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本就宿酒未消,了一顿脾气,气血上涌,更觉头昏脑涨,老眼昏花,摆了摆手,道:“今天就到这里,退朝。”扶着扶手缓缓站起,突然之间一股血气涌了上来,他只觉天施地转,身子摇了几摇,一个侧身,咕咚一声,摔入御椅之中。后脑勺险些和扶手上雕刻着的栩栩如生的龙头撞在一起。要真的“龙头”对“龙头”,刘备这头“老龙”估计当场就要变成一头“死龙”,那可真就要天下大乱了。

    群臣吃了一惊,齐叫:“皇上!”上前相扶。

    好在刘备戎马半生,危急时刻反应内生,右臂一长,抓着内侍的肩头,缓缓站起,喘了两口气,道:“没什么,没什么。朕戎马半生,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只是摔了一跤,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么?退朝吧,退朝。”在内侍的搀扶下缓缓走入后宫上黑玉断续膏去了。

    群臣目送他远去,这才鱼奔鸟散,上班的上班,回家的回家。

    贾仁禄来到诸葛亮边上问道:“噫,皇上今天在朝上怎么没提到邓艾的案子?”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怎么没提到?你还没来时就谈完了。”

    贾仁禄道:“哦,那皇上说了些什么?”

    诸葛亮叹了口气道:“皇上刚才有多生气你也看到了,这个邓艾估计是凶多吉少,你要是知道他的下落,就差人通知他,让他赶紧逃往他方,暂避风芒,等过了这阵,要回来再回来吧。”

    贾仁禄道:“也不知这小子是中了什么邪了,荀公达之死居然也会和他扯上关系。你说这荀公达之死,会不会真是这小子下的毒手?”

    诸葛亮笑道:“我要说是,你怕不会相信吧?荀公达何等样人,杀了他会产生什么后果,邓艾心里应该很清楚,就算他丧心病狂到了极点,怕也不会做此悖逆之举。”

    贾仁禄道:“嗯,这样做等于是将天捅了个窟窿,从此之后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难逃一死。除非他疯了,要不然他不会这么做的。那荀公达好端端的又怎么会死。”

    诸葛亮正要说话,忽听钟繇说道:“孔明,刚才我劝谏皇上,你为什么不和我一道进谏?难道你真忍心看着皇上一错再错,好不容易统一起来的汉室江山再度四分五裂?”

    诸葛亮笑道:“贵为人君,哪个不希望长生不老?求仙问道,哪朝哪代没有?也不见得个个都亡国灭种,元常太过危言耸听了吧?”

    钟繇道:“要只是求求仙问问道,我也不会阻拦。可这关系五千条人命啊!岂可等闲视之?”

    诸葛亮向贾仁禄瞧了一眼,毕竟强词夺理,胡搅蛮缠不是自己擅长的,不得不向他求救。贾仁禄见师父下命令了,说不得只有硬着头皮上了,说道:“难道你不希望皇上长生不老?”

    钟繇见他甫一难,便是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将下来,这个问题关乎身家性命,可是不能乱答,一本正经的答道:“我当然希望皇上长生不老,万年无期。可是……”

    贾仁禄道:“既然你也希望皇上老生不老,那还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你也听皇上说了,他老人家想要长生不老,也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国家大业、百姓福祉、后世江山着想。这样为国为民的好皇上,打着灯笼都难找。满朝文武听了这话都深受感动,痛哭流涕。你老人家却在那里可是,可是的。难道你认为,皇上求仙是为了贪恋权位,自己享福?”

    钟繇见又是一顶大帽子扣将下来,吓了一跳,道:“不,不。我当然不是这么想的。”

    贾仁禄道:“皇上现在权利也有了,女人也有了,财富也有了。人生至此已是别无所求了。他再多活几年,也不可能过得比现在更好,那他为什么还要寻求不死药呢?还不是想多活几年,多为天下百姓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这是多么美好的愿望啊,你竟要阻止。再说如今大汉江山在皇上的治理下蒸蒸日上,井井有条,老百姓齐声称颂皇上是古往今来最好的皇上,便是称之为‘千古一帝’也不为过啊。这么好的皇上,老百姓自然希望他能多活几年,所以说皇上他老人家能长生不老,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愿望,也是全天下人的愿望,满朝文武也都翘盼望皇上能找到仙药,长生不老。可就你这么一个老东西在那唧唧歪歪,岂不大煞风景之至?既便你不怕皇上杀你的头,难道就不怕天下百姓齐声唾骂?”

    钟繇见帽子一顶比一顶大,有些招架不住道:“不,不,我没这个意思。”

    贾仁禄道:“那你还敢不敢出言反对皇上寻访仙药了?”

    钟繇道:“不,不敢了。”

    贾仁禄道:“这就对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认识到错识的同志,还是好同志嘛。”

    钟繇向他瞧了一眼,脸上变色,不敢再放声音了。

    诸葛亮笑了笑道:“仁禄啊,你这张嘴可真够厉害的。好了,元常已被你吓破了胆,你就别再吓他了。”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元常,刚才我说的,你可别往心里去。老子可是在救你性命,这可是一摊臭狗屎,别人躲都来不及,你还硬往上凑,不是找死么?我知道你为国为民,想学比干犯颜直谏。可你想过没有,你可是当朝宰相,在这个位子上能为老百姓做多少好事?你要因直谏而死,青史上是会列上你的名字,可是皇上却照样求仙寻药,人还照样死,你不就白死了么。天下间的百姓没了你这个好宰相说不准便要吃苦受罪,你说他们是该感激你呢,还是该恨你呢?”

    钟繇缓缓的点了点头,道:“仁禄之言甚是。钟某受教了。”

    贾仁禄道:“正好你们两个都在,有件事情想和你们两个商量一下。”

    诸葛亮道:“什么事你就说吧。”

    贾仁禄道:“老子也知道你们两个不喜欢我去议事堂给你们添乱,老子也不想到议事堂去活受罪。既然这样,不如老子也别去什么议事堂了,反正老子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们在皇上面前替老子担侍此事,就说老子每天都有去。这样你们和老子都不用头痛了,岂不两全其美?”

    钟繇道:“这……这怕是不好吧。”

    贾仁禄道:“有什么不好,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们不说,皇上怎么知道我没去?”

    钟繇道:“议事堂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不少人,他们要是和皇上说了,我们都难逃干系。”

    贾仁禄道:“那几个家伙就不用你们操心了,老子自有办法让他们不乱放声音。”

    钟繇也不喜欢贾仁禄去议事堂,出了一会神,道:“只要有你办法让其他人不说,我和孔明就替你担待此事。”

    诸葛亮笑道:“你同意我可没同意,你怎能拉上我?”

    钟繇道:“你难道想天天在议事堂上见到他?”

    诸葛亮向贾仁禄上下打量,道:“嗯,这张面孔一见就倒味口,就这样吧。”

    贾仁禄道:“好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忙吧,老子家里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回到家,贾仁禄叫来文钦,道:“最近这几天你啥也别干了,带上几个人给我盯死杨瑛。她要是在府里瞎逛,就由着她,不可打扰。她要是想出府,你说什么也得给老子拦住,如果这小妮子不见了,皇上拿老子开刀前,老子先拿你开刀!”

    文钦道:“大人放心,只要有我在,就有杨瑛在!”

    贾仁禄道:“这就好,这就好。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对了,顺道把甄宓给我叫到这来,我有话说。”

    不多时甄宓走进偏厅,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贾仁禄道:“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动关系,帮我找几个能造大海船的人来。”

    甄宓秀眉道:“你要造大海船?做什么?”

    贾仁禄道:“不是老子要造,是皇上要造,他想派人出海求仙,没大海船怎么成?皇上为这事重重处分了糜竺,如今这差使派到老子头上来了,老子可不想步他后尘,你赶紧帮我张罗吧。”

    甄宓长叹一声,道:“知道了。我帮你留意留意,一有消息立即通知你。”

    说话间,赵二走了进来,道:“启禀老爷夫人,江东徐夫人有要事求见。”

    贾仁禄叫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快快有请……算了老子还是亲自去一趟吧。”兴冲冲的向大门口奔去。

    这些天对邓艾来说,就好象做一场恶梦。其实要不是他捏自己的手会感到疼,他还真就以为是场恶梦。毕竟这一系列怪事,来得太突然,饶是他应对能力极佳,也不由得感到手足无措。他曾不睛一次想过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形弗乱其所为。可是像这样一个不白之冤尚未洗清,另一个不白之冤接踵而至的情况,怕不是上天在考验一个人,而是上天觉得这人活在世上纯粹就是浪费粮食,想提前结束他的生命。

    一个人的心里承受能力毕竟有限,要是接二连三的受到打击,人便会因承实不住压力,而变得歇丝底里,这样等待他的就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脑子彻底进水,他变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笑着跳着被人抓进精神病院关起来。另一个便是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会这么对自己,一时想不开,解下裤带上了吊。

    邓艾此时也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他失魂落魄,踉踉跄跄的从荀攸的馆驿里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于要到哪里,去做什么,他全然没有考虑。他在荒山野岭里漫无目的的乱走一阵,精神渐复,脑子也精神不少。当下他找了块大石坐了下来,开始胡思乱想。

    他熟读史书知道古之大圣大贤,为了获得进身之阶,往往要经历常人难以想像的困难。战国时苏秦学游说之术于当时第一奇人鬼谷子,这位将孙膑、庞涓培养成著名将领的奇人很看好他和他的同学张仪,常对他二人大加赞赏。苏秦乃洛阳商人之后,天生就带着几分油嘴滑舌,在明师的点拨下,口舌更加便给,当真是说时石汉皆开眼,道破泥人也点头。红日朝升能夜出,黄河东逝可西流。苏秦自思凭自己这张嘴,足以翻江倒海,扭转乾坤,不欲跟着师父沤在深山老林里霉变质,想要下山闯一番大事业。恰在此时孙膑、庞涓在魏国混得风生水起、人五人六的消息传到了鬼谷。他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一时受不了刺激,便辞了鬼谷子他老人家,下山财去者。

    他原以为凭自己的一张巧嘴,取万贯家资如探囊取物,哪知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他回家后,在家人的劝说下,求见周显王,说以自强之术。可是周显王是个白痴,手下官员也都是酒囊饭袋。苏秦和他们讲论自强之术无异于对牛弹琴,听着听着,所有人都睡着了。苏秦在周王那碰了一鼻子灰,一气之下,把家里的钱财全都刨了出来,凑成差旅费,周游列国,寻求明主。哪知两条腿都快给他跑断了,明主却没有遇到。正当他心灰意冷之际,他听说商鞅他老人家在秦国混得有模有样,心想商鞅一个外国人在秦国如此受待见,看来秦王喜欢人才,自己去了也一定能出人头地,于是他便改弦易辙来到秦国。哪知到了那里,爱惜人才的秦孝公死了,苏秦的偶像商鞅也被新王惠文王下令五牛分尸。苏秦没想到事情竟变成这个样子,心想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一句话没说就走,不是白来了么。于是他求见惠文王,说以富国强兵之术。惠文王刚杀了商鞅,一见到这种以口舌取富贵的人就讨厌,三言两语不对付,就把苏秦给赶了出去。苏秦不死心,洋洋洒洒的写了十万字的论文一篇,进献给秦王,哪知却被秦王当成草纸把去擦**了。

    苏秦在秦国混不下去,灰溜溜的跑回老家,被家人好好的奚落一顿。苏秦又羞又愧,奋图强,头悬梁,锥刺股,终于学有所成,辞了家人,前往赵国游说。可惜赵相国是个忌贤妒能的家伙,一见苏秦就讨厌,将他轰了出去。苏秦在赵国碰了壁,只好来到燕国,在那趴了一年,还没有见到燕国国王,最可气的是他的盘缠已全部用完,哪也去不了,只得在旅馆里忍饥挨饿,坐着等死。邓艾想到这里,也不禁替苏秦感到难过,心想自己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估计就一头撞死了。毕竟遭遇一次打击,可以当成是花钱买了个教训。遭遇两次打击,咬咬牙,硬挺挺也就过去了。可是接连遭遇三次乃至三次以上的打击,人就会开始对自己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意义产生怀疑,跟着不是变疯就是自杀。邓艾之所以什么也不想,先想到苏秦,就是因为现在的他和当时那个困在旅馆里孤立无援的苏秦一样,也想找根绳子把自己勒死,毕竟对他来说,活着实在太痛苦了。

    心中既蒙死志,他便拿眼四下乱瞄,终于找到了一株大树,那株大树在适合自己上吊的高度伸出了一根粗枝,邓艾爬上去踩了踩,那树枝晃了几下,却没有折断,很明显这树枝能承受自己身体的重量,不会出现上吊上一半,突然间嗒吧一声,树枝断了的糗事。他向下一跃,落在地下,拿起一块大石放在树枝正下方,跟着解下裤带往上一抛。绳头一端绕过大树又回到他手中。他拿着绳子两端,打了个死结,眼光向四周扫了一圈,深深吸了口气,叫道:“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咬一咬牙,挺起脖子便要往圈上套去。

    忽然间听见不远处大树下有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大树下的一片长草丛无风自动,一人缓缓站起。邓艾定盯一看,其时夜半三更,天色昏暗,微光下看不清楚那人的样貌,不过依稀那人须皆白,衣衫破烂,像是个老乞丐。

    一阵脚步声响过,那老乞丐来到他跟着向他上下打量他一番,噫的一声,叫道:“你不就是那天在破屋里的那个年轻人?”

    邓艾吃了一惊,仔细端详那老乞丐,面前站着的不是那天在破屋里大放厥词,被杨瑛狠狠教训一顿的老乞丐是谁?叫道:“是你!”

    那乞丐道:“那天和你一道的那个姑娘呢?嗯,定是小两口闹了什么别扭,那姑娘一怒之下,离你而去。你一时想不开,就在这里寻死觅活。唉,这年头的年轻人怎么都这样,动不动就寻死?”

    邓艾一心求死,自不愿和他夹缠不清,道:“我的事你管得着……着么,滚……滚一边去!”

    那乞丐道:“嫌老乞丐在这里碍事了?我滚,我滚!”走了两步,回头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邓艾不耐烦的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那乞丐道:“按说你和我无亲无故,我犯不着管这闲事,不过你我两次相遇,总算是有些缘份。这事我倒也不好袖手旁观,我向你姓名住址,家里还有什么人,不为别的。等你死后,我好到家里去告诉你家里人,你死在这了,让他们过来迁葬。”

    邓艾冷冷地道:“见到有……人要寻死,居……居然不好……好言解劝,还在这说……说风凉话,真……真没想到世上还有你……你这种人。”

    那乞丐道:“我怕你客死异乡成了孤坟野鬼,好心好意到你家里给你家人报信,你居然说我在说风凉话,罢,罢,看来好人做不得。你死你的吧,我走了。”迈步便行,一面走,一面说道:“没想到这年头要找个睡觉的地方竟也这么难。”

    邓艾叫道:“回来!”

    那乞丐头也不回,继续前行,道:“老乞丐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凭什么听你的?”

    邓艾叫道:“你见有人寻死,居……居然见死……死不救……救,宁不自愧?”

    其实到底要不要死,他心中也打不定主意,才会有此一问,要是他真心求死,早就上吊了,也不会和那老乞丐啰里啰嗦。毕竟他满腹经纶,大有可为,要是就这么死了,往昔努力付诸东流,岂不可惜?可他身上背着两条人命,其中之一竟然是威名赫赫,人人敬仰的荀攸。荀攸死时自己和他呆在一起,世人不明就里,一定会认为是自己下的手,这不白之冤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荀攸海内人望,万众瞩目,自己背上这条罪名,当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得而打之。天下虽大,却无自己的立锥之地,要是现在不死,将来只有死的更惨。何况会试之期已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根本不可能赶到长安,就算能赶到,贼名没有洗清,官府一样不会让他参加考试,还会将他抓起来大刑侍候,自己的政治生涯已经毁了,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意思?

    由于这两种思想一直在他脑子里萦绕,挥之不去,他内心十分矛盾,何去何从好生委觉不下。是以他一会儿希望那老乞丐就此一去不回头,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妨碍他到阎王爷那里报到;一会儿希望那老乞丐留下来,用言语开导他,给他继续活下来的勇气。

    只听那老乞丐哈哈大笑道:“宁不自愧?我有什么好感到惭愧的?要是有人拿刀要杀你,我见死不救,这才该感到惭愧。现在你自己都觉得活着没有意思,要图个一了百了,老乞丐再劝你活下来,岂不强人所难?瞧你年纪也不大,父母想必都还健在。你既不顾你父母的感受,一心想死,老乞丐虽有几句逆耳忠言,你又怎能听得进去?”

    邓艾听他提到父母,就好似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霎时间冷静下来,忽得想到了苏秦命运的下半部分。苏秦虽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可命运却十分坎坷。他一心游说,却到处碰壁,最后更是流落燕国,没有盘缠,无法还乡,只得在旅馆里等死。可就在他心灰意冷,打算结束自己一生的当儿,忽然时来运转,柳暗花明,和他同住旅店的一个客商,知道他的情况后,怜其不幸,给了他一百钱,让他还乡。苏秦回乡途中,恰遇燕王出游。苏秦乘机拦道进献合纵摒秦之策。燕王正以秦国强大,天下无敌为忧,得闻大道自是不胜之喜,当即封苏秦显官,资以金帛路费,高车驷马,让他游说列国合纵抗秦。苏秦离燕抵赵,那个忌贤妒能的相国恰好死了,赵王听说苏秦是个人才,当即延见。听了他一番宏论,深以为然,于是当庭封他为相国,赐以大第,又给大车百乘,黄金千镒,白璧百双,锦绣千匹,让他游说列国。苏秦在赵燕二国的共同资助下,成功合纵六国。他自己也成了“纵约长”,身佩六国相印。当他回到洛阳时,诸侯各使护送,仪仗旌旄,前遮后拥,车骑锱重,连接二十里不绝,威仪比于王者。一路官员,望尘下拜。周显王听说苏秦来了,预先使人扫除道路,设供帐于郊外迎候。苏秦的老母,扶帐旁观,啧啧惊叹。原先不给他做饭洗衣的妻子嫂子也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要是苏秦当日在旅馆找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如何能有今日?邓艾想到这里,冷汗渗渗而下,心里有一个坚强而清晰的声音在不断在响着:“我将来一定和苏秦一样,能成就一番大事业,高车驷马,衣锦还乡,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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