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凶案现场墙上死得有字,这不奇怪。那几个字个个殷红如血,显得凶手蘸着血写的,这其实也不奇怪。最奇怪的是,墙上所书杀人者姓名居然是身陷囹圄的邓艾。邓艾既然在牢里趴着,又怎能跑到客栈里杀人。除非狱卒是他们家亲戚,又或是收了贿赂,那又另当别论。可是邓艾穷光蛋一个,家里八代贫农,又红又专,显然没有这么有势力的亲戚。上述那几种情况都不可能生。凶手什么人的名字不好写,偏偏写这个名字,当真是脑子进水了。

    杨瑛觉得天下间最不可思议之事莫过于此,喃喃念着墙上的字:“杀人者,义阳邓艾是也!这怎么可能!士载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杀人!”

    她也知道事情既然生了,光着急是没有用的。那个凶手居然明知邓艾已不可能再作恶,还冒他的名头出来胡作非为,显然是个大笨蛋。既然是大笨蛋,就一定会在附近留下蛛丝马迹。

    为了能更好的为非作歹,蹇乂一早就将客栈二层的房间都包了下来。这家客栈最好的几个房间,全都集中在二楼,对掌柜来说,日进斗金,盖本于此。本来以他爱财如命的性格,断不会将二楼都包将出去。蹇乂毕竟是二世祖,二世祖其实也不是一无是处的,他们最大的优点,那就是挥金如土。掌柜的刚要出言推辞,却见蹇福取出一千两银子,摆在柜台上,登时满屋银光闪闪。

    那掌柜满眼都是元宝,刚要说出口的屁话登时飞到九霄云外。他一连说了十个“好”,跟着以最快度将钱收进了柜台。二楼就这么着被蹇乂包下,原先住的客人都被掌柜的好言劝散,另觅栖身之所去了。除了包下二楼之外,蹇乂还特地嘱咐掌柜的,未经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到二楼来。既便掌柜和伙计听到楼上出怪声,也当体任自然,不许上来查察。

    当时杨瑛正在隔壁房里苦思是否要答应蹇乂条件。毕竟这关系到她一生的幸福,当初贾仁禄那么有钱,那么有地位,又那么听女人的话,杨瑛都没瞧上人家。蹇乂和他相比就是一个流氓,就是一个恶魔,简直比徐象还不如,杨瑛又怎能甘愿嫁入他家,受其折磨,遭其虐待,这样她的一生不都毁了么?可不答应的话,邓艾一定活不成。一边是心上人的生死,一边是自己的幸福,对她来说都十分重要,她实在难以取舍,心里反复交战。将近四更天时,她忽然想到偃师郊外林中,邓艾为了救她将身上全部的钱都给了公孙邵。两千钱虽少,可对邓艾来说意味着什么,她自然知道。邓艾为了她甘心舍弃荣华富贵,这其实才是最难能可贵的,也是她最看重的。如今邓艾有难,自己若是见死不救,又怎么对得起他的深情厚意。他既然能为自己舍弃考试的机会,舍弃飞黄腾达的机会。自己为什么不能为他舍弃毕生幸福?想到这些,杨瑛精神一振,决定答应蹇乂无理要求,来到他房前叫门。

    可是如此一来,她便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之前她深入沉思时,全神贯注,便是天蹋下来,也不理会,隔壁有什么怪声,她完全没有留心。现在她细细回想当时的情景,觉得似乎听到蹇乂说了一声:“是你!”至于是否确有其事,她也不敢肯定,只是模模糊糊有这么一个映像罢了。

    她也知道仅凭这一点点模糊的映象不足以证明邓艾的清白,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当下她举起蜡烛,环顾四周,只见蹇乂的书童蹇福额头上破了一个大口子,一动不动的倒在一根殿柱下,也不知是死是活。她举着蜡烛,轻移莲步,四下巡视一圈,愣是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现。其实蛛丝马迹不是真的没有,要换作是福尔福斯、包公这样的老猎狗只要拿眼一瞄便能现一堆的线索。可她毕竟不是公门中人,不谙捕盗缉察之事,要她留心地上血迹脚印甚至是灰尘之中有无异状,也太难为她了。

    四下里万籁俱寂,客栈里的伙计似乎不知道这里生了命案,没有一人上来打扰她。她又走了一圈,连犄角旮旯都仔细仔细的窥探一番,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有现。她终于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再找下去也是白白浪费力气,不由得有些心灰意懒,颓然坐倒,将之前生的事情在脑子里理上一理。

    蹇乂包下二楼之事,她曾听掌柜的所起过。她也知道蹇乂这家伙想要做什么。既然二楼除他们三个人之外,没有其他人。她当时又在神游物外,客栈伙计也遵从蹇乂的嘱咐,没有蹇乂的允许,就算二楼给人点了,他们也不会上来看上一眼。如此一来蹇乂既便出杀猪般的呼喊,也没有人会来救他。蹇乂这么做本来是为了方便和她搞七搞八,没想到却作茧自缚,给自己带来死亡,当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不过既然没有人来救,也就没人看见凶手,而墙上的那几个大字,似乎就成了破案的关键。她不知道凶手为什么要留下这几个字,但很明显这几个字要是给那个只晓得受贿,不为百姓办实事的糊涂县令看到了,这笔烂帐肯定又要记在邓艾的头上。邓艾本就背上盗贼十万两银子的罪名,至今还未洗清,再加上杀人大罪,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不行,这些字说什么也要给他抹了。

    突然间她双眼精芒爆盛,霍然而起,拔出长剑刮去粉墙上的字迹。哪知天公不作美。她刚将“阳”字刮去,正要将那个最关键的“邓”字刮去时,忽听身后有人杀猪般的号了一声:“快来人啊!杀人啦!少爷给人杀死啦!”

    也怪她忒也托大,以为蹇乂主仆二人都死了,掌柜的也不会轻易上来,没人会来打扰。她有充分的时间,可以从容作案,于是便慢条斯理的从第一个字刮起。哪知蹇福只是晕了过去,并没有死,突然间吼了这么一嗓子,吓了她老大一跳,长剑险些失手掉地。

    这一声鬼号,甚是凄历宏亮,登时将睡得正香的掌柜伙计及一楼的客商全都惊醒。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否该上去查察。掌柜收了蹇乂的银子,知道他要在客栈里和一个女子苟合,最关键的是这个女子不大愿意,洞房花烛时难免会闹出什么动静。他本来不愿管闲事,不过杀人毕竟非同小可,要是确有其事,自己若不了解清楚,赶去报官。万一县大老爷查问起来,自己支支唔唔说不清楚,这笔烂帐非记到自己头上不可。当下他对几个胆子较大的伙计说道:“你们几个上去看看。”

    那几个伙计心里也甚是好奇,点了点头。一名厨子艺高人胆大,操起擀面杖一根,大喝一声:“贼子休要猖狂,我来也。”冲了上去。其他人或抄扁担,或抄木棍,紧随在后。

    杨瑛听到有人叫唤,心慌意乱,便要跳窗逃走,可是想到窗上的字关系到邓艾的性命说什么也要抹了去,心下便即宁定,举起长剑便又刮字。

    只听蹇福大叫一声:“杀人凶手,你杀了我家少爷,我也不想活了。我和你拼了,还我少爷命来!”一猛子扑将上去,伸拳在杨瑛背上乱捶。

    这些拳头捶在杨瑛身上,无异于隔靴搔痒,不能给她造成一丝伤害,不过她也因此没法专心致致的刮字。她恼将起来,回肘在蹇福胸口上一撞。但听啊地一声惊呼,蹇福身子像一捆稻草一般,在空中平平的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下,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杨瑛长剑挺出,正要刮字,但听咯吱咯吱之声大作,伙计们已冲将上来。千钓一之时,她心念电转:“如今能救士载的只有我了,若我有个闪失,士载可真就死定了。反正士载还在牢里,这事肯定不是他干的,留不留下这个字,倒也无关紧要。我还先走吧,赶到长安向贾福求救,如今能救士载的也只有他了。”

    当下她推开窗口,飞身上了屋顶,几个纵跃,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便在这时伙计们吭吭哧哧赶到现场,只见到两具尸体,和墙上的四个大字:“邓艾是也。”

    曹阳是个弹丸小县,城不高,池不深。其时城门虽然紧闭,但杨瑛还是轻易而举的出了城。

    她在荒山野岭之中奔一夜,次日巳时到了弘农。由于走的匆忙,她一应物事都在曹阳客栈,她在城中买了些必用之物,吃了午饭,继续赶路。她急于救人,一路上风驰电掣。这日到了潼关脚下一个镇甸之中。其时已是午时,她肚子饿了,找了家饭馆,点了一碗面。不多时小二将面端将过来,她从筷筒中抽出筷子,正要吃面。忽听隔壁座一人说道:“曹阳县出了人命大案,你听说了吗?”

    另一人道:“嗯,听说了。我听说是一个叫邓艾的干的。”

    先一人叹道:“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人。我听说死的那个叫蹇乂,是邓艾的好朋友,一起结伴去长安参加考试。蹇乂富而邓艾穷,一路上蹇乂对邓艾关照有加,为他买这买那,备齐必用之物。哪知邓艾人面兽心,竟恩将仇报,将蹇乂的财物洗劫一空。”

    另一人接口道:“事情败露后,邓艾恨蹇乂将他扭送官府,害得他不能参加考试,竟越狱而出,来到客栈惨忍将蹇乂杀害,并在墙上留下几个血字,表明这一切都是他干的。如今官府已洒下海捕文书缉拿此人。这家伙心狠手辣,丧心病狂,撞上他一定没好果子吃,兄弟,你常到外地作买卖,可要小心些啊。”

    先一人道:“我知道这消息,吓的都不敢出门了,哪还有心思做什么买卖?”

    之后二人竟聊些生意上的事,杨瑛也无心再听下去了,心道:“什么,士载当晚就越狱了,难道真是他干的?不对,要是他干的,他为什么要在墙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想了一会,头大了一圈,还不得要领,寻思:“算了,这事看来我是搞不明白,还是赶紧上长安吧。”

    她吃完了面,继续赶路。进了潼关,便是京兆之地,一路无话,这日她到了长安。进得城来,见到街道纵横交错,房屋鳞次栉比,人潮摩肩接踵,不禁有些懵。要不是亲眼所见,她实在难以想像,天下间竟有这么大的城市。她陪了个小心,询问路人,得知贾府所在。

    她依着指示,来到一条长街尽头,前面现出老大一片宅邸,广袤数里,红墙碧沼,楼台馆阁,极尽园林之胜。她隔着老便见府门上悬着一面金字招牌。“司空府”三个大字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熠熠生辉。来到近前,只见台阶前一左一右镇着两只铜狮,刚猛威武,气派不凡。十来级台阶之上耸立着一扇朱红大门,上面碗口大的门钉整整齐齐的排成几排,正中则是两个铜制门环。

    杨瑛从没有见过如此气派的府邸,微微一怔,沿着台阶而上,提起门环,当当当的敲了三下。

    吱呀一声,大门开了,一汉子从里面探头出来,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

    杨瑛道:“我是骠骑将军的好朋友,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见他,你赶紧给我通报!”

    这样的话那人一天之中也不知听过多少遍,耳朵早就磨出茧子来了。对这种以各种方式上门打秋风的人他原本都是爱搭不理,不过看在她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美女的份上,淡淡的道:“不好意思,老爷有事出门去了,不在家。”

    杨瑛还道贾仁禄架子甚大,等闲见不到他的金面,道:“我叫杨瑛,你就这么跟你家老爷说,他一定会见我的。”

    冒充贾仁禄情人上门来骗饭吃的事情,一天总有那么几起。那人当然不会信以为真,不过看她长的十分标致的份上,实话实说:“老爷真的不在家,要不我去和夫人说一声?”

    杨瑛道:“那他去哪了?”

    那人道:“鲜卑一个大人物今天到长安,皇上命满朝文武出城恭迎,老爷一大早就去了。”

    杨瑛急道:“我刚进城,怎么没见来?”

    那人道:“鲜卑使臣打北来,老爷奉命在厨城门……。”

    杨瑛在路上曾听一个大妈介绍过,知道厨城门在北,一听这三个字,回身便走,下了台阶,匆匆去了,连声谢谢也没有说了。

    那人叹了口气,道:“现在人怎么都这样。”吱呀一声大门缓缓合上。

    杨瑛急于见到贾仁禄,提一口气,飞奔而前,穿过几条大街,出了厨城门,沿着官道向北奔出二十余里,远远望见大道两旁站着不少人。看来贾府门房没有撒谎,这些人应该就是迎接什么鲜卑使臣的文武大臣。

    杨瑛心中一喜,奔得更加快了,过不多时,她上了一道土坡,手搭凉棚,举目望去,只见一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接官亭的栏杆上,背靠着石柱,正和边上几位高官聊得起劲。那人形容猥琐,面目可憎,不是贾仁禄是谁?

    杨瑛也不管贾仁禄是否身有要事,大声叫道:“贾福,快过来,我有话和你说!”她运功将这番话远远送出,接官亭周围的每一个官员都听得清清楚。

    迫于上命,贾仁禄起了个大早,骑着芦柴棒吭哧吭哧的来到这里。他原本以为只是接个人,两三分钟就完事了,然后又可以继续回家睡觉。可没想到左等人不来,右等人也不来。心想火车晚点,最多也就耽误个几十分钟,忍忍就过去了。这家伙可倒好,让几百位官员在烈日下足足呆了几个时辰,居然还不出现,这架子可是有够大的。他可不像那帮正人君子那样,把皇命看得比天还大,站在那里大气不敢出一口。他站了小半个时辰,便腰酸腿疼,一猫腰便溜进接官亭中,坐在栏杆上,翘起二郎腿,哼着不着边际的小调。在他的影响下,有不少官员离开队伍,来到接官亭中纳凉聊天。诸葛亮身为百官之,见又是贾仁禄这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自然大为愤怒。不过他也知道贾仁禄软硬不吃,死猪不怕开水烫在长安城里可是出了名的。虽说自己聪明绝顶,不过对付他这个大流氓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让大家自由活动,原地休息。

    杨瑛到时,贾仁禄正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僚就女人这个长盛不衰的话题展开热烈的讨论。当然诸葛亮、钟繇等正人君子一听到这个话题就眉头大皱,敬而远之。贾仁禄正聊着女人,没想到就有女人喊着自己的名字。登时来了精神,一双贼眼四下乱瞄,蓦地里锁定目标,双道火辣辣的目光径向杨瑛隆起的双峰射去。这也是贾大流氓看女人的习惯,他的几位夫人说过他很多次了,可他总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

    突然间他觉得周围的气氛不大对头,游目四顾,只见无数道异样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自己,饶是他脸皮极厚,也不禁微微一红,道:“这是……前朝太尉杨彪的闺女,一定是她老子遇到什么难题了,这才来找我,大伙可别胡思乱想啊?”心道:“这小妮子,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这不要我好看么?”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我们可没胡思乱想,怕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吗?”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鲜卑使臣应该没那么快来,师父,要不我先去会会她?”

    诸葛亮笑骂:“滚吧。”

    贾仁禄依旧滚到杨瑛面前道:“小妮子,好久不见。什么风怕你给吹来的?”

    杨瑛知道贾仁禄最受不了的就是色诱术,只要把他忽悠晕了,就算自己要天上月亮,他也会毫不犹豫变把梯子,爬到天上把月亮给摘将下来,笑靥如花,细声细气的道:“呵呵,我想你了,所以就来看看你。”

    贾仁禄位高权重,两袖金风,一天到晚对他说这种话的女孩子估计能绕着地球排上三圈,他对这种小型色诱术早已有极强的抵抗力,淡淡一笑,道:“你一定惹了什么大麻烦,找你老哥我帮忙来了。有事说事,别整这套没用的。”

    杨瑛笑道:“难道没事就不能来看你?”

    贾仁禄板起脸来,道:“你不说,我可走了!”一拂袖,便向接官亭走去。

    杨瑛没想到贾仁禄竟不上当,心下大急,右手一探,擒拿手法使将开来,已抓住他的右腕,道:“别走,别走。我……”

    忽听诸葛亮大声叫道:“仁禄快回来,鲜卑使者到了。”

    贾仁禄举目望去,但见远处尘土飞扬,显有大队人马开来,急道:“瞧你来的真是时候!你先到我家去,我随后就来。”

    杨瑛拉着他的手不放,道:“我不。你家的门槛太高,我可进不去。我从没见过鲜卑人,想看看他们长什么样,不如你让我跟去瞧瞧热闹。”她倒不是真想见什么鲜卑人,而是她好不容易才见到贾仁禄,万一让他给溜了,再想找到他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贾仁禄道:“这是你出席的场合么?你赶紧到我家去,别给老子添乱!”

    杨瑛面含薄怒,小嘴一撅,瞧着他,一言不。

    贾仁禄最受不了女人生气,正没理会处,只听诸葛亮连声催促:“仁禄,快回来,鲜卑使臣马上就到了。”

    锣鼓声越来越近,贾仁禄见她抓住自己袖子不放,心里一急,叫道:“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你要听我吩咐,不然捅出什么大篓子,连老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杨瑛笑靥如花,拉着他奔到接官亭。贾仁禄以百米冲刺的度奔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杨瑛没有位置,心里一急,抢过文钦的佩剑,抬脚将他踹到一旁。自己则站在他的位置,冒充贾仁禄的亲兵头子。文钦从没见过如此霸道的姑娘,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精神,灰溜溜的退在一旁。

    杨瑛方才抢到位子。但听铜锣当当当三声大响,一队人马驰近,当先一人正是拓跋力微,飞身下马,抢步上前,按鲜卑最高礼节深深行了一礼,道:“小可拓跋力微,今日得见众位高贤,幸何如之。”这一通汉语说得纯正地道,字正腔圆。

    诸葛亮、钟繇暗暗佩服,不由对深处腹地的拓跋鲜卑刮目相看。

    邓芝下马上前,便要将朝中官员介绍给拓跋力微认识。只听拓跋力微说道:“伯苗,请等等,让我猜……”说到这时,他抬起头来,现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位美貌女子。他见过大草原上不少女子,却从没见过如此粉雕细琢的姑娘,不禁怔在当场,下面的话无论如何也接不下去了。

    诸葛亮顺着他的目光瞧去,眉头一皱,心想:“这个贾福虽很能成事,却也很能败事。他为什么要让毫不相干的女子进来,这不是给我添乱么?”说道:“拓跋公子,你怎么了?”

    拓跋力微毕竟是大英雄大豪杰,只是呆上一呆,便即回复正常,道:“没什么,这位应该就是将大汉江山治理的井井有条,蒸蒸日上的诸葛孔明先生吧。”

    诸葛亮笑道:“公子好眼力。”

    拓跋力微走到贾仁禄道:“这位一定是叱咤风云,战无不胜的贾司空吧。”

    杨瑛笑道:“呵呵,你猜迷的本事倒好。”

    拓跋只觉得她说话的声音比一百只百灵鸟齐声歌唱还要好听,怔了一怔,问道:“这位姑娘是?”

    贾仁禄只觉得头皮麻,在心里骂了杨瑛不下一万遍,说道:“这是在下的妹……妹子,没见过大世面,我带……带她出来历练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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