呢?”

    曹丕一脸歉然,道:“都是朕的不是,以后朕便多到你这来。”

    张妃打蛇随棍上,正要下一副猛药将郭皇后治死,却听曹丕说道:“嗯,如今兵马是有了,可这出征将领还没有着落。当年郦山民伕虽然舍生忘死,可毕竟是没打过战的乌合之众,若没有章邯指挥,怕也难以取得那些令世人震惊不矣的胜利。”

    张妃笑道:“如今仲达、元让、子廉、文谦等将是俱在外地不假,可皇上身边不还有个仲康么。此人是先帝爱将,又有虎痴的雅号,敌军一听他的大名,无不闻风丧胆。皇上何不派他去?”

    曹丕皱起眉头,道:“仲康有勇无谋,只可佐斗不可专任,是以先帝只是用他作亲随护卫,从不委以方面。如今若派他前去,怕是要坏大事。”

    张妃笑道:“敌将张飞不也有勇无谋,刘备又怎么放心让他独领方面?虎痴之勇不下张飞,智谋怕也有过之而无不及,皇上又有什么不放心的。何况现在除了他之外,也没有人可用了。”

    曹丕沉吟半晌,缓缓点了点头,道:“好,就依你。你且在此稍待,朕到书房草诏,待会再来陪你。”

    他来到御书房,并没有立即扑到御案旁,提笔在帛书上乱涂乱画,而是在大殿中央来回踱着圈子。

    大赦天下将给国家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是知道的。关在监狱里的犯人也不全都是被冤枉的,虽然他们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交不起税,或是不想服徭役的可怜人,但也有不少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的土匪恶霸。官府差役费尽心思才将这帮人绳之以法,如今却平白无故将其放出,往昔辛苦白费倒还是小事一桩,倘若这些人死性不改,继续为恶,青州一带的老百姓可就要倒大霉了。若在平时,老百姓倒不倒霉,却也不关他的事,可在这节骨眼上,老百姓要是一怒投了大汉,那自己可真就成了光杆司令了。

    当年章邯之所以会向秦二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大赦天下不仅仅是将郦山民伕释放出来,还将全天下的恶人统统给放了,这些人出来之后大多继续作恶,为祸乡里,败坏秦朝的名声。更有甚者反去加入了陈胜、项梁所领导的义军,壮大他们的实力。他熟读典籍,知道张妃那个故事其实只讲了最动听的一半,还有另一半令人沮丧的她没讲出来。章邯灭了项梁这个当时天下公认的义军领之后,也犯了和项梁一样的毛病,大意轻敌,不把项羽和刘邦放在眼里,认为楚国已名存实亡,无关轻重,便北上攻赵,结果给项羽以喘息之机。项羽趁机收拾旧部,招降纳叛,壮大实力,终于在巨鹿一战痛歼章邯军,彻底终结了章邯军不可战胜的神化。可见郦山的囚徒不是灵符,不可能万试万灵。释放囚徒抗敌无异于饮鸩止渴,它虽然可以带来巨大的好处,可它的副作用却也着实让人头痛。曹丕适才乍闻好音,不及细想,颇为兴奋,可他走到书房后,冷静下来,不得不思虑周详。

    他在殿中走了一圈,又是一圈,还是拿不定主意。忽然一内侍踉跄进殿,道:“报,汉军已将北海治所平寿团团围住,青州刺史臧霸差人冒死突围求救,请皇上火兵,迟了这城怕就守不住了。”

    曹丕吓了一大跳,道:“来得好快,昨日朕得到消息汉军不还在下密么,怎么今天就到了平寿了?”

    那内侍道:“敌将邓艾初生之犊,年轻气盛,故勇于深入。臣听来人说,汉军一日一夜急行两百余里,由下密赶至平寿城下,臧霸闻报仓促率军出战,打了一个大败仗。平寿守军初遭丧败,士气低落,皇上若不及早兵,这城肯定是要守不住的。”

    平寿是临淄东南门户,地形险要,曹丕驻有重兵,并封臧霸为青州刺史,坐镇此间,原可谓是万无一失。怎奈如今连臧霸也吃了个大败仗,城池危在旦夕,这怎能不使曹丕心烦意乱。他皱起眉去,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那内侍没看出曹丕心情不快,继续唠叨:“平寿可是临淄的最后一道屏障,此城若失,敌人长驱大进,不一日可到临淄。这城是万万丢不得的,皇上可要早建良策啊!”

    曹丕瞪了他一眼,道:“朕知道该怎么做,还不快滚!”

    那内侍吓了一跳,这才想起宫中铁律言多必失,忙闭上鸟嘴,飞奔而出。

    形势万分危急,曹丕也没空在屋里转圈了,他犹豫了一阵,跺了跺脚,道:“此时便是饮鸩止渴也说不得了。”来到御座上坐好,抽出一道空白圣旨,展了开来。跟着他从笔筒中抓起羊毫,提笔在半空中停了一会,怔怔出神,握笔的右手微微颤抖。蓦地里他把心一横,挥毫写就大赦天下的诏书一道,叫来内侍说道:“将这道诏书送交有司,让他们迅执行,片刻也不得耽误,然后顺道把仲康叫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许禇一脸郁闷的走进大殿,问道:“皇上急着唤微臣来此不知有何要事?”原来在此之前他和几个狐朋狗友聚在一起打麻将,他手风正顺,想啥来啥,连连***。正当别人输了要当裤子,他乐得嘴歪歪之际,却被内侍硬生生拽来,自然会是这副表情。

    曹丕低头看着地图,连瞧也没瞧他一眼,说道:“敌将邓艾所部已围了平寿,臧霸差人来向朕告急,朕已下旨大赦天下,将牢中的囚犯放出,授以兵器抗敌。这支军马纯属乌合,需有上将统帅,朕打算派你领这支军马前去解平寿之围,不知你可敢去?”

    许禇正闲得慌,一听有战打,登时来了精神,也不以适才之事为意了。他一拍胸脯,说道:“皇上尽管,只要您派我出征,不是我夸嘴,不出三日定能将邓艾那小子的人头提来见您。”

    曹丕却没有他那么乐观,一本正经的道:“刘备手下人才济济,可此番出征他什么人也不委派,单用邓艾,就说明邓艾有过人之能,不容小觑。此行干系社稷安危,千千万万马虎不得。”

    许禇从没听过邓艾的大名,自然不把他放在眼下,随口应道:“是,臣知道了,臣一定小心在意。”他嘴上虽如此答应,心里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

    曹丕只顾低头看图,没有留意他的神色,缓缓点了点头,道:“嗯,你回家收拾收拾,便到校场誓师出征吧。”

    许禇应道:“好咧!”兴冲冲的去了。

    当下他先回到家,和几房小妾生离死别一番,接着来到校杨。

    其时大赦令已下,囚犯们从牢里放将出来,还没来得及跑到酒馆里庆祝劫后余生,就被差役们强行拉到校场。这些人重获自由自然十分高兴,可一听说要上前线打战,又都不乐意了。秦末数十万郦山民伕原都是老实巴交的本份人,只因知道了个不该知道的秘密,这才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陵墓里无法出去,只有坐着等死。秦二世一纸诏书,让他们又重新见到了天上的太阳,他们自然是感激涕临,甘愿为他出生入死。可如今这些囚犯大多都些横行乡里,无恶不作的歹徒。这些人长期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早已冷酷无情,六亲不认。他们不知道是良心是个什么东西,又如何感恩戴德?曹丕仅凭将他们放出这一点小小恩惠就想让他们白白把命赔进去,这样的如意算盘,又怎能打得响?

    那帮流氓从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虽然穿上凯甲,拿起长矛,却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兵士,歪七扭八的往那一戳,脸上无精打采,像两三天都没有吃过饭似的。许禇带过各种各样的兵马,却也从没见过这阵势,鼻子气得歪到一边。不过他也知道能征惯战的正规军马俱在前线,眼前的这些一半是牢里的囚犯,一半是强行征来的农民,他们不谙阵法,不识军纪,能整整齐齐的摆着一个豆腐块,就已经很给他面子,当真不敢嫌矣。

    这样的军队若是不经训练,上阵要能打胜仗,那才叫奇怪了。许禇虽急于到前线把敌杀,可面对如此窘境,却也不敢造次行事。当下他说了几句没什么实际用处的屁话,走下台阶,来到校场正中的一块空地上,用绳墨画了两个圈。

    场上众军面面相觑,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见他画完了圈,走到队伍前面,指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壮汉道:“小的姓罗,行五。”

    许褚点点头,道:“嗯,罗五,做何营生?”

    罗五道:“杀……杀猪的。”

    许褚笑道:“怕还杀过人吧?”

    罗五嘿嘿一笑,不再言语。许褚道:“你向前走两步。”

    罗五见许禇块头甚大,倒也不敢不听他的话,依言上前两步。

    许禇不再理他,在阵中转了一圈,将另一个大汉也叫出阵来。两人并肩站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许禇向他们上下打量一番,面带微笑,显是十分满意。正当众人如同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之际,却见许禇在边上和传令官悄声嘀咕几句。传令官点了点头,大声传令,让众人分成两队站好。

    其时人群中既有黑社会老大,又有山寨领,这些人都是人身份,有地位的,自不愿被人像猴子一样差来差去。可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否则虎痴起标,铁拳锤将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众人虽然心里很不乐意,还是老老实实的分成两队。

    许禇见他们执行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要你推我挤,乱成一团,不禁皱头大皱,不过却没有就此事表个人意见。

    过了好半晌,众人方分成左右,排成两队。许禇令传令官拿着两面黄旗分授罗五及自己选出来的另外一人,令他们为队长,执旗前导。两人骤当大任,自是高兴万分,胸脯挺起老高。

    许禇不丁不八在站在队伍前,朗声道:“你们先都坐下。闻鼓声一通,两队齐起。闻鼓声二通,左队右旋,右队左旋。闻鼓声三通,各挺矛为争战之势。听鸣金,即敛队而退。这是军中最基本的阵法,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众人参差不齐的喊道:“知道了。”

    许禇道:“既然你们知道了,那就试一试。圈子我已经画好了,左右二队跟着各自的队长走,记得要步迹相继,随鼓进退,左右回旋,寸步不乱。”

    众人又有气无力的应道:“记得了。”

    许禇也不管他们是真记住了,还是随口答应,转身上了高台,大喝:“鸣鼓一通!”

    十余面大皮鼓同时擂响,震耳欲聋。二个队长陡然听到如此巨大声响,身子剧震,脑袋一片空白,让在那里不知所措。其他人见队长不动,自也懒得动,或站或坐,有说有笑。许禇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们。过了半晌,左右队长总算回过神来,左的罗五啊地一声大叫,像是吃错药了一般,直奔右边的圈子,右的那人只得带着队伍奔上了左边的圈子。这时第二通鼓还没响,他们已经转得有来有趣了。

    许禇实在看不下去了,暴雷也似的大喝一声,道:“都给我停下!”

    众人脑海中一阵晕眩,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许禇叫道:“我刚才说了什么,你们都听清楚了么?”

    众人胡乱应道:“听清楚了。”

    许禇问道:“真听清楚了?”

    绝大多数人听他语气严厉,都不敢乱敢声音,少数人脑子少了根筋,仍是胡乱答应:“真的听清楚了。”

    许禇道:“既然你们当中绝大多数人都没听清楚,那我就再说一遍。”说着再申前令。众人依旧胡乱答应,许禇复令鸣鼓。罗五还是先愣了片刻,跟着乱叫一声,领人直奔右边的圈子。众人觉得十分有趣,哄然大笑,乱糟糟的不成行列。

    许禇勃然大怒,大叫:“执法何在?”

    执法者上前跪倒。许禇道:“约束不明,申令不信,将之罪也。既已约束再三,而士不用命,士之罪也。于军法当如何处置?”

    执法者面无表情的说道:“当斩!”

    众人听说要斩,吓了一跳,忙恭恭敬敬的站好,不敢再嬉皮笑脸了。

    许禇道:“兵士甚多,杀不胜杀,罪在队长。来人,将左右队长推出斩讫报来!”

    左右大步上前,将罗五和另外一个队长绑了,向外便走。罗五这才知道什么叫军令如山,绝不容拉稀摆怠。可这当儿他想要下跪求饶也不能够,只能大喊饶命。左右听而不闻,推推搡搡,将二人拽出营外,须臾献头台下。

    众人见到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摆在自己面前,无不股慄失色。许禇又在人群中选了两人作为左右队长,跟着申令击鼓。众人一鼓起立,二鼓旋行,三鼓合战,鸣金收军,左右进退回旋,往来皆中绳墨,毫不差。自始至终,寂然无声。许禇微微一笑道:“这还像点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里,许褚教众军各种各样的阵法,众人惩于罗五之死,闻令即行,无敢违者。军中的规矩很多,兵士们要训练的课目自是多如牛毛,许褚有心多练几日以策万全。可是曹丕心急如焚,上紧催促。许褚无可奈何,只得领着军队赶赴前线。

    平寿城高池深,又占尽形胜,邓艾率军围城,屡攻不克,便示之以弱,诱敌来攻。怎奈臧霸老成持重,不轻易上当。不论邓艾如何引诱,臧霸只是不出。过了十余日,邓艾诸般攻城之法用尽,实在是没辙了。寻思小小一个平寿城尚且攻打不下,如何能打破临淄,灭了魏国,不禁愁云暗生。

    这日邓艾没有良方,只得按步就搬的率众攻城,攻守两军正在相持,忽然间一彪军马斜刺里杀到,大呼酣斗,正是许禇所部。邓艾军挡不住敌人两面夹击,败下阵来。邓艾蹙起眉头,鸣金收军,退后三十里扎营。

    许褚见敌人败走,扒光上身,便要率师穷追,割下邓艾级回去献功。臧霸恐有埋伏,忙令鸣金,许禇怏怏回城。

    邓艾见敌军来援,不怒反笑。副将问道:“平寿易守难攻,如今来了援军,更加难制矣,将军为何笑?”

    邓艾笑道:“取城只在近日。”

    副将问道:“将军何以如此有把握?”

    邓艾微微一笑,道:“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说着挥退左右,写就一封劝臧霸投降书信,并备下厚礼一份及美女数人,差心腹细作,连夜送入城中。

    臧霸见了书上的投降言语,勃然大怒,道:“忠臣岂可侍二主?”

    他正要扯碎书信,却见邓艾大摇大摆的抢进殿来,一面走,一面叫道:“日间我正要追将上去,杀了邓艾,你为什么鸣……噫,你来做什么?”

    邓艾使者说道:“我家将军慕臧将军高义,特遣我来劝其归顺。这些都是礼物。”

    许褚看了看礼物,又瞧了瞧美女,冷笑道:“怪不得,怪不得。”

    臧霸道:“这是敌人的离间之计,仲康不可上当。”

    许褚道:“离间计?真是这样么?有道是人往高处走,你见大魏不行了,想攀高枝,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要不然日间我要追赶敌人,你为何鸣金?”

    臧霸道:“日间我恐敌人有埋伏,这才没让你穷追。你仅凭这一点就说我里通外国,岂不太没道理。”

    许禇道:“说得倒好听?城中武将尚多,邓艾偏偏送礼给你,还说不是私有情弊?”

    臧霸怒不可遏,道:“你要如何才肯信我?”

    许禇道:“很简单。扯碎书信,斩了来使,然后挥兵出战。”

    臧霸一气起来,就不顾着思前想后,叫道:“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说着他扯碎书信,立斩来使。次日一早,令人拿着礼物、美人及来使的级往见邓艾,邓艾勃然大怒,正要率众出战,忽闻亲随来报,臧霸在外讨战。邓艾微微一笑道:“来得好。我正愁你不来呢?”

    三通鼓罢,两军列成阵势,用箭射住了阵脚。邓艾驰马出阵,大声劝臧霸投降。臧霸大怒,令许禇出战,邓艾与之交战,不数合,便即败走。许禇哪里肯舍,率众穷追。臧霸虽觉可疑,却不敢鸣金,挥师掩杀。忽然间两下伏兵齐起。将魏军围在垓心,许褚军大多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平时训练起来倒似模似样,可真打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两军尚未交锋,他们就带头乱窜,反将臧霸后队冲动,一齐都奔。邓艾回身死战,杀死数百人,魏军抵敌不住大败奔回。到了城下却现旌旗改色,城上已插着大汉赤帜。许褚大怒,率残兵攻城,城上滚木擂石打将下来,许褚见不是头,绕城而走。臧霸叹了口气,回身降了邓艾。

    邓艾受了降,来到城下,莫明其妙,道:“我没有派人打城,这城怎么就归了大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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